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紫萱的話后,大殿之上立時又響起吸氣之聲,眾人眼光都有些怪怪的看著丁侯爺。
而丁大侯爺卻沒有理會那些人的目光與吸氣,反而對著紫萱把臉都氣綠了:“惡婦,你如此說話豈不是謀害親夫?!”他真得沒有想到朱紫萱現在會變成這個性子,想到原來那個朱紫萱——他為什么不覺得原來那個可愛些?
紫萱立馬一個大白眼送過去:“第一,我面圣就是為了和離,親夫一詞從此和你無關;第二,我可沒有謀害過人,反倒是我差點死在丁家,此事丁大侯爺不會是忘了吧?照你所說,算不算是謀殺妻室?如果當真如此,和離之后我要考慮要不要請皇上還我一個公道。”
她說完看一眼秦侯爺,心里琢磨著他怎么還不開口,現在應該不是她和丁侯爺過招,大殿之上她一個弱女子可沒有那么大的膽氣與勇氣,在帝前收拾丁陽、在丁陽胡說八道的時候給他難堪的事情,她想交給秦家是最好的。
相信秦家人也很樂意且會做得很好。當她有點懷疑秦大侯爺因為九黎人在不想摻和時,看到他眼中一亮嘴角動了動,便倚在寬大的椅子上養神,知道短時間沒有她什么事兒了。
皇帝的眉頭皺皺,看看九黎族的人沒有開口,不過卻瞪了丁大侯爺一眼:真是哪壺不開你提哪壺啊,此時可不是關起門來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在家里做得那點事情朕沒有認真追究,現在就應該捂著,旁人提你就當沒有聽到也就是了,偏偏自己還要把話往那上面引。
治丁大侯爺的罪并非是不可以,但就如父母責打孩子一般不愿意在外人面前,且還會多少爭上三分理,回到家里怎么收拾孩子那就是自家的事情了,重點是不能在外人面前丟人啊。
丁大侯爺正想開口時,水慕霞帶著滿臉的不相信看過來:“丁兄,你、你好這一口?在下怎么不知道?”他的臉上還有被驚嚇到的痕跡。
皇帝的頭疼了,他看著水慕霞很有些無奈,不明白今天怎么還會讓他趕上這么檔子事情呢?平常水慕霞一個人就足夠他頭疼半晌,現在加上冥頑不靈的朱紫萱,還有一根腸子的九黎人,他的頭看來有得疼了。
“這等事情怎么會讓你知道?”開口的正是丁家的宿敵秦大侯爺。他剛才就要開口了,丁家能有這樣的大事、“好事”,不摻和摻和實在是讓他全身都難受;但是也不能胡亂開口,正想著如何找個機會時,就有人把話頭送了上來,他是心花怒放看水慕霞很順眼。
他并不識得水慕霞,就是看著水慕霞有些面熟,一時間卻想不起在哪里見過他:“丁侯爺做事總會出人意料的,一般的女子入不得丁侯爺的眼,所以有點傷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再者丁大侯爺看來很喜歡小妾,才會讓丁大夫人不惜面圣也要和離,能到如此地步丁侯爺多少有點寵妾滅妻啊。”
他搖頭晃腦:“這等寵妾滅妻之事只要不是傻子就要捂著,怎么能讓人發現?越是朋友越要捂緊,不然豈不會成為笑柄;雖然說是不傷大雅,但丁侯爺向來是個好面子的,這也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皇帝拋了大大的白眼過來,警告秦侯爺不要太過份了,和丁家如何不和也要看場合。
不過秦侯爺也是一身硬本事才拼到今天的地位,而且往常丁家給他們秦家難堪也從來沒有看過場合,今天又是丁家明顯有錯他干嘛要放過丁家?當真放過丁家,他秦家的列祖列宗肯定會氣得活過來,指著他的鼻子罵。
因此秦侯爺對皇帝的警告很不以為然,反正只要不是他故意找丁家的麻煩就成,如果丁家有什么短處他當然要抓住,狠狠甩幾記耳光到丁氏一族的臉上:丁家,你們也有今天啊。
丁陽被宿敵的話氣得轉過頭來:“她不過是胡說,一個婦人之言你也相信!這傷口是被九黎的蛇兒咬出來的。”
九黎的人并沒有急于分辯,只是齊齊不屑的看一眼丁陽;這個樣子也讓皇帝有些疑心,看著丁侯爺沉吟著沒有追問。
秦侯爺連連點頭并沒有反對丁陽的話:“對,對,丁侯爺的傷怎么能是婦人咬出來的?定是蛇咬得,蛇咬得。就如那家中有悍妻的,臉上掛彩出門被人問起,當然要說是是被貓抓得一樣,大家都懂得。”被他這么一解釋,丁侯爺的話反而更加不能讓人相信了。
看到殿上眾人的神色,丁陽氣得幾乎想捶胸:“秦得勝,你不要胡說八道!這是我們丁家的家事,你一個外人插什么嘴。”他再次認真的向皇上分辯:“這傷處就是被蛇咬得,是被馬碧珠所養的一條碧綠的蛇兒所咬,臣絕無虛言。”
馬碧珠不樂意了,大大白眼送過去:“你要誣蔑我可以,但是不污我們九黎的毒功好不好?你再敢污我們九黎人,就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是我的蛇兒所咬,你現在還能站在這里說話?嘴上除了有點小傷外,連紅腫都有限的很,再這樣污我的蟲兒我就讓你嘗嘗被我養的蟲兒所咬是什么滋味兒。”
馬家的人雖然腸子有些直,不過腦子并不是不好用,所以在得了紫萱的暗示下他們當然會好好的配和:那個丁陽是不會輕易放開紫萱和她的孩子,正好也借此機會好好的教訓教訓他;自然是無人反對。
天下無人不知九黎人的性子直爽,所以碧珠的話一出口就連皇帝都信了八成。原因嘛,就是九黎的毒與蠱是極厲害的東西,被九黎人所養的蛇咬一口不死都是大命的,何況丁大侯爺不是被咬了一口呢。
秦侯爺現在看著丁陽心里那個狂笑,可是臉上卻半絲也不露反而極為正經:“就是,丁兄你就算是不想讓人知道被小妾所傷,也不要這樣說話;你也是帶過兵打過勝仗的人,豈能連點常識也沒有?”
