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田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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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請求驗看嫌犯馮墨在鄭立死當天所穿的衣服,并請仵作到場,我有幾個問題,請教仵作大人。{shUkej}就去……書客居&”蘇萱道。
“準”于大人在上面道。然后就有衙役去證物房,取了馮墨當天所穿的衣服,仵作也跟著來到堂上。
蘇萱把馮墨當天所穿的衣服展開,指著馮墨衣服下擺處的一塊血跡說,“大人,據我所知,如果行兇者和死者是面對面的,那么殺死死者的時候,就會有噴濺的血跡或多或少的落在兇手的身上。仵作大人請問,如果兇手行兇是和死者是面對面的,是不是應該有噴濺的血跡在兇手的衣服上,噴濺的部位應該在那里呢?”蘇萱問仵作。
仵作吃驚的看了看蘇萱,又看了看馮墨的衣服道:"死者鄭立和嫌犯的身高差不多,而且還比嫌犯還略高些,如果當時嫌犯和死者是面對面的行兇,是會有噴濺狀血跡噴到對方的身上,應該和兇手的傷口等高。”仵作道。
蘇萱點了點頭,接著道:"那請仵作給在場的所有人,說一說,如果馮墨是兇手,身上的血跡應該在個部位。”蘇萱對著仵作拱手道。
仵作稍微遲疑了一下,抬頭看了看公案后面的府尹大人,然后走到蘇萱展開的馮墨的衣服跟前,指了指衣服的胸口上部,道:"應該在胸口向上的這個部位。”
蘇萱滿意的點點頭,對著府尹大人道:"大人,現在仵作指出,如果馮墨是殺死鄭立的兇手,那么胸口以上應該有噴濺狀血跡,可是現在沒有。還有,恰恰是在馮墨的衣服下擺處,有一塊血跡,看這塊血跡的形狀,是成團塊狀的,我還要請問仵作大人,這有可能是怎么形成的?”
“這有可能是衣服沾到,或者壓到血跡形成的。”仵作道。
“好,這正好和馮墨當時的供詞相吻合,馮墨當時說,當時和鄭立拉扯的時候,突然看見鄭立倒地,自己也就蹲下查看,然后發現鄭立的胸口插著一把匕首,就趕緊喊人呼救。這一切說明鄭立之死,不是馮墨所為”蘇萱斬釘截鐵的道。
大堂上出現了短暫的寂靜,大堂外面圍觀的人竊竊私語,“難道這鄭立真的是自殺?”“這真是見了鬼了,不是馮墨殺死的,難道是遇到惡鬼取命不成?”堂上安靜靜,堂外亂哄哄。{shuKej}就去……書客)居
鄭李氏在堂下呆呆的跪著,神情木訥,只會不停的道:"請晴天大老爺做主,我們立兒死的冤枉,請大老爺做主我們立兒死的不明不白……”
半晌府尹于大人道:"堂下蘇文說的也有道理,可是還有地方解釋不通,如果按蘇文和馮墨的證詞,當時沒有別人在場,鄭立和馮墨只是因為鄭立搶了馮墨的荷包,產生糾紛,而那鄭立的死卻是自殺,而且有意誣賴馮墨,但是鄭立和馮墨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是什么樣的深仇大恨使得鄭立要用死來誣賴馮墨呢?這讓本官百思不得其解。”
堂上堂下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蘇萱和馮墨的身上,馮墨也是想不明白,因此也緘口不言,而是扭頭看著蘇萱。
“大人,鄭立和馮墨確實無冤無仇,但是不排除別人和馮墨有怨有仇,馮墨是漕幫幫主的貼身小廝,搭我的船順路來京城辦事,難免被有心人算計。據我的人調查,鄭立家很是困頓,而且母親常年有病,家里兄弟姐妹還小,鄭立靠給別人家打零工維持全家生計,在鄭立死后,鄭家應該是失去了頂梁柱,但是鄭李氏卻在城外買了幾十畝的良田,送了二兒子去私塾念書,鄭李氏每隔三日就會去一個李記藥鋪問診拿藥,但是李記卻沒有收過鄭李氏分文,這些都是鄭立死后,鄭家的異狀,還請鄭李氏解釋清楚。”
大家的目光這次齊刷刷的看向鄭李氏,鄭李氏青灰的臉,瞬間變的慘白,身體搖搖欲墜,喘著粗氣道:"晴天大老爺,我家立兒已經死了,是一個好心人看著奴家可憐,給了奴家一百兩銀子,讓奴家帶著孩子們過活,說奴家可以去李記問診拿藥,別的一概不用管,奴家就信了。晴天大老爺可不要相信…….”鄭李氏一時急怒攻心,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
