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田旺夫

一百零二章  天津碼頭

一百零二章天津碼頭

一百零二章天津碼頭

芍兒沒辦法,只好端下去了,讓船娘再熬一碗溫著,蘇萱什么時候歇過勁兒來,什么時候再喝。

蘇萱并沒有來得及喝醒酒湯就睡過去了。第二天醒了,蘇萱就感覺全身那兒那兒都不對勁兒,頭疼欲裂,從胃里直冒酸水,打的嗝還是昨天晚上的酒和飯菜的混合味兒,原來喝酒是這感覺,為什么還有那么多人樂此不疲呢,蘇萱是非常非常的不明白,不理解。

以后的幾天蘇萱都懨懨的,什么都不想吃,吃什么都沒味兒,早上小米稀飯,中午稀飯小米,晚上修行。

如此把幾個丫頭急壞了,丁良也皺起了眉頭,本來大家都一直看馮默不順眼,因為這次的事件,更有了由頭。

“看我干什么,阮舵主這是好意,我總不能不識好歹。”馮默也委屈萬分的。“阮舵主和幫主是過命的好弟兄,聽說公子和幫主是相、兄弟,才過來的,你們也不打聽打聽,這運河上來來往往漕幫的船多了,阮舵主正眼看過誰?”

“謝謝你們阮舵主高看了,以后有這事兒,還是低看著些的好。”丁良斜著眼兒,撇著嘴道。

“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你要是說句話,咱們從現在開始就橋歸橋路歸路,少狗眼看人低,你不就是主子體面點的狗嗎,你憑什么拿你那白眼珠子看人。本人怎么也能和我們幫主叫一聲大哥,你叫一聲你主子試試。我呸”馮默火冒三丈的道。

“你”丁良嗖的站起來,額頭青筋暴露拳頭捏的咯咯響,渾身殺氣四溢。“吆?有種你說是在船上,還是在水里,我馮默要是說個不字,從此有你丁良的地方,我馮默退避三舍。”馮默慢悠悠的站起來道。

金奴默不作聲,玉奴急的和這個說兩句,和那個福了幾福,誰也不聽她的。“丁管事,公子叫你過去呢。金奴玉奴你們兩個不在屋里服侍,到船尾干什么來了?”芍兒從前面過來道。

“切”馮默卸了身上的氣勢,靠著欄桿看天,丁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芍兒也不看他們,扭頭回去了。

丁良最后一跺腳跟了過去,金奴玉奴翻了翻眼兒,也走了。到了蘇萱的船艙門前,芍兒并沒有停,而是一直往前走到船頭去了,丁良幾個也都默默的跟過去了,“我找你們是想說說公子的事,公子總這么病病歪歪的,到時候我們都難交代。”

“你說怎么辦,公子什么都不想吃,干什么都沒興趣,我們能有什么好辦法。”丁良看著遠處道。

“我是想,公子不是愿意到岸上去逛嗎,只要你答應到時候讓公子到岸上去逛逛,我就有辦法讓公子恢復過來。”芍兒盯著丁良說。

丁良捂著腮幫子一臉的牙疼樣兒,“我說你不是不知道,現在是什么時候了吧?我們哪還有逛的時間。”丁良一副你很白癡的表情。

“我又沒說讓公子天天上岸逛去,你說說我們后面都過哪些地方,我權衡著跟公子說說,讓公子挑一個他想去的地方,不就行了。”

丁良反復的算了算時間,最后道:“過了滄州再大點的地方就是天津了,但是天津破破爛爛的也沒什么好看的。”丁良為難的說。

“這就行了,別的你就不要管了。”芍兒款款的走了,金奴和玉奴一甩帕子也扭了,只剩了丁良在船頭傻呵呵的站了一會兒,摸著腦袋也走了。

“姑娘還有幾天就到天津了,你也得快點好起來呀,到時候我們好到岸上逛逛,只是聽丁良說,天津沒什么好玩兒的,到處都是破破爛爛的。”芍兒在蘇萱跟前嘟囔。

“天津怎么沒有好玩的,不是有耳朵眼兒的炸糕,狗不理的包子嗎?”蘇萱一下來了精神。

“姑娘哪有你說的那些東西呀,天津住著天津衛,都是兵丁,還有跑船歇腳的,哪有你說的那些東西。而且我們還得多預備水,天津的水又苦又咸,根本沒有辦法喝。”芍兒道。

“是嗎?不管有什么,到時候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蘇萱趕緊轉移了話題。“那姑娘這幾天得好好吃飯,上岸去逛的時候才有力氣呢。”芍兒連忙道。

“好好,我以后一定好好吃飯,多吃飯。”蘇萱高興的說。“姑娘想吃什么,我馬上下去讓她們做去。”

