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陸平在眾人崇拜和嫉妒的眼神中煎熬時,一道聲音傳來,冷聲冷氣的說道:“傳說玄靈派煉丹大師魏虛仁年輕時外出游歷,在東海得到一張駐顏丹的丹方,這張丹方北海只此一家,魏虛仁視若性命,從不傳與別人,魏虛仁用這道丹方煉制駐顏丹,倒是賺了不少女性修士和討好女性修士的男修的靈草靈石,小子,你的丹方是誰給你的?這駐顏丹是你煉制的還是別人給你的?若是你自己煉制的,你又是得到誰的傳承?”
說話之人初時慢條斯理,仿佛在講故事,將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去,到得后來詢問時,就變得神色俱厲起來,仿佛認定了陸平的身份可疑,同時一股絕強的氣勢朝著陸平鋪天蓋地而來,壓得陸平氣息一滯!
陸平驚訝的轉身望去,說話的人正是陶子方的老師,真靈派煉丹大師,鍛丹中期的玄景真人。
過足了觀禮癮頭的場下眾人原本已經在等待中年文士宣布拜師大典結束,不料卻是異軍突起,橫生波瀾,頓時精神又是一振,待得玄景真人若有所指的說完之后,眾人看向陸平的眼神也帶了一絲狐疑之色。
陸平被玄景真人的氣勢壓得滿臉通紅,心中卻是窩火的要命:“老子什么時候得罪過你這老王八,這會兒出來給老子上眼藥!”
陸平幾乎是咬著牙說道:“晚輩的事情自有晚輩的老師來管,晚輩的事情也只對晚輩的老師說,閣下有什么資格來詢問,我便是偏偏不說,你治我個莫須有的罪呀!”
陸平這話可以說是說的極為不敬,先前還以晚輩自居,說到后來干脆便是“閣下”、“你”、“我”,擺明了罵玄景愧為前輩高人,年紀活到狗身上!
陸平的話講完,觀禮的眾修士早已經是一片大嘩,在場的真人們先是一副驚奇的表情,包括玄陰真人也再次睜開眼看了陸平一眼:“這個小家伙居然能在玄景鍛丹中期神念的壓制之下,還能說出話來,甚至是冷嘲熱諷說的再連貫不過,當真有些意思。”
隨后,真人們才想到陸平言語間也是夾槍帶棒,這是公然挑釁鍛丹真人的權威了,奈何柳真人沒有發話,玄景突然挑事兒也實在有些莫名其妙,于是也都冷眼旁觀起來。
此時的玄景真人可以說是氣得暴跳如雷,他沒有想到陸平居然能夠在他的神念壓制之下,還能流利的說出話來,更沒有想到陸平居然說出這么一番藐視他的言語。
玄景真人有心一巴掌把陸平廢了以儆效尤,奈何他是柳真人的弟子,自己不能隨意處置,更何況柳真人此時就在場,冷冰冰的眼神看的玄景真人毛骨悚然,這才想起“三真四靈”當年在真靈派的威勢。
玄景真人當真是騎虎難下,他沒有想到事情的發展會是這個樣子,場面因為陸平居然能夠開口反駁,戲劇化的瞬間轉變,自己成了這次拜師大典最沒有面皮的人了。
玄景真人將全身的氣勢全數壓在了陸平身上,此時就是一個溶血后期的修士也要被壓趴下了,然而陸平依舊挺直了腰站在那里,盡管此時的陸平已經是青筋直冒。
就在這時,陸平身后的柳玄靈真人終于說話了,淡淡的聲音傳來:“多謝玄景師兄替小妹管教這沒大沒小的劣徒了,師兄你莫氣壞了身子!”
坐在邊上的玄笙真人眼角直跳,自己多少了解一點這位師娘,平日里溫柔嫻淑,不會說一丁點的硬話,誰要是得罪她,也不過就是淡淡的說上兩句,從不在言語上爭鋒,可隨后的報復手段卻叫人頭皮發麻,當年便是師父那等人杰也要讓師娘三分。
柳真人的話傳來時,壓迫陸平的氣勢頓時化于無形。
陸平轉身對著柳真人低聲說道:“不敢欺瞞師父,弟子的駐顏丹丹方是在被弟子殺掉的一名覆海幫修士身上得來的,至于弟子的煉丹術,只要弟子再煉制一些丹藥便可證明。”
陸平的聲音很低,周圍觀禮修士不知道陸平對柳真人說了什么,但是臺上的真人們卻是全都聽得見,待真人們聽到駐顏丹丹方得自覆海幫之后,眾真人盡然出奇的沒有追究真假,就連玄景真人也沒有出言質詢。
玄妙真人起身對著觀禮的眾人道:“拜師大典已經完畢,眾人都散了吧!”
眾修雖是不愿,可也不敢違逆玄妙真人的吩咐,紛紛返回自家的洞府。
待得眾人走后,玄景真人對著柳真人道:“即便如此,也不能肯定他不是在魏虛仁那里得到的丹方,駐顏丹畢竟是準大師級的丹藥,怎么會在一個溶血期的覆海幫眾身上得到?我看還是要對這小子嚴加審查一番,包括推薦他拜入柳真人門下的修士,以免混入居心叵測之輩!這樣也能讓眾人信服不是?”
