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石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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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路不太好走,但是因為快要過年了,所以蘆北縣城還是人頭攢動,多了些喜慶的節前氣氛,這些叫賣的大多數都是一些年貨之類的東西,這讓想要給莫小北買點東西的王子君有些為難。
“這個不錯。”莫小北在一個賣泥人的小攤前駐足,指著泥人說道。
對于莫小北說不錯的東西,王子君自然不會說不好,二話不說從口袋里掏出錢,就把一對憨態可掬正在親吻的胖娃娃抱在了懷里了。
“王縣長,我是錦湖啊,您到哪里了,我去接您吧?”李錦湖熟悉的聲音,通過電波從手機那頭傳出。雖然隔得不近,但是王子君仍然能感受到李錦湖激動不已的心情。
王子君笑了笑,他去黨校學習期間,李錦湖是去看他次數最多的一個。李錦湖不怎么談論工作,但是王子君也知道李錦湖在蘆北縣并不得意,畢竟孫國良向楊軍才的靠攏,對于他來說是一個不小的壓力。
“我在陪人逛街呢,你們就不用麻煩了,這樣,你們在哪里告訴我,我等一會兒就過去。”王子君說話之間,就笑著掛斷了電話。
就在王子君放電話的瞬間,一個身影快速的朝著他的身體一撞,就飛速的朝著后方跑去。在這一撞之間,王子君一剎那有點沒有反應過來,而他身旁的莫小北,卻突然一閃身,腳下那可愛的圓頭皮鞋狠狠的朝著那身影踢了過去。
“嘭”,就在那身影落地的時候,從對面又跑來了兩個人,將那倒地的年輕人銬起來了。
“還敢偷東西今年這年哪,你就不用再回家過了。”將小偷按在地上的便衣,對著被抓住的小偷訓斥道,不過此時王子君并沒有看那小偷,而是將目光落向了站在他一旁的小警察身上。
高聳的胸部,精致中帶著一絲英氣的面孔,王子君看著這個好長時間沒有見過的杜小程,心里暖暖的笑了。嘴里還戲謔的調侃道:“小程啊,好久不見了,我以為你會跟著自強兄去鄰縣呢,沒想到你還真扎根蘆北了,不錯,這才叫干一行愛一行呢。”
看到王子君,杜小程也是一愣,臉上顯露出一絲久違的血色,眼睛也因為激動而亮了起來。沒想到自己居然在這里和這個家伙碰上了,一時間竟有點害臊,生怕他覺得自己抓小賊的模樣太過于魯莽。
臉色一紅的杜小程,抬頭之間就把目光落在了離王子君不遠的莫小北身上,心里有一種被緊緊揪住的感覺,一陣陣悸痛襲來,喉頭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似的。
最近這段時間,杜小程有點怕回家了。每天回到家,媽媽都張羅著弄一桌她喜歡吃的菜,然后小心翼翼的問她:閨女,前幾天介紹的那個男孩怎么樣了?媽媽目光中閃爍的那種期待讓杜小程感到惶然。窘困地看媽媽一眼,調皮的做個鬼臉企圖蒙混過關了,只是,久之久之,媽媽就有點心急了
客觀的說,依著杜小程的個人條件,那些媒人心里也裝著一桿秤呢,這走馬燈似的換過來換過去的男孩子條件都不錯,只是,杜小程卻像個木頭人似的,根本就無法入心。夜深人靜的時候,杜小程躺在床上捫心自問,不得不承認,其實王子君是她心里唯一的借口,她只是藏在心里不敢正視它罷了。
在杜小程想來,一個女人,一生中最真摯的情感,只能交托于一個男人,而她的這一份已經永遠地被這個不諳風情、混沌懵懂的家伙給攫取和帶走了
看他身邊這女孩的神態,估計就是他在乎的女孩子了心里登時有點酸酸欲哭的感覺,當下也顧不得害羞,硬邦邦的回敬道:“本人都負責治安了,好什么好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丟下這句話,就推搡著小偷往前走了。
“哥們兒,你別放在心上,杜小程心里正窩火呢,剛從刑警被發配到巡警中隊里來,并不是針對你的。”杜小程的小同事一看杜小程連聲謝謝都不說就抬腿走人,當下趕忙替她打圓場。
雖然不是警察,但是王子君也知道,在公安局,最為重要和讓人高看一眼的就是刑警隊了,這杜小程從刑警隊到了派出所,那就是降職了,怪不得眼睛里似乎有淚花在閃動呢。
