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地下石窟

幸災樂禍的高羽根本不知道幸存者數量越多，游戲越困難，否則絕對笑不出來。

“有什么問題嗎？”澹臺卻是看到了唐崢和陸梵緊皺著眉頭，一臉凝重。

“這么多新人，難道某地撞毀了地鐵或者高鐵，瞧吧，報紙上又要連篇累牘的報道了。”高偉抱著步槍出現，眼神警惕地盯著那幾個緬甸人。

“三十人以上就是s級難度，這個超過百人的怎么算？團滅級別？”陸梵抓了抓頭發，煩躁不安，“銀色木馬果然是個變態。”

“你開玩笑的吧？”譚惠嚇的臉都綠了，剛被傳送進來的李美蓮等人不明所以，但是團滅二字依舊讓她們心里咯噔一跳，再加上那些新人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亂糟糟的嚷了起來，更讓氣氛緊張了。

“老高，你是邊防戰士吧？消失十幾天怎么跟部隊解釋？”看著高偉還是那身皺巴巴的軍大衣和八一杠，唐崢有些呲牙，“你沒換武器嗎？”

“換了，包里呢，咱窮日子過慣了，等這支打壞了再說。”高偉拍了拍身后的野戰背包，嘆了口氣，“我退伍了。”

“別在意了。”安慰了老高一句，正巧秦嫣進來，唐崢便帶著陸梵和她走到了一旁，新人太多，他已經懶得管了，因為肯定會出現陽奉陰違的家伙，等死上一票了再說吧，到時候他們就會怕了。

在一個陌生的幽閉空間中待上幾分鐘，恐慌和焦慮就會侵襲，一些新人們嘗試打開僅有的那扇房門，砰砰的撞擊聲不斷，結果一無所獲后，開始互相指責，隨后就是爭執，甚至升級到你推我搡的地步。

一個挎著皮包的女人似乎被人偷摸了屁股，正指著一個青年大罵，吐沫星子噴得到處都是。

房間內太擁擠了，除了那些好事的亂吵吵想弄清楚這是什么地方外，還有一些人躲到了角落，冷眼旁觀，三分鐘后，基本上各個小團體也成型了，人數最多的是七個白領組成的團隊，其中一個男人正在努力擴大影響力，說服更多的人加入他的團隊，不少人都心動了，尤其是女性，這個時候她們需要庇護，而且對方一身的西裝革履看上去很靠得住。

“眾生相呀，要不要賭一把哪個新人活的最久？一萬塊？”高羽湊到了楚百川夫妻身旁，瞟了艾一心一眼后，用肩膀碰了碰楚百川，“要不五千也行。”

“沒錢。”楚百川言簡意賅，直接拒絕。

“不是可以用點數換美金嗎？算了，小氣鬼一個，安平，咱們賭。”高羽又湊到了安平兄弟身旁，指著一個穿職業裝和絲襪的女白領，道，“我選她。”

“沒興趣。”安平同樣拒絕，安寧倒躍躍欲試，結果被哥哥拍了一巴掌。

“你們這些人太無聊了吧。”高羽哀嘆一聲，撫著腦袋，無奈地道，“咱們現在和救世主一樣，稍微給他們一點情報和幫助，這些新人說不定就活下去了，所以咱們為什么不享受這份樂趣呢？”

“是不是還想要一些報酬？”龐美琴傳送進來后，冷冷地瞥了高羽一眼，隨著點數的增多、實力的增強，除了唐崢，這位曾經的長腿空姐不需要買任何人的賬。

“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高羽嘟囔了一句，道，“要是女人主動投懷送抱，我難道還當柳下惠？”

楚百川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房間中的女人們，被老婆擰了一把后，趕緊求饒，安平對于女人沒興趣，教導弟弟熟悉槍械，同時拿著一本野外生存觀摩，老高雖然人到中年，但還是有一些需求的，只不過可以很好的控制欲望。

