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一可的意思是很明顯的,就是他們這些老干部出面到市里、省里為王子君請命一次,雖然勝算不是很大,但是這么一個舉動的作用卻是不容忽視的,而且,此舉也充分顯示了這位人大前主任對他的鼎力支持。
對于曾一可的提議,王子君笑著推脫了。
盡管這個提議不無成功的希望,但是他并不想給人留下一個逼宮的印象。
齊正鴻想出的這個招數,就算王子君也是十分感慨它的高明,沒有絲毫的煙火之氣,卻不動聲色的給了他最大的傷害。如果他留在蘆北縣,副廳級的職位恐怕就是水到渠成,但是現在,就這么一全面培養,他這個副廳級的夢想就會落空了。
讓你升不上去,看上去沒有什么大的傷害,但是對為官之人來說,卻是一個最有力的牽絆,而這個牽絆,在很多時候,幾乎會影響人一輩子的。
果真是老辣的手段,就是不知道是誰動的手。王子君的手指輕輕地敲著桌子,心中沉吟著自己的對策。隨著他手指在桌面上敲得越來越輕,一絲淡淡的笑容浮現在了王子君的嘴角。
“王縣長,省委組織部怎么能這么做呢?”孫賀州氣呼呼的走進辦公室,很是為王子君感到不平。作為王子君的前任秘書,可以說整個蘆北縣,最關心王子君前途的人之中,他也是其中一個。
王子君笑了笑,擺了擺手道:“也不能這么說,省委的文件,也是為了我們這批學員能得到全面發展,賀州你作為我的秘書,這一點一定得給我記住!”
孫賀州很少見到王子君這般嚴肅的樣子,心中不由得一寒,趕忙道:“王縣長,對外我絕對不會亂說,但是這件事情明顯對您不公平嘛!”
“是不是公平,不是你我說了能算的,你現在的位置非同尋常,你是統領一個鄉的代鄉長,現在河灣鄉的情形依舊不容樂觀,我的事情你不用管,你要想的是如何把握好河灣鄉的大局。”王子君臉上的嚴肅之色漸漸散去,聲音變得越加的平和起來。
孫賀州趕忙點頭道:“王縣長您放心,我絕不會讓您失望的。”
“嗯,我聽說你一去就把趙中澤的很多作法給廢止了,其中就有趙中澤要給每一個裝羊的老百姓許諾的工資。”王子君扔給孫賀州一根煙,笑著說道。
孫賀州接過煙,點了點頭道:“王縣長,這都是趙中澤拉下的屎,咱沒有必要給他擦屁股,再說了,這件事情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覺得還是就這么算了的好。”
王子君看著在自己面前還是有些放不開的孫賀州,輕輕笑著道:“賀州,回去都發了,雖然這件事情趙中澤干的有點過火,但是他當時畢竟是河灣鄉的黨委書記,他的承諾,當時就代表著河灣鄉,你要是給廢了的話,那就是政府說話不算數,這不好。”
孫賀州聽著王子君平和的話語,也感到自己的做法有點欠妥當,沉吟了瞬間道:”王縣長,您放心,我回去就將這件事情處理好。”
說到這里,孫賀州沉吟了一下接著道:
“王縣長,既然說要讓你們這些干部全面發展,我覺得你還不如回到黨校接著完成您那沒有完威的學習昵,憑什么留在這里給人家收拾爛攤子?”
孫賀州的胸膛,此時都有點起伏,他的這種表現很是反映了和王子君親近之人的怨氣,不論是論什么,這個縣委書記的位置都應該屬于王子君的,可是現在的情況就是王子君失去了當這個縣委書記的資格。
“我還是蘆北縣的縣長。”王子君拍了拍孫賀州的肩膀,沉聲的說道。
孫賀州走了,和王子君又談了幾件事情之后就走了,王子君看著孫賀州離去的身影,臉上的笑容變得越加的燦爛。
而就在王子君將要被阻止到縣委書記這個坎上的事情傳開之后,不少人也同時行動起來,一場無形的風雨,將隨著這些活動,再次攪動起來。
江省的省委辦公樓里,林澤遠正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笑著和王光榮談論著省里的一些事情,在說完了一個干部使用的問題之后,林澤遠笑著朝王光榮道:“光榮,我聽說子君受欺負了,他要是在山省過的不舒心,就讓他回來算了!咱們江省同樣有他大展宏圖的地方。”
王光榮沒想到林澤遠會突然提到王子君的事情,他對于這件事情也很生氣,但是卻沒有想到林澤遠竟然會先提前這件事情,他沉吟了一下道:“林書記,謝謝你對子君的看重,不過這小子脾氣倔強,他說,他的事情他能解決,不用我們太操心。”
林澤遠哈哈一笑道:“看來,這小子不但年紀見長,這脾氣也見長了,好,我倒要看看這小子能玩出什么花樣,最好啊,就是讓那個人下不了臺!”
