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小連續砍了十多斧都被韓云險之又險的避開了,一開始柳小小還怕傷著韓云,留有余力。這時見韓云雖然避得狼狽,實則是游刃有余,不禁暗暗奇怪,同時起了好勝之心,那大板斧越砍越急,光芒閃閃,聶封等被板斧的威勢逼得退出了不動法陣。吳品卻是撇了撇嘴,在他看來,以柳小小筑基初期的修為真要砍倒韓云,早就砍了,這時分明是故意裝模作樣。
聶封卻是面色凝重起來,他的眼力自是比吳品這貨高多了,柳小小剛開始時明顯留力,現在卻是已經全力以赴了,韓云看似狼狽地四處躲閃,卻每每能在關鍵時刻避過,一次是偶然,兩次是偶然,三次四次呢?
“難道他暗中隱藏了修為?”聶封暗道。這時柳小小已經砍出百多斧,漸漸的感到吃力,吃驚的同時又是大為惱火,暗道:“難怪這臭小子不肯回來跟老娘一起混,原來是翅膀硬了,瞧不起老娘!”一想到此,那巨斧光芒大盛,殺氣騰騰,竟是打出了真火來。韓云一下子清醒過來:“自己這樣豈不是讓她下不了臺么!”
韓云腳下一慢,裝出靈力不支的樣子,身體一個趔趄,重心不穩,側跌在地上。巨斧倏地在身側擦過,還沒等韓云站起來,又是一個回環當頭砍下,寒光把韓云的臉都照得雪白,凜冽的勁風吹得鬢發飛揚。
眼看著韓云就要被一斧頭開了瓢,那巨斧卻是倏的定住,離韓云的鼻尖只有半尺。韓云平躺在地上一動不敢動,面色微微發白,眼神中卻沒半點驚慌之色。
柳小小見終于制住了韓云,不禁松了口氣,要不然自己這老大沒法當了,盡管是這樣,還是暗暗凜然:“這臭小子竟然練出如此溜滑快速的身法,煉氣六層的速度竟然趕上我了!”
“臭小子,你服不服?”柳小小瞪著韓云,一只手抹了把額上的汗珠。韓云伸出一根指頭點了點那雪白锃亮的的巨斧,嘿嘿地道:“老大,能不能把這東西先拿開,怪磣人的!”
柳小小哼了一聲,把巨斧收了回來,眼中閃過一抹得意,冷道:“臭小子,敢跟老娘叫板,你現在服了吧?”
韓云站了起來,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苦著臉道:“我好像沒說過不服吧!”
柳小小一愣,臉色微窘,冷道:“那我們讓你加入,你卻推三托四,老娘還以為你翅膀硬了!”
韓云不禁訕訕一笑道:“不是我不愿意加入,只是……”
“只是什么?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老娘把你揍個半死!”柳小小晃了晃那開山巨斧。
“只是我正準備趕到南辰去,要不跟你到五行界冒險也不錯!”韓云面色認真地道。柳小小一愣,疑惑地道:“你一個人跑到南辰去做什么?你煉氣六層的修為,還不夠塞妖獸的牙縫!”
“我到南辰有重要事情辦?”韓云打了個哈哈道。柳小小皺了皺眉頭,她表面雖然剽悍,實則是個細心的女子,試探般道:“你跟昭瑤師姐有約?”
韓云嘿嘿一笑,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吳品和張呂,包括聶封在內都難以置信地看著韓云。這怎么可能?韓云跟昭瑤師姐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小子不會是胡亂吹牛吧?
柳小小愣了一下,她也有點不信,不過看韓云那表情,她信了!他的表情沒有絲毫炫耀的成份,很自然,也很理所當然,這是一種平靜的自信。
“原來是佳人有約,難怪你這臭小子不肯跟我們一起混!”柳小小裂嘴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有點牽強。
“好小子,咱北辰第一美人竟然讓你弄上手了!是不是趁昭瑤師姐受傷時使了什么手段,乘虛而入呢?”張呂狠力地拍了拍韓云的肩頭,半開玩笑地道,眼中分明帶著絲絲的妒忌。吳品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要不就韓云的條件怎么可能把昭瑤師姐給搞到手了,一定是使了什么見不得光的手段。
韓云不禁大汗,瞪了張呂一眼,笑罵道:“放你大爺的狗屁,我跟瑤瑤是兩情相悅,懂么!”
