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這一聲,也把大家從迷離神思中拖了,大家表情各異,半晌誰都沒有。“整天看這些靡靡之音,消磨人的意志。現在天下權宦當道,貪腐盛行,百姓怨聲載道,民不聊生,都將國將不國了,我們確在此紙迷金醉,醉生夢死。讀書人當以天下為己任,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的是一個瘦得像竹竿一樣的人,他此話一出,其余幾人都面有愧色。
“程兄慣會煞風景,我們在此看看歌舞,和你說的那些有個干系。一天迂腐不堪,只會掉書袋字,這天下的事你又多少,能管多少,發牢騷有用。”毛大喇叭,不瞞的大嗓門道。
幾個人都看了一眼上首的二人一眼,看這兩人好像沒有太大的反應,都沒有。“不這位兄臺是姓甚名誰,哪里人士。”魏少東嗓音清麗,和顏悅色的問道。
“我是河南蘭考的舉子,姓程,名仕字有祿。”這程有祿說完,悄悄抬眼,掃了一眼,魏少東的臉色。
蘇萱一聽這名字,就肯定是個望子成龍的人家給起的,怨不得滿口的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呢。魏少動臉上絲毫不顯輕視之意,程有祿也放下心來。
“你說這天下權宦當道,貪腐盛行,可有憑據?”魏少東問。“這還要憑據,我們家就是很好的憑據,我們家上有七八十歲的老祖母,下有花甲子的父母,家里弟兄七八個,侄兒侄女十來個,我是家中最小的,也要二十大幾,三十來歲了,卻至今求娶無門。這也怨不得別人,誰愿意女兒嫁進婆家就受苦呢?”程有祿一時很是苦惱,仰頭把杯中酒一口飲盡。
“我們家本來有百十來畝的良田,在村里也算是過的去的,一大家子,精打細算還是夠的。可是從我十來歲的時候,各種稅賦就連年的加,田里打的糧食原來是交一半的稅就夠了,剩下一半,仔細打算一年的嚼用也夠了。”程有祿一臉的酸澀。
“可是以后的日子,稅賦一年比一年重,趕上災年,田里顆粒無收,家里的余糧也支撐不了多少時日,只有買地賣糧交稅,如此往復,到了仕十八九歲的時候,家里居然只有二十多畝地了。”程有祿目光盯著某處道。
“祖母一天突然把一家人都叫到一起說,這個家里看著我腦袋靈光,是個讀書的料,如果家里出了為官做宰的,家里也就翻身了。所以家里要竭力拱我讀書出仕,如果我沒有考中,家里敗落也是早晚的事,就當早了幾年吧。說完褪下帶了一輩子的一對玉鐲,交到父親手里,說去換幾個錢,支持一段日子,好好供我讀書。”程書生的眼睛濕潤了。
“父親變賣了玉鐲,又買了幾十畝地,整天的面朝黃土背朝天,辛勤勞作。仕卻幫不上忙,天天在家苦讀。等到仕考中舉子,家里的也都十去七八了。”程有祿說著,眼里噙著淚,他使勁的眨了眨眼,想把眼淚眨,可是事與愿違,那眼淚還是落了下來。
“再如和,我們還這么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過著,家里還養著我這么一個吃閑飯的。可是村里已經十室九空,當村里人我中了舉人,都高興壞了,敲鑼打鼓的熱鬧了好幾天,他們也算有了活路。我來京城趕考的時候,全村老少都送出來,都囑咐我要好好考,一定要考上。我們卻在這里絲竹并奏,酒酣耳熱的吟詩做對,無病呻吟。”程有祿陰郁的喝著杯中之酒。
“那以程兄看,應該如何呢?”魏少東轉了轉面前的酒杯問道。
“唉——”程有祿一聲長嘆,“我大齊國詐也有二百多年了,官衙臃腫,上下政令不通,一項好的政策,往往是上面頒布了發令,到個地方都不被重視,下面雖然,也不敢有太大的動作。這就形成了百姓的一句俗語,上面放,下面望,中間有些頂門杠。你說說這政令不能上行下效,還有效力可言。從大齊開太祖大封功臣,權貴世襲也不過幾十家,而今卻有幾百家不止,這些人占用大量土地,囤積居奇,得了國家最好的,卻不用交稅納糧。百姓人口增加來了幾人,確要承擔比以往更重的賦稅。這難道不是亡國之像嗎。”程有祿頓了頓,一咬牙道要想改變這些陋習,就要效仿太祖,重新丈量全國土地,核算賦稅。不分官民,全部按土地計算稅賦。這樣就是你有良田千頃萬頃也不怕。”
