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兩章的目的,一是交代下之前如意簪那個小坑,二是挖個新坑,三是塑造下溫馨相處,四是滿足下吾對別鶴這首詩的喜歡之情……
唔,原來這兩章總結下意義如此重大啊……_說著玩的。
里面甘然、甘棠作的兩首詩,照例,是吾花了半小時湊出來的,吾已經給它們加上年少、不學無術的前提,所以大家寬容下吧,吾實力有限,有限哪,話說之前引的那些原創,大部分都是幾年前寫的,引進來時還能改一改斟酌下,這里面的現寫趕時間,所以……悄悄溜走。
“美人計不行,那苦肉計呢?”四周空曠無人,蘇如繪輕笑,雙手松開甘然手臂,閃電般探到他肋下,長長的指甲飛快的掐住一塊,狠狠用勁,饒是甘然自幼習武,也不禁倒抽一口冷氣,叫道:“行行行!你快放手……”
待蘇如繪放開,甘然苦笑著揉著痛處,俯在她耳畔道:“苦肉計是這么理解的么?”
“或者你還想看看其他的理解法子?”蘇如繪無辜的眨了眨眼睛,笑瞇瞇的望著他,甘然頓時無語,道:“不必了。”
“快說快說。”蘇如繪搖著他手臂道。
甘然一嘆:“話說就是在甘棠面前,實際上也一直都是我占便宜的,怎么在你這里老是我吃虧呢?”
“既然已經是老是吃虧了,難不成你還沒習慣么?”蘇如繪掩口輕笑道。
“這可不成,我又不是敗家子,豈有一直吃虧不占便宜的道理?”甘然一本正經的說道。
上回他這么說,便是以實際行動理直氣壯的占起了便宜,蘇如繪此刻聽到,頓時警覺,不待他有動作便叫道:“你敢!”
“為何不敢?”忽然覺得發間一沉,卻是甘然飛快的把什么插進了她發髻內,蘇如繪本能的摸到,甘然笑吟吟的任她拔下來一看,卻是一支雕作如意形狀的木簪。
這簪子色澤墨綠,乃是罕見的黛檀所制,黛檀與霞光霧月環一樣,都是暹羅所貢,三五年才進一兩棵,只因黛檀生長極為緩慢,百年方能成材,而且極易枯病而死,未足百年,則色澤、硬度皆不可用。
這簪子色亮光潤,通體看似烏黑,仔細望去卻仿佛泛著一層墨綠,拿在手中不溫不涼,沉甸甸的猶如鋼鐵。
“這簪……”蘇如繪一看,先為材制所驚,復覺得款式極為眼熟,仔細一想,正與當初太后賞賜的那支如意簪相仿,不覺嗔道,“將原來那支還給我不就成了,何必費這黛檀?”
黛檀的珍貴,即使蘇氏也不能隨意浪費,蘇如繪身為嫡女,雖然見過,但黛檀所制之物卻也只有那么幾件,還都沒帶進宮,被鄭野郡夫人替她收在武德侯府中,說是當作將來嫁妝里的壓箱之物,可見其地位。
“那可不成,好端端的,你還要哄我把你親手給的定情信物還回去么?我可是以此簪下定了。”甘然斜睨她一眼,一口回絕。
蘇如繪頓時羞得跺腳道:“什么定情信物!還不是當時情況緊急!后來皇后可是讓安夏親自帶著我去更衣,又叫那東宮司帳捧了衣裙逼著我換下,這中間我隨身帶的東西可是叫她們一件件仔細看過的,若非我早有準備,趁去東宮路上把那支如意簪塞到你手里,就算有貴妃娘娘幫著求情,哪有那么容易脫身?到時候,也不知道會被說成什么!只怕還當我是打聽了太子在那里練劍,刻意前去接近!”
甘然笑吟吟的道:“你這般急著解釋可不是在掩飾么?唉,你我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又何必依舊如此放不開呢?”
“你……”蘇如繪張了張嘴,怒道,“我不跟你說這個了!”
