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許訪問IP第三百八十六章待定
反水做污點證人的,會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別人身上,用酒辯等方法說他們有多麼的逼不得已,多麼的愧疚,尤其是在尹承善‘死了’的狀態下,他們一準會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尹承善身上,什么壞事都是尹承善做得,他們只不過是做了微不足道的一丁點小事。
這也是人之長情,誰都不會將罪責往自己身上攬。丁柔直接戳破了其中的貓膩,一般情況下這種事情也不會擺在明面上說。
“我夫君來廣州后,先是揪出了貪官,整肅廣州官場,后又實行一系列措施規范海上貿易。敢問總督大人一句,在叛國走私軍火沒出現之前,廣州是不是平穩富庶的”
“是。”總督也無法否認尹承善的新措施給廣州帶來的改變,稅收尤其是來自海貿的收入比以前好上一些。
尹承善不拘泥于傳統,對來廣州的客商很尊敬,雖然他的舉措在總督看來有點自跌身份,他亦不得不承認廣州在他治理下會越來越好。
“尹承善的功績,本督撫記得,然功績不能成為寬免他叛國的理由。”
不怪總督如是想,在場人都以為丁柔說這番話,逼得總督承認尹承善的功績是為了脫罪減刑,總督說得這句話得到百姓轟然的叫好聲,“大人說得是,在叛國上不可能功過相抵。”
“大人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并不贊同功過相抵,我很贊同大人說得一句話,并送給三位。”丁柔面向三位罪臣,“威逼脅迫也無法掩蓋你們叛國的事實,將罪責推到我夫君身上,你們當朗朗乾坤之下沒有公理正義了。”
丁柔從書箱里取出十幾本書冊,有海圖,有番邦的狀況概述,有商人寫的游記等等。她將書籍鋪陳開,“這里每一本書夫君都看過,每一頁上都有他的批注和理解,我隨著他出京來廣州不足一年,誰都不會提前知曉將來會在哪里為官,這些書只是他書房的一部分,并非全部。”
丁柔展開了一份策劃書,并且呈給總督。“這份折子是夫君寫的,準備呈交給陛下,里面詳盡的闡述了廣州如今的弊政,以及為更好發展廣州的舉措。”
“我看他是想坐穩廣州知府的位置。好謀求更大的利益。”總督身邊的趙大人說話了,“只有坐穩知府的位置,他才有可能繼續從事走私軍火的買賣。”
丁柔說道:“你說得也有一種可能,但請看夫君所寫的第三項,里面嚴格的規定了貿易的規定,以及火藥等出庫入庫的規章制度,總督大人為官已久,料想應該能看出只要這些舉措得到貫徹,想要走私軍火...別說是廣州知府。說句不中聽的話即便是總督大人您也難上加難,如果想要走私謀取暴利的話,他為何要重新規范規章制度不是應該漏洞越大越好嗎”
“這...”
趙大人一語頓色,折子上的字是尹承善寫的,從來廣州后,他就一直沒消停過,總在書房里忙啊忙的。丁柔不意外在書房里找出這些,沒有誰是天才,尹承善能走到今日這一步,想要將來官居一品,必須得下苦功夫。
“來廣州后,夫君沒和同僚相聚,也沒帶我過府門游覽風光,上天對所有人是平等的。一日只有十二個時辰,總不會給他更多的時辰,知府衙門里夫君處理公務,回府看書寫折子。”
丁柔嘲諷般的輕笑,“我就弄不明白,夫君是不是有分身術。這么忙了還有空威脅他們還用空運送火藥還有空談判想要走私賺銀子需要極為精密的布置,要不然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做成這番布置不耗心血能成嗎然我夫君有時辰布置這些嗎況且他到任不足一年,就能上上下下隱瞞過很多人從事叛國的交易,是大秦官員太沒用了還是夫君太有魅力了說上幾句話就能讓屬臣提著腦袋同他一起走私”
“走私軍火的渠道是什么同什么人交易如果在賬面上掩飾如何隱瞞住旁人,這些不僅廢功夫,最重要的一點是這些剛就任廣州知府的人能做到的不是我胡說,能犯下如此震驚大秦的叛國案子,在本地為官起碼也得超過三年。諸位大人為官多年,官場的傾軋比小女子清楚。”
