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沫兒也會開玩笑了,離憂倒覺得有些新鮮,平時這丫頭可難得這么活躍,瞧那神情像模像樣的,就算是真有什么事卻也顯得俏皮可愛得緊。都說近朱者亦,近墨著黑,難不成那大少爺倒是個有著幽默細胞的人,因此沫兒才會有這樣的改變?
“一時半會回不去了?”離憂眼珠一轉,打趣道:“怎么,難不成你們兩今日還要請我吃飯不成?”
“少不正經啦,你都從我們這得了這么多好處了,還想得那么美。吃飯?要請也是你請。”鄭小西又好氣又好笑,也不知道這家伙臉皮怎么這么厚,什么事到她那都成了天經地義了。
“這回小西還真是說得對。”沫兒不再多耽擱時間,起身說道:“快隨我們走吧,主子都在等著你呢!”
離憂一聽,頓時吃了一驚,不太相信地盯著沫兒,快速追問道:“哪個主子?等我干嗎?”
“行了,邊走邊說吧,再耽誤可真來不及了。”鄭小西邊催促,邊拖著離憂便往涼廳外走,沫兒見狀,也快速跟了上去。
半路上,鄭小西簡單的朝離憂解釋了一下事情的原由,不過,一直快到目的地時,離憂都沒有完全弄明白,不知道這次突如其來的“召見”是福還是禍。
按鄭小西的話說,今日她家主子鄭子風與大少爺一并在園子里賞花,聊著聊著便聊到了上次那幾道腦筋急轉彎上面。
鄭子云似乎并不太相信題是鄭子風自己想出來的,于是便讓鄭子風當眾再出題,而且不論答不答得出都會給鄭子風二十兩銀子,并且再也不會懷疑題目的出處。可鄭子風哪里會出題,被鄭子云一激一套話,沒幾下便道出了實情。
鄭子云一聽竟是個小丫環出的題,當下便來了興趣,讓鄭子風將人叫過去看看。鄭子風本不愿意,說是當初答應了離憂不能將這事給說出去的,但鄭子云以告訴先生為要挾,所以他才不得不派鄭小西去找離憂,哪成想那鄭子云辦事也是個謹慎的人,二話不說便讓沫兒一并跟著去。
這倒好,讓鄭小西與沫兒兩人倒是得了個方便,順便將公事私事一并辦,這才有了剛才那么一出。
“沫兒,你倒是幫我分析分析,你家主子見我想干嗎呢?”離憂苦著一張臉詢問著沫兒,倒不是她多心,只是這鄭子云跟那頭腦簡單的鄭子風完全不同,難保這精明的大少爺是不是發現了她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沫兒見離憂一副如此表情,含笑而道:“我還以為你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呢,沒想到竟是只紙老虎。主子怎么想的我自是不敢亂猜,不過大少爺向來溫和親切,待下人寬厚,想想也不會怎么為難你,你擔心什么呢?”
“我看呀她十有八九是心虛,指不定是說了什么謊騙了三少爺的銀子,怕一會被大少爺給揭穿了。”鄭小西嘴里這么說,可臉上表情卻一點也不擔心,其實照她來看,大少爺應該就是好奇,想看看出這種奇奇怪怪的題的人到底是誰罷了。
離憂一聽,只是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皮子,卻不再出聲。心中暗道這三少爺也太沒擔當了,人家都說一諾千金,說好不能告訴他人這題是她出的,他倒好,這刑都沒上,就二十兩銀子和一點小小的威脅就把她給出賣了。
只是,眼下卻并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因為那幾位主已經在她眼前了。趁著沫兒她們稟報的工夫,離憂偷偷打量了一下,暗道這幫子公子哥倒挺會享受生活的,又是美景,又是美酒美食,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便馬上讓人過來找樂子,全然不知道這人世間的半點疾苦。
很快,沫兒便朝離憂示意,讓她上前行禮,見過幾位少爺,離憂也沒有什么情不情愿的,形勢比人弱,那自然得規規矩矩地聽從安排。
席上總共坐了三人,除了大少三少之外,還有另外一名男子卻是從沒見過的,男子看上去年紀跟大少爺差不多,眉目之間卻并無多少相似之處,只是衣著光鮮,雖不知身份,但想來也應該不是什么等閑之輩。
離憂心中不由得一陣好笑,暗道今日也不知道怎么這般巧合,這席上幾人全都一身白衣,也不知道是不是事先約好的。反正除了鄭子風以外,其他的她都沒打過交道,再加上也不想一一行禮,一聲奴婢說三次,于是她索性便一并給這些人行了禮,問了安,然后矩矩規規的立在一側等著問話。
“離憂,那個我本來不想出賣你的,可是你也知道孫先生有多厲害了,要是讓他知道我騙他,只怕這回最少可得抄一個月的書了。”鄭子風一臉抱歉的朝離憂說道:“你可別怪我不講信用,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三少爺過慮了,離憂哪里敢怪罪主子。”離憂沒想到這鄭子風張口竟讓她別怪他,一時間渾身不自在,總覺得所有的人都在看著她,特別是鄭子云那分外犀利的目光,像是生生要將她看穿似的。
這小子還真是沒頭腦呀,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竟然說這些,這不是存心給她找麻煩嗎?她一個小小的奴婢哪有資格怪罪主子,傳出去的話指不定別人怎么想。
“咦!沫兒,這不是哪天你給幫忙抬食盒的丫頭嗎?”鄭子云看了離憂一會后便轉過頭看向身旁服侍的沫兒,神情顯得很是輕松,并沒有離憂所擔心的那種不滿與指責。
“回大少爺,正是。”沫兒微笑著應道:“奴婢之前也并不知曉,見到人后才知道竟是熟人。”
之前鄭子風吩咐鄭小西去找人時并沒有當場說出離憂的名字,因此沫兒也沒有多說,卻沒想到大少爺竟一眼便認出了離憂。
鄭子云聽罷,點了點頭,沒有多問沫兒,而是再次將目光移到離憂臉上,出聲問道:“離憂,你為何不愿意讓別人知道這些題目是你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