“嘖嘖,瑤瑤…好肉麻!”張呂裝出一副打冷顫的樣子。柳小小突然覺得有點氣悶,打斷道:“既然如此,老娘也不強人所難了,你準備什么時候動身去南辰?”
“我跟你們多待一段時間再出發也不遲!”難得久別重逢,韓云自然是想和眾人多待幾天。柳小小搖了搖頭道:“此去南辰路途遙遠,路上保不準會遇上什么事情耽擱了,明天你就動身吧,免得失期!”
“這個不要緊的,南辰我去過不下兩次了,有一個月時間便足夠,況且離約定之日還有數月!”韓云眼皮都不眨一下地道。柳小小張了張嘴,倒不好再說什么,收起板斧,默然地坐回火堆旁邊。
聶封微皺了一下眉頭,掃了韓云一眼,走回火堆旁坐下。氣氛瞬時間沉默下來,韓云不禁摸了摸鼻子,不知說些什么好。
“都休息吧,養精蓄銳,明天務必把那頭四級下階的墨鱷拿下!”柳小小抬頭道,自已盤腿閉目修煉起來。張呂等也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勁,干脆也尋了個位置閉目養神。
韓云在火堆旁蹲下,掃了一眼四人,暗嘆了一口氣,不知該不該勸他們不要到五行界,不過就算勸,他們恐怕也不會聽自己的。在沒去過五行界的人眼中,或許五行界漫山遍野都是靈石,只要低頭撿就是了。
新月似勾,斜掛在天邊,夜色深沉,看樣子已經是丑時了。聶封突然睜開眼,掃了蹲在火堆旁的韓云一眼,站起來出了不動法陣。韓云似有所覺般,轉過頭去。
山崖上,崖風吹得二人的衣袍颯颯作響,黑越越的群山不時傳來幾聲妖獸的悶吼。
“聶大哥,你找我?”韓云走到聶封的身邊,輕聲地問道。聶封緩緩地轉過身來,目光平靜地看著韓云,那對眸子顯得很是深邃。韓云被他盯得有點不自在起來,訕訕地道:“聶大哥,怎么了?”
聶封背過身去,迎著崖風,淡淡地道:“韓云,你目前是什么修為?”
韓云不愣,暗道:“還是瞞不過心細如發的聶封!”
“快要筑基后期了!”韓云坦然地道。聶封猛然一震,倏地轉過身上,眼中的滿是驚駭之色。他雖然猜測到韓云必是隱藏了修為,卻沒料到韓云真實的修為竟然是筑期后期,這已經完全跟自己這一伙人脫離了陣營,他的面前有更為廣闊的天地,難怪不肯回來跟自己等一起混了。
隔了一會,聶封才平靜下來,淡道:“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韓云不禁苦笑一下,這就是他不愿顯露出修為的原因了,就連聶封這樣的人說話都客氣起來。
“聶大哥問吧!”韓云無奈地道。聶封沉默了一下才道:“還記得我以前對你說過的一句話么?”
韓云愣了一下,只好訕訕地道:“聶大哥是指哪句?”
“那次從臨淇坊市回來之后,在你的小竹屋前!”聶封目光帶著一絲回憶。韓云腦海中靈光一閃,呵呵一笑道:“記起來了!”
“能給聶大哥說一次么?”聶封目光炙炙地看著韓云。韓云疑惑地看了聶封一眼,暗忖:“聶大哥這是什么意思?”
“聶大哥當時說,當你看不上一朵花時,不要扮演采蜜的蜜蜂,盡管你不是……有意!”韓云腦中靈光一閃,聲音低了下去。
聶封點了點頭,轉過身去,默默地望著黑越越的群山。韓云沉默半響,道:“我明白了,明天便跟老大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