就在王子君準備細問一下怎么回事的時候,那和杜小程一起來的警察,已經緊跟著杜小程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出了這么一檔子事情,王子君也沒有心思再在街上逛下去了,走出熱鬧的大街,兩人就驅車朝著甲魚村趕了過去。
因為還沒有到飯點,王子君領著莫小北來的時候,甲魚村里并沒有幾個人,王子君按照李錦湖說的門牌號,推門就走了進去。
此時的房間里,可謂是煙霧繚繞。房間里不但李錦湖在,肖子東和連江河也坐在那里,三人正說著話,一看到王子君和莫小北走進來,都趕忙站了起來。
“都坐都坐。”王子君朝著三人揮了揮手,就不客氣的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莫小北原本就不是那種八面玲瓏的女人,只是沖著三張陌生的面孔禮貌的點點頭,就在王子君的旁邊坐了下來。
如果是一般人,這番失禮的姿態肯定會讓肖子東他們心生反感,但是這種舉動冷麗的莫小北卻做的無比自然,給人一種好像本來就該如此的感受。
“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莫小北。小北啊,這都是我的同事。”王子君簡單的介紹了一句莫小北,就笑著跟三個人打招呼。
王子君很少在這種場合帶女孩子過來,幾個人見王子君一反常態的隆重介紹莫小北,心里便知道怎么回事了,臉上的笑容越發多了幾分。
王子君坐定之后,就沖著連江河發問道:“連局長,我剛才碰到杜小程了,怎么回事呢,怎么把這孩子弄到派出所翡去了?”
王子君雖然一副說笑的模樣,但是連江河卻是絲毫不敢怠慢,趕緊給王子君匯報道:“王縣長,前些天小程把一個破壞果樹建設的人給放了,縣委辦公室要求嚴加管理,我本來想把那丫頭順勢調進科室里避避風頭再說呢,誰料想這姑娘不是一般的犟,主動要求下放到基層派出所去了任我怎么做工作,就是一條道走到黑,哪個科室也不去了。”
“破壞果樹建設?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王子君一臉的狐疑不解。
“什么破壞果樹啊,還不是縣里出臺的三一五計劃嘛。有些農戶想不開,不想把自家土地上的莊稼毀壞了栽果樹,這才出此下策啊。”肖子東坐在王子君的對面,冷笑著說道。
肖子東雖然說得不多,卻是一語中的,把蘆北縣眼下正推行的三一五工程解釋清了。坐在他旁邊的李錦湖接著道:“針對如何推進三一五工程的進度,河灣鄉的宣傳發動工作做得很有特色,到處都是標語,什么‘毀樹一棵,補種三棵,扒房揭鍋跺三腳’、‘涂白圈兒,劃紅印兒,摸著碰著都有事兒’我聽說,這些標語都是趙中澤在全鄉動員會上,當著全鄉兩級干部的面兒親自總結的。據說,到目前為止已經有七八個人被弄到派出所里來了”
對于趙中澤,王子君也算是有點印象,去河灣鄉調研的時候,趙宗澤曾主動向王子君靠攏,但是給王子君的感覺卻有點不爽。客觀的講,這個人能力也是有的,但是,這家伙為了達到目的有點不擇手段。這讓王子君對他有點不喜,自然也就沒有和他進一步結交的心思。
就在王子君琢磨著這個趙中澤的時候,因為說到了看守所,連江河局促不安的搓了搓手道:“王縣長,現在,公安局的工作也是讓我很擔憂啊……”
連江河想要說什么,王子君心里清楚,他朝著連江河揮了揮手道:“我心里有數。”連江河雖然能力有,威信也不差,但是他的那些對手在公安局里同樣不次,以往有王子君的時候,他還能夠壓制得住,但是現在王子君、杜自強的離開等于讓他后繼乏力,再加上李全城等人又得到了縣委書記的大力支持,他的位置就變得搖搖欲墜。
房間里一時陷入了沉悶之中,好大一會兒,王子君才笑著道:“過兩天我要結婚了,就不給你們下請帖了,不過,到時候你們可一定要到江市喝我的喜酒啊。”
“王縣長,您結婚?”肖子東話語一出口,才陡然感到自己的吃驚咋舌有點不對了。一直以來,他都把王子君當成自己同等輩分的人來看待,猛一聽到王子君說起結婚這兩個字,方才意識到這個風生水起的領導還是未婚呢,不過,愣怔了片刻,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朝著靜靜的坐在王子君旁邊的莫小北看了一眼,趕忙陪笑道:“恭喜恭喜,王縣長你這杯喜酒,我可是等了不少時間了,您結婚那一天,我們幾個肯定風雨無阻,鐵定了要去的”
李錦湖也放下了心事,笑嘻嘻的向王子君恭喜,而和兩人相比,連江河雖然也笑吟吟的說笑著,但是心里卻有一層隱隱的擔憂,這王縣長和這個女軍人結婚了,那小程這孩子該怎么辦呢?