丁侯爺大怒也不理會宿敵的譏諷,看向紫萱喝道:“欺君可是大罪,你還不從實說出來?真得等水落石出,你就是有八顆頭也不夠砍的。”他說得都是真得,真得不能再真了,為什么沒有人相信他呢?全都要怪朱紫萱那句小妾的話,使得眾人都誤會了他。
紫萱看著他:“丁侯爺你還是擔心自己吧,我今天之后同你們丁家無關,你罪犯欺君也不會連累到我——我有什么可以害怕的?”
皇帝看向紫萱,仔細看了幾眼后他的目光閃了閃,朱紫萱真得有些不同了;原本的朱紫萱膽子沒有這么大不說,而且口齒也沒有如此伶俐。
“丁愛卿,丁朱氏,你們所言可有憑證?”皇帝終于開口,一句話直切要害。
紫萱平靜的搖頭:“臣女無憑無據。丁侯爺家有六房小妾,臣女不可能在小妾房里看著他們恩恩愛愛,且也不知道倒底是哪房小妾所為,因為臣女在丁家并不掌家,掌家的是丁侯爺的愛妾芳姨娘;不過丁家的人都稱之為二夫人,臣女所求只是和離,請皇上為臣女做主。”
丁大侯爺看一眼碧珠:“蛇就是她養得,只要讓她把蛇拿出來,對照一下臣的傷口和那蛇的牙齒,就能真相大白的。”好在上天有眼能證實他的清白,到時候看還有誰相信朱紫萱的只言片語。
馬家老頭兒忽然暴怒,兩步到丁大侯爺面前揪起他的衣領來喝問:“你是什么意思?非要挑起上唐和九黎之戰于你有什么好處,昨天說出那種話來也就罷了,剛剛撩撥我們九黎人老夫也不和你一般見識,現在居然還要誣我們帶了毒蟲進宮?你是不是接下來想說我們九黎對上唐的皇帝別有居心,意欲行刺?!”
狠狠的把丁大侯爺擲在地上,他對著皇帝抱拳:“我們一家人是九黎國主遣來朝貢的,進宮的規矩不用人說我們也懂,當然不可能帶著什么蛇兒在身邊,還請上唐皇帝明那個鏨。”他說不習慣上唐文縐縐的話,但是話依然說得能讓人聽的清楚明白。
皇帝不得不安撫九黎的來使:“朕知道,朕清楚,是丁侯爺說話造次了。”他瞪向丁陽:“還不向九黎國使賠禮?!”
馬家老婆婆卻過來拉自家的老頭兒:“上唐的皇帝,依著臣婦看還是免了吧,我們可受不起他丁家的大禮;剛剛他不只是要想要挑撥兩國的關系,還要害臣婦的外孫女兒,這個禮我們萬萬受不起的。”
現在,馬家是真得很生氣、很生氣了。
皇帝看著丁陽也就真得很為難很為難了,不過他是很氣丁大侯爺的;雖然說當初朱紫萱是自己要求下嫁的,可一來那是賜婚二來朱紫萱的生母可是予朝廷、邊關的將士,還有對他丁陽是有大恩的,再不喜歡朱紫萱也不能這樣胡來啊。
以為朱紫萱娘家無人,現如今冒出來的娘家人他丁家招惹得起嗎?咳,當然了,上唐國是不怕九黎的,只是有這樣的外祖家朱紫萱的身份當然不同;此時九黎國新國主剛剛登基,兩國關系有些微妙,此時如果丁家善待了三年朱紫萱,憑她特殊的身份定能讓兩國的關系再度轉好。
啥都沒搶到,打個醬油走人了,啥?樓主想搶我的醬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