澹臺宗崎無所謂，他更想知道唐崢的回答，結果這小子根本沒在意，右手把玩著一柄軍刺，觀察每一個新人。

“所以說和好人組隊才麻煩，裝什么道貌岸然，明天說不定就死了，爽一把有什么錯？”見到沒人理會自己，高羽一臉郁悶的坐到了墻角，他也就嘴上抱怨幾句，不敢挑釁團長的權威，畢竟一票人顯然是以唐崢馬首是瞻。

三個新人圍著房間中的黑色立方體敲敲打打，畢竟這玩意最可疑，那個白領團長注意到唐崢等人拿著武器，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棄了自己過去交涉，挑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女白領。

“你去吧，一般面對漂亮女人的要求，大多數男人都不會拒絕。”叫做孫博文的白領團長推了推鼻梁上擦得異常潔凈的眼鏡，面對微笑的勸誘著李慕清。

李慕清扭了扭身子，有些不情愿，剛才她和那個背著九五式步槍的男人對視了一眼，后者滿臉的占有欲，盯著她的屁股和大腿吞口水，讓她很擔心。

驟然響起的搖滾版國際歌解決了李慕清的窘境，黑色立方體旋轉著漂浮到空中，屏幕亮了起來。

“玩具們，用你們低賤的生命和甜美的鮮血取悅我吧！”銀色木馬依舊是那句血淋淋的開場白，而且低沉的機械聲唬住了一大票新人，全都驚疑不定地看著它。

“五分鐘后生存挑戰游戲開始，請選取裝備，每人只能選取一種。”木馬已經迫不及待的要把這些玩具傳送進游戲了，話音剛落，地板打開，黑色涂裝的鋼鐵空心鋼架升了上來，擺滿了各種槍械，彈匣，藥劑，還有黑色的箱子。

新人們都沒有出手，一些人不知所措，一些人瞪大了眼球看那些槍械，而還有一些人則是向木馬詢問這是什么狀況。

“你們已經死了，努力活過這場游戲，才會得到重活的權利。”銀色木馬冷冰冰的解釋了一句，開始了倒計時，任憑新人如何吶喊，也不回答任何問題。

四個緬甸人對視了一眼，急匆匆地跑向了鋼鐵架，各自抓起了一支步槍，然后又去抓彈匣。

“看吧，要挨電了。”高羽還等著看緬甸人倒霉，結果他們拿了七八個彈匣，也沒收到任何懲罰。

“木馬搞什么？”龐美琴愕然，“難道外國人有優惠？”

“不，都有。”陸梵指了指，還有一些新人也選擇了槍械，同樣可以拿很多彈匣。

“黑色的箱子中是防護衣，可以提高一倍身體素質。”唐崢喊了一句，可是沒人聽他的，所有人都在爭先恐后的拿槍，并且盡可能多的攜帶彈匣，在危險的環境中，還是這玩意能帶來安全感。

“我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看到可以無限拿彈匣的時候，唐崢便不再堅持讓他們選防護衣了，只是例行公事的喊了一句，萬一因為選了它而死，他會內疚的。

“從眾效應，控制不住的，現在新人們就怕槍不夠，撈不到一支呢。”正如陸梵所說，新人們太多，再加上緊迫的倒計時，以至于發生了擁擠踩踏，各種謾罵此起彼伏。

“真丟臉。”四個緬甸人站在墻角邊，一臉喜色的檢查完手中的ak74，便指指點點，嘲笑這些哄搶的家伙。

“太可惡了，找機會干掉他們。”龐美琴看不慣這幾個猴子，想發飆。

“他們聽的懂漢語。”秦嫣提醒了一句，等待傳送。

沒有一個人離開鋼鐵架，拿到槍的新人們在盡可能多的抓彈匣，將身上的口袋塞的滿滿的，深怕不夠用。

孫博文脫下了西服，做了個簡易包裹，便開始往里面丟彈匣，同時指揮兩個男人橫起步槍，擋住那些擁擠的人，讓女人脫外衣裝彈匣，這個合作中的團隊顯然是最效率和從容的。

“木馬，我那張輪空休息卡可以使用嗎？”唐崢對此不抱希望，果然，木馬就不會給他一個愿意聽到的答案。

“大清洗之章無法使用。”

“那告訴我今次的任務目標是什么？”