因為和杜自強的關系,所以連江河對于杜小程也是十分關心。在日常工作中,杜小程一提到王子君時的神情變化,是瞞不了精明過人的連江河的。有時候,他甚至還覺得這兩個人金童玉女,算得上是天作之合呢,卻沒想到,這王縣長竟然已經有對象了
目光落在清冷而充滿了英氣的莫小北身上,就是連江河那挑剔的目光也不得不承認:在氣質上,杜小程好像比這個不言不語的女孩兒遜色幾分,和王子君站在一起,好像更般配呢。
王子君笑著和三人說笑了兩句,就沉聲的問道:“老肖,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這次怎么就這么沉不住氣呢?”
肖子東對于這個問題雖然早有準備,但是此時聽到王子君問,還是遲疑了瞬間,義憤填膺道:“趙中澤這等人如果上去,天理何在?”
肖子東的話,硬邦邦的,讓房間里剛剛活躍起來的氣氛,再度變得沉悶起來。就在這時,門輕輕地被推開了,一個人端著酒瓶笑著走了進來,熱情洋溢的說道:“聽說肖縣長和李部長在,我來倒個酒,湊個熱鬧。”
看到進來的人,肖子東的臉色就是一變,隨即就不屑的扭過了頭去。在官場之中,就算是明顯對不過眼,在見面的時候,也會稱兄道弟的親熱一番。除非有什么深仇大恨,才會這般的撕破臉。肖子東在官場混跡多年,這個道理應該懂的,現在這么不給來人面子,足以說明他和這個人已經沒有絲毫回旋的余地了
那人對于肖子東的反應,像是置若罔聞一般,他來到這房間里,不就是想給這個關鍵時刻總是給自己瞎攪和的家伙添點堵么?這么一想,心里就坦然了許多。可是,就在他心里冷笑著,朝房間里打量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卻瞬間凝固了
這家伙怎么來了?剎那間,就好似一道重錘,狠狠的擊打在了趙中澤的心上。在蘆北縣,他趙中澤還真沒有怕過誰呢,盡管平日里,需要他小心侍候的角色有很多,但是,真的較起真兒來,他還是不怯場的。試問,哪個領導屁股下面能干凈了呢?更何況,他趙中澤掌握的把柄又足夠的多但是王子君就不同了,這個年輕的縣長,他是從內心深處帶著一種畏懼情緒的。
想到從省里傳來的消息,趙中澤就無限感慨,這般的處心積慮都沒能把這個家伙扳倒了,這家伙怎么就是一個死活弄不趴的不倒翁呢?經歷了這件事,他算是清楚了,在省里發生的那些看上去毫不相干的后續事件,應該都是這家伙出手了
陳滬德已經是身敗名裂了,這還不夠,陳滬德那眼看就要升任市委常委的兒子,也是樂極生悲,給弄了個空歡喜一場。雖然原因只是一個小小的謠言,但是這謠言,卻是扼殺了陳政宇的大好前程。對于陳政宇的處理,楊軍才可是打了千金買馬骨的主意的,到最后還是弄了個雞飛蛋打,馬骨自然也就不用想了。
這個王子君出手太狠了在斷定了這件事情就是王子君從中插了一杠子的時候,趙中澤在無限慶幸的同時,心里也一陣后怕,幸虧他只是出了一個餿主意,本人并沒有披掛上陣。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中澤書記啊,來來來,別光在那里站著。”王子君看到趙中澤絲毫不生氣,他笑吟吟的站起來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凳子,平和至極的說道。
“王……王縣長啊,您回來了?”趙中澤努力的平復了一下情緒,嘴里磕巴著說了兩句很沒水平的話。
“回來處理一點事情。”王子君滿臉笑容的回答了一句,就接著問道:“中澤書記,最近你們鄉里的工作忙不忙?”