林澤遠沒有說那個人是誰,但是王光榮心里卻明白這位省委書記說的是誰,要說對那個人的不喜,恐怕他比林澤遠多上幾倍,誰讓這個家伙壞自己兒子的前程昵?插手小兒輩的交手,可不是很地道。
北京的春末已經顯出了夏日的味道,風溫熱的打在臉上,一身休閑裝的莫小北,就好似一棵白楊樹,亭亭玉立地站在莫老爺子釣魚的小湖旁。
天上沒有一絲風,凝固了似的湖面上孤零零地插著一只一動不動的魚漂。莫老爺子專注地盯著魚漂,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如果不是他眼睛里紅紅地映出湖心的夕陽,站在一旁的莫小北還以為爺爺睡著了呢。
在莫家,莫老爺子釣魚的時候那是最忌有人打攪的,“釣魚的時候,我眼里只有魚漂!”
第一次陪爺爺釣魚時,莫小北是沖著撒歡兒的目的來的。誰知專心垂釣的老爺子一到湖邊就冷落了她,莫小北耍起了小姐脾氣,沒料到一向待她慈愛有加的爺爺竟然板了臉,很鄭重地對她說了這句話。
莫老爺子握著魚竿的手臂似乎動了一下,莫小北的心頭一緊,仿佛在釣魚的不是爺爺而是她。莫老爺子并沒有像她期望的那樣倏然間揚起魚竿,他又一動不動地歸于平靜,臉上依1日漠然得沒有任何表情了。
莫小北悄悄地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快六點了。心里暗暗嘆了口氣。看來,平日里能在莫家行使的特權在這一刻也失效了。躡手躡腳地挪了挪,稍稍遠離了一點莫老爺子,打開為了不打攪爺爺的垂釣而關掉的手機。
關閉了一下午的手機突然解除了禁錮,便毫不猶豫地一古腦兒地釋放出一連串的短消息。莫小北粗略的看了看,又瞥了一眼遠處的爺爺,爺爺依1日如故地坐在湖岸邊,這讓她心里暗暗著急的同時,不得不佩服爺爺的定力。
莫小北把手機裝進牛仔褲的口袋里,慢慢踱回爺爺旁邊。爺爺的收竿魚還沒有釣上來,這湖里怕是真的沒有幸存的魚兒了。
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間響了,把莫小北著實地嚇了一跳。莫小北還沒來得及懊悔自己忘記關機的疏忽,莫老爺子已經目光如炬地射住了她,臉上籠了一層薄薄的霜。
“爺爺,對不起,我,我……”慌亂之下的莫小北不知道說什么好。
“接吧,開著手機不接電話不禮貌。”莫老爺子轉過身去,像是在囑咐莫小北,又像是自言自語道。
莫小北慌亂地按下了接聽的按鍵,手竟然有些抖。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去掃莫老爺子臉上的神情,心里揣度著爺爺是不是因為自己開著手機攪擾了他難得的閑情逸致而不快,看到的卻是爺爺沉靜安然的神態。
電話竟是王子君打來的。也沒什么事,只是問候了一下。顯然,這個平日里因為稀少得有些過份,而讓莫小北覺得萬分甜蜜的電話也失去它往日的吸引力了!
莫老爺子不再去關注他的魚漂了,眼睛瞇著注視著西天的落日。莫小北看不到爺爺的目光,卻不知怎么覺得,此刻爺爺的眼中一定是冰冷冰冷的。
輕輕地回過頭,莫老爺子看著緊繃著小臉的莫小北,臉上露出了一絲難得的慈愛,問道:“怎么,那小子讓你給我告狀了?”
