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田旺夫

一百九十九章 相見

沒過一會兒,就聽說友鄰齋去抓藥了,秦蓉不知道什么情況,就沒立刻過了,只是一直讓小廝打探著消息。

過了半個時辰,小廝跑回來道:“有個一身貴氣的人來了,聽下人們都和他叫魏少東。”魏少東這個人,秦蓉聽下人們說過,是蘇萱的合伙人,慈濟的少東。

秦蓉來京城,也想多結交幾個人,不管有沒有用,多結交幾個人總是沒錯的,多個朋友多條路嗎。

秦蓉不疾不徐的往書房走,剛到門口,就聽到里頭蘇萱的聲音,叫什么吳王殿下。秦蓉一愣,難道里面有什么吳王殿下不成,就有點猶豫,要不要進去,可是門口站了好幾個人,早就有眼尖的看到秦蓉了,立刻往里回了,秦蓉也只好硬著頭皮往里走了。

秦蓉進門一看,就看到蘇萱面色不渝的站在院子中央,里頭一個下人都沒有,只有蘇萱和一個渾身貴氣的男子,站在一起。

“蘇兄,我聽說蘇兄身上不自在,所以過了看看,蘇兄可好?”秦蓉和蘇兄拱手,對吳王點了點頭。

“勞秦兄惦記著,沒什么大礙,秦兄請”蘇萱笑著對秦蓉還禮,伸手請秦蓉去友鄰齋。

秦蓉和蘇萱并肩往友鄰齋走,回頭一看吳王并沒有跟上,還在院子中間站著,就回頭道:“這位兄臺一起吧。”

“秦兄不用客氣,這位公子就要走了,不進來了。”蘇萱對秦蓉道。

吳王剛一邁步,就聽到蘇萱這么說,吳王停了下來,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秦蓉走南闖北的什么場面沒見過,這兩個人是在鬧別扭呢,后悔自己來湊什么熱鬧。

兩人進了書房,秦蓉就聞到一股子中藥味兒,“蘇兄不要緊吧。”秦蓉擔心的問。“沒什么,就是夏天天干氣躁的,請大夫開了幾副安神去燥的湯藥。”蘇萱輕描淡寫的道。

“哦,那就好。”秦蓉看蘇萱一副不愿多說的樣子,也就沒繼續這個話題。

“公子,我們公子說現在公子不得閑兒,他就先回去了,改天公子得閑兒了,他再過來。”外面丁良隔著竹簾道。

“我這幾天都有事情,沒什么時間,可能這些日子都不得閑,讓你們吳王殿下不用過來了。”蘇萱在里面道。

秦蓉一臉震驚的看著蘇萱,外面真的是吳王殿下,蘇萱不就是一個不知名的商賈嗎,怎么敢和吳王殿下這么說話。

秦蓉立刻站起來,快步從友鄰齋出來,對轉身要出去的吳王道:“見過吳王殿下,我這兄弟不懂事,不會說話,請吳王殿下不要怪罪。”

吳王轉過身,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了秦蓉半晌,看的秦蓉直發毛。“你是秦蓉?”吳王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是正是小人。”秦蓉答道。

“和蘇文關系不錯?”吳王又道。

“是。”秦蓉道。

在秦蓉還等著吳王的發問的時候,半天也沒再聽到什么問話,抬頭發現,吳王已經帶著自己的大小嘍啰一走了之了。秦蓉是生意人,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怎么想吳王殿下是不高興自己。

秦蓉仔細的想了想剛才吳王的發問,和自己的回答,貌似都沒什么問題,怎么自己就感覺這么干巴巴的,這么別扭呢?也是了,吳王殿下剛被蘇萱掃了面子,還被自己撞見了,這不是更沒面子嗎,秦蓉呀秦蓉,你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這時候吳王殿下正尷尬呢,你說你跑出來充什么大瓣兒蒜?秦蓉后悔的腸子都青了,回了友鄰齋,胡亂囑咐了蘇萱兩句,就回了自己的住處,深度彷徨懺悔去了。

蘇萱呆呆的坐在友鄰齋的客廳里,一動不動。“公子,現在天色不早了,公子是回后面,還是歇在書房。”芍兒不知道什么進來的,說了好幾遍,蘇萱才聽見,抬頭一看,芍兒正擔心的望著自己。

“回后面吧,劉全還在那屋呢,也不知道情況怎么樣了。”蘇萱擔憂的往里面看了一眼。芍兒就進去看了看,道:“劉全喝了藥睡著了,馮墨在里面守著呢,說胡大夫給施了針,又用氣功給舒緩了舒緩,胡大夫說已經沒什么大礙了,以后就是按時吃藥,好好養著,過個一年半載的就好了,讓公子不用擔心。”

