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開始恢復準點更新,這兩天真尼瑪忙屎銀)
興沖沖地捧著不是香皂的香皂到賀秋水屋里,賀秋水正在整理床鋪,一見她沖進來就說道:“姐,你干什么,今天一天都跟抽筋兒似的沒一點消停。”
“秋水,你看你看,香皂。”她在這香皂里特地加了些花瓣,這時候前院兒正開著一樹潔白的花,香氣很清幽好聞,加進香皂里正合了香皂的“香”字。
她遞給賀秋水,賀秋水就趁手接著,因為香皂她已經事先試過,沾了水有些滑,賀秋水一入手就掉到床塌邊兒上。她趕緊手急眼快一撈,將將沒有碰到被褥,要不然憑著賀秋水的脾氣今天又得多洗一道被子。
“姐,你這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我發現你今天怎么盡做些沒頭沒腦的事兒,這又是什么,能吃能喝還是能玩兒。”賀秋水說著就到洗臉架邊的銅盆里凈手,手一入水輕輕揉搓便有泡沫起,湊到鼻尖還散發著干凈清幽的香氣。
看著賀秋水傻眼的模樣,賀千里忍不住直樂:“傻了吧,是不是覺得很奇特,我都說了這是香皂,可以用來洗臉洗澡,這樣比做成絲瓜瓤的更好一些,皆瓜瓤還是太粗糙了,有點兒割人。”
洗凈手上的泡沫拿布巾子一擦,賀秋水翻來覆去看著雙手滿意地道:“比皂角粉是好些,皂角粉洗出來更干一些,這個洗出來感覺好像濕濕的,姐……你看,多好看呀。”
賀秋水那雙手自來漂亮,修長而均勻,這些年養得好,一雙手細嫩有肉,看這手都知道是富貴相兒。經常有老人看著賀秋水這雙手就直夸她,說她是“天生福相”,額寬而亮,下巴、鼻尖、耳垂都飽滿有肉,再加上這雙手,不少家里有兒子的老早就開始打聽賀秋水的去向。
要不是父母雙亡,兄妹三人相依為命這條在前,估計求親的人早就把門檻踏破了。
這么一想,她忍不住心生感慨:“秋水,你悔不悔?”
“悔什么?”
“悔跟著我們一直沒有去尋找親人,秋水,我也覺得你像老人家說的那樣是天生的富貴相,就該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事事不愁。可現在你和我們在一塊兒,不但顛沛流離居無定所,還揣著個睡覺都不踏實的東西。”這話雖然是對賀秋水說的,但其實這是她的心聲,只是她沒地兒找親人而已。
“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啊,有哥有姐,其實我也能感覺到從前可能生活得很……我不知道該怎么說,但是那樣的生活肯定不像現在這么安閑自在。姐會由著我做想做的事,就算什么都不想做,姐也覺得這樣過一輩子都沒什么,因為姐也是這樣過的!”賀秋水說道。
這是批評吧,絕對是批評,合著話里話外的意思是她這榜樣兒不好唄,老覺得和稀泥地過就行,平平庸庸忙忙碌碌,像每一個世俗中人這樣去活,這樣不也挺好。畢竟這世上,多是庸碌活著的人,真沒必要活得那么波瀾起伏。
一邊想著關于人生、價值之類的事兒,一邊做了不少香皂,加上賀秋水幫忙,兩人把灶上壘滿了香皂。然后倆人特有成就看地看著那一灶臺的香皂,倍滿足地說:“大功告成。”
“秋水,我覺得這個生意可以做耶!”
“什么生意?”
