很肯定的是,這絕對不是一艘普通的商船,因為這艘大船竟然有著驚人的三個煙囪和龐大的體積,而且在船舷上竟然安裝著數量不少的小口徑火炮,而通過望遠鏡,其他戰艦上的軍官們都觀察到那艘船上清一色竟然是穿著一致的士兵!
很快,那艘船上派出了一艘小艇載著七八個軍人擺渡到了501艦上,登艦后,501艦的士兵們才發現這些人竟然是清一色的德國人,因為他們的制服和南洋軍校里那些德官一模一樣,在士兵們奇怪的眼神中,秦鎧非常愉快的把這些人迎進了指揮室!
德國人拿出一份公文和秦鎧手執的一份文書做了交換,然后自我介紹道:“秦將軍,我是德國海軍遠東艦隊腓特烈上校,受德國海軍部委托,將協助將軍您的行動!”
腓特烈……這可是古老雅利安古老家族的姓氏,看得出這是一個嚴謹的軍人,秦鎧點點頭,嚴肅的說道:“腓特烈上校,此行希望與能您精誠合作,此次合作關系到德意志帝國在遠東的利益,想必不需要我再次強調這一點了吧!”
“秦將軍,這點不容置疑!”腓特烈上校看了眼面前這個中官,大聲的回答道。
秦鎧微微一笑,看了眼腓特烈上校,“那很好,我們來看一下計劃吧!先說明兩點,第一點,此行若非必要,無需懸掛德國國旗,第二天,這計劃上的時間,請務必絕對的守時!”
“秦將軍,這點你完全可以確信,我以家族的名義向您承諾這點!”
秦鎧看了眼旁邊神色古怪的呂翰,嘿嘿一笑,“腓特烈上校,這條航線由我來領航,之后很長時間,需要你單獨在其中一段航線上行動,沒有問題吧!”
腓特烈對于秦鎧提出的這個非常簡單的要求幾乎是不屑回答,不過還是非常肯定的點了點頭。
“很好,那我們開始吧!”秦鎧拿出了一份海圖,鋪在桌面上……
艦隊在基隆港停泊了半天,然后一路繼續向南而去,這時代世界地圖早已經不是新鮮事,就是最偏僻的澳洲也早已被英國的綿羊占領,而英國綿羊毛則催生了龐大的英國紡織業瘋狂膨脹。
“超武”艦管帶陳默早年也是從海外歸來的,自然知曉在中國臺灣之下還有數不盡的島嶼和大陸,此番見船隊一路向南,而且還帶了大量的貨物,心中多少有些奇怪,也不知道秦大人打的什么主意。
不過龐大的船隊從這片寂靜的海上駛過,這讓他心中激情澎湃,自從上次的海戰之后,他確信自己終于找到了夢想寄托的地方,這一路之上,可是練兵的大好時機,戰艦開動之時,“超武”艦上邊的士兵訓練就沒停歇過。
要知道,這30多公斤的150mm炮彈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搬動的,即便是身強力壯的士兵也不可能連續操作,不過對于如何快速完成裝填,他可是非常用心的琢磨出了一套辦法,兩名炮手,一名控制手,外加5名裝填手組成了戰艦上的炮組,而對應一門炮有兩個炮組,進行輪流射擊!
這樣可以保證火炮以每分鐘45發的速度持續不斷的攻擊敵人,每次完成25發炮彈的射擊任務,就需要換上一個新的射擊組,空閑時間正好對火炮進行水冷降溫,這樣能保持火炮的最快射速!
而這些經驗都被記錄成冊送到秦鎧那邊,通過各艦的管帶進行實用性推廣后,取得不錯的成效,有效的提高了各艦官兵對艦炮的操作水平,這使得陳默現在有頗有些練兵的小名氣。
而相比于陳默,“澄慶”號的管帶陸志遠則是標準的奔放型軍官,他是秦鎧學生兵出身,馬尾后堂駕駛班畢業,對于大海有著濃厚的興趣,此番出行的這條新航線讓他十分好奇,整天趴在海圖上畫來畫去,琢磨著艦隊的動向……
整整兩天兩夜的航行,船隊一直朝著南方,終于在第三天的晨曦之中,龐大的船隊的前方、在視野的盡頭出現了大片的陸地,陸志遠趴在海圖上琢磨著位置,在仔細測量后,他確認這就是南洋呂宋島的某地,聽教官提起過,現在這個地方改叫菲律賓了。
說實話,這501艦的生活條件還真是糟糕,由于6門重炮的原因,使得水手們的生活空間愈加狹小,軍官、士兵休息室就在船艙前部,擁擠不堪,而船首的艙位是整體式的大格子,每個大格子要容納4050名士兵休息,所以里面除了睡覺,幾乎沒法干任何事情!