所有人都被丁柔說得啞口無言,即便是三位犯官也是張口結舌,他們先頭做作證的時候,就說過尹承善做了多少的事兒,如今還能如何說說那些事是他們做的尹承善只是主謀,那樣的話他們身上的罪責就重了,而且推翻口供在再說什么還會有人相信嗎
時間是丁柔打出的第二張牌,也是最重要的一張牌,如果初來乍到的新丁都能做下滔天的案子,說明廣州官員不是太平庸,就是水太深上下串通一氣扔尹承善出來做替死鬼。
丁柔很滿意效果,乘勝追擊的說:“除了他們幾位一口指正夫君是主謀之外,知府衙門憑空出現了證據,敢問那些罪證是從哪里查抄出來的”
“知府衙門。”總督神色多了幾分凝重。
“是否上鎖在知府衙門的何處是不是有人曾經進去過”
“在何處”總督詢問旁邊的趙大人,是他搜出來罪證。
“在衙門的小書房,就在罪犯尹承善書架上,藏得很隱秘,不是屬下親自去尋,一定找不到。”
趙大人神色鎮定,說著他如何排出萬難搜尋到的罪證。丁柔說道:“書架上放得都是書籍吧,罪證是夾在書里的你們說夫君叛國,不就是他填寫過提火器的單子知府府衙的書房并非只能有夫君一人吧,即便他隱藏得再好,誰會將罪證放在外人可以接近的地方,一旦有屬臣借書看呢夫君是借還是不借”
從丁柔走進總督府衙起,她每走一步,每提出一個質疑都是經過精心設計的,確定,質疑,推翻...如此反復將本來的鐵證弄得四處是漏洞疑點很多。
確定的罪證都是早就存在的,但角度不同,切入點不一樣,一樣能弄出疑點來,她從沒認為比別人聰明,或者一定比古人高桿,她能找出蛛絲馬跡一是細心,二是信心,不相信尹承善會叛國,只要這個信念在,她會看到一些旁人忽略的問題,然后這些疑點串聯起來,才有此時的局面。
“這個...你沒聽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話可是太祖親口所說,尹承善是個狡猾的人,他是反其道而行之。”
趙大人反擊了,丁柔不慌不忙的一笑,“請趙大人考慮一下太祖說這話的前后故事,罪證是死的,不是藏人可以移動,另外衙門的書房,夫君回府邸后,一樣可能有人大搖大擺的走進去,凡是叛國的人會盡量處理干凈罪證,我敢問大人一句,他為何不講罪證燒掉”
“不是為了分贓”
“夫君如果是主謀,做了很多的事兒,又有他們的把柄,拿大頭他們會有意見會將賬本,出入庫單子等等留下來,等著人查找”
“你怎知他背后沒人也許是誰在他背后主使的,他也需要報賬。”
“哦,您說這話我更不明白了,您所言的幕后指使是誰在京城同夫君關系最密切的只有三個人,一是信陽王殿下,二是寶親王殿下,三是燕京學院的學生們,趙大人認為他們之中誰是幕后指使誰是這樁叛國案子的主謀”
丁柔步步緊逼,絲毫不理會趙大人的窘迫,“兩位王爺殿下是是太祖親自冊封的,他們會叛國您是在侮辱信陽王的赤膽忠心,侮辱信陽王鎮守北疆這么多年的戰功,太祖曾言學子是大秦的將來,燕京學院的學生不說出類拔萃,然斷不會合謀叛國。”
“本官并非是說他們,尹承善私下不曉得結交了誰,你怎么可能都知曉”趙大人語氣里多了幾分的氣急敗壞。
“除了他們之外,能命令夫君的人是誰是哪位皇子是哪位閣老”
丁柔嘲諷的詢問者,“您看他們哪位像是叛國之人我見識淺薄,愿聞其詳。”
怎么說誰敢說丁柔完全不介意將事情鬧大,她不怕,但有人怕,實際上躲在陰暗角落里的人都快嚇死了,生吞了趙某人的心思都有的。
總督也知曉再說下去牽連甚大,“尹丁氏,你想說得是否說完了”
丁柔說道:“還有最后一個問題,他們...”手指點了三位犯官,“是先有港口爆炸,還是先告發我夫君叛國的”
“你意何為”
“他們是不是殺人滅口或者見事情暴漏將罪責都推到死人身上我夫君好好的在衙門里辦公,突然去了碼頭,接著就爆炸了,然后就叛國,這也太巧合了吧。”
總督沉思一瞬,一拍驚堂木,“尹承善叛國一案子重審,本官定會讓你心服口服。”
“多謝總督大人。”
丁柔站起身,輕聲說:“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誰犯罪誰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