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涵章得知《幻月傳奇》即將被開發成網絡游戲后微笑地對曉墨說恭喜，平和的態度讓曉墨懷疑程老師根本就不知道網絡游戲是做什么的，要知道Intel網也不過剛剛進入中國。

“BlizzardEntertainment的設計團隊是全美國最頂尖的，《幻月傳奇》情節與背景都很強大，一旦設計出來，絕對會勝過《暗黑破壞神》。”程涵章平平的一句話讓曉墨瞠目結舌。

“老師，你怎么知道《暗黑破壞神》？”還以為程老師是網絡小白呢，誰知道看走了眼，人家不聲不想響實乃高人是也，看來自己眼鏡的度數該換了——雖然，它的度數一直是零的說。

“我的一個好友就在美國，他男朋友和喜歡玩《暗黑破壞神》。”

“老師的好朋友真不少呢，有柯雪、有我表舅媽，現在連國外的都有了。”曉墨心里不舒服，沒有察覺到話中帶著絲絲的酸意和不善。

程涵章既高興又好笑，中文的“他”和“她”發音相同，不如英文的“he”與“she”容易分辨，但程涵章不打算解釋此“他”非彼“她”，一來他頗為享受小丫頭的嫉妒情緒，二而Allen的私事，沒有他允許，自己也不方便講給曉墨聽。

于是，某墨的這份酸意與疑惑一直憋到了期末，而且還將繼續憋悶下去。

1998年春節，林偉林老大當兵一年多后，終于有了探親假回家過年。為了給林老大接風，六班的同學又進行了一次聚會，歡笑之余，聽林老大講述軍營里的生活，即苦且樂，又苦又樂。

林偉的氣質的做事風格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看起來又利落又精神，哪有一點兒當年的樣。

“果然軍隊是最能鍛煉人的。”曉墨感嘆，“看來你蠻適合當兵的！”

林偉贊同，“我覺得軍隊是最適合我的地方。”

“義務兵的服役時間是三年，三年過后你要轉志愿軍？”曉墨問。

“不只，我想考軍校。”林偉眸中閃著堅毅的光芒。

“那你可得努力了。”曉墨笑得幸災樂禍，文化課是某人的死穴，活該他初中時不好好學習。

“你可不要光看笑話，文化課的復習我可指望你了。”

“不會吧”，曉墨哀號，“咱人小力微，擔不起這么重大的責任啊！“

林老大毫不動搖，“你丫什么樣，沒人比我更清楚了。丫頭，你哥我后半生的幸福可就指望你了。”

曉墨掏掏耳朵，“這話聽起來怎么這么怪呢？”

“嘿嘿，咱不是沒文化嘛！”林偉訕笑，然后神色一整，“丫頭，少裝瘋賣傻，你時不時給我寄點高中的學習資料，不是早就打了這個注意嗎？”

果然瞞不過，曉墨吐吐舌頭，“因為我覺得你天生就是當兵的料，如果不在部隊發展的話就太可惜了。”

“恩，不愧是我的好妹妹，替哥想得深遠。”林偉欣慰伸手地揉著曉墨的腦袋，被曉墨一巴掌拍了下去。

“林老大，好久不見了。”林偉某重程度上也算D市的名人，與曉墨走了一路，和他打招呼的人不少。

林偉看向和自己打招呼的某人，中等個子，身穿一件灰色的羽絨服，當初混社會時認識的，叫張兵。

“你，進去了？”看到林偉那幾乎連發茬顏色都看不清楚的板寸，遲疑地問。

“是呀，前年就進去了。”進部隊了，林偉爽快地回答，一年多的政治教育讓林某人的思想又紅又專，完全忘記了道上混時常聽人說的“進局子里是要剃頭的。”

“什么時候出來的？”張兵關心地問，怪不得快兩年沒有看到林老大了，可是不知道這次他出來后，道上的局勢會不會因為他產生變化。

“還沒，這次只是出來探個親。”

“探親嗎？你的表現一定很好！”張兵放了一半心。

“那是，咱的表現可是優秀。”林偉得意地道，回家探親前他剛被提升為班長。

曉墨全身抖動，心里面快要笑瘋了，雞同鴨講，這兩人完全就是雞同鴨講。不過這哥們也忒油菜了，雖然林偉沒有穿軍裝，但他那身英挺剛硬的氣質，怎么看也不象從監獄里出來的，難為他怎么想的？

林偉與張兵道過別，轉頭發現曉墨蹲在墻角無聲地大笑，邊笑邊捶著墻，眼淚水嘩嘩地淌——笑的。

“你在笑什么？”林偉好奇地問。他不問還好，一問，曉墨笑得更夸張了，而且毫無顧忌地大笑出聲，直到笑得嗆咳起來。

林偉輕輕拍打曉墨的背，幫她順氣，順便把疑問又問了一遍。

曉墨連忙深吸幾口氣，停止繼續笑下去，“大哥誒，我服了你們了，雞同鴨講還能聊得下去。那人問你進去了不是說你進軍隊，而是……”曉墨嘿嘿一笑，“至于進哪里，你應該比我清楚吧！”

林偉側頭想了半天，終于恍然大悟，“靠，這小子！”

林偉回家這幾天，曉墨不但教他高中課程，還把一些急救知識和注意事項也教給了他，半年時間轉眼既過。大年初五一過，林偉就返回了部隊。

今年過年，古家團年宴上多了個樊楚，其他則與往年相同，無甚變化。曉墨照樣幫程涵章訂了大飯，照樣趁大人們出去筑長城時給程老師打電話拜年。

1998年，林老大的命運就決定于今年了！

“妹，你有心事？”古曉硯進屋后發現堂妹一直盯著電話沉默不語，遂出聲問。

“沒有啊！”曉墨掩飾地笑了笑，“我只是在想還要給誰拜年。”

“那想到了嗎？”

“沒，應該都拜過了。”

“那就好。妹，跟你商量下，我想今天把‘休閑小筑’拓展到省外去，你覺得怎樣？”曉硯現在說起生意就精神抖擻、雙目放光。

“有計劃了嗎？”曉墨可就可不就地問。

“恩，初步計劃開八家，北京、上海、重慶各一家，其他幾家打算先做個市場調查。”

“北京、上海和重慶的可以先開，其他幾家先放一放，等下半年再說吧。”曉墨建議堂哥。

“恩，那好吧。”曉硯想了想同意了，這些都是初步設想，而手頭的資金也不足以應付八家新店的運作。

“你們倆躲在屋里干什么呢？快出來，樊楚帶我們去逛廟會。”曉柔開心地跑進屋一手一個拉著曉硯和曉墨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