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陳芝麻爛谷子
陳氏自此的就開始像一家的女主人一般的操勞，李何氏起初仍舊是不放心的，在一邊看著，桌子椅子借了來，該分派的活計也上門跟人一一說好，萬一的遇上什么事情需要調整的又要多跑幾次，更重要的是，腦子里還要想著這戶人家里能出什么人能做什么事情的，也真的虧得陳氏本就是莊子里的，要不然也實在是做不了。不過即使再忙，陳氏也不忘跟李何氏說說當天的情形：“娘，您不要操這份心了，看著事情倒是多，但是到時候二哥三哥他們都來幫忙的，反正爹跟哥哥還有得河忙的是大事，其他也看著多其實也沒啥，無非也就是桌椅板凳借來看好到時候還回去，煮飯洗菜收拾桌子洗碗，一一的照著以前那般的分派了，大家也都樂意幫忙。”李何氏已經沒有什么好說的，卻又想著自己這個婆婆也要有點派頭，就問：“是不是江生娘跟大柱娘做飯？那么一大鍋的飯，也只有他們才能煮又不粘鍋又不夾生的，家里頭也干凈，大家伙的吃起來也放心。”陳氏想都沒有想就答道：“我可不是也這么想，就是江生娘那頭倒是沒有問題，大柱娘家里的大鍋漏了怕是不好，我就讓小翠兒嬸子煮飯，也是個好的，大柱娘收拾得利落，我想著好日子那天讓她給收禮開桌。”李何氏一想，這個倒也是，都是由著有一個人站在院子一頭的，說是收禮，其實是帶著收禮的人到門跟前這，要不然到時候一熱鬧起來，幾個半大小子一鬧，客人拿來的東西不知道往哪里放就不好了。開桌其實也簡單，無非就是領著人往桌子上擺上東西，讓大家知道可以開席了而已，不過這也虧得陳氏想的周全。“行，你就去辦吧，有啥事多問問就成。”陳氏得了話，笑得越發的燦爛，只是又是站著不走，嘴巴張了幾張，卻也沒有吐出半個字。李何氏見她那樣子，倒是笑了，“有啥事就說，瞧著吞吞吐吐的做派！反正不也有商有量的嗎？”陳氏笑得有些苦意，“娘，也沒啥大事，我早陣子說讓我哥去那邊院子幫忙，他們回絕了，這回酒席他也說是過來幫著買東西，我原來想著跟你商量來的，只是想想這些錢財的事情，還是不要讓他去的好，免得到時候說的不清不楚的。”李何氏搖搖頭，“你就多心！多一個人多一份力哪，不過也不要弄得不清楚，要是忙不過來你就叫你哥去，身邊也帶著一個兩個人的，得河得泉得海都在呢，也不能事事都是得江操心不是，四個哥哥嫁妹子，忙點不也應該？反正兩三個人一起去的，到時候就算說起來也是可以對證不是？”陳氏此時已經眉開眼笑，“娘到底經過的事情多，我能有多大能耐？還不就是現學現做？瞧娘說出來的就是不一樣，既然娘也信得過咱們，又有身邊的人跟著，我這就叫他過來幫忙。”張氏仍舊的在自己地里忙活，就快要到正日子了才歇著幫忙，轉來轉去的單單的想著往灶房湊，李何氏看見是看見了，倒是也把頭扭到一邊去。谷雨那邊自然也是停了工，剛好的要過來吃席。偏偏的，竟然不請文嬸子一家。王氏挺驚訝，“咱娘是不是忘記了，我見她過來的時候也沒啥啊。”谷雨突然想起，似乎不久之前，張氏陳氏過來的時候就曾經的帶過話，叫谷雨一家子離文嬸子一家遠一點，難不成的還是說寡婦當家的不好？許氏倒是個爽利的，也不多想，“娘，你回去問問谷雨她奶奶。”許秦氏倒是答應著要過去，被文嬸子叫住了。見大家都看著她，文嬸子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我娘還在的時候倒是也聽說一點，以前帶著娃兒回莊子里的時候遇上谷雨奶奶，倒是也叫不應的，我估摸著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了。”許秦氏此時的也停住了腳步，幾個人聽文嬸子說是什么事情。“我娘當時告訴過我，我們家有一塊田，倒是谷雨家挨著，現在也是谷雨家在種的。當時據說是旱著了，我爹就去借了水車，只是要車水的，我們那塊田要是從小溝渠里放水還不知道的要多久，再說也有別的人家車水，到時候怕分不清，后來就跟谷雨的爺爺說從谷雨的田里過，就省點力。哪里知道我爹還沒有車完水的水車就壞了，谷雨那塊田倒是有水了，哪知道谷雨奶奶倒是不讓我們放水過自己家的田了，我娘氣不過，趁著沒人又把水放到自己田里，谷雨奶奶還罵上了門來，大概的也就是這么件事情。”