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云海棠的性情活潑、單純、天真,生性也比較迷糊,她對別的人或事,對別人對她的好與壞,都不會太去關注,也不太會記仇,可是,在她的性子中,也有極為倔強,極為偏執的一面,她對心中所認定之事,輕易不會改變。
而在此之前,宇文昊那雙燃燒著憤恨烈焰的幽寒雙眸,時常在她的夢魘中出現,這在她的心靈中,早已留下了對他極為恐懼的心理陰影。
偏巧,在倆人之間有過的數次情緣糾纏中,宇文昊起先又動機不純的對她實施過一些溫柔蠱惑之術,其后,他又讓她在王府的柴房中,承受了她從未經歷過的凌虐和折磨,直接導致了她后來的流產,以致于,云海棠受盡凌虐的心,已經如烙印般深刻的認定了,宇文昊對她恨之入骨,他就只會折磨她,凌虐她,欺負她,報復她的認知。
而她在入宮見到了她的姐姐云紫薇之后,云海棠更是深刻的了解到姐姐對他的癡情,因此,云海棠的心里,是無論如何,都不敢抱有一絲宇文昊會喜歡她,會愛上她的奢望,而她的心里,對他警戒的那根弦,倒是時時的都繃得緊緊的。
而她心中所存在的這一大片陰影,導致她現在,無論宇文昊如何對她溫柔,如何對她寵溺,就算在與她極盡溫存纏綿之時,她的心里,都無法相信,也不敢相信,他會對她真情相待…
相反,她只會用懷疑的眼光來看待,認為他要么是別有用意,要么,就是認為,他是因為對姐姐的余情纏繞,從而,對她表現出一時的溫柔…
因此,現在,就算云海棠的心里,很清楚的知道,這次,沈娘是決對沒有替她施過針,解過毒的。
只是,她身上的隱疾,到底是如何解除的?
還有,自己之前明明是在京城王府凌宵閣里的,為何又會來到這遠在京城南郊三十多里外的惜玉山莊了?
另外就是,春奴中了她施放的紅玉手鐲中的迷煙,到底又怎么樣了?
云海棠對那天晚上,那個帶她去見姑母的神秘黑衣人給她的那個紅玉手鐲,心里也充滿了疑慮,雖說那人說了手鐲內的暗器只是一種會使人昏迷不醒的迷煙,可她還是很擔心,擔心這種迷煙是否真的只是會使人昏厥,還會不會有別的功效,若不是這次的確事關生死,她是決對不會在春奴的身上動用這個手鐲的。
“春奴,你怎么樣了,你可千萬不要出事啊?”
云海棠的心里,念著春奴平日里對她的好,而她卻數次的對她欺瞞利用,愈加感覺到愧疚難當,可這時,面對如冰,她也只得故作鎮定,裝作對什么事都毫不知情的單純模樣,又對如冰問道:“只是,如冰姐,小棠兒是怎么會來到惜玉山莊的了?”
“哦,海棠郡主,難道,你都不記得,自己是如何來到這惜玉山莊的了?”如冰秀美的臉上,又微閃過一絲嘲諷,卻是語氣冷漠的反問道。
“嗯,嗯,是啊,小棠兒真的是什么都不記得了!”云海棠煞有介事的連連點頭,故意無視如冰臉上掛著的那絲復雜莫名的高深表情。
見如冰秀美的臉上,又微閃過一絲譏嘲及了悟的光芒,可她卻不說話,只是用她那雙清澈明亮的水眸,目不轉睛的盯住她,似乎是想看她,到底還能編出什么的謊言?
云海棠心中稍稍有點緊張過后,卻又迅即穩住心神,在心中暗想,她前日所做的這些,只是為求自保,她自從在去年的八月十五日中秋節的夜里,被他擄劫囚禁之后,到訖今為止,都已經快半年了,而她在受盡了他的折磨和凌虐之后,直到如今,都從未做過傷害他的事,她云海棠對他宇文昊,問心無愧,那她又何必心虛?
想到這里,云海棠定了定神,又接著說道:“小棠兒只記得,當時小棠兒在流花閣里悶得慌啦,可是,沒有王爺的同意,小棠兒又不敢私自出來外邊玩,因此,小棠兒便悄悄的偷了春奴的衣服,想趁人不注意,偷偷溜出去王府后苑的碧波池中,去游游泳,潛潛水,好好玩一會的!”
云海棠說到這兒,只見如冰只是用清亮如水的水眸,神情冷漠的看著她,倒并不拆穿她的謊言,倒又繼續編道:“可是,在小棠兒爬上了流花閣后院的香梨樹上,正在看風景時,誰知,卻被那個死無常鬼魈奴,給小棠兒的手臂上,給扎了一只寒玉冰鏢,后來,小棠兒就落水了,之后,那個死無常鬼魈奴,他把小棠兒給弄到了王爺的凌宵閣里后,又不給小棠兒解藥,小棠兒身上又冷又痛,后來,就昏迷過去,什么都不記得了!”
“哦,海棠郡主,是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如冰清澈明亮的眼眸,緊緊盯著云海棠那雙看似毫不作偽的靈動水眸,表情復雜的輕聲問道。
“嗯,如冰姐,小棠兒昏迷過后,是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在如冰犀利如電的眸光注視之下,云海棠嘴里雖然仍舊在堅持著,眼睛卻不敢再與她對視,有些眼神躲閃的低下頭,垂下了盈盈水眸,口中輕輕的答道。
倆人相對無語,四周靜謐無聲,空氣中,飄來一陣陣清甜醉人的桂花香氣。
“咕嚕嚕,咕嚕嚕…”云海棠腹中傳來的一陣陣饑餓的抗議聲,驚醒了仍端坐在妝臺之前沉思的如冰。
“哦,瞧,我都忘了,海棠郡主昏睡了這么久,腹中肯定早已饑餓了,我這就去讓人送吃的過來。”如冰清澈的眼眸中,略閃過一絲惆悵之后,還是輕盈的站起身。
“如冰姐…”在如冰窈窕美麗的苗條身影,即將踏出憐花小苑二樓的門邊時,云海棠忽的出聲喚道。
如冰詫異的回過頭,明亮的眼眸中,忽閃過一絲期待和驚喜的光芒,緊盯著云海棠那張貌似天真無邪的嬌嫩臉蛋,卻只見云海棠嬌俏的芙蓉秀臉上,在閃過一絲愧疚的羞紅之后,卻是微低下頭,口中囁儒的說道:“如冰姐,你能不能,讓春奴…,給我送吃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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