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田旺夫二百八十五章初見
二百八十五章初見
車隊停穩了,蘇萱從車上下來,看了看前面烏壓壓的一群人,踩在凳子上道:“大冷天的,都起來吧,我過來就是小住兩天,沒什么特別的事兒。”說完,蘇萱再丫頭們的簇擁下,進了門。
管家朱四立刻前頭帶路,走了二三十米的樣子,就是二門了,門口站著幾個穿著體面的婆子并幾個小丫頭,上來給蘇萱請按。
“公子,這是內宅的管事,是小的屋里人,她跑個腿,送個信什么的還是做得來的,有什么事您就盡管吩咐。”朱四道。
蘇萱點點頭,跟著朱四家的往里頭走,里頭是幾個小四合院形式的宅子,主院在正中,左右和后面各有一個宅子,墻里墻外滿眼的新屋新窗新墻。朱四家的看蘇萱打量這院子,立刻笑著道:“這宅子是才修葺的,送給公子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因為要送給公子,我們大爺拿了一萬兩銀子來搭理這莊子呢。”朱四家的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看來朱嫂子倒是個忠義之仆,到現在也不忘舊主。”金奴在后面接聲兒道。
“這這都是我嘴笨不會說話,還請公子和各位姑娘不要見怪。”朱四家的連忙說好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犯了新主子忌諱。
這奴才大家當然喜歡忠義之輩的,可是忠義得看對誰,現在自己跟了蘇家,還一口一個我們家大爺,這就是萬萬要不得的,再好性兒的主子也是容不得的。
金奴沒有接著說什么,蘇萱也沒說什么,一行人就從抄手游廊轉到正房,朱四家的搶先挑起簾子。蘇萱低頭進去了。
一進門就是個四季如春的彩繪屏風,轉過來,里面打掃的一塵不染。窗明幾凈,屋子正中央放了一個大炭盆,燒得紅彤彤的。蘇萱進來就長長的出了口氣,整個身心都放松下來。
金奴上前給蘇萱解了斗篷。讓蘇萱上座。中間是個軟榻,下面是燒得熱乎乎的腳爐,朱四家的看蘇萱坐好了,就帶著幾個小丫頭站在低下,道:“屋里平時就是我帶著這幾個丫頭收拾的,我看公子帶的人也不少,姑娘們如果忙不過來。就挑幾個過來幫忙,要是人手夠了,就讓他們在外面伺候就是了。”
蘇萱看了看朱四家的,道:“這些瑣碎的事,我是一概不管得,一會兒自然有金奴和玉奴二人跟你說明白。”
“朱嫂子,公子趕了一天的路,到現在還沒吃午飯呢,這些事遲上一天半天的不打緊,可是這飯可不能遲了。”玉奴開口道。
“是。都是我該死,公子剛來,就跟公子說這些少油沒鹽的,飯早就準備好了。什么時候傳飯,姑娘們知會一聲就是了。”這次朱四家的算是學乖了,什么都不說了,從進門道現在,自己是多說多錯,少說少錯,現在只能是寄希望于不說不錯。
金奴玉奴敲打了朱四家的兩次,就也沒再說什么,指揮著茶兒幾個小丫頭,把蘇萱的包袱都拿進來,東西先放著,吃飯皇帝大,先吃了飯,過后再安排。
飯菜很豐盛,魚類是一大特色,蘇萱吃的很是愜意,朱四家的悄悄的松了口氣,在旁邊小心伺候著。
等大家都吃過飯,朱四家的忙里忙外的跟著收拾,對金奴玉奴也很客氣,二人這才不繃著臉了。
“朱嫂子你也忙了一天了,下去歇著吧,剩下的這點活兒,讓茶兒她們收拾收拾就行了。”玉奴笑道。
朱四家的看了看也確實安排的差不多了,就仔細的囑咐了囑咐院子里的人,回去了。金奴玉奴安排房間,接管人手,自然有的忙活。