501艦的標準編制人員為310人,要擠下這么些人確實不容易,秦鎧倒也想過找一小間小屋子。不過這整艘戰艦的每一處可利用的空間都派上了用場,所以他只能和呂翰兩人共用指揮室內的休息室,這局促的生活空間,讓秦鎧想起了后市看到的書籍介紹的大城里的鴿子籠的住房條件,不過那樣的條件也比現在這環境要好上十倍!
更讓他耿耿于懷的是,呂翰這廝竟然是個呼嚕王,所以秦鎧被迫養成了早睡早起的習慣,不過這其中更大的原因還是拜托光腦所賜,這大半年了,他也進行過兩次修復,耗費大量運動積累起來的生物能量卻沒什么特別效果,除了又修復了部分數據外,并沒有太多轉變。
而想到上次海戰時彈道演算花費的能量,還是讓他堅定了時時刻刻鍛煉的理念,畢竟那樣危險的時刻,自己也無法預料到什么時候會出現。
在晨曦中,秦鎧已經聽到了瞭望臺上傳來的消息,他跑到指揮室,在海圖上仔細描繪了一番后,確認了船隊的位置,因該在菲律賓巴克拉城附近,遠處菲律賓的陸地已經清晰可見,這可是一塊寶地啊,絕對是向東控制太平洋的前哨……秦鎧砸吧砸吧嘴巴,做起了黃粱美夢,也沒盤算下他手里僅有的那兩條毫無噸位的戰艦!
艦隊在管駕林云山的指揮下沿著海岸線繼續向南巡航,到了下午時分,瞭望哨就發現了遠處的一處城市,這就是早年西班牙人最早登陸點之一巴克拉,后世,這里一座100年前的巴克拉洋教堂可是鼎鼎有名,不過秦鎧對于參觀這種老房子,估計完全是毫無興趣。
這么一支多達十艘船的大船隊沿著海岸線而來,顯然是動靜有些大了,離著港口還很遠的時候,遠處已經出現了兩艘懸掛著顯著紅黃色西班牙國旗的蒸汽船冒著黑煙慢慢的靠了過來!
很顯然對方對于501艦上飄揚的旗幟并不認識,因為那是馬尾海運公司一直懸掛的五星紅旗,但是對于這艘威武的鐵甲戰艦,對方顯然也是知道厲害的,這時代……鐵甲艦那可就是最強海上武力的體現!
靠近之后,意外的是,對方并沒有詢問什么,而是簡單的打出旗語,示意船隊跟隨入港,很顯然,秦鎧微微一笑,這西班牙人倒也是聰明人,他們意識到對如此驚人的一支船隊,展示武力或者威嚇都是愚蠢的行為!
靠上港口后,秦鎧很快就發現了,巴克拉雖然是最早西班牙殖民點,但是這里的商業環境并不理想,而海運公司幾個掌柜帶著向導上岸了解一番之后,就放棄了在這里尋找貿易伙伴的想法。
當地的西班牙官員很快就找上門來了,在看到501艦巨大、粗長的炮管后,幾名手持前膛步槍的西班牙士兵態度也恭順了許多,對于這個曾經的日不落帝國,這海上強權的意味,可比許多人都要清楚。
領頭的是一名西班牙少尉,秦鎧倒也沒有為難他們,出示了一份西班牙人完全看不懂的文書后,,讓一個向導跟著那少尉去辦手續,客氣的送了些小禮物,這些士兵便興高采烈的下去了,還不停說著“米給塔死……米給塔死”。
秦鎧西班牙語是說不來的,不過這簡單對話,光腦就能解釋給他聽,也蹩腳的說著“米給塔死”和西班牙人道別。
呂翰看幾個西班牙兵走遠了,好奇的問道:“烈風,你不會連這西班牙人的話都懂吧!這米什么的,神馬意思啊?”