“我也想不起吃什么,就是嘴里沒味兒,要不吃碗手工蔥油面吧。”蘇萱歪著頭想了想。

“好,姑娘你就等著吧,船娘手腳利落的很,一會兒就能好。”芍兒歡歡喜喜的下去了。

這幾天蘇萱不吃不喝的,下巴都尖了,眼窩也摳了,身上穿的衣服都框框當當的了。

蘇萱也覺的這么著不行,但是就是沒有胃口,著急也沒用,好像現在突然有了點食欲,那就趕緊吃吧。

一會兒芍兒端過來,一小碗熱騰騰的蔥油面條,遠遠的蘇萱就聞到香味兒了,看著放到跟前飄著蔥花,泛著點點油星,一個嫩嫩的雞蛋和白面條相互依偎在一起。

“姑娘剛出鍋的,先放一放吧,仔細燙著。”芍兒把東西都安排好,笑著對蘇萱說。

一會兒蘇萱把一小碗熱面條,連湯帶水的都吃了,吃的頭上隱隱的帶了細汗,臉蛋兒紅紅,連呼好吃。

“姑娘什么沒吃過,這么碗面就歡喜成這樣,要是喜歡我讓船娘天天給姑娘做。”芍兒調笑著。

“是呀我也奇怪,這碗面怎么吃的這么舒坦,天天吃就算了,隔三差五的吃上這么一頓還是不錯的。”就這樣蘇萱慢慢的好了,生活也慢慢的恢復到從前。

幾個丫頭長長的舒了口氣,“阿彌陀佛不管用什么方法總算好了,”玉奴雙手合十念著佛,“要是早想到這辦法就好了,公子也少受點罪。”金奴道。

“好了就得了,還說什么早晚。”蕓兒插言道。臘月二十一晚上到的天津碼頭,丁良讓大家靠岸停船,休息一晚上,大家都喜笑顏開的,有上岸溜達的,有在船尾蹲著閑聊的,更有去岸上,買了點咸水花生之類的下酒菜,打了十幾文的散酒回來喝。

蘇萱知道停了船,就出來轉了一圈,天津的碼頭帶著腥味的海風一下就把人鉆透了,蘇萱不由的打了個寒噤,看到船工們,十幾個人圍著火盆兒,蹲著喝酒烤手,小心翼翼的捏著咸花生,放到嘴里慢慢的咀嚼,臉上全都帶著幸福滿足淳樸的笑,蘇萱在暗處靜靜的看著他們。

“公子我們回去吧,外面太冷了,凍壞了可怎么辦。”蕓兒在后面輕聲說。蘇萱轉身慢慢的往回走,看著天邊那一彎下弦月,眼里露出迷茫之色。

第二天吃了早飯,蘇萱全副武裝的出現在天津碼頭上,看到眼前濕漉漉的地面,聞著帶著海腥味兒的空氣,看著眼前或行色匆匆,或衣衫襤褸的人們。

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高聳的城門,雄偉巍峨的城墻,鱗次櫛比商鋪酒樓,接踵摩肩的人流,目光的盡頭好像有些低矮的小院子,房子建的這兒五間那三間的雜亂無章,這哪里是大城市啊,勉勉強強算個小鎮,再說的直白點就是個大村落。

這和自己想象中的繁華熱鬧根本就搭不上邊,反差太大,蘇萱愣了半天不知道向那個方向走。

“這位爺,可是有什么貨要出手?”一邊蹭過來一個穿著干凈棉衣袍,戴著壓耳棉帽,一臉老實憨厚樣的伙計。

“去去去,我們是路過的,沒什么貨要出手。”丁良不耐煩的揮手把人攔在圈外面。

“慢著,叫過來問問。”蘇萱對丁良說。就知道這祖宗沒有讓人省心的時候,沒事找事,沒事生事型的。

丁良只盼著這位,上岸看看這破地方沒什么好逛的,把心里亂七八糟的念頭打消了,早早到京城不就完了。

偏偏又有這么個多嘴的牙子來說話,這還不又勾起這位的好奇心來,再來個天津一日游,我們就又都成拎包兒的了,丁良心里打著小算盤,數著自己的小九九。

丁良心里嘀咕,但手上的動作不停,招手叫那牙子過來說話,“我們公子有話問你,你可要如實的回答。”

那伙計小跑兒這過來作揖道,“這位小爺有什么要問的,小人常年在這碼頭上討生活,只要是天津衛的事兒,沒有我鐘良不知道的。”蘇萱給馮默使了個眼色,馮默拋了一個小元寶過去,那伙計接住掂了掂,笑著道:“這位公子只管問,小的一定給你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你剛才問我們有沒有貨要出手是什么意思?”蘇萱問。

“小人姓鐘是天津茂源牙行的牙人,牙行公子是知道的,專門給賣家和買家牽線搭橋的。這南來北往跑船的,路過的,有時候都會帶點家鄉的土宜來賣,所以小的差不多天天在這碼頭上守著,都能等到貨物,所以今天看見公子帶著人上岸就過來問了一句。”鐘牙子陪著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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