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那人暈倒吐血了?”綠喬也很驚訝。
“是啊!吐了好多血,我怎么弄都弄不醒他,綠喬,你快想想辦法,再這樣下去,那人就要死了……”阿語著急的不行。
“他可習武?”綠喬問。
“習武?不清楚,我沒見他使過武功,不過我看他盤腿打坐的模樣倒像是個習過武的。”阿語會想道。
綠喬松了眉頭,婉聲道:“那就是了,小姐不用害怕,這正是露水的神奇之處,若是普通的傷患喝了,可以治病,若是習武之人喝了,還能起到凝氣煉骨的功效,適才他出現痛苦之色,是因為露水要化去他原本的內力,再培元固本,重新凝神聚氣,他定是害怕內力流失,拼命阻攔才導致吐血昏迷,你告訴他,下次再出現這樣的情況,只要靜心吐納,因勢利導,就可無礙。”
“真的是這樣嗎?”阿語想到五殿下痛苦的樣子還心有余悸。
綠喬肯定的點點頭。
“那我趕緊回去看看。”阿語將信將疑的回到偏院的小屋子。
五殿下依然昏迷不醒,皮膚滾燙滾燙的,發燒了?阿語只好摸黑去端了水來,摸黑給他擦掉血漬,給他做冷敷,又替他換了身干凈的衣裳,讓他躺好,蓋上毯子,做完這些,阿語累的快虛脫了,她現在的身體還是一個孩子啊!悲催的小身板經不起折騰。
阿語癱坐在床邊,歪著頭看著昏迷不醒的五殿下,囁喏著:“少爺啊……你可不能出事,你要在我這里出事,我可怎么辦啊?我好心幫你,你不能害我呀……你要是死掉,我只能把你拉去荒郊,拋尸荒野,到時候你別怨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還不醒?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夜已經黑透,慢慢的,五殿下的輪廓越來越模糊,阿語的眼皮子越來越重,伏在床沿,睡著了。
“喔喔喔……”李嬸養的老母雞準時打鳴。
阿語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睜開眼,定了定神,才看清頂上的灰色麻帳,呃!不對呀!她怎么躺在床上?這是五殿下睡的床榻……阿語又是一個激靈,騰地坐了起來,往邊上一看,阿語大窘,五殿下好好的躺在一旁,睡的正香。
其實軒轅奕半夜里就醒了,口干舌燥的,啞啞的喊了聲:“北堂……水……”可是回應他的只有黑暗和寂靜。軒轅奕這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在阮家,北堂已經到臨安去了。
軒轅奕只得自己起來倒水,他剛一轉頭,額頭上就有東西掉了下來,撿起來一看,是塊半干的帕子,他支起身子,看見一個人趴在床沿,定睛去看,發現是阿語,已經睡著了,在她身邊還放著一盆水。
是她照顧了他一夜?軒轅奕輕輕推了推阿語,低聲喚她,可她轉了個頭,又睡了。看她睡的這么沉,想必是為了照顧他累壞了。軒轅奕嘴角微揚,黑暗中,他看不到自己此刻的笑容有多么溫柔。他起身,把阿語抱上床,讓她睡的舒適些,又把水盆放回到木架上,這才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以解干渴。放下水杯,他才想起來,自己剛才做那么多事,居然絲毫不覺費力,胸口的疼痛也減輕了不少,之前亂竄的氣流也不見了。
他重新打坐調理內息,不多時,他又驚訝的發現,體內的真氣可以隨著他的意念在四肢百骸中游走,暢通無阻,雖說以往他也能做到這一點,但做的很艱難,可如今,似乎是信手拈來,氣隨意動。他的內力在一夕之間突飛猛進了,軒轅奕怔忡著,不敢相信,莫非,這是阿語的藥所致?
這時身邊的阿語動了動,一個翻身,眼看著就要掉下床去,軒轅奕眼疾手快,伸手在她腰間一攬,阻止她掉下去,可阿語似乎非要翻這個身不可,軒轅奕不想吵醒她,只得慢慢使力,試著將她慢慢翻轉過來,眼看就要成功了,阿語卻是突然轉了方向,翻身向里,一條腿還架在了他身上,這樣一來,他阻攔的動作就變成了擁抱,軒轅奕一動不敢動,怔愣了半響,不知是推開她好還是……內心掙扎了許久,軒轅奕苦笑著搖搖頭,在她身邊躺了下來,看她這么辛苦的份上,今夜他就當一回她的腳架吧!
幾縷發絲拂在他的臉頰,微微的癢,鼻息間縈繞著淡淡的幽香,清新的像春日雨后的空氣,清晨拂面的微風,讓人心安,讓人留戀……這么多年,除了母妃和北堂,他對誰都是心懷戒備,而現在,他擁著懷里的人,內心是前所未有的安寧,甚至,就想一直這樣,天不要亮,夢不要醒……
可是夢還是醒了,因為阿語醒了,軒轅奕連忙閉上眼,假寐,心中很是忐忑,不知她醒來看到他們同榻而眠會是什么反應。
這是什么情況?她什么時候爬上了床?她記得她一直趴在床沿的,難道說她夢游了?真是丟臉啊,她居然跟一個男生同榻而眠了。阿語急忙跳下床,想趕緊逃離現場,可是……五殿下還沒醒……
阿語硬生生收回腳步,轉身去看五殿下,用手背試了試他額上的溫度,還好,已經不燙了,呼吸也很平穩。阿語幾不可聞的松了口氣,沖著熟睡的五殿下呲了呲呀,腹誹著:你倒是睡得香,昨晚差點沒把我嚇出心臟病來。
晨曦灑在他的臉龐,如同鍍上了一層銀光,他閉著雙眼,睡容安詳,精致的五官,細瓷般的皮膚,恍若精靈族高貴的王子,俊美無儔。阿語不覺愣神,心跳亦在不知不覺中加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也不能免俗。
恍惚間,聽見李嬸已經起床,院子里傳來打水灑掃的聲音。阿語驀然醒神,自己在這里呆了一夜,要是讓李嬸他們看見,一定又要浮想聯翩了。阿語扒門縫,趁著李嬸回屋的片刻,立即打開門,一溜煙鉆進了自己的房間。
確定她走了,軒轅奕這才敢睜開眼睛,想著阿語剛才的反應,啞然失笑,這丫頭真有趣,明明窘迫的想逃走,卻又不放心的回來看他,盯了他許久,若不是他定力好,早就露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