“賡堂,懂一兩句而已,這很過分嘛?米給塔死?!就是我愛你的意思嘛!”秦鎧哈哈大笑的說著,聽得呂翰直翻白眼!
離開巴克拉前,秦鎧再次找到腓特烈少校商議了一下,然后龐大的船隊快速的離開了港口,直奔預定的下一站目標——奧隆阿波、蘇比克灣。
兩天的航程很快,當長長的船隊駛入蘇比克灣時,秦鎧才算親眼看到了這個南海、乃至南太平洋最好的軍港,這里常年風平浪靜,而且可以極為快捷的進入南中國海和西太平洋,絕對是戰守要沖。
這時代,西班牙人已經發現了這港口的重要戰略意義,西班牙艦隊就駐扎在蘇比克灣和內格羅斯島,只是這時代,西班牙大帆船的時代早已過去,面對新興的歐洲強國,西班牙早就沒了早些年的威風,淪為歐洲二流國家之列。
不過,當這支龐大艦隊駛入蘇比克灣時,還是引起了駐扎在這里的西班牙遠東艦隊的注意,一艘快速巡洋艦在發出交涉的信號后,慢慢的靠近了領頭的501鐵甲艦,在經過冗長的登艦詢問后,那艘西班牙人的快速巡洋艦才領著船隊進入了港口。
秦鎧站在艦橋內,拿著望遠鏡開著這一大片開闊無比的深水港灣,笑著對一旁也在東張西望的呂翰說道:“賡堂兄,這可是個寶地啊!”
呂翰撇撇嘴,四處張望著說道:“烈風,這里沒什么特別嘛!為何要千里迢迢跑這里來?離咱們馬尾太遠了!”
秦鎧非常鄙夷的看了看這廝,真是沒眼力健啊,不過這也怪不得呂翰,畢竟現在清國的敵人還是屈指可數,而依托龐大的海岸線,從任意一點都可以出擊,根本無需開辟海外港口,只是,這還是個弱肉強食的時代,若干年之后,那可就難以改變了!
“賡堂,眼光要放遠一些嘛,或許幾年后,十幾年后,咱們可以到這里來休養、度假,豈不是優哉游哉!”
呂翰發射出BS的目光,這個秦烈風,都什么時候,還想著優哉游哉,不過聽秦鎧把這里說的十分的重要,他還是仔細觀察起港口內不時出現的西班牙戰艦!然后又跑到指揮室中間的海圖上比劃了起來。
泊港后,海運公司的掌柜們都匆匆下船開始了忙碌的打探,這做買賣,最重要的莫過于消息了,而作為菲律賓重要的城市之一馬尼拉距離蘇比克灣也是近在咫尺,無疑在這里建立一個商品集散點,是個非常不錯的選擇。
到了晚上,負責這次菲律賓方向海上貿易的李掌柜已經來想秦鎧匯報了,蘇比克灣所在的奧隆阿波商業很發達,是良好的貨物中轉點,而且當地的華僑商人不少,今天一天就有兩家華僑商戶找上門來做生意。
聽到這里,秦鎧還是有些驚訝,沒想到現在華商在這塊土地上還倔強的生存者!在他那個時空,菲律賓這個極度排華的國家,從17世紀倍西班牙人統治開始,一直到世界進入文明時代的300多年里,竟然前前后后發生了十余起針對華人的集體屠殺時間。
尤其是在20世紀前期,從最早的西班牙人開始,到后來的美國人,都把驅散、迫害華人華僑當做一項國策在進行中,即便是到是文明社會,菲律賓這個土著國家還制定一些列的離奇政策,比如雙方都為華僑,子女竟然不能申請加入菲律賓籍。
而從17世紀到19世紀前期,針對華人的集體迫害、乃至屠殺都成為了統治當地的西班牙人和土著人的常態手段,差不多每隔二三十年就要發生一次駭人聽聞的集體屠殺時間,被害人數達到五萬人的恐怖數字!
而更為讓人厭惡的是,這些島上的土著,對于為他們帶來繁榮的華人,卻有著讓人無法理解的仇視態度,絕對是屬于后世教科書上所寫的——狹隘至極的民族主義!想到這里,想到這些生活在如此苦難環境下的華人同胞,秦鎧立刻作出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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