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民女謝朝華拜見王爺。”謝朝華雙膝跪地,向肖睿緩緩拜禮。
肖睿好像并沒有聽見似的,沒有,而是端起茶,毫不在意地輕輕用茶蓋撥著盞內的茶梗,瓷器輕微碰撞的聲音在寂靜的屋子里顯得格外清脆。
謝朝華坦然地跪著,臉上并未顯出一絲半毫的尷尬與不悅,事實上她也的確沒有。
要是旁人此刻怕早就火冒三丈了,人是他肖睿請來的,竟然還用這樣的態度。可謝朝華太了解肖睿了,之前副官的那番說辭只怕根本不是肖睿的原話,照她對肖睿的了解,他應該就只十分直接命令副官帶她來見他的。
想到適才副官尷尬的神色,心中突然覺得有些好笑,適才初見肖睿的恐懼此刻也消散開來。畢竟,說起來,如今的她可是比肖睿還要了解他,這份難得的優勢讓謝朝華再一次面對肖睿的時候,多了一份篤定與沉穩來。
謝朝華一直低著頭跪在地上,她明顯感覺到了兩道投射身上的研判的視線,帶著逼人的壓迫,但是她一直沒有出聲,低眉順目,仿佛這樣跪著本是天經地義般的。
“謝,坐著吧。”肖睿放下茶,雙目淡淡地瞟過謝朝華,說。
謝朝華起身,坐下。
“聽說你路上遇見了刺客,受驚了。”肖睿淡淡地說。
謝朝華淡淡地接上謝王爺關心。”
短暫的冷場,肖睿把弄著茶盞,強而有力的手指昭顯著主人欲握天下的野心。
肖睿突然嘆了口氣,說郗大人去得太過突然,”他注視著謝朝華的臉,“一定有許多事情要吩咐,卻沒有說罷。”
謝朝華安靜地聽著他,終于是轉到了正題。手里有些粘濕,不知不覺中已出了一層汗。
“話說,聽說你離開京都已經有些日子了吧。”他突然話鋒一轉。
謝朝華不得不順著他的話回道是,有兩年多了。”
“聽聞建水之前曾經受到馬賊的騷擾,”肖睿搖搖頭,輕嘆口氣,“真是所謂虎落平陽,誰曾想過這昔日的郗朝舊都竟會如此不堪一擊。”
謝朝華緊緊拽住了衣角,卻依舊低眉順目。
肖睿話中有話,只是他這番話說得還真是含蓄,與他一貫的處事風格不太相符,不過照這樣看來他應該是有些拿捏不準。
“建水不同與溪州,沒有堅固的城墻可以抗敵。”低眉垂首回道。
“哦?”肖睿坐在上面,冷冷地斜睨謝朝華,渾身上下散發著嚴峻的氣勢,撲面而來,冷冽異常,“可建水有的溪州卻沒有。”
謝朝華驚顫,原本她只是有些猜疑,可現在她卻越發確定了,前世母親突然的死亡,如今看來與肖睿怕是脫不了干系,而這根源……脖子上掛著的錦袋讓她最后下了決心。
她深吸了口氣,抬頭對上了肖睿冷冽的雙眸。
肖睿也盯著她,突然笑了笑,很冷,“睿提醒謝,天底下大多數的人都以為郗大人是死于建水那次馬賊突襲之中的。”
謝朝華心中一緊,肖睿說的話她之前竟然忽略了。她地看向他,他是不會說廢話的,那這句話的意思是在暗示?
“這大多數人想必也包括謝家與賈家吧。”他唇角上揚,優美卻冷酷。
她心中一驚,肖睿的意思是……手不禁微微發抖。他是故意的,故意這么說,他是想脅迫?還是在警告?
謝朝華握緊袖中的手,指甲掐入肉中,疼痛讓她清醒,也讓她冷靜。
她站起來,緩緩走到肖睿一步之遙,雙膝跪地,抬眼盯著肖睿,“王爺。”她頓了頓,“王爺的心愿是這個天下吧。”
肖睿笑了,帶著王者的冷漠和理智,他現在已經隱隱有著可以操縱生死大權的王者之氣了。
謝朝華看著這抹笑,腦中閃現的是母親慈愛溫暖的笑容,還有一雙溫和睿智的雙眸,帶著哀傷又擔心的眼神,胸口驀地疼了起來,咬咬牙,道王爺,我可以傾力助你天下。”她是在與虎謀皮,可是她面前只有這條路可以走。
肖睿站了起來,輕踱著步。
他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你這個決定,是因為你身上流著郗家的血,還是因為你是郗茂嫻的女兒?”
