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語心罵:真是老奸巨猾,故意壓縮時限,一年說成半年,讓她們沒有更多的時間籌銀子來贖。不過,今天她就是來坑他的,時限定多少都無所謂,八百兩就八百兩,照樣讓你吐血。
阿語故意猶豫不決,元香在一旁道:“小姐,就這樣吧!八百兩也夠咱們度難關了,過了這村可沒這個店了。”
阿語看看那匣子,咬了咬唇,道:“好,就八百兩,錢掌柜,請開當票吧!”
錢掌柜暗暗松了一口氣,吩咐伙計:“還不快給小姐開當票。”
伙計爽快的應聲,高唱道:“破爛石頭五塊,當銀八百兩,當期半年……”刷刷刷,開出一張當票,遞給元香,錢掌柜回后堂取了八張面值一百兩的銀票:“這是通寶銀莊的銀票,在大康各州縣都有分號可兌換,小姐請收好了。”
阿語接過銀票,看見伙計把那盒子一蓋就要捧走,阿語忙道:“等等……”
錢掌柜一皺眉:“小姐,現在可是不能反悔了。”
阿語訕笑道:“我不是要反悔,我是想,那個盒子是我娘的心愛之物,我要拿回來。”
錢掌柜聞言笑道:“可以,可以。”
阿語又道:“這些印章都是我爹鐘愛的至寶,錢掌柜,您可要收好了,若是我來贖的時候,發現有破損,可是要加倍賠償的。”
“沒問題,沒問題。”錢掌柜心道,這樣的寶貝,我怎么可能弄壞呢!怎么舍得呢?再說,你們還有可能贖回去嗎?
“這樣吧!我用我自己的袋子裝好,你們可別亂動。”阿語拿出一個香囊來。
錢掌柜郁悶,這小孩子就是事多,錢掌柜有點不耐煩道:“行……”
阿語當著他們的面,把五塊印章都裝了進去,抽緊錢袋子的線,打了個花式繩結,邊道:“我這繩結一般人打不開的,就算打開了,也綁不回去,而且,我自己打的結,我認得的。”
錢掌柜更郁悶了,他本來還想等她們走了,再把這些印章拿出來好好瞧瞧,過過眼癮,這下是不能了,也罷!最多再過半年,這些印章就是他的了,他又何必急于一時?這樣想著也就隨她去。
“好了,你們收好啊!別摔壞了。”阿語又叮囑道。
伙計小心翼翼的把阿語的香囊放進當鋪專用的匣子里,錢掌柜親自拿到后面的寶庫去存了。
阿語和元香出了瑞福莊,上了馬車,阿語哈哈大笑,元香也很高興:“小姐,八百兩銀子吔!這下夫人就不用愁了。”今天跟小姐一唱一和的,還真的當到了八百兩銀子,這是她做夢都不敢想的,她和夫人都以為能當到三四百兩銀子就很了不起了。
阿語笑道:“是啊!買種子的錢夠了。”
不過元香想到一件事,高興不起來了:“小姐,您為什么答應錢掌柜當半年呢?明明可以當一年的,到那時,咱們有了收成才能有足夠的錢去贖啊!半年怎么籌得夠贖金呢?”
阿語不以為然道:“這個你就不用愁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趁元香不注意,阿語默念口訣,嗖的,那寶貝錢袋就回到了阿語手中。之前,她故意在錢袋外面套了一個香囊,打開香囊的時候,也打開了里面的錢袋,印章就放在了錢袋里,那個錢掌柜擠破腦袋想不到被他鎖在寶庫里的東西會不翼而飛,只余一個空空的香囊。阿語想像著錢掌柜欲哭無淚的表情,心里那叫一個痛快,招數是損了點,可他瑞福莊坑了娘不少錢,何必跟他客氣。
阿語收好錢袋,一行三人先去通寶錢莊兌換了一百兩銀票,又去賣種子的地方,看好種子。買種子只是做做樣子,阿語根本就不打算用買來的種子,但是李叔不知道,李叔挑選的很認真,錙銖必較的跟店家討價還價,許久才敲定下來,付了三十兩的定金。
“李叔,你去問問,最次的種子要多少銀子,也買上幾筐。”阿語道。
李叔困惑道:“小姐,最次的種子咱們買來何用?說不定根本就長不出莊稼。”
“李叔,你買就是了,我自有用處。”阿語頑皮的眨眨眼。
李叔心中嘀咕,小姐這也太浪費了吧!雖說現在手頭上有了銀子,可是能省則省,到時候還要想辦法籌錢贖東西呢!可是,他是個服從慣了的人,既然小姐發話,雖然心中不情愿,李叔還是老老實實的去買次的種子。
元香暗道:小姐行事還真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
解決了種子的大事,阿語看看天色還早,提出要去看看樂器坊看看古琴。聽元香說,娘以前有一架焦尾琴,很珍貴的,留在青州沒拿回來,現在肯定沒了。阿語聽了,很是心疼,焦尾琴可是琴中極品啊!那得值多少錢,放在現代,有錢都沒處買。
買古琴本來就是行程中有安排的,李叔和元香二話不說,陪著小姐去樂器坊。
辦完了兩件大事,阿語心情特好,一身輕松,掀了窗簾,饒有興趣的看大街上人來人往,這就是古代的街市了,沒有汽車,沒有煙塵尾氣,空氣清新,路上的行人或悠閑或匆匆,街邊的攤販們都扯著喉嚨叫賣,那叫賣聲婉轉如歌,不像現代的,都是用錄音機事先錄好,一遍一遍的播放,吵的人心情煩躁。
突然,阿語看見前面一家藥鋪里走出來一個人,那人披了件薄披風,頭戴大草帽站在藥鋪門口,謹慎的左右張望了一下,壓低了草帽的帽檐,低著頭往阿語的方向走來。阿語呲鼻著:這人有病么?大熱天的披一件披風,還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
那人與阿語所乘的馬車擦身而過,阿語看見他披風里露出刀柄,腦子里電光火石的閃過一些影像,呃!這人的身影很熟悉啊……阿語在記憶中努力搜索,是誰呢?她敢肯定她是見過這個人的,在哪里見過?
阿語猛的想到一個人,忙掀開車簾,對李叔說:“李叔,快,掉頭,跟上那個戴大草帽的。”
“小姐,咱們不是要去樂器坊嗎?”李叔不解道。
“你別問了,趕緊跟上。”阿語急促道。
“小姐,那人是誰啊?你認得?”元香也趴在車窗看那人。
“跟上去瞧瞧不就知道了?”阿語心中有無數個疑問,那人不是應該早就離開安陽了嗎?怎么會出現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