“不忙,不忙。”趙中澤到底是兩面三刀之人,剛才的惶恐一掃而光,隨即就鎮定了下來,他將酒瓶輕輕的一放,連聲的說道。
“不忙就好。我知道,要說在縣里面,最忙、最操心的就是鄉里的干部了。鄉鎮基層干部都處于農村工作的風口浪尖上,直接和老百姓打交道,代表的是黨和政府的形象,做起來不容易啊”王子君拉著趙中澤輕輕坐下,滿是關心的說道。
如果是以往有領導這么說,或者是說這話的人換成了楊軍才,趙中澤肯定會欣喜不已,可是現在,這個說話的人,卻像是對著他吹了一股歪風邪氣似的,脖子里直癢癢。
“王縣長,您放心,有縣委縣政府的正確領導,有全鄉干部群眾的支持,我們河灣鄉一定會努力工作,急群眾之所急,想群眾之所想,跟老百姓交實心,辦實事,增實效,圓滿完成縣委縣政府交給我們鄉里的各項工作。”不覺之間,一句句套話,就從趙中澤的嘴中吐了出來。
王子君看著表決心一般的趙中澤,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后扭頭朝著肖子東和李錦湖道:“中澤這個同志不錯,工作有思路,有方法,更有干勁,很值得大家學習呢,你們兩個也得對河灣的工作多多支持啊。”
雖然兩人對于趙中澤很是不待見,但是王子君這話說出來了,他們兩個哪里會不點頭呢?再加上以他們兩人對王子君的理解,這可不是一個喜歡吃虧的主兒呢。對趙中澤這么客氣,估計后面絕對有后手,這只是挖好坑兒等著他往里跳呢。
“一定一定,王縣長親自吩咐了,我和子東自然會全力配合,肯定會大力支持中澤書記的工作。”李錦湖見肖子東沒有先說話,就率先表態道。
趙中澤進這個房間,本來就是借喝酒羞辱一下肖子東和李錦湖,雖然這兩人還是他的上級,但是既然已經撕破了臉,哪里還有那么多顧忌呢,更何況這兩個人也算是耽誤了他進步的罪魁后手,他可沒有那博大胸懷對此事一笑泯恩仇。可是他沒有想到,王子君居然在房間里坐著,這一進來,氣勢就先軟了幾分。
此時,一聽到李錦湖裝模作樣的說關心支持他們河灣鄉的工作,差點把趙中澤的鼻子給氣歪了這種話和他說出來向兩位領導挑釁,那可是截然相反的兩種滋味。不過人家李錦湖把話已經撂倒這里了,他也只能言不由衷的感謝的份兒了。
“謝謝諸位領導這么看得起我,還請領導們多多到河灣去指導檢查工作。”趙中澤此時的話,已經有了一些生硬。
“都是自己人,中澤書記啊,你太客氣了。”王子君手掌一揮,目光就落在趙中澤的酒瓶上,開口道:“中澤書記,你來倒酒,我們這卻是連菜也沒有上呢,也不能讓你久等著啊。”
王子君這話一說,趙中澤可算是大松了一口氣,心說你們快點,我一個人意思意思就得離開。可是王子君的話停頓了一下就接著道:“那就每人三個酒,喝完之后,就讓中澤忙去吧。”
王子君說話之間,就讓房間里服務的女服務員拿來酒杯一溜排開在桌子上擺好了,讓趙中澤一個個的倒。
以往倒酒,有酒有菜有氣氛。可是現在,趙中澤看著笑瞇瞇坐在那里的王子君等人,怎么都覺得像是自己犯了大錯,來給人家負荊請罪一般。心里雖然有些窩囊,但是形勢逼人,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倒下去了。
一本正經的給王子君、肖子東、李錦湖和連江河倒了十二個酒,趙中澤這才算是脫了身,不過推出去的時候,卻是好似被抽了脊梁一般,難受的緊。
“王縣長,來來來,我敬您一杯。”肖子東在趙中澤走出去之后,臉上多了一絲笑容,端起酒杯笑著對王子君說道。
王子君笑了笑,也端起了酒杯,四只酒杯輕輕的碰在了一起。
和王子君他們這邊吃得高興相比,滿心憋屈的趙中澤在離開房間之后,心中卻是被另外一件事情所占據,那就是過兩天的全委會,推薦自己進入常委的事情是不是能夠通過呢。
如果王子君沒有來,他有十拿九穩的把握,可是現在,這能把死蛤蟆給吹活了的家伙居然回來了,那么這一局,楊書記還能不能掌控自如呢?如果能,自然是皆大歡喜,但是如果失控的話,那對于自己來說,可是一個災難性的結果
