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賢良

089章 誰不守婦道

丁侯爺看著爬到椅子上站起來比自己高出不止一頭的紫萱,實在有點搞不清楚他的妻子腦袋瓜里在想什么:“你,你下來!”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火氣就這樣平空小了不少,如果不是因為紫萱引得錢家叔侄到家中大鬧,如果不是做出有失婦德之事讓他蒙羞,他可能就會火氣全消。

丁太夫人卻氣的頭頂冒煙:“進宮就進宮,難不成你不守婦道還是我丁家的不對?”她說完看一眼兒子想到進宮之后的結果,她又不得不忍一口氣:“你給我滾下來回話,你說你沒有做婦道有虧的事情,那錢公子為什么處處回護于你?”

紫萱干脆一腳抬起踏在桌子上:“錢公子回護我?請太夫人說話不要偏心,他們錢家叔侄要回護的不是那個人,人家他們講得是道理!”她說著話看到芳菲靠過來,用腳一拔把茶盞什么的踢下去不少,讓芳菲躲到丁侯爺身后不敢再過來;不過她眼睛一亮也想起一件事情來:“進宮,我們現在就進宮,非進宮不可。”

她就是要進宮和離,就是要和丁家一刀兩斷;趁著現在鬧開了,還有丁家那么丁點的把柄在手上,到御前來個哭上一哭應該就差不多能和離。眼前浮現水性楊花的臉,她在心中哼了一聲:這人,真陰啊,以后還是繞著他走比較好。當然,水性楊花幫了她這份情她還是記下了。

丁侯爺大怒:“你還鬧起來沒有完了,有本事你就自己進宮。”說完他又后悔了,朱紫萱當真能自己進宮的,她可是一品的誥命——就如三年來丁家不敢軟禁她是同樣的道理,就算丁家能攔住朱紫萱不讓她出府門,可是宮里下誥書召命婦們進宮一年里總有那么幾回的,次次都不讓她進宮,皇家不生出疑心來才怪?

到時候御醫到了府中他們還有什么事情能瞞得住,因此那三年丁家只是想法設法的讓朱紫萱在人前失儀,讓眾命婦們不愿與她為伍,也使得她不好意思和命婦們來往,更用法子讓她在宮里也不敢對貴人們開口說什么:反正她也不得皇家歡心,沒有人會多問你一句半句的。

如此丁家當然不用擔心她會對外人說三道四,什么事情都是由著丁家來說。三年里,丁家沒有把朱紫萱軟禁,也沒有不讓她進宮:此事是丁家不敢為;那現在朱紫萱要進宮,他們丁家人當然不能硬攔著。

紫萱卻因為有樁心病,因為她不是原來的紫萱,也沒有本尊的記憶根本就不知道要如何進宮,也不知道要如何能見到皇后和皇帝,更不知道見到什么人如何行禮、如何行事:皇家的事情可錯不得,聽說什么君前失儀就可以砍頭的;就算不會當真殺了她,被轟出來給了皇家更壞的印像,那她以后不是更難在皇家面前說話了?

因此她是非要扭著丁家人一起入宮,一來可以為她引路,二來也有人對質當場就可以要到她想要的結果。

“走,我們一起去。”紫萱跳下椅子來,指著門外道:“誰不去就是誰心虛,就是誰理虧,誰就要行大禮道歉。不是剛才就叫著要去進宮告御狀嘛,現在就走。走啊,不去的人是小狗。”她故意加上最后一句話,為得就是激丁家人跟她入宮。

這句話不能算是罵人,就算是到了御前她因此而理虧,頂多會讓人說一句“真是孩子氣”而已。

丁太夫人氣得走了兩步又停下:“你有失婦道還如猖狂,當真以為我們丁家會如此容忍你?陽兒,你現在馬上寫休書,言明是她婦道有虧,明兒我和你進宮面圣奏明此事。”

紫萱聞言喜中帶怒:“要休了我,可以,可以,我是巴不得啊。但是,我沒有做婦道有虧的事情,你們敢寫我就要到御前和你們說個清楚明白。你們丁家實在是欺人太甚,我母親救丁陽你的性命,你們想要擺脫我沒有關系,因為正和我意,可是你們卻要污我婦德有虧,就實在是恩將仇報,我絕不會讓我死去的母親蒙辱。”

她的婦道有虧,就給了朱家可以把本尊生母牌位請出祠堂的借口,很有可能會被遷出朱家的祖墳形成死后被休的事實:回來丁家的路上,文昭和琉璃他們這樣說得;還有,就是對文昭的名聲也是極大的危害,這一輩子就會讓文昭抬不起頭做人,就連考取功名都會因此而不被考官取用。

