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時空東西
其實四阿哥心里有數,烏雅家雖然在省親園子的建造上,聽了安排之人的話,從“新奇”上著眼了,但在整個京城氣氛的烘托下,花費終究還是不會太少,所需的擺件和用具,也會盡可能的去求精求好,而被他們弄來的那些,凡四阿哥派去之人見到了,都提前告訴過他了,當然,還有他沒見到的,那幾樣才更珍貴,不過四阿哥在應烏雅家之邀去提前查看園子時,除了點出幾個有逾制嫌疑的地方,其余的并沒多說,畢竟這是他的生身額涅歸省,只要沒奢靡過份到會惹康熙不高興的份兒上,四阿哥也是希望能辦得好看點兒的。
在四阿哥看來,跟佟佳家,烏雅家是絕對不能比了,而惠妃那邊,納蘭家的財產還是很有基礎的,大阿哥又是一個連太子都要去別苗頭的主兒,這個造聲勢的機會,他肯定是不會過的,而這個聲勢,又恰恰是不想要的,所以別說烏雅家沒能力,就算他們有,也會壓著他們不許妄動。
至于同樣居妃位日久的榮妃和宜妃,她們的娘家馬佳家和郭絡羅家,也都沒表現出要與佟佳家和納蘭家爭鋒的意思,規格上倒是與烏雅家差不多,估計也是看出了這里面潛藏的危險,四阿哥并不會覺得很驚訝,三阿哥雖然急起來口齒不是很便利,但心機卻是不小,九阿哥也不是個笨的,更何況還有八阿哥在,他的話,大阿哥未必能聽進去,但在九阿哥這兒,卻是絕對好使的。
當然,這樣并不等于說,佟佳家和納蘭家就看不出來康熙突然做出此舉,十之八九是含有他意的,但佟佳家覺得這事兒跟沒關系,他們是康熙的母族,他們很有信心,康熙動誰也不會動他們家的,而他們家的娘娘也不是其他歸省人家可比的,貴妃的位份在宮中居首,又掌管著后宮的事務,雖未封后,也是相差不多的,這回是她頭一次歸省,接待得鋪張些,奢華些,也是應當應份的。
而納蘭家,明珠是心思玲瓏的,但他攔不住大阿哥,太子的最大倚仗、與明珠一直相斗相爭的索額圖倒了,大阿哥的心氣別提有多足了,這個阻礙他壯志多年、讓他一直郁郁的人,終于被汗阿瑪收拾了,大阿哥的心里別提有多激動,有多興奮,他想雀躍,想長嘯,想好好的宣泄一番,結果省親的事兒就出來了。
大阿哥簡直是太感謝汗阿瑪了,這可真是渴了送水,餓了送飯,睏了送枕頭,這省親,正可以讓在太子面前好好的揚眉吐氣一回,太子沒額涅,這種稀有難得的盛事,他是參與不進來的,只能看著風光,看著的額涅被世人所羨,在這個時候誰要跟大阿哥說斂省,說低調,大阿哥真能抽他。當然,他未必敢抽明珠,但明珠卻也不想與他相犟,現在大阿哥不比以前了,很多時候都喜歡拿主意了。
而明珠之所以沒堅持反對,而是順著大阿哥的性子來,也是因為在經過通盤的考慮之后,他覺得,康熙此次應該不是沖著納蘭家來的,所以,只要納蘭家凡事都不要超過佟佳家,讓佟佳家擋在他們前面,基本上就不會有問題,至于榮妃、德妃、宜妃的娘家,壓過他們本就是應當的,且不說大阿哥是長子,又是皇子中唯一的郡王,只說納蘭家族的根基和榮光,也不是他們所能比的。
四阿哥并不介意納蘭家張揚,也不介意他們借此造聲勢,就算這一回汗阿瑪不是針對他們家去的,但他們家在這個時候奢靡太過,總是會被汗阿瑪記在心里的,說不得在時候就會爆出來,但他不介意納蘭家如此,并不等于他也不介意賈家如此。
賈家在大操大辦賢德妃省親之事,四阿哥是的,可今天他卻聽到了一個消息,賈家操辦省親的規模和奢華程度,居然是可以與納蘭家相抗衡的,而且在這個抗衡之中,賈家還可能是占上風的,也就是說,一個新晉封的賢德妃,省親的聲勢將會蓋過在妃位上已經二十多年的四妃,包括四阿哥的生母德妃在內,他們的這個膽氣可是著實不小。
“爺,咱們派給林姑娘的兩個教養嬤嬤今天傳話了”訥敏聽過四阿哥的話,覺得這事應該與今天得到的消息有關聯,“她說賈家好象是與太子拉上關系了。”
“這消息確實嗎?”無錯不跳字。四阿哥愣了一下,如果是太子的話,倒是能說得通,自從汗阿瑪做出妃位以上的后宮女子可以回家省親的決定之后,大阿哥就沒少拿話刺激過太子,太子惱怒之下,吩咐新近攀附上他的賈家與納蘭家爭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若連都不他們拉上關系的事兒,那兩個教養嬤嬤卻是的?