程有祿說完,在場的人都呆住了,這可是聞所未聞的說辭,當真驚世駭俗,語不驚人死不休。
這也就是在這里當做酒后之言說說吧,如果真的拿到朝堂上去說,別的不說,都會被吐沫星子淹死。
這可不是涉及道一個兩個權貴的利益,這是涉及到全天下的全天下權貴的利益,到時候只怕事情沒辦成,死的都不。
大家下意識的和程有祿保持了一下距離,都坐的稍稍離他遠了些。
“當然,我大齊的各項政令還是不的,只是都被這些歪嘴和尚念歪了,我們在這里高天闊論,大發感慨,是么有用的,這件事就算是程兄為官做宰了,一人也做不成。如果當權者有心改革,那也是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努力,是一代人的心血,我們先喝酒,不說這個了。”蘇萱看了看面色沉重的眾人道。
宴席上的人,都被蘇萱風趣幽默的說辭,給逗樂了,魏少東更是笑著看了蘇萱一眼,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舉杯要大家同飲。
其間又有歌舞,樂曲獻上,但是大家全無心思觀賞,到了嘴里也全都不是味兒了。大家食不知味的吃著,看著歌舞,都沒,也就魏少東和劉弈交頭接耳了幾次,蘇萱看說的都是無關痛癢的話題。
魏少東看了看大家,既然挑起這個話題了,說下去破壞氣氛,不說下去氣氛也好不到那里了。
“程兄說的固然是當今時弊,可是解決起來也不是一朝一夕。我看促成這些現象的由頭,也有當今皇上優柔寡斷的誤,當今皇帝有七子成年,可是儲位懸空,惹得其中紛爭不斷,我看還是早立太子,也可以緩解一部分危機。”吳晴想了想,謹慎的說。
“天下百姓不堪重負,我承認是官衙臃腫,政令不通,這和立不立太子,有關系。”魏少東皺眉道。
“沒有關系,現在的稅賦都搞不清楚是給誰的,到底是上交朝廷,還是官員們中飽私囊,還是有別的去向,都說不清楚,如果不是上面派系林立,也不會有那么多渾水摸魚的。”程仕道。
“我們那里稅賦多的數不勝數,最最可笑的是樹木增高一尺要交稅,修葺房屋要和蓋新屋交一樣的稅,蓋房子修房子還要交稅,這不是匪夷所思嗎。”程仕接著說。
在座的幾位書生聽著倒沒,毛大喇叭久居京城,對下面的事情不是很了解,吃驚道,修房子蓋房子還要交稅,這是哪門子的法令,我久居京城,天子腳下,聞所未聞。各地的御史上官都是聾子瞎子嗎?”無錯不跳字。
“御史上官,或許這就是上官的意思,御史不順著他們的意,輕則丟官,重則丟命,你當天下有幾個不怕死的,敢于直諫的。”柳聰借口道。
“當真是世風每況愈下,人心不古。”另一個四十多歲的舉子道。
“敢問兄臺名諱,仙鄉何處?”魏少東發問。
“在下是河北新樂人士,姓默名凡,子一鳴。”那人愣了一下道。“哦,原來是中山古國之地來的。”魏少東點頭道。
“據我所知,朝廷并沒有樹高一尺交稅,修房蓋屋交稅的律令。可見程兄的家鄉是碰上貪官了。”一直沒的劉弈開口道。
“有沒有,有打緊,關鍵是我們那里一直這么執行著,而且執行了有十幾年了,現在是誰家都不敢蓋新房子,修房子要半夜三更偷偷摸摸。房前屋后全都光禿禿的,誰敢種樹遮陰呢,就是稅賦都負擔不起。”程仕道。在座的幾人聽著好笑,細想就是心酸。
“我竟不,天下百姓如此之苦,可惜我現在我們都是求告無門,只盼著,送的嚴寒去,迎的百花開。”魏少東手里緊緊的捏著杯子道。
“就求告無門了,我們都盼著兩年以后金榜題名,準備為朝廷大干一番呢。”默凡道。
“一鳴兄現在說的俠肝義膽,青天在世,只怕為官做宰了,也就從善如流了。”程仕毫不客氣的道。
“大干一番,現在還不是時候,剛才吳兄也說了,現在皇上的幾子奪嫡,政局不穩,就是金榜題名,蟾宮折桂也要韜光養晦,蟄伏幾年。”魏少東目視前方,淡淡的道。
如有處置不當之處請來信告之,我們會第一時間處理,給您帶來不帶敬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