言語間玄景真人已經是一派商量的語氣,顯然是想給自己找個臺階下,保留一點面子。
豈料玄景真人的話音剛落,就聽見“啪”的一聲巨響,玄笙真人一拍座椅已經怒氣沖沖的站了起來,沖著玄景真人吼道:“居心叵測之輩?哈哈,推薦這小子入我師娘門下的‘居心叵測之輩’就是咱的師父,玄景師伯你要審查咱師父?那你先把咱審查了吧!”
玄景真人現在氣得直哆嗦,心中懊悔的要死,他沒有想到自己原本是想找臺階下才說的話,卻是再次牽扯到了真靈派一位重量級的人物,當場便惹得他的徒弟發飆。
玄笙真人一副市井之徒的打扮,言語間也是一副死纏爛打的架勢:“咱敬你一聲師伯,不過是看在輩分上,不要以為咱不知道你的目的。你想討要我師父送給我師娘的一種丹藥,美其名曰用來研究揣摩,提升煉丹術,我師娘給了你一顆,你卻得寸進尺要兩顆,被我師娘言辭拒絕后,你這是因嫉成了恨,今天便想通過這個小師弟給我師娘添堵,是也不是?”
在場真人精明異常,馬上就明白這種丹藥怕是非同尋常,陸平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了鍛靈丹。
玄景真人惱怒道:“簡直是胡說八道,無稽之談!”
選笙真人“嘿嘿”冷笑,也不與他爭辯,接著道:“你的煉丹術在本派只能做第三把交椅,那種丹藥根本不是你能煉制的,若真要研究,一顆已經足夠,你要兩顆豈不是浪費?”
玄景真人冷笑道:“煉丹術高深莫測,豈是你能懂得?”
選笙真人點頭道:“我是不懂,但聽聞師叔你修為在鍛丹六層一直不得寸進,手中有一件地階的天地靈物,卻因為丹藥吃多了自身修為根基不牢,無法完全融合,若是手中能多出這么一顆丹藥,進階鍛丹后期不在話下呀!”
玄景真人剛要張口反駁,柳玄靈真人突然開口道:“玄笙放肆,玄景師兄是你師叔,他便是這么做了,又哪里輪得到你來出頭?”
柳玄靈真人這一開口明著訓斥玄笙真人,內里等于是坐實了玄景真人討要丹藥不成,懷恨報復的目的,玄景真人氣得渾身哆嗦。
玄笙真人立馬躬身道:“師娘教訓的是,是弟子無禮了。”說罷,若無其事的做到了自己的座椅上。
這一師一徒一唱一和,配合默契,在場真人臉上俱都古怪。
柳真人想了想,又道:“這陸平在飛靈島之行后,我便有意收徒,你師父卻是多此一舉了。”
顯然是想說明柳真人并非看在玄笙真人老師的面子上,才收陸平為徒的。
玄笙真人這時乖巧的像只應聲蟲,聞言又道:“是,弟子知道了。”
玄陰真人這時突然站起身來,瞥了玄景真人一眼,道:“無聊!”
說罷,僅用目光與柳玄靈真人微微示意,也不和其他人打招呼,卻是旁若無人的帶著新收地弟子殷子楚離開,還沒有走了三丈遠,兩人突然不見了蹤跡,仿佛兩人根本沒存在過一般,看得陸平神乎其技。
柳真人也起身道:“重華府中瑣事繁多,先走一步了。”
說罷,陸平只感覺腳下突然被一物托起,卻是之前柳真人來時用到的紅綾,陸平向下看時,自己早已經身在空中,面前不遠柳玄靈真人正站在那里。
陸平只感覺兩側的景物連成了一塊長長的綠錦,陸平還沒有察覺綠錦上畫的是什么景色,腳下一實,已經落在了一處花香四溢,綠柳成蔭的小湖旁邊。
身為煉丹師的陸平自然識得小湖旁所種植的鮮花,垂柳都是靈草和靈材,用靈草和靈材來美化居住環境,也只有柳玄靈真人這般后期的鍛丹真人才會如此了。
在小湖的中央是一座九丈高地石山,整個石山已經被人用大的法力雕琢成一座供人居住的宮殿,宮殿的正門上方,一塊用千年垂楊柳做成的木匾上面寫著三個飄逸絕倫的大字:重華府!
陸平隨著柳真人踩著湖水向著湖心的石殿走去,陸平神識掃過,發現湖水中有不少的魚類和其他生物都有煉血期的修為,陸平甚至隱約發現當中有溶血期的妖獸出沒。
陸平隨著柳真人來到這座雕刻而成的石頭宮殿當中,重華府的外圍雖然布置的花團錦簇,但是府中的石殿卻是簡樸,一切器具都是用石頭就地雕刻而成。
陸平此時心中充滿了疑問,卻是不好問出來。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宮裝的少女正急匆匆的向著宮外走去,陸平識得此女正是幾天前在偏殿所見的少女。
少女顯然有些焦急,走到近前一抬頭才看見返回的柳玄靈真人,接著就看到身后跟著的陸平,臉上的焦急之色頓時一緩,隨即想起什么,轉身就要往宮殿后面走去。
“丫頭,你要去哪里?”柳真人開口叫住了來去匆匆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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