蘇萱先去東間轉了轉,四下里看了看,抬頭往房頂上也瞅了瞅。窗戶上是簇新的窗戶紙糊的,炕桌上擺著一個八寶攢盒,里面是各色的干果,蘇萱再炕褥上坐了坐,盯著屋里喜鵲登梅的簾子看了看,就又轉生去了臥房。
挑開簾子,往里看了看,外面是個隔斷,一個熏籠放在那里,里頭并沒有碳,里頭淺紅色滾金邊的簾帳低垂,蘇萱悄悄的走過去,用手指挑開一道縫兒,往里面看了看,里頭靠墻山擺了桌椅,炕上是紅漆的炕柜,上面鋪著羊毛氈子。
蘇萱把帳子兩廂分開,用一旁的銀鉤掛上,屋里就一覽無余了。蘇萱在屋里轉了幾圈,然后打開炕柜,從里面拿出一個枕頭來,扔到炕上,然后斜倚在上面,閉目小憩。
蘇萱轉過年來就十四了,已經算大姑娘了,除了胸前的紅櫻桃不見長之外,身體的其它部分發育的都很正常,皮膚越來越細膩,膚如凝脂,吹彈可破一點都不過分,長長的睫毛微微有些上翹,男裝穿在身上,又別是一番風味。
這個姿勢躺在炕上,那是那是裸的勾引,活脫脫的誘惑,有人咽了口吐沫,穩了穩加快的心跳,來到這個這么人的小人精跟前,慢慢的蹲在她面前。
聞到了自己熟悉的體味,淺淺淡淡的縈繞在鼻尖,回蕩在心間,蘇萱心里一陣跳動,并升起了一絲得意的笑,可是眼睛卻莫名的酸澀起來。
那人在地上蹲著,細細的一點一點的看著這個小人精,生怕一丁點兒動靜就把面前的小人驚醒,這么一個小人兒,這么稚嫩的肩膀,卻要挑起千斤重擔,這又是一種怎樣的豪情,心中又有怎樣的壓力,看著就讓人憐惜。
那人抬起手,剛要摸摸小人兒的臉,卻發現她眼角掛著一滴淚珠,那人揉了揉眼睛,又仔細的看了看,是淚珠沒錯,就是淚珠,“萱兒,我來了,你睜開眼睛看看。”
“不,我不敢睜開,我怕這是夢,我一睜開眼睛,你就消失了,你就沒有了。”面前的小人喃喃的說。那滴淚珠,劃入發絲,無蹤無跡。消失不見了。
那人握住蘇萱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萱兒。這不是夢,是我白狄白子眺來了。你睜開眼睛看看。”蘇萱靜靜的感受著這一切,慢慢張開朦朧的眼睛,看著面前這個清晰的身影。
蘇萱伸出自己顫抖的手,輕輕的碰了碰眼前人的臉,又輕輕的碰了碰,這是一個真實的人,真實的存在。這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這是白狄白子眺。
白秀才站起來,坐到蘇萱旁邊,也把讓自己牽腸掛肚,魂牽夢繞的小人兒攬在懷里,聞著她身上散發的香氣,心里就莫名的心安了,好像找到了心靈的歸宿,這一刻,兩人都想時間靜止。讓這一刻永遠停留,這樣兩人就可以天長地久,海枯石爛了。
“這些天怎么過的?”蘇萱靠著白秀才,悶悶的問。
“過的挺好的呀。你不是讓她們把這里收拾出來,我來的時候這里一切都收拾好了,每天都的炭盆都燒得旺旺的,熏的噴兒香的被褥,躺在熱乎乎的炕上,我舒服極了。不過說實話,你這莊子上的廚子還真不錯,知道你要來,這幾天天天都在練習做我們那邊的吃食,他這么辛苦,我也就勉為其難幫你嘗嘗了,不過還真不難吃。說實話你也太奢侈了,你的大廚都是從京城的大飯店叫了菜過來,然后自己慢慢研究的,我估計他現在出去,隨便哪個酒樓,當個掌勺的是不在話下。”
蘇萱聽得撲哧一聲笑了,“你幫他吃了,難道他這么多天都沒有發現嗎?”
“怎么可能,當然是發現了,可是他只當是那個和他作對的廚房里的人,偷著吃了呢。”白秀才說完,樂不可支。
蘇萱讓白秀才說的也笑個不停,“那他怎么不懷疑是老鼠或者饞貓偷吃了,為什么懷疑的是人?”
