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凰發出一聲清越的鳴叫,雙翼一展,旗羽糾糾,華麗的身形騰空而起,那束旗羽是那么的炫目。韓云長身玉立在紫凰的背上,微笑著揮手作別,崖上眾人的面貌漸漸模糊……
看著那團紫影消失在天邊,眾人靜默了許久許久。十年相聚,匆匆作別,以后不知還有沒有相見之日。求仙之路崎嶇不平,荊棘叢叢,誰也預測不了自己能走出多遠,或許某天突然就殞落了。
吳品羨慕地道:“沒想到韓云竟然有一頭四級坐騎,恐怕是昭瑤師姐送他的!”
張呂點了點頭道:“也許吧,這小子運氣一向好到不得了,真不明白老天為何如此眷顧于他!”
聶封淡淡地道:“沒有實力,運氣也不會光顧你!”話語中意有所指。張呂點點頭道:“沒錯,實力才是最重要的,運氣這東西靠不住,總不能巴巴等待運氣降臨吧!”
吳品捏了捏拳頭道:“沒錯,等這次到五行界大賺一筆回來后,我就修筑洞府潛心修煉,迎頭趕上你們,筑基不成功便不出關了,要是……一百年后我還沒出關,就麻煩你們把洞府封死,啥時有空想起,記得帶點酒水來祭拜一下便何!”話語中竟帶上了一絲落寞。
張呂拍了拍吳品的肩頭,鼓勵道:“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兩百年后,我們還跟著老大一起狩獵,至于五百年后的事,哈哈,那就不關我事了!”
張呂知道,憑自己的資質,達到筑基期還勉強,如果想再進一步結成金丹,那是斷不可能的了。不過能比平常人多出四百年壽命他也心足了。四人之中,聶封和柳小小二人或許有機會達到金丹期,不過那時也確實不關吳品和張呂什么事了。
柳小小并沒有聽到兩人的感慨,她只是默默地看著遠空,韓云的身影早就看不到了。淡淡的惆悵,失落,空寂在心間縈繞,這一切混合在一起,分不清是什么感覺,或許只是淡淡的迷茫和一絲朦朧的感覺。柳小小雙眸迷離起來,隔了一會便恢復了清明,收回目光,瞄了聶封一眼,淡淡地道:“出發吧!”轉身大步走開。
聶封默默地跟了上去,暗道:“別怪我!聶大哥也是為你好而已,韓云跟我們不一樣,他注定只是我們生命中的匆匆過客!”
韓云乘著紫凰向東南方向飛了一程,突然一拍額頭,轉身往回飛去。他醒起了自己袋中明明揣著九千多中品靈石,自已留在枯木宗也用不了,況且自己修煉又不靠靈石,倒不如送給他們。有了這九千多中品靈石,他們到了山河界那邊也能支撐一段時間。
河面很平靜,碧水如藍,越往深處便顯得漆黑如墨。河旁古木森森,遮天蔽日,怪藤盤繞。縷縷陽光從樹從的縫隙間漏射下來,把河面點綴得有點斑駁陸離。時不時有落葉和枯枝從樹上掉落,打在水面上,激起圈圈漣漪。
咕嚕……咕嚕……
河面突然冒起一連串氣泡,埋伏在河邊樹從中的聶封等人神經倏地繃緊,握緊手中的法寶。
嘩啦,一條矯健的身形從水下沖出來,腳下巨斧凜凜生威,掀起一股巨大的浪花。一道巨大的黑影幾乎緊跟著從水下撲出,那滿布白森森銳牙的巨嘴向著半空中的柳小小雙腳噬去。
那巨嘴一合,咬了個空,上下牙相撞,發出如同金鐵相撞的聲音。柳小小回手扔了一張火球符,轟在那巨獸的頭上,把它轟得噗通的掉回水中。
柳小小在岸邊收起巨斧落地,全身上下濕淋淋,衣服緊貼在身上,妙相畢現,那胸口兩座挺拔的峰巒更是觸目驚心,臀部混圓,跟上身配合成極具曲線的葫蘆狀。其實柳小小人像得秀美,身材也很是不錯,只不過人長得高壯,再加上粗豪剽悍的性格,大家有時都忽略了她是女的,現在柳小小一身濕衣站在那,吳品張呂得都看得微呆,暗道:“原來老大也挺有女人味嘛,以前怎么沒發覺?”
兩人正看得入神,腦后便各自挨了聶封一下,訕訕地移開了目光。柳小小卻是渾然不覺,身上的嘩啦啦地往下淌著水,手持巨斧,雙目警惕地盯著水面。只見一道龐大的黑影從水底下箭一般沖來,水面拖出一道長長的水線。
嘩啦蓬!