“呶,香皂呀,你不覺得有錢人家肯定愿意花大價錢來買這個,比起皂角粉,這個好得多吧。其實這么簡單的配方,只要咱們倆不說,誰能知道。這世上不管什么生意,獨門獨家兒總是更容易來錢。”賀千里心想不管做什么,都需要銀錢,所以還是先掙錢再說。
聞言賀秋不不解地道:“姐,你不是說做買賣不好嗎?而且我們倆做這么讓人眼紅的生意,會出事兒的,就算現在我們在軍營邊上,陳北護著我們,那也護不得多少。”
“找人嘍,慢慢來,做這東西也需要時間,而且咱們得做出花樣兒來,掙錢什么的就全靠它了!”記得八十年代,一塊兒上海產的硫磺皂受盡追捧,未必她這有各式花香氣的還不能風靡一時。
中午吃罷過伙飯,還沒歇了飯氣兒就見安家來人,正正式式的投帖子,而后便稱道:“五太太知兩位姑娘與少爺有授藝之誼,特請兩位過府敘話兒,并備下晚間酒水宴席聊表謝意。馬車已停在院門外,兩位姑娘若是妥當了便傳小的一聲,小的便同二位姑娘一道行車。”
這正正式式來的人就是不一樣,感覺禮儀規矩都比平時安豫塵帶來的要更嚴整文雅一些,到底是詩書傳家的底子,連下人都顯得雅致博學。
眼下也算是困了有人遞枕頭來,她真要想轍去安家呢,這里就有人遞臺階兒來:“煩勞小哥,且請稍候。”
既然決定要去,當然不能正到晚上開席在去,人既然說是過府敘話兒,那就應該早些去好讓人“聊表謝意”。
和賀秋水一塊兒換了衣裳,她穿著賀秋水繡的海棠花上襖加上織五谷八寶紋襕裙,上淺青下墨綠,恰如春天一般的顏色。外邊兒披著夾薄棉披風,顏色比衣深比裙淺,繡著素凈的云紋遠遠行來如在去間一般,倒真是美極了。
賀千里自少打扮,主要是身邊有一穿著粗布衣裳也像公主的賀秋水同學,她再打扮也不如這位,就干脆不打扮了,怎么舒坦怎么來。
至于賀秋水,上著回紋杏色衫子,下邊兒是卷草紋繡海水云紋裙,外邊披著雪般白,繡了紫藤花兒的披風。姐妹倆這么一收拾往鏡里一站,一個深青淺碧,一個杏黃李白,真是春天一樣的感覺呀。
“姐,你看是該好好打扮吧,這樣多好看啊。”
“好看是好看,干活兒怎么辦,練功怎么辦。”
她的話讓賀秋水瞬間息聲,大概也和她一樣有一種無法溝通的挫敗感。她們實在是不一樣,賀秋水是從骨子里帶出來的高貴,這樣的高貴有時候還真和出身、富貴沒關系。至于她,從骨子里帶出來的草莽氣,又疲懶又隨性慣了。
草莽氣!唉,她為什么沒能穿越到梁山呢,至不濟三國、初唐都行,行一把俠仗一把義,活一世轟轟烈烈。沒曾想穿這么個地方,光操心生計就夠她煩了,何況還有一串兒不明來歷的鑰匙。有時候她也想,或許這把鑰匙無關緊要,可是她說服不了自己,誰會把無關緊要的東西放在那么拉風的匣子里!。
“兩位姑娘,已經到莊子上了。”西潭村離海邊本就不遠,這一趟馬車行來不過一刻鐘光景。
甫一進宅院門,先見迎門幾株佳木參天,雖叫不出名字卻是秀出于庭迎風搖曳著一樹蒼蒼蔥郁之色。尋常人家迎門多種花木,粉艷溫香自有一派溫柔之色,然而在安家的宅院里,能見到的只是一片莊重靜謚之態。
安家果然不是尋常的人家,賀千里在現代總也是武術大家之后,家中門下弟子三教九流,她也是見過世面開過眼的,所以安家這陣仗一看她就更安心了幾分。這樣的人家,憑著小孤女的身份斷然高攀不上,賀千里使勁拍拍胸口極為坦然地跨進門里。
四下里草木錯落有致,丫頭使女有秩序地進出行走,賀千里忍不住四下里看,這場景倒讓她能領略到大觀園里是什么樣一番景象,這才是累世的富貴之家呀!
“姐,別四處亂看,這不合規矩。”一直安安靜靜走著,對四周情境表現得極為淡定的賀秋水不著痕跡地輕輕拽了拽賀千里,然后又小聲地對她這么說道。
“曉得了。”在這時候賀千里覺得聽賀秋水的話再正確不過。
待得三門一過,便到了姜五太太的院子里,到院子里時姜五太太親自迎上來,滿臉帶笑地牽著一個女孩兒近前說道:“兩位姑娘可是來了。”
真到見人在場面兒上了,賀千里其實也一樣儀范出挑:“見過姜五太太,這位便是安小哥常說的珊珊姑娘吧,前些時候安小哥提及珊珊姑娘也要同來切磋,只是諸事纏身終不得閑,今日來正好邀珊珊姑娘以后常來往。如今托安小哥關照,我們姐妹倆在縣城東頭置下宅院,離這里不遠倒也方便得很。”
那叫安語珊的姑娘有些怯懦,悄悄捱著姜五太太站在一旁不言不語,便是連眼睛也不敢隨意瞟只一味地垂眉低目眼觀鼻鼻觀心著。
“珊珊,快些見見兩位姑娘,紅葉快些備下茶點,看我一時高興竟只顧說話,兩位姑娘快些坐下用些茶點。”姜五太太說話間便一手牽著安語珊一只手引著賀千里姐妹兩上臺階往廳里走去。
落座之后姜五太太在想什么賀千里不知道,反正賀千里就憋著想透點兒風聲,可姜五太太很是熱情,甚至可以說很殷切,讓賀千里覺得可能沒什么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