“因為我吧特別講規矩,偷吃也要給別人留下點,不吃獨食兒,而且不會像老鼠饞貓兒那樣,把東西弄的亂七八糟,我是用廚房里的刀子,每樣都切了一半兒。”白秀才說的自己特別仗義,仿佛干了一件特男子漢的事兒。
蘇萱開始是無聲的笑,最后實在憋不住了,就鉆到枕頭底下,咯咯的笑,最后在床上打著滾兒的笑,白秀才也不管蘇萱,含笑看著這一切。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茶兒端著茶進來,莫名其妙的看著在炕上打滾兒的蘇萱。
蘇萱的笑一下梗在喉嚨里,迅速翻身坐起來,四下一看,只有茶兒一個人,白秀才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奧,我就是想起一個特別好笑得事兒來,就忍不住笑起來。”蘇萱從炕上站起來,幾步走到廳上才接過茶兒手中的茶,一口氣喝下去。
茶兒看了看蘇萱,什么都沒說,只是在一旁靜靜的站著。“茶兒你先出去吧,我有事叫你們。”蘇萱盡量平和的跟茶兒說,其實她都沒覺察出自己語氣里那股不耐煩的口氣。
茶兒擔憂的看了一眼蘇萱,屈膝行禮,出去了。茶兒站在門外,看著金奴和玉奴指揮著大家,都把行李搬進來,仔細驗看,清點數目,讓人放到臨時的小庫房里。
金奴一回頭看到茶兒憂郁的在門口站著,就急三火四的趕過來,“茶兒,讓你進屋去伺候,你怎么在外面站著呀,我們都忙成這樣了,你這這是怎么了。”
“金奴姐姐,我剛才去給公子倒茶,發現公子不太對勁兒,我也說不出什么了來,只是覺得公子有些不耐煩,有些煩躁,反正我也說不好”
金奴看著茶兒想了想,“我進去看看。”金奴推門進去,蘇萱并不在廳上,金奴先在東間看了看——沒人,金奴就直接去了臥房。
“公子,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我來跟說一聲,公子第一次來,是不是要賞一下下人們?”金奴一進來就發現蘇萱不對,眼睛里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空氣里飄著混合的氣息,這不是單純的蘇萱自己的氣息,這里有別人的氣味兒。
金奴的心一下緊張起來,來這個人生地不熟的莊子,自己心里本來就不安穩,現在這種不安就擴大了,公子不會是讓人脅迫了吧。
這個想法一再金奴的腦子里形成,就如同瘋長的野草,再也收不住了,這野草迅速的長滿了思維的每一個角落。
“這些事你看著辦就行了,不用來回我了。”蘇萱一副不想多談的樣子。蘇萱越這樣,金奴就越不出去,“公子,不是我說你,你是主子,要想讓下人跟你好好干,不管你需不需要他們,他們都是你的奴才,公子你還是出去看看吧。”金奴一邊說著,一邊偷偷的四下看。
金奴這是怎么了,今天和自己說話怎么能這么生硬,蘇萱也扭頭看著金奴,“死丫頭,要爬到我頭上了,這么跟我說話。”
“奴婢可能說的放肆了,可是話糙理不糙,還請公子不要見怪。”金奴順勢跪下。
“金奴你這是干什么呀,那就這么嚴重了。”蘇萱快步上前,把金奴拉起來。金奴順勢一把抓住蘇萱,暗地里使勁,拉著蘇萱往外走,嘴里說著,“你不去看看怎么能行。”
蘇萱驚訝的看著金奴,“金奴?你你瘋了,你這是要干什么,你怎么了。”金奴把蘇萱拖到門外,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公子你沒事吧?”
“沒事呀?怎么了,你以為我有什么事兒。”蘇萱生氣的看著金奴。“是剛才茶兒說看著公子有些奇怪,怕有什么事兒,我就進去查看了,我進去也發現了一絲不對,以為以為公子被人脅迫了,所以”金奴斷斷續續,不知道怎么說,也不知道怎么解釋自己剛才的行為。
蘇萱腦袋里一陣電閃雷鳴,明白了。“你們一天天就不想點好事兒,就成天咒你家公子吧,什么事兒也沒有,干你的活兒去。對了,你不是讓我給大家賞兒嗎,我也不白出來這趟。”蘇萱瞪了金奴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