甘然知道蘇如繪看似大方,但在此事上卻也如其他少女般禁不得太過玩笑,此刻見她真要惱了,連忙換了話題哄她,半晌蘇如繪復開顏,甘然這才松了口氣,便提起剛才說到一半的話題來:“你問當年太師所命我和甘棠作的詩,我記得是記得,不過你聽了可不許嘲笑,須知那時候我們都還不到十歲,又不是你師兄或太子那般的好學……”
蘇如繪忙不迭的點頭,心道不到十歲,或者是自己進宮后發生之事,這么多年來卻沒告訴過自己,想必是因為寫的太差的緣故,不過她本就沒指望聽到兩首膾炙人口的千古佳句,因此寬慰道:“你也太高看我了,我雖然有名師可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再說師傅和顧師兄那樣的人皆是不世出的,我不過一個常人,哪有什么資格來笑話你?”
甘然聽她拿薛紫暗和顧連城出來比方,那種毫不嫉妒又理所當然的語氣讓他眸色略沉,神情似笑非笑,想說什么又止住,道:“我與老三作的都是七律,原本太師只給一刻時間那是怎么都寫不出來的,但太師說若寫不出來便罰我們抄寫大字百篇,他親自盯著,若敢不從,便是躲到永信、西福宮里去,他也要稟告父皇抓回上書房,太師素來都是說到做到,沒得奈何,竟給他逼了出來,但到底限于年紀資質,頗有欠缺。”
“這些話你方才已經說過一遍,我早說過不會嘲笑,你便這么信不過我么?”蘇如繪撇了撇嘴角道。
甘然嘴上沒說,心里卻苦笑了一下,暗道:你每次提起顧連城時那般贊許崇敬,我豈能沒有壓力?只是我固然藏拙,但在詩文上,卻藏的有限,再說……顧連城,薛女史苦心調教當成子嗣看待調教之人,于此道上我可是真的及不上他……
“羽色翩翩疑飛雪,九皋揚揚隨游仙。奇音渺入青云曉,赤頂曾訝明光冕。本為高士膝前子,帝闕閉作乘軒妃;昨宵司使殷勤探,今同賜焰升長天。”甘然緩緩吟道,“這是甘棠做的。”
蘇如繪認真聽了,中肯的道:“若我是太師,定然要稱贊他幾句。”
倒不是甘棠寫的多好,卻是因為他一貫以來的名聲,加上不足十歲,能夠寫完已經不容易,再看里面還能用幾個典故,又對了韻,雖然平仄不如人意,內容空乏近乎流水,但放在甘棠身上卻也足以夸贊幾句了。
甘然笑道:“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
“那你寫的呢?”蘇如繪饒有興趣的問道。
“我沒他那個雅興聯想到仙人乘鶴之類,何況我對白鶴本來興趣也不大。”甘然道,“不過當時被太師逼著作詩心頭有些不忿,所以就帶了進去……嗯,我是這么寫的:當年珍卉疑野草,踐入泥中不自曉。樓閣依稀沉香戶,丹墀暗埋蘆與蒿。碧池拋老木蘭舟,高臺望斷歸來鶴;鶴魂已隨先皇去,深宮何必惦迢遙。”
蘇如繪瞪大了眼睛,半晌才撲哧一聲,哈哈大笑起來。
甘然徉怒道:“你這人當真不守信諾!”
“嘻,我可不是嘲笑你……”蘇如繪朝他扮個鬼臉,“只是沒想到你這般小氣,太師不過是為了教訓你一回,居然公然寫出‘鶴魂已隨先皇去,深宮何必惦迢遙’之句相嘲!哈哈……我想太師看后臉色必定好看的很!”
“可不是?”甘然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道,“那會年紀小,加上母妃疼愛,便是父皇面前也是不大拘束的,偏生太師只給一刻時間,被逼得惱羞成怒,索性就這么兩句出來了。太師看了之后也露出哭笑不得之色,回頭卻是一狀告到母妃面前,罰我寫了好幾篇大字,又去與太師賠罪才了結。”
“嗯,其實你寫的卻比甘棠寫的好許多,便是讀起來也更瑯瑯上口,只是從前竟從不告訴我,我卻不知道你詩才也是不錯的。”蘇如繪笑完了,忙安慰道。
甘然故作矜持:“哪里,老三那個年紀性情能寫出那等句子也不錯了。”嘴角卻悄悄勾起,顯然這句話讓他頗為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