說完文嬸子也是一嘆，“這大概也好多年了，那年我還是抱著大林回來的，小荷現在都這么大了，鄉鄰鄉親的，也不知道大娘是不是記掛著。”許氏道，“多半是了，要不是記著，早兩日的見老四媳婦跟娘商量事情，我就說到時候讓我娘跟小荷娘谷雨娘江生娘都可以幫不少的，她就直直的把話戳回來，說是文嬸子那邊就……”谷雨聽完甚是無語，暫且不論這事情是對是錯，本來自己家的田挨在河邊，人家從那過也沒有什么事情，反正自己田里不是也能存一點子水，就算當時是那頭做錯了，這么多年的也淡忘了才是，何況人家還沒錯，還是爺爺答應了的。姑姑的大喜日子，這點事情都分得這么清記得那么久？許秦氏聽完就不吭聲，“這個事情咱們也不好說的，小荷娘，你別往心里去，不請咱們就不去，啊？”文嬸子笑呵呵的，“這也沒有多大的事情，我們回莊子你們還不知道幫了我們多少，現在的日子好著呢，哪里去計較這些個。只是這個倒是要托給您了，帶去給巧娥做嫁妝，也不要說是我給的就是，萬一大娘不同意，巧娥也不知道的，還是大喜的日子也不好。
”大家伙的也不好說什么，許秦氏見許氏的身子越發的笨重，倒是也讓她不要多管，“今天的這一頓你就別去了，人多的也不舒服，明日才是正經日子呢。”許氏也同意，小滿抱著夏至也推說不去，還是被許秦氏拉走了。谷雨也知道這莊子里的規矩，這擺酒席的話就是個熱鬧，一般而言是第二日新嫁娘出門，前一天的晚飯大家伙的就一起吃了，第二天出了門，有一伙子人要送巧娥到那頭莊子，先是吃一點東西，過那頭的吃一頓，回來之后在李家院子再吃一頓的，第二日的才是重頭。前面這些無非是把李何氏的娘家那頭的都請來，讓他們坐頭席，家里的近親也回來，跟要出門的人敘敘，第二日出了門，就不再是這個家里的人了。當然，更多的是那些大姑娘小媳婦的，過來看看著新嫁娘的嫁妝一類，自己也在心里盤算著。巧娥的屋子里就擠滿了人，立秋跟著巧娥住的，此時倒像是自己出嫁一般樂得兩眼放光，不停的向周圍的人說這是什么那是什么。“嘖嘖，這被套真是繡得好。”“料子好不說，這做工，只怕再找不到第二份，巧娥的手越發的巧了。”“人家嫂子侄女都城里回來的，這個可眼熱不得，聽說谷雨穿的衣裳，那些料子可全部都是進貢的呢！”這群人說來說去的，越發離譜了，谷雨在后面聽著倒是好笑的，該不會以后說自己衣裳是金絲銀線縫起來的吧？也不過就是普通的在鎮上買的料子，只不過有的地方加工一下而已，就變成了貢品不成，自己家又不是皇商，穿不起雨煙羅。見那屋子里人多，谷雨也就不往前湊了，驚蟄在一旁也閑了下來，無非的就是跑腿寫對子什么的，安錦軒站在他身旁，倒是這么多人來人往的，他們就那么淡淡站著，卻讓人一眼找到。谷雨見他們閑，就湊過去，“你們怎么偷懶了？”安錦軒嘴角一咧，挑眉道：“有人忙，自然有人閑。”谷雨順著他的眉眼望去，只見陳氏在那指派著人干活，大聲的說話，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忙一般，張氏倒是在灶房那頭張望。谷雨有些不解，這陳氏怎么的這么賣力了？這個四嬸可是無利不起早的，比不得張氏，張氏雖然蠻霸，卻也是有什么說什么的，一點子虧也不能吃，此時大概就是在灶房那想著有什么可以弄到自己手里的。果真的像是安錦軒說的那句，“有人閑，自然有人忙”，只是不知道那忙是怎么個忙法？驚蟄扯過安錦軒，“谷雨你好生呆著，這邊也沒你的事情，只等著入席吧，我跟錦軒去上菜。”谷雨點頭，靠在墻角，她總是覺得讓驚蟄跟安錦軒兩個人當跑堂的怪怪的，驚蟄以前倒是也做過，安錦軒可是頭一回，以前的酒席什么的他可是不會參加的。二叔公沒有來，那天回來之后，交代了一些事情，倒是也放心不少的樣子，仍舊的出門。桌子擺好凳子擺好，今天來的也沒有什么人，大柱娘把小酒壺放在桌子中間，接著就有立春立夏的擺上染紅的花生跟紅棗，還有幾塊飴糖，是那日趙家送來的，兩小子一邊擺著一邊不忘了自己的嘴。這是個開席的信號，見此大家紛紛入席，堂屋之中坐的是李何氏那邊的親戚，莊子里的老人也在屋子中，谷雨這樣的倒是沒啥事的也可以入席，剩下二席才是那些婦人跟上菜的小子，等大家都吃完了，洗好碗筷的才是干活的人吃。俺回來了，明天開始更新穩定了，仍舊的是早上十點一更，晚上七點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