“沒有,他從不跟我說工作上的煩心事,但是,這瞞不了我的!”莫小北抓起一把魚食朝著小湖里一灑,接著道:“爺爺,楊度陸實在是太過份了!”
“楊度陸做的是有點過,不過子君也出手太狠了,他這一下,楊軍才眼看就要到手的副廳級沒有了不說,這次掛職鍛煉,也以慘敗收場了,別的不說,光這次事件,就夠他回來坐兩年冷板凳的了。”
莫老爺子輕輕地晃著手中的魚竿,接著道:“楊度陸這個人雖然以大欺小,但是為人倒也大氣,而且看得很遠,這種事情對于楊軍才來說,爆出來比不處理壓制起來的危害小很多呢,對這些,你不服不行。”
對于莫老爺子這個時候分析楊度陸,莫小北根本就沒心思聽,一跺腳,跨步來到莫老爺子的身旁,雙眸靜靜的看著莫老爺子,就是不說話。
莫老爺子絕不是一個木訥之人,盡管他不會在家里人面前饒舌,但是,對于莫小北這個孫女,還是有些破例的。當年金戈鐵馬多年,算得上天不怕地不怕,但是面對自己最寵愛的孫女,這一言不發的撒嬌,很快就繃不住了。
和莫小北對視了幾眼,就求饒道:“好了好了,倔丫頭,算我怕你了行不行?這件事情,我幫你解決了,不過那小子山省是不能呆了,楊度陸既然發了狠,不如還是讓他回江省或者其他的省去吧,他的資歷在那里擺著,過上一年半載的,當個副廳級應該不是什么問題。”
“難道非要離開不行嗎”
莫小北在專業領域中稱得上是聰明絕頂的,在人情世故上卻有些淡漠,甚至有些與她年齡不相符的單純與幼稚,但是,對于王子君的愛,卻是本能的,發自肺腑的,她對他的愛是這般投入,絕對沒有半點的矯揉造作。莫小北不懂官場里的東西,但是她卻知道,離開山省對于自己心愛的男人來說意味著什么。
“不走怎么辦?楊度陸用一個副省長的位置讓聶賀軍保持了沉默,而那青干班的文件,不論是弄到哪里,都是堂而皇之的沒有什么錨,現在就算是你心中明白子君吃了啞巴虧,你也說不出來。”莫老爺子從馬扎上站起身來,笑著和奠小北道。
“這就是楊度陸的高明之處,讓你吃了虧也說不出去。”感慨了一聲的莫老爺子,目光就朝著奠小北看了過去。
憑心而論,莫小北并不愿意讓自己心愛的男人陷入這些沒完沒了的政治斗爭之中,攪擾他,甚至是折騰,但是,從新婚之夜自己把作為一個女孩子最珍貴的東西給了他那一刻起,她就把這個男人看作是自己生命的全部了。她不想看到他在工作上遇到麻煩,每每想到心愛的男人此刻正處于惆悵的沉默之中的時候,莫小北甚至有一種勸他激流勇退的沖動!
但是,她不會這么干。她太了解他了,他要的就是一種成就感,一種責任感,這是一個有追求的男人,任何艱難險阻都阻擋不了他奮勇向前!
“可是我覺得他不會走的。”奠小北兩只粉嫩的小手輕輕地搓動,肯定的說道。
“那就只有讓楊度陸磨一下他的棱角了。”莫老爺子輕輕的一提魚竿,一條長有半尺的鯉魚從水中被提了出來,銀色的鱗片在陽光之下,泛著耀眼的光芒。
“丫頭,我也沒辦法,這次楊度陸雖然做的有點不地道,但是我也不好說什么,畢竟楊軍才也吃了虧,更何況楊法高明,我也不好說什么,最好調離一下,這樣對雙方都有好處。”莫老爺子再次放下魚竿,語重心長的朝著莫小北說道。
莫小北沒有說話,盡管對爺爺這么表態,她心里是排斥的,但是,心里卻也清楚,莫老爺子說的都是實話,楊家的影晌力并不比他們莫家小,現在楊軍才吃了如此大虧,就算是老爺子出動,恐怕楊度陸也不會再讓步了,可是自己心愛的男人,吃了這么大的虧,他會心甘情愿的忍氣吞聲嗎?