“抱歉，權限范圍內，我可以不說。”木馬不再理會唐崢，冷漠的進行倒計時。

“三，二，一，傳送開始！”

“我才拿了一個彈匣。”有些新人不滿的喊了出來，可惜徒勞，白光唰唰的閃耀著，玩具們正在被傳送。

唐崢手持m4a1，將凱夫拉頭盔蓋在了腦袋上，默念了三秒后，視野依舊沒有恢復，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這是什么地方？好黑！”

“混蛋，別推，踩到我的腳了。”

“誰摸老娘的屁股呢。”

各種吵雜的聲音此起彼伏，幾乎撕碎了耳膜，新人們推推搡搡，慘叫不斷地傳來。

“都給我閉嘴。”唐崢的胸口被人肘擊了，甚至能感覺到一個女人被擠在他身上，可是無心享受這種艷福，他大吼了一聲后，打開了戰術手電，只不過在距離身體很遠的位置。

壞心眼的高羽則是趁著黑暗，用槍托朝著四周狂掄，砸翻了好幾個倒霉蛋。

陸梵和秦嫣是不會主動暴露自己位置的，澹臺也沒開手電，唯獨女模特們比較笨，還不知道在黑暗中貿然打開手電的危險。

有了光柱，新人們總算冷靜下來了，開始順著光亮，打量四周。

擠在唐崢身上的是李美蓮，而且絲毫沒有下來的意思，還故意用胸脯蹭了蹭他的胳膊，這女人一直待在唐崢身旁，所以傳送后在他附近的幾率很大。

秦嫣等人仗著蠻力，撥開了一條路，向唐崢身邊聚集。

人都害怕黑暗，下意識地往手電處聚集。

“別動，都保持安靜，說不定有危險。”唐崢趕緊制止了他們，稍稍恐嚇了一下，不然他們肯定不聽，“先確定一下位置和環境再動。”

新人們盡管不出聲了，但是粗重的呼吸聲還是暴露了他們緊張的心情，幾個人痛苦的慘哼更是讓大家毛骨悚然。

“有人受傷了，全是血。”某個女人戰戰兢兢的喊了一句，“就在我旁邊。”

唐崢的手電移了過去，地上躺著兩個男人，一個捂著右腰，一個捂著大腿，正滿臉痛苦的哀嚎，鮮血浸透了衣服，從手指下流了出來，顯然是被利刃所傷。

“都別擺弄槍械，小心走火，現在由我們中洲戰錘小隊保護你們，澹臺，高羽，注意警戒。”唐崢這么說只不過是為了安他們的心，這次的傳送地點太糟糕了，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會讓新人更加恐慌害怕的。

龐美琴的手電掃了一圈，每一個人都臉色蒼白，額頭掛滿了汗珠。

“這明顯是被匕首捅的呀，誰干的，下手也太狠了吧？”高羽瞧了一眼，噗哈一聲笑了，“你們惹到什么人了吧？”

“他們會死嗎？”剛才那個喊話的女人很害怕，她的半個身子也沾上了鮮血，濕熱滑膩，觸感很糟糕。

“放心吧，死不了。”唐崢給他們做了簡單的包扎，雖然嘴上說不死，但是被捅到右腰的那個必然活不了了，失血太多，當然使用一千點數的急救包和納米機器人注射液也能救活，可是唐崢為什么要在這種地方浪費藥品就一個陌生人？

“叔叔。”陸梵怕唐崢犯傻，趕緊喊了一句。

“沒事。”唐崢嘆了口氣，還沒開戰就死了一個，添了一個累贅，可真霉運，他瞟了那幾個緬甸人一眼，雖然他們裝的若無其事，但兇手肯定是他們，不過要先確定一下環境，確認安全后再找他們麻煩。

這是個一百平方米的石頭洞穴，而且還應該是地下深處，因為裸露的巖層上爬滿了水珠，頭頂山也有水滴掉下來，啪塔啪塔指向，在右側，是手腕粗的鐵棒做成的柵欄，銹跡斑斑，但是很堅實，一個在旁邊的男人接著光柱使勁推了幾下，紋絲不動。