這些其實還不算重要,重要的是她什么也沒有做,憑什么讓他們丁家隨便辱她的名聲?她要離開丁家,卻不是被丁家用這樣的污名把她趕出去,承受世人的唾罵。

丁太夫人和芳菲聞言都看向紫萱,她們注意的只是紫萱口中的愿意離開:“你想離開丁家?!”三年了,她們從來沒有聽朱紫萱有這樣的意思。

紫萱翻個白眼:“你們丁家待我很好嗎?你們還有臉問我這句話,我不走留下來給你們欺負到死不成。”

丁陽的臉色沉下來:“我們丁家何時做過恩將仇報……”他一頓后改口:“說你德行有虧是因為你和錢家公子不清不楚,沒有冤你半分,你還想進宮說這些丑事兒?你不丑我們還怕。”他沒有提紫萱要和離的事情,讓芳菲多看了他一眼。

紫萱指著丁侯爺的鼻子道:“你給我閉嘴,我的德行無虧,此事可以叫錢國公為我做證。現在,進宮。”她不想再做糾纏,只想要進宮和丁家有個了斷。

丁太夫人沉著臉:“不許進宮,你想壞我兒的名聲,我丁家就只能寫休書。”

丁侯爺也道:“不能進宮,你想胡鬧隨便你,到時候有了休書不要怪我無情。”他說著話坐了下來。

芳菲的手已經不怎么痛了,看著紫萱冷笑幾聲:“做出那等丑事來,還敢如此大呼小叫,不就是想威脅丁家嘛,想著丁家為了自己的體面而把此事放過。夫人的手段,高明。”她說完回到丁侯爺身旁也坐下了,把手放在丁侯爺的大手上,一臉的委屈疼痛,那樣子是要多惹人憐愛就有多惹人憐愛。

紫萱看著芳菲:“說起手段高明來,我這點道行不及太夫人和芳姨娘多矣,小小的一點手段也是向你們學來的。三年來,太夫人和芳姨娘有多少次就是用這種法子入我的罪名,讓我抬不起頭來的?以為我現在還會吃這一套不成?芳姨娘,你還不給我跪下認罪?”

既然丁家的人不想和她入宮,那她只能逼著丁家的人入宮提出和離的要求來。

芳菲看也不看紫萱:“夫人你的錯你還是去跪吧,我行得正坐得端,眼中心中只有侯爺、只有丁家,為什么要去跪?夫人,不是我說你,這人總要有點廉恥……”

紫萱轉到芳菲身后,伸手就握住了她的椅子背;而丁侯爺馬上護住芳菲瞪紫萱:“你想做什么?”他是擔心紫萱對芳菲動手。真要動起手來,憑紫萱是一品誥命夫人,芳菲就真得只有吃虧的份兒——還了紫萱就要被朝廷降罪,不還手就只能被打。

“你以為我會打她?我怕打她會臟了我的手啊,婦德有虧還是在丁家人的面前,真不知道你們丁家的人眼睛是不是瞎了,這要是傳出去才真得讓人笑掉大牙呢;嘖嘖,丁家小妾當著夫主的面兒勾男人,夫主還把小妾疼得如同一個寶,京城當中再也尋不出第二人來吧?”紫萱冷嘲熱諷道:“芳姨娘,你的膽子就這么大點兒?靠在侯爺的懷里是因為心虛吧?”

芳菲馬上坐直卻不敢靠在椅子上:“你休想胡言亂語,你自己做出那等丑事,不要隨意往我身上潑臟水。”

丁侯爺也放開了芳菲擺出最正經的樣子來:“紫萱,你敢再污芳菲的清白,就不要怪我馬上動家法。”實在是讓他忍無可忍。

紫萱呲牙一笑:“對了,侯爺剛剛的話我沒有答呢,我過來不是要打人的,而是要——”她拉長聲音身子一縱雙手用力下按,身子落下時卻向一旁閃開;芳菲的所坐的椅子就向翻倒,而芳菲當然隨著椅子就要摔在地上,此時紫萱才慢悠悠的道:“摔人的。”

丁侯爺伸手一把抓住芳菲的手,可是芳菲痛得大叫;她的手雖然不是那么很痛了,可是還禁不住有人用力抓握啊:“放開,侯爺,我的手,我的手要痛死了。”

紫萱抬腳對著芳菲的胸前就是一腳:“芳姨娘累了,又痛得要命還是躺下舒服舒服的好。”