到手的副廳級飛了,幾乎整個安易市的黨政機關都在議論這件事情,當然,議論的主角有兩個,一個是王子君,一個就是楊軍才。
王子君在別人的嘴里,那是好事變成了壞事,本來進入青干班學習,多讓人羨慕;楊軍才的出事,更是給了他一個絕好的機會,蘆北縣縣委書記高配已經威為了定局,而收拾殘局,眼見就要成為蘆北縣委書記的他,卻因為省委這么一個對他們這批青干班學員重點培養,弄到機關里去了,這可是失去了一個大大的機會。
和對王子君的可惜不同,楊軍才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了,羊不夠,人來湊,這句口頭禪,好像被楊軍才申請專利了,不少了更是私下里齷齪的稱楊軍才“狼書記”,畢竟是因為一句狼來了,才把楊軍才折騰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在一些機關的小干部為這兩個人眾說紛紜的時候,那些已經到了一定級別的大干部們,卻開始忙前忙活的跑了起來,蘆北縣一下子空出來這么多職位,這對于很多人來說,那自然是一個好機會,絕對不能放過。
步入官場就像走進了沼澤地,步步泥濘,處處險灘,一不小心就會被卷入一場無影無蹤的戰爭,這場戰爭沒有硝煙,沒有炮聲,卻有一股勢力翻江倒海,八面呼應,齊心協力地向著每個人襲來了!
就在安易市為此暗潮涌動的時候,王子君卻是依1日穩坐釣魚臺,該處理的事情,他依1日不緊不慢的處理著,渾然沒有半點要離開的樣子。
王子君看上去和以前沒什么兩樣,就是他的現任的秘書曾越武也感覺不到王縣長和以往有什么不同,除了每天多看些報紙之外,一切都和以前差不多。
“王縣長,這是今天的報紙。”知道王子君閑下來就愛翻報紙看,曾越武每天上班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傳達室將各種報紙拿過來,盡管分發報紙有專門負責的通訊員。作為一個秘書,曾越武在職業素養上,“老鷹的眼”尚不具備,但是“兔子的腿”卻是修練得差不多了。
王子君點了點頭,隨手拿起來一份文件看了看,神色從容至極,但是當他翻動到第二版的時候,一絲掩飾不住的喜色還是從他的臉上顯露了出來,后世之中,要在幾個月之后出現的那種現象,已經逐步展現了出來,很多投資在那里的地產公司,開始瀕臨破產。
“王縣長,財政局的趙局長在外面,您看,你要不要見見?”曾越武很是小聲的向王子君問道。
王子君輕輕地放下報紙,心中暗道,曾越武和孫賀州比,還是有點不足之處,這種事情,作為一個稱職的秘書,你光匯報前面的就行了,后面的說多了就是畫蛇添足。
“讓他進來吧。”王子君已經猜測出這位趙局長十萬火急的前來找他是為什么,沉吟了片刻,就輕聲的吩咐道。
曾越武出去不久,財政局的趙局長就快步走了進來,一般來說,下面的干部在拜見縣領導的時候,一個個都是從容鎮定、天塌不驚的模樣,在領導這里留個能成事的印象還是有必要的,但是此時,這位財政局長,卻是滿臉的慌張。
“王縣長,這下壞了,孫曉悟聯系不上了!”來到王子君的面前,這位趙局長一沒有問好,二沒有客氣,直接就來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孫曉悟是誰,王子君自然知道,這位財政局前預算科長,在王子君主政蘆北縣的時候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但是在王子君去學習之后,他就成了一個叱咤風云的角色,不知道怎么討得楊軍才歡心的孫曉悟,可謂是紅極一時。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要提財政局副局長的時候,這位孫曉悟卻被派到了南島,威了一個縣里成立的投資公司的法人代表,主要負責運作在南島的房地產投資。在楊軍才的時代,這人回來過一次,出去時還是土里土氣的孫曉悟,一回來就給人一種榮歸故里的感覺,聽說請縣里領導喝的酒,那都是外國弄來的洋酒XO昵。
“怎么回事?”雖然已經大概猜出了什么,但是王子君依1日不動聲色的問道。
“王縣長,這兩天孫曉悟聯系不上,而且……而且他那個公司里的電話也停機了。”
趙局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慌慌張張的說道。
“那就好好調查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等調查清楚了,再向我匯報嘛。”王子君將手中的筆一放,沉聲的說道。
已經意識到不好的趙局長,在王子君的平靜之下,也放松了不少,穩了穩神,又沉聲的說道:“以前這孫曉悟每天都是早請示晚匯報的,這三天沒見他打電話,我主動給他打電話,才發現聯系不上了,我心里沒底兒了,他手里……手里可拿著咱們蘆北縣在南島房地產的全部投資啊!”