地面是潮濕且帶著腥臭的泥土，在鐵門外側，是一條曲折的走廊洞穴。

唐崢沒有貿然撞開鐵柵欄，準備先看一下形勢，至于那四個緬甸人倒是個麻煩，監獄太小了，只要他們扣扳機，就肯定會有倒霉鬼中彈。

“現在怎么辦？”有人小聲的問了一句，引起了眾人的附和。

“等。”唐崢的回答顯然不能讓新人們滿意，再加上槍械在手，都覺得自己有話語權，腰桿不免硬了起來。

“你要是沒辦法，就把手電給我吧，我來想，自我介紹下，我姓董名白，是個體育老師。”一身運動服，脖子里掛著個哨子的董白走到了唐崢身邊，朝著他伸出了右手，他身材魁梧雄壯，中氣十足，作為一個成年人，他顯然不相信唐崢這種青年的能力，但是應有的禮貌沒有缺，畢竟他不傻，能看出唐崢在那些人中的地位。

這番自信的話語得到了不少新人的認同，雖然唐崢下達了幾個命令，但是普通人哪能體會得到他的用心，還是覺得年輕人辦事不牢靠，至于董白的職業，也給他加了不少分數。

龐美琴要反駁，被秦嫣拉住了，有人主動當先鋒炮灰，估計正和唐崢心意呢。

“可以。”唐崢將手電遞了過去。

“我覺得當務之急，還是想讓這幾位介紹一下咱們到底遇到了什么狀況，他們應該已經經歷過類似的游戲了。”擅長察言觀色的孫博文可以確定唐崢就是他們那個團隊的領袖，所以對于他如此干脆的讓權有些意外，但是在這種建立威信的時刻，容不得他猶豫，便站了出來。

“附議，我是韜，一個民營企業的副總。”先混個臉熟是很重要的，至少可以團結一部分人，不用單干。

“我覺得咱們應該先把傷人的家伙找出來，不然太危險了。”一個女白領皺著眉頭插了句嘴，得到了不少女性的響應，但是聚在一起的孫博文三人則是皺起了眉頭，他們偷偷地瞟了四個緬甸人一眼，理智的沒有搭這個話題，因為這是個費力不討好的差使，而且顯然不合時宜。

“怎么不說話了？”女人總是很感性，擔心的總是眼下的危機。

“會把他們揪出來的，不過先讓這位給大家講一下槍械的使用方法，就算遇到了危機，也能即刻應付。”韜成功的轉移了話題，還給了唐崢一個表現的機會，企圖和他拉近距離。

四個緬甸人聽到這話，長吁了一口氣，不過手中的步槍依舊沒有放下，但是他們也不敢拉槍栓上膛，沒辦法，老高和澹臺，外加一個唐崢，三個人的眼神太犀利了，盯的他們難受不已，似乎一拉槍栓，就會遭到攻擊似的。

“老高是個士官，這活兒他熟。”唐崢哪有興趣應付新人，忙著搜索周遭環境，澹臺也在做同樣的事情。

唐崢想找炮灰，但是也不會讓董白等人做大，于是便將高偉推了出來。

“好吧，你們中大多數人選擇了ak槍族，所以先講這個。”高偉咳嗽了兩聲，很快進入了狀態，對于教導過新兵連的他來說，這個任務根本毫無壓力。

有了事情分神，新人們徹底安靜了，不過兩分鐘后，走廊洞穴內響起了吵雜聲，甚至還有槍聲，這讓新人們炸窩了，一個個抱緊步槍，下意識地看向了鐵柵欄。

“都保持安靜。”不用唐崢吩咐，高偉也知道怎么做。

槍聲很快消失了，但是那種嘰里咕嚕的鳥語并沒有停止，他們在吵架。

“是緬甸語。”澹臺和高偉走到了唐崢身旁，低聲說了一句。

四個緬甸人滿臉喜色，擠到了鐵柵欄前，大聲的叫嚷了起來，呼喚同伴。

“上。”唐崢低吼了一聲，一個箭步撲了上去，澹臺和高偉緊隨其后，董白也沖刺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