丁侯爺聽到芳菲的痛叫不自覺的放手,而紫萱的一腳踏得正是時候,芳菲摔在地上發出好大的響聲。

“你!”丁侯爺跳起來去抱芳菲,大手用力向紫萱推過去;不過紫萱早防著他動手,早就向后躲去,沒有讓他推到。

太夫人趕過來舉起拐杖來打人:“我打死你個惡婦,不守婦道還敢行兇。”

紫萱躲開的時候伸了伸腳讓太夫人直直的向前撲倒,她好整以暇的退后幾步:“惡婦我認了,不守婦道可不敢當,芳姨娘都有公子把貼身的扇子送她做定情信物了,你們母子二人都看不到眼里,卻非我誣我的清白是什么道理?此事,定要進宮說個清楚明白——來人,備車!”

紫萱躲開的時候伸了伸腳讓太夫人直直的向前撲倒,她好整以暇的退后幾步:“惡婦我認了,不守婦道可不敢當,芳姨娘都有公子把貼身的扇子送她做定情信物了,你們母子二人都看不到眼里,卻非我誣我的清白是什么道理?此事,定要進宮說個清楚明白——來人,備車!”

但愿能進宮啊。。。趕緊離。

太夫人沒有想到朱紫萱敢對自己拍桌子:“無憑無據?錢公子當著街上那么多人的面兒,說要把你連車一起弄回錢府去,就憑這個你就足夠沉塘了!現在我倒真要去面圣,讓皇上做主讓我們丁家休了你這個不守婦德的商人女子。”

紫萱看著太夫人叫得那么起勁兒,她真得有些不可思議:“他當街要強搶民女命婦,居然還是我的錯?虧你說得出口。”

琉璃扯她衣裳悄悄的道:“沉塘當然是不能的,可是的確于姑娘你名聲有損。”

“啊?”紫萱愣愣的看向琉璃:“你是說,太夫人和芳菲這樣污蔑我的清白,還是她們占住道理了?有沒有天理了!”她真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芳菲冷笑幾聲:“當然是你錯了。街上那么多的人,為什么錢家公子左也不牽、右也不攔,偏要把你連馬帶人弄回府里去?就是你招蜂引蝶,就是你不守婦道,就是你勾引男人,就是你……”

水慕霞很識趣兒的站起來:“丁兄,既然沒有什么事情了,那我就告退了。”他看看桌上已經破掉扇子,走到芳菲面前把扇子遞到她手上:“這扇子破了之后已經被丁兄買下,芳姨娘是不是想留下呢?”

丁太夫人的臉色很不好看,咳了一聲道:“水公子,那是你祖父之物還是你留在身邊吧?雖然破損了但也不能隨便予人的。”她把最后一句話說得尤其重。

水慕霞聞言笑著把扇子收回:“在下只是認為芳姨娘想把扇子撕碎出口氣,倒是一時間忘了是祖父之物,幸得太夫人的提醒。”他對著丁侯爺抱拳:“我也累了,就此告退回房。晚上如果丁兄有雅興,不妨來我房里小酌。”他說完收起扇子轉身一搖三擺的走了,并沒有看向紫萱,也沒有半分的不好意思。

就連紫萱都知道,男人把隨身的扇子等物給人,那意思可當真是不同,等同于是私定終身啊;而水大公子就當著丁陽和丁太夫人的面兒,那么大大方方的問芳菲:我的扇子,你要不要——這個男人的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

“你以為我會打她?我怕打她會臟了我的手啊,婦德有虧還是在丁家人的面前,真不知道你們丁家的人眼睛是不是瞎了,這要是傳出去才真得讓人笑掉大牙呢;嘖嘖,丁家小妾當著夫主的面兒勾男人,夫主還把小妾疼得如同一個寶,京城當中再也尋不出第二人來吧?”紫萱冷嘲熱諷道:“芳姨娘,你的膽子就這么大點兒?靠在侯爺的懷里是因為心虛吧?”

“你以為我會打她?我怕打她會臟了我的手啊,婦德有虧還是在丁家人的面前,真不知道你們丁家的人眼睛是不是瞎了,這要是傳出去才真得讓人笑掉大牙呢;嘖嘖,丁家小妾當著夫主的面兒勾男人,夫主還把小妾疼得如同一個寶,京城當中再也尋不出第二人來吧?”紫萱冷嘲熱諷道:“芳姨娘,你的膽子就這么大點兒?靠在侯爺的懷里是因為心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