“你去他家里查查,看他跟家里人有沒有聯系過,要是沒有的話,就想別的辦法吧。”
王子君說話之間,看了看表道:“我還是有其他事情,你先忙去吧。”
趙局長看著站起來的王子君,剛剛平復下來的心情,又跳成一團糟了,想到那幾千萬的窟窿,他的心跳又加速了,在王子君走到椅子前時,他突然一把抓住王子君的胳膊,求助的哀求道:“王縣長,您可得救救我啊,這件事都是楊書記的主意,和我真是沒有任何關系啊!”
對于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王子君清楚的很,現在這件事情,更是他手里攥的一張底牌,看著失態之下的趙局長,王子君輕輕地一托手,安撫道:“老趙,先不要慌,是誰的責任,那就是誰的,咱們黨的政策,向來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壞人,也不冤枉一個好人。這樣吧,這件事情我也沒有參與,要不,你把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我一五一十的寫清楚了,也好讓我心里有個底兒?”
已經慌了神的趙局長,就好像終于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頻頻點頭之下,趕緊從口袋里掏出來一份手寫的材料,急促的說道:“王縣長,這是楊書記讓咱們縣投資南島的全部經過,都在這里昵。”
在王子君看材料的時候,那位趙局長的臉色不斷地抖動,就好似一塊塊肉,從他的身上要掉落下來一般。
翻動著和自己掌握的東西差不多的材料,王子君神色不變,一絲淡淡的冷然之氣,卻在他的身上升起。這招棋他本來只是作為預防的,但是現在,這楊度陸明顯以大欺小,那也只能重拳出擊,讓他見識見識自己也不是好欺之人了!
說了幾句安慰的話,王子君送走了趙局長。早就等著這個時刻的他,剛剛準備給蔡辰斌打電話讓他備車的時候,就聽電話的鈴聲響了起來。
“班頭兒,我是張舒志啊。”張舒志的聲音雖然壓低了,但是王子君依1日從聲音之中聽到了一絲絲的興奮之意。
王子君笑了笑道:“是舒志啊!聽你這么高興,是不是你的工作已經安排下來?”
“班頭兒,基本上算是定了,他娘的,把我弄到中北市的一個區里當區長了,好歹也算執政一方吧!”張舒志把自己的工作給王子君顯擺了一番,就接著道:“班頭兒,這次你是怎么了,我怎么聽說你要到省政府政研室里去當一個處長啊?你是不是覺得好鞋不硌腳啊,光等著天上掉餡餅,就沒活動活動嗎?現在結果還沒完全定下來,你不能干等著nBi!”
政研室本來就是省政府辦公廳的清水衙門,在那里當處長,那就是真正的熱部門冷板凳了。王子君聽著對自己的安排,心中冷笑,但是嘴中卻不以為然的打哈哈:“革命同志一塊磚,哪里需要哪里搬嘛,不過舒志,還是謝謝你,等我回了省城,咱們再好好聊一聊。”
張舒志又說了幾句為王子君打抱不平的話,就掛了電話。張舒志的電話掛了剛兩分鐘,王子君的手機再次響了,這一次是張露佳打來的,電話那頭張露佳氣呼呼的說了王子君的安排,和張舒志說的一般無二。”他們簡直就是在整人嘛,我去找趙校長反映,趙校長說這是胡省長親自定的,說你理論水平比較高,又具有一定的基層工作經驗,省政府政研室就需要像你這樣的干部。這不是屁話嘛!”張露佳最后四個字的評論說完之后,電話那頭頓時沒有了聲音,顯然,這位一直在王子君面前保持著自己優雅形象的露佳姐,也意識到自己說話的不雅之處了。
王子君笑了笑,對于這種事情他早就有心理準備,安慰了張露佳兩句之后,就笑著道:
“這樣也好,我就能一天三頓在山垣市吃你做的飯了!”