謝朝華一顫,握緊拳頭,帶著細微顫抖的聲音說王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她是我唯一的母親。”
良久的沉默。
謝朝華緊緊拽住了衣角。
似乎過了一個世紀,才聽見肖睿冷漠無情的聲音響起,“我倒是好奇,你可以為這個唯一的母親做到程度。”
是嗎?謝朝華在心底苦笑,她忘記肖睿從來不感情,也從來不認為有人會為了這個白白付出,一切都是有欲望和目的的。
她想了想,斟酌著開口道我只是不想一輩子被囚禁在一方小小的圍墻之中,這一直不是我想過的日子。而天下歸誰所有也并不是我所在乎的,我在乎的只是在這亂世之中,我與我周圍的人可以活得比別人久一點。”
肖睿看著她,目光中帶著探究,也有幾分嘲諷。眼前的女子竟是不甘居于閨閣之中,不過之前京都在謝家見過她一面,那時他以為她的心計只用在謝家,如今看來她竟志不在此。
他喜歡有野心的人,因為有野心的人就有欲望,有欲望的人才能被掌控。
“哦?”肖睿笑了笑,那一瞬間流光四射,她一直他的美麗是不分男女的魅*惑,“我有句心里話想告訴你,不屬于你的,千萬不要想著拿去哦。”語氣溫柔而誘人,加上他艷魅極致的笑顏,那是世間上最令人防不勝防的武器。
可世上若有人能抵抗的話,除了謝朝華別無他人。
那一瞬間,她的背脊有一陣寒意順著經脈竄到四肢,幾乎不能呼吸。她一直是怕肖睿的,可現在她豁出去
她伏拜了下去,外公已去,他身上的重任都要由她承擔起,一如前世母親為她所做的那樣,“王爺的教誨朝華牢牢記心里了。”
“起來吧。”那個沒有溫度的冰冷聲音再度響起,完全沒有半絲暖意,“李德福,帶去休息。”
李公公從外頭進來,扶起謝朝華,“,隨老奴來吧。”
謝朝華這才感覺膝蓋酸麻,雙腿僵硬,幾乎站不起來。
肖睿已背過身去,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聽他淡淡地說了句他的身份如今你暫且當做不知。”
謝朝華愣了愣,隨即明白他指的是何元吉,應聲道是,將軍只是與我一個故人長得有些相似。”
肖睿沒有絲毫的表示。
謝朝華突然想起來,“我本與謝煥約好在東平會合后,再一起回京都。”她語調平淡,就好像在說一件事不關己的事情。
“了。”肖睿淡淡地開了口,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謝朝華行禮告退,她肖睿會幫她解決謝家的問題。既然他決定留下,就不會希望與謝家再有任何瓜葛,那么如何與謝家周旋就是他應該解決的事情,她樂得省心。
李公公只是將謝朝華引至隔壁的暖間,謝朝華才剛剛坐定,就聽外面有人來稟告王爺,人來了。”
“讓他進來吧。”
謝朝華心里思忖,會是誰呢?看肖睿的意思是故意讓她再這看著,這暖間里雖然隔著簾子,外面的情形卻可看清個七八分來。
只見從門口緩緩步入一人,身材欣長,步履從容,嘴角掛著溫和笑容,只是隱約好像有抹淡淡的憂慮。
謝朝華驚了。
他的聲音溫潤而清朗,不卑不亢韓瑯文見過王爺,王爺安好。”
她突然盡可能低下頭,仿佛這樣便能將隱藏起來,而她的擔心似乎是有些多余了,韓瑯文目光絲毫沒有瞟向暖閣中,何況即便看了,其實也看不出來。
肖睿抿了一口茶才道韓世子多禮了,請坐。”
韓瑯文告謝坐下。
肖睿邊放下茶盞邊問世子路上遇見刺客可有受傷?”
“謝王爺關心,小小的皮肉傷罷了。瑯文不過一介布衣,能有刺殺的價值,倒是聽說王爺在路上也遇見刺客,可查出是何人所為了嗎?”無錯不跳字。韓瑯文不卑不亢的聲音聽在耳里很是舒服。
“讓刺客跑了。”肖睿看向韓瑯文,笑笑,“韓世子太妄自菲薄了,桓國公身份尊貴,遇個刺客也算尋常。”
韓瑯文拱手,轉了話題,“這一路,瑯文是授人之托,護送謝來東平與其兄會合,適才謝受王爺之邀前來,若是無其他要事,瑯文可送,謝家的人就到東平了。”
肖睿嘴角彎彎,只是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此事我想世子是有些多此一舉了。”
韓瑯文微微皺眉,“不知王爺此話何意?”
“本王此番正是要上京,適才已征得謝同意,她將隨我一起入京,就不勞煩世子了。”
隔著簾子,謝朝華卻可以從韓瑯文挺直的身板看出他的僵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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