蘇萱聽了芍兒的話,總算把心放了一半,劉全的傷,雖然是被他主子踹的,可是也不能說完全沒有自己的責任。

蘇萱進了西間,看馮墨在里面守著呢,劉全昏睡著。蘇萱看了看對馮墨道:“你一個人也不行,就叫阿寶過來和你一起守著吧,一個上半夜,一個下半夜,輪流收著吧。”

“是,公子也累了一天了,回去歇著吧。”馮墨點頭道。蘇萱才讓芍兒扶著,拖著疲累的身子,回了滴翠軒。

掌燈十分,阿寶跑來道:“劉公子派人來接劉全回去,可是當時胡大夫囑咐說,要靜養半月,期間不易挪動,公子你看——”阿寶一臉的為難,不停的搓著手。

“阿寶你去跟劉公子的人說,就說劉全就快死了,大夫說的現在不能挪動,否則后果自負。”蘇萱冷著臉道。

阿寶答應一聲,跑走了。一炷香的功夫,茶兒從書房過了說,“劉公子的人都回去了,金奴和玉奴姐姐說,書房也需要照看著,今天想留在書房。”蘇萱點點頭,沒說什么。

過了沒一個時辰,在蘇萱剛剛歇下,金奴就匆匆的過來道:“公子,劉公子給拿過來了五百兩銀子,還有好多治療跌打損傷的藥材,來的是劉府的老家人,說要當面給公子請安賠罪。”

蘇萱只好又從內宅出來,在友鄰齋接見了劉家的致歉團隊,老家人進來就跪下給蘇萱磕頭請罪,一連聲的說自己公子都被寵壞了,做什么都毛毛躁躁的,這次沖撞了蘇公子還請蘇公子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撐船,不要和自家公子計較,劉全養病期間的費用,劉家一力承擔,然后就呈上了一份禮單。

蘇萱本來象征性的打開看了看,一看之下,嚇了一大跳,只見禮單上寫著:通州北關良田兩千畝,北京城東郊別院一座。

“老人家,這是不是太重了,這我可不能收。”蘇萱道。“公子不用擔心,安心拿著就是了,否則我大爺心里也難安。這是大爺親自吩咐的,說蘇公子孤身一人來到京城,也沒什么東西傍身兒,這是大爺親自給公子置辦的,讓公子好好收著。”老家人這么一說,蘇萱猛的紅了臉,掩飾的喝了一口茶。

“回去替我謝謝你家公子好意,東西……東西我先收下了。”老家人說了一車的客氣話,留下問診的藥材和銀子,走了。

現在大家都知道蘇萱氣不順,也都盡量避免過來,只丁良隔三差五的過來說,讓手下的某人盤了某人的鋪子,蘇萱過了幾天安靜日子,丁良說什么蘇萱只認真的聽著,完了什么話兒也不說。

弄的丁良心里惴惴不安,回去跟吳王和劉弈都匯報了,吳王和劉弈心里也沒底兒,不知道蘇萱這表現是非暴力不合作政策,還是雖然不搭理自己,但是也把事情辦的圓圓滿滿的。

幾個人磨嘰了兩天,最后一起上了門,這倆個人是攔也攔不住,打也打不走——其實也打不過。因此蘇萱吩咐了,只要是這兩人上門,一律放行。

倆人進來,看蘇萱一副不陰不陽的樣子,一時也不知道說什么,劉弈現在看到蘇萱還稍微有點不自在,弄的劉弈自己都很驚訝,自己可是過盡千帆的,這還是第一次有這感覺。

吳王看劉弈和蘇萱的別扭就氣不打一處來,“萱兒你倒是說句話,現在我們都準備的這么多了,我們也算了也就大概需要三四百萬兩的銀子,現在是鋪子也盤下了,銀子也準備齊了,你說說什么時候開始動手呀,現在的米價都漲到十四五文了,再不動手就真的不成了。”吳王說完就眼睛眨都不眨的盯著蘇萱。

蘇萱優雅的喝了一口茶,劉弈就又開始看著蘇萱發愣,吳王惱怒的對劉弈道:“振麟,你那一百五十萬兩銀子什么時候到賬,戶部存著三百萬兩的存銀,但是我能動的就二百萬兩,萱兒有一百萬兩,我府里能湊出五十萬兩銀子來,現在和我們算的差不多,銀子是富富有余的,就看什么時候動手了。”說完看著蘇萱。

“你們打算的很好,我也問了問丁良,這京城是三十萬戶左右的人家,每戶就按七八個人算,這是二百四十萬左右的人口,還不算周圍城鎮的。就按每人吃一斤米來說,一天京城的口糧就是二百四十萬斤,也就是兩萬擔,按平時的價錢一天耗銀兩萬兩。這次的事情要平息下去,我們怎么也的支撐六到十個月,也就是需要三百六十萬兩到六百萬兩銀子,但是這是遠遠不夠的。”蘇萱說著停了一下,低頭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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