“去你的,想吃飯找你媳婦去。”張露佳嬌斥了一句,隨即又心軟了,柔聲道:”只要你不怕,想吃什么我都愿意給你做!”
“這話可是你說的,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那我可隨心所欲了,你可別后悔喲!”王子君輕輕一笑,不懷好意的調侃道。
對于王子君話語的變化,張露佳哪里會聽不出來昵,她雖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是心里卻是充滿了甜蜜,又和王子君抱怨了兩句之后,就說要回家找老爺子一趟。
王子君知道她的意思,不過也沒有阻攔,他知道這件事情張家插手的可能性不是很大,畢竟,這還涉及到張東遠能不能成為副省長的問題哪。
張露佳掛了電話,王子君的手機很快就成了熱線了,打來電話的基本上都是青干班的同學,這些同學別的都沒有說什么,都是為王子君抱不平,但是也有在抱不平之中,將自己的一絲小小的得意顯示出來的。
對于這些電話,王子君只能笑著打哈哈,怎么說人家也是揣了一腔同情心的,他要是反應激烈的話,丟的那就是他王子君的面子。
蔡辰斌的車,早就在大院里等著了,等王子君下樓之后,他就快速的幫助王子君打開車門。還沒有等王子君上車,電話再次響了,本來還以為還是同學的王子君,在接聽電話的瞬間,就聽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聲音:“喂,是王子君縣長嗎,我是紅羅春的老秦啊。”
紅羅春酒廠的秦壽生,王子君的腦際瞬間泛過了秦壽生的模樣,自從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后,王子君和秦壽生就沒有怎么見過面,畢竟兩人所在的領域聯系的不是那么緊,不過秦壽生對于王子君,卻是沒有絲毫的失禮,不但時不時的打個問候的電話過來,逢年過節的時候,還專門派人給王子君送來他們廠里特產的紅羅舂酒。
酒雖然不貴,但是這番情意卻是不能漠視的。此時聽到秦壽生的電話,王子君輕笑一聲道:“秦總,怎么這個時候想起小弟我來了,有什么召喚的事啊,盡管吩咐好了!”
秦壽生對于王子君如此給面子的回答很有些受寵若驚,人嘛都是這樣,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秦壽生哈哈一笑之后,就誠惶誠恐的說道:“王縣長,您可別拿我老秦開玩笑,您可是大領導的命,我這小胳膊小腿的,可經不起您的折騰,您要是這么說我,可就折煞我了!”
王子君和秦壽生打了兩句嘴官司,電話里的氣氛越加顯得融洽了起來,不過王子君可不認為秦壽生給他打電話只是為了和他聊天,只不過此時他也不愿意率先挑起這個話題。
“王縣長,您現在在哪兒呢?”秦壽生又扯了幾句客氣話之后,終于步入正題道。”在去安易市的路上昵。”王子君也沒有隱瞞,笑著說道。
“哎呀,咱哥倆兒可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我現在正在安易市呢,那啥,王縣長,今天中午我可就先掛號了,您可不能再答應別人了,老哥我來安易市一次不容易,咱們哥們好好地吃頓飯。”
秦壽生竟然在安易市,王子君頓了一下之后,就熱情的說道:“你老哥來安易市也不給我打招呼,是不是看不起兄弟我啊,這樣吧,今天這頓你安排地方,但是這個客,就由我來請了!”
讓王子君請客,秦壽生自然不答應,作為紅羅舂酒廠長的一把手,他也許缺別的,但是一頓酒的酒錢卻是怎么都不缺的。和王子君客套的扯了幾句之后,秦壽生就邀請王子君到輝都酒店,他在那里恭候。
放下電話,王子君心頭升起了一個問號,秦壽生乃是紅玉市紅羅春酒廠廠長,他來安易市找自己是為了什么?
[公告]隨時隨地閱讀本作品,請訪問139s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