進不了常委,就算楊軍才對自己再怎么看重,自己也就是一個鄉的黨委書記,而進了常委,那可就是另外一重天地了。
心中念頭閃動之間,趙中澤就趕忙拿出手機撥打楊軍才的電話,一接通,他就迫不及待的匯報道:“楊書記,王子君那家伙回來了”
電話那頭,楊軍才的聲音有些低沉,淡淡的說了句知道了,就是吩咐趙中澤盡快去他辦公室一趟。
雖然酒席已經擺好,但是趙中澤對于楊軍才的命令卻是不敢不尊。當下找了個理由離開酒店,就讓司機開車朝著縣委疾駛而去。等他趕到楊軍才的辦公室時,才發現在辦公室里坐著的,不只有楊軍才,還有劉傳法和孫國良。
“楊書記。”輕聲的打了一個招呼,趙中澤就好似小學生一般,在最邊的沙發前站定了。
楊軍才臉色嚴肅,他朝著趙中澤揮了揮手,示意趙中澤坐下之后,就沉聲的說道:“這個關口王子君回來,說明他就是沖著這次全委會來的,目的也是明擺著的,不就是為了肖子東撐腰么,哼”
辦公室的空調,拼命的送著暖風,讓整個房間的溫度不斷的上升,但是楊軍才那陰冷的臉,卻給人冬天一般的陰冷。這幾個人作為楊軍才現在班子里的人,都清楚現在的楊軍才很是生氣,不,簡直算得上是暴怒了。
看所有人都不說話,楊軍才就將目光看向了劉傳法。要說到關系,這幾個人之中,劉傳法和楊軍才最為親近。
“楊書記,我覺得這件事情沒什么好擔心的。王子君回來了又怎么樣?他是離職學習,就算他回來,他也不該再參加全委會的。”劉傳法輕輕的咳嗽了一聲道。
劉傳法的話,就好似一個引子。在他說完之后,孫國良就接著道:“劉主任說得對,王子君雖然目前還是縣長,但是在離職學習期間,蘆北縣的事情是不用他來參與的。就算他來了,也只能在全委會之外看,根本就沒有投票權的。”說到這里,他又輕輕一笑道:“楊書記,我看您是謹小慎微慣了,王子君來了又能怎么樣呢,他現在也只是一票而已。”
在王子君離開之后,孫國良開始還是和肖子東等人站在一起,但是隨著葛長禮等人不斷施加的壓力,審時度勢之下,他還是倒向了楊軍才,也正是他的倒戈,讓肖子東等人在常委會上慢慢的變得勢單力薄,孤單起來了。
對于倒戈的事情,孫國良并沒有什么心理負擔,對于在官場混跡了多年的他來說,這種事情實在是太正常了。官場上,翻臉比翻書還快呢,一旦涉及自身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當然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趙中澤此時也恢復了平靜,他面對著楊軍才的目光,也清了清嗓子道:“楊書記,我同意兩位領導的看法,王子君回來也就回來了,量他也翻不了大船依我看,楊書記您不如大度一點,請他吃頓飯,當然,這頓飯要讓王縣長有一種賓至如歸之感。”
趙中澤再說賓至如歸的時候,故意強調了一下這幾個字眼,惹得劉傳法笑了笑,對趙中澤的意思大家都心照不宣。
三個人的意見都差不多,楊軍才點了點頭,不過他覺得就這么輕易放過王子君,實在是有點不舒服。沉吟了一下道:“王縣長在這個時候來,我覺得,咱們應該給鄭書記打個招呼。”
楊軍才說的打招呼,三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蘆北縣開全委會,安易市委不可能不知道,而王子君這個時候來到蘆北縣,那目的不言而喻,不如趁機給他上點眼藥,雖然不能把他怎么樣,總比不上強得多
劉傳法等三人紛紛點頭,楊軍才就拿起電話準備給鄭東方撥過去,可是他還沒有撥完號碼,他的電話就先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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