仵作趕緊上前,對著鄭李氏的人中扎了一針,鄭李氏長長的出了口氣,有清醒的跡象。
府尹大人皺了皺眉,堂上的人都巋然不動,大堂外面圍觀的就又議論上了,“我說,我怎么沒遇到這么好的事兒?按說我們家條件也不好。”
“嘿嘿,那是因為你不是體弱多病的小寡婦兒,如果是,我說不定也憐惜你一把,給你家送點東西。”
“你們都口下積點德,不過鄭李氏的這個解釋,確實解釋的太牽強了。一百零銀子可不是小數目,就是可憐他們家也不用給一百兩銀子。”
“要我說這一百兩銀子也不多,一百兩銀子買一條人命,還外帶打官司告狀,我看是賣的便宜了。”另一人順口說道。
“如果這馮墨是漕幫的人,還真就說不好了,什么人用什么樣的手段下手都可能。”
正在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一個穿著圓領長衫,頭上扎著書生髻的人,在人群里安靜的站著,一雙明亮靈動敏捷的眼睛,默默地注視著堂上的情形。
另一個四五十歲,穿著淡青色袍服,帶著瓜皮帽的人,靜靜的注視著堂上的蘇萱,看到鄭李氏暈過去以后,低頭想了想,然后分開人群,走了。
“蘇文說的話確實有道理,鄭家突然有巨額財產來源不明,而且恰恰在鄭立死后,這個確實需要解釋,只是這都是旁證,不能直接說明馮墨沒有殺死鄭立。”蘇萱眉頭一皺,剛要說話,就讓府尹大人抬手制止了。
外面圍觀的人可不管府尹的手勢之類的,議論之聲四起,“這還要怎么證明?”
“那個仇家也太狠了,都賠上一條人命了,這就是要置人于死地,都下了這么大本錢了,能輕而易舉的放人嗎?”不跳字。
“我看這馮墨是死不了,看來也是放不了,這馮墨看來是要一輩子坐大牢了。”這也是蘇萱現在擔心的問題。只是如果這樣,順天府難免就有偏袒之嫌,蘇萱看于大人的樣子是寧愿有這樣的嫌疑,也不會輕而易舉的的放了馮默。
“可是目前的證據,也不能說明馮墨殺死了鄭立,在沒有新的證據出現之前……”在府尹于大人沒有說完話的時候,就見從一旁的東側門,走過來一個師爺。
府尹一看師爺過來了,就停了說話,師爺過來在府尹耳邊耳語幾句,府尹看了一眼堂下的蘇萱,蘇萱臉色不好看,皺著眉,也在看著順天府府尹。
師爺耳語幾句,就退下去了,府尹靜默了一下道:"在沒有新的證據出現以前,馮墨就先交保候審,先行回家,但是要保證隨傳隨到。至于鄭李氏的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的問題,在沒有出現新的證據的情況下,本官暫不追究,但是如果有人狀告與你,鄭李氏也要保證隨傳隨到。”馮墨一臉的喜色,蘇萱臉色也云收霧散了,露出欣慰之色,起碼第一步達到了,離開了牢房。鄭李氏也顫抖著說知道了。
蘇萱立刻跟著衙役,去錢糧師爺那里交了保金,文銀二十兩,帶著歡天喜地的馮墨往外走。
由于蘇萱揭露了鄭李氏有巨額財產,以至于族人紛紛上門打主意,有的是以鄭李氏寡居,孩子弱小為由,想讓族里來托管。有的是想說鄭李氏巨額財產來源不明,懷疑鄭李氏身家清白的,弄的鄭李氏膽戰心驚,想搬家,可有順天府府尹的話在先,也不敢;想告狀,自己財產來源本來就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也不敢。
弄的鄭李氏是左右為難,晝夜啼哭不止,一病不起,險些故去。這就是鄭立死前沒有想到,沒有預料到的。
蘇萱也歡歡喜喜的帶著馮墨從大堂出來,在堂口碰一個人跟自己拱手道:"蘇兄別來無恙,今天看蘇兄言辭犀利,邏輯清晰,都讓那些訟師慚愧了。”
蘇萱還沒有從緊張的訴訟中反映過了,呆呆的看著這個和自己稱兄道弟的人。“公子,這是天津茂源牙行的秦東家,秦公子。”
馮墨連忙在后面提醒蘇萱,蘇萱這才反映過來,道:"秦兄,你不去家里,怎么來了這里?”
“我是先去的家里,府上的管家說你來了順天府,我就尋來了。也只有如此才有幸看到蘇兄的舌綻蓮花,妙語連珠。讓為兄真是佩服,我看蘇兄歷練兩年,都有一代大家的風范了”秦蓉笑道。
“讓秦兄見笑了,這實在是無奈之舉,馮墨的案子,所有人都認為必敗無疑,沒有訟師愿意接此案,小弟無奈只好親自操刀上陣。這都是趕鴨子上架,逼出來的,說句不怕你笑話的話,我現在還兩股戰戰呢。”蘇萱無奈的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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