賈家的風氣,是有一分也要說出十分的,當初訥敏只是將林姑娘接入府中見了一回,他們就在京城里四下散播四福金與他家的女兒相交甚睦,再接下來其他皇子福金接連對林姑娘示好,更是讓賈家的旁門別支走起路來都生風,現在與一國儲君太子攀上關系了,他們更是應該將牛氣吹上天,宣揚得滿大清都的,可在今天之前,四阿哥卻沒聽到半點兒風聲,很顯然,這不是賈家終于懂得安分從容了,肯定是太子下了令要保密的。
索額圖倒了,太子肯定是又急又氣又窩火,大阿哥的動作連連,估計又讓他覺得不能坐以待斃,于是就會想要再拉攏些擁護者,會找上賈家也有道理,賈家畢竟是因軍功起家的,子孫雖然不成氣,人脈卻還是有一些的,又有賈史王薛四家盤枝節,拉攏了一家,基本就相當于拉攏了四家,只是這種事兒是不能拿到明面兒上來的,至少在近一段這個敏感的時候不行。
賈家對太子是從屬的,是攀附的,對太子的命令,是要無條件服從的,又可能會讓那兩個教養嬤嬤得到消息呢?
“應該差不多,”訥敏對四阿哥的疑問給出答復,“她們是先感覺有些不對,于是就注意觀察,最后在賈寶玉的口中得了確認,應該不會有假。”
“賈寶玉?這種事兒他可能會?”四阿哥雖然訥敏不會在這種事兒開玩笑,卻又無法賈家會把這樣重要機密的事情,告訴那個不愛念書,每常與人飲酒作樂,又愛在內闈里廝混的紈绔少年。
“他不,”訥敏笑笑說道,“這事兒其實就是個湊巧,太子的人到賈家取孝敬,正好被賈寶玉碰到了,賈寶玉其實也不那是太子的人,還認為是賢德妃的人呢,于是就當閑聊天跟林姑娘說了,他是不清楚那人叫名字,但那兩個嬤嬤都是從宮里出來的,一聽他形容出來相貌,自然是哪個,又正好她們正懷疑著事情有些不對呢,聽到這個也就都明白了。”
“她們為會懷疑?”四阿哥決定從頭問起,“是事兒不對?”
“要說這個,就要說說賈家的事兒了,”訥敏也決定從頭說起,“有些咱們以前已經了,但我還是擱一起說吧,賈家不只逾制之處頗多,家風也有問題,住在正院榮禧堂的,不是承爵的大房,而是二房,掌家之權也是如此,大房的少奶奶雖負責處理一些平常事務,一應大事卻還是要向二太太,也就是她的親姑姑請示匯報的。就是這位二太太,與林姑娘母親的關系不是很好,因此對林姑娘的態度也一直淡淡的,據那兩個嬤嬤分析,之前那些下人們敢說林姑娘的閑話,其中未嘗沒有這位二太太起的作用。不過,在咱們接林姑娘來見過之后,她的‘小性兒’已經變成了‘自重自愛’,‘清高’也變成了‘氣度不凡’。”
“跟紅頂白,”四阿哥淡淡的說道,“沒可奇怪的。”
“二太太對林姑娘的態度也變了,”訥敏接著說道,“可當林姑娘總不愿意去求皇子福金對賢德妃多照應些之后,她的熱情就又沒了,不過,最近一段日子,二太太的熱情又了,對林姑娘屋里的也感起興趣來,尤其是那些比較珍奇稀有的,她一個做舅母的張口要借,林姑娘也不好拒絕,但一借兩借三借的,兩位嬤嬤就不免起了疑心,她們是見多了人的,瞅著二太太借的神情,可是不太象有要還的意思,也感覺她好象對咱們和其他皇子府,不再象以前那般忌憚了似的,就想著這其中可能是有緣由,而賈家下人的人多口雜,又讓她們了一些可疑之處,只是理不清頭緒,等聽到賈寶玉這么一說,才讓她們豁然開朗,這才趕著將消息送。”
“二太太借林姑娘?”四阿哥先是不解,但隨即就想明白了,“想來這些是放到省親園子去了。”
“到底是爺,一猜就著,”訥敏贊嘆著說道,“不過,據兩位嬤嬤打聽出來的消息,除了林姑娘那兒被‘借’的,林家原有的,也有幾樣被擺進了省親園子,但具體都有多少,她們就沒辦法打聽那么清楚了,因為這些都不是通過林姑娘‘借’的,會這些,還是因為她們手中有林家的財產單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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