一條漆黑如墨的巨鱷從水下撲出,連肚皮都是黑的,全身包裹在一層帶著鋼釘一樣的皮甲之中,在點點陽光的照射下,閃著金屬般的光澤。墨鱷的甲殼豎硬比無,尋常的法寶根本不可能傷得了它。巨鱷怒吼一聲,張開血盆大口向著柳小小噬來,那聲勢極是嚇人,還沒撲到,一股極為腥臭的味道便撲面而來,令人作嘔。
柳小小向后急退而去。這墨鱷在水中力大無比,再加上那變態的防御力,柳小小一個人根本對付不了,只有把它引到岸上,才能合力將之斬殺。
這時那墨鱷顯然已經被柳小小惹得狂怒了,撲到岸上緊追不舍,那五六米長的身軀一扭一扭的,雖然看起來有點笨拙,實際速度卻是極快,鋼鞭一樣的鱷尾掃得石屑紛飛,大腿粗的巨木也攔腰掃斷,聲勢相當嚇人。一路推金山倒玉柱般,在荊棘遍布的樹林中,硬件生生地掃出一條長長的通道。
“動手!”柳小小大喝一聲,巨斧脫手飛出,如同一輪飛旋的寒月,疾砍向墨鱷的后背。
火星四濺,柳小小全力一斧竟然分毫也傷不了它,只在背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痕跡。墨鱷吃痛之下,更是狂怒,那巨尾呼的向著柳小小橫掃過來。柳小小輕身一躍,踏著巨斧飛高。轟,墨鱷這全力一擊把旁邊一堆山石抽成齏粉。柳小小不禁微微變色,這東西全身堅硬如鐵,破不了它的防御也是枉然。
轟!轟!轟……
一連串爆炸,方圓數丈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滾滾烈焰把巨鱷燒得吼叫連連,原來聶封扔了一張三品法符焚炎疊爆。這種法符幾百靈石一張,要不是見這墨鱷防御強悍,聶封都舍不得用。
那墨鱷看樣子竟是極為怕火,身上那鐵甲被烈焰燒得發紅,發出痛苦的吼叫,在地上翻滾。聶封見狀大喜,喝道:“用火球符招呼它!”說著掏出一小沓火球符向著墨鱷轟去。張呂和吳品見狀也掏出數張火球符往墨鱷身上招呼。瞬時間,火勢更大了,那墨鱷被炸得有點暈頭轉向,一對小眼睛變得血紅。
柳小小的巨斧趁機朝著墨鱷的頭部雨點般猛砍,那巨斧從高空砍下,巨力不下千斤,即使是墨鱷這么強悍的的防御力,同一個地方挨了十幾下也有點吃不消了,鮮血冒了出來。急紅了眼的墨鱷張口噴出一蓬墨黑的毒水!
所觸之處,樹萎石爛,黑煙滋滋的冒起,這毒水顯然有極強的腐蝕作用。濃烈的腥臭味百米外也聞得到,柳小小急忙收回巨斧急急飛高。
巨鱷趁機一翻身,也不顧身上的大火,轉頭向著河中跑去。
“攔住它!”柳小小大喝一聲,聶封祭出一面下品靈盾飛身沖了出去,攔住墨鱷的去路。張呂也握著長劍飛身撲出,一劍向著巨鱷的眼睛位置刺去。吳品這貨修為最低,也最是膽小,躲在樹后施展落石術轟擊。只是他那種強度的術法,打在墨鱷身上,跟搔癢差不多。
巨鱷根本不理會張呂的長劍,眼睛一閉,向著聶封撞去。
聶封連人帶盾被撞飛出去,張呂一劍刺在墨鱷的眼皮上,無功而返。墨鱷攔腰掃來的一尾巴,差點將他掃成兩截,幸虧他見機得快,飛身從墨鱷上空躍過,狼狽地躲過致命一擊。墨鱷急著逃回河中,也不理會張呂,否則再掃一尾巴,張呂就危險了。
眼看著墨鱷就要逃回水中,柳小小不禁大急,要是讓它進了河中,要再誘它出來就難了。雖然知道這是徒勞,柳小小還是全力把巨斧甩了出去。
嗡!一團烈日驟然出現在空中,奪目的金光四射,柳小小四人被晃得睜不開眼來,隱約間只見到一個金光閃閃的巨大“罡”字懸浮在天空。
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方圓數里都感覺到明顯的震感,等到塵埃落定,金光收斂。柳小小等人睜開眼睛一看,齊齊吸了一口冷氣,只只見地上出現了一個方方正正的巨坑,那墨鱷的半截身子隱入了坑中,尾部高高的翹起,像倒插在坑中一般,一動不動,像是真真的死“翹翹”了。
四人不禁面面相覷,震驚得無以復加,什么法寶竟然這么暴力?只是一下就把四級初階的高防墨鱷給砸死了,難道是玄器級別的法寶?
聶封小心翼翼地走近過去,發現那墨鱷的頭部被砸個稀爛,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柳小小等也圍了過來,看到墨鱷那死狀,都暗暗砸舌。
“謝謝道友出手相助,請現身一見!”柳小小對著虛空抱了抱拳,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