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又行了約莫一個時辰左右,隊伍這才停下稍作休整。
肖睿與蔣和方他們幾個在前頭的一個涼亭里歇息,謝朝華則獨自一人來到那幾個毛賊面前,她對看守的士兵說這里就交給我便是,小哥你也去休息吧。”
看守的士兵早得了何元吉的吩咐,雖不知謝朝華的底細,不過見這幾日她一路上受到的禮遇,話也沒多說就施禮退下了。
謝朝華打量面前的幾個被綁著的毛賊,只見他們面黃肌瘦,看樣子也不過才十四五歲半大不小的孩子,她還沒開口,其中有個看著年紀稍大的開口罵了起來,“要殺要剮隨便你們,腦袋落地不過碗口大的疤,小爺我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謝朝華淡淡一笑,嘖嘖奇道我倒是有些孤陋寡聞了,這時候強盜都可以稱作為為好漢了呢?”
“鐵頭,瞎說呢”另一個急忙阻攔,沖著謝朝華愁眉苦臉地說,“這位女菩薩,你是個好人。我們原是被餓昏頭了,一時糊涂,您大人有大量,饒過我們吧。”
謝朝華笑笑,上前去將他們解開,見剛剛那個求饒的眼珠滴溜溜直轉,“這里侍衛不下百人,你以為你們能跑得了?”
“哼,梁子,你剛剛跟她廢話我早說這些有錢人良心都被狗吃了”那鐵頭看樣子是真火了,他怒視謝朝華,“少廢話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逞英雄?”謝朝華臉一沉,冷笑,“真要是英雄,劫富濟貧也就罷了,可你們都干了?無非是好吃懶做,想著做山賊一勞永逸,你們還有理了?男子漢大,立天地之間,就算不能保家衛國,至少要堂堂正正做人捫心自問,你們可對得起你們的父母么?對得起天地良心么?”
這不應該是謝朝華會說出來的話,可她就是這么自然而然地說了出來,說完她也怔了怔,眼前不由自主浮現出一個熟悉的身影來。
雖然家中有不得入仕的祖訓,可一旦國家有難,他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
洪水肆虐,朝中官員惦記搜刮賑災錢糧,他卻憂百姓疾苦,白天在河渠工地日曬雨淋,夜晚挑燈琢磨圖紙……
她至今都記得清清楚楚,當日離開方州的時候,城門口密密麻麻地站滿了衣衫簡樸的漢子,全都是修渠的工人,這些勤勞樸實的百姓,口中說不出華麗的辭藻,只會一遍遍重復讓他以后一定要看看大家……
再見他的時候,褪去了年少的稚澀,溫和如水,依然純良如故。
謝朝華的身邊從來沒有過一個人,無論發生多少事情,都這么干干干凈凈,循著最初的信念一直堅定不移地走下去。
而她和他之間,始終隔著太過遙遠的距離……
謝朝華不禁有些出神,忽然感覺到氣氛變得有些怪異,耳朵聽見一陣很輕很低的抽泣,她手足一僵,這……這就被她罵哭了?她正覺有些尷尬,那幾個男孩子竟在她面前索性哭了起來……
謝朝華沒見過這種場面,有些手足無措,不一會兒,剛才那個最橫、脾氣最大的鐵頭嗚咽著,“誰天生就想做強盜呢,你以為我們愿意啊……今年顆粒無收的,可說是要為了打匈奴做準備,糧食卻比往年多征收……縣太爺一個勁逼著我們交糧食,說是交不齊就拿銀子抵……飯都吃不飽,哪里還有錢去繳……”他說著說著放聲大哭,“家里爹媽都餓死,我們幾個從村子里跑出來,如今也是肚子餓極了才干這的……”鐵頭身邊其余幾個都跟著“啪達啪達”直掉淚。
謝朝華輕嘆,將從車里拿出的包裹遞給他們,里面是為路上備下的點心,“吃吧。”
那些孩子開始還有些猶豫,等其中一個帶頭伸手拿過吃起來后,便一個個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謝朝華側過臉去,不想讓他們看見難過的表情。
之前被稱做梁子的少年一邊吃一邊不住打量謝朝華,見謝朝華目光落在身上后,二三口吃盡手里的點心,含糊地說,“貴人啊,要不您索性幫忙說說,讓我們跟著你吧,我們幾個都不怕吃苦,活都能干。”
謝朝華聽了這話倒是笑了,“哦?那你倒是說說你們都會些。”
梁子挺了挺胸脯,“別小看人,以前打匈奴的時候,我們幾個在村里征召時也是中過選的。”
“中過選?”謝朝華實在不能,前兩年他們幾個才幾歲啊。
那梁子有些得意,“那是,只要我愿意,沒有我梁子打聽不出來的事情。”
謝朝華心中一動,一件擱在心里許久的事情冒了出來,她看看梁子,轉念又想了想,這才說既這么著,我還真有件事情讓你們替我辦,只要辦妥了,我就同意你們跟著我。”
“真的?”另外幾個聽了這話,也不吃了,都停下來看著謝朝華。
“您讓我們辦事?”鐵頭兩眼放光,一臉的興奮樣子。
謝朝華來回踱了幾步,走到他們身邊,低頭放輕了聲音,“你們幾個去一趟建水,打探一下……馬賊血洗建水城的事情。”
“馬賊?血洗?”
“,怕了?辦不了?”
“不會您繼續說。”
“你們去打聽一下這些馬賊的來歷……這或許有些難度,總之你們將他們在建水幾日做得大大小小事情都打聽清楚,然后就來找我。”謝朝華從隨身的荷包里拿出幾張銀票,“這里一共有三百兩,權作打探的花銷與盤纏,夠嗎?”無錯不跳字。
梁子呆呆地點了點頭,接過銀票,過了好一會兒才問你就不怕我們拿了錢就跑了?”
謝朝華笑笑,跑了對她而言也沒多大損失,也就三百兩銀子,何況這些銀子還是肖睿的。
“梁子,說呢”鐵頭瞪了梁子一眼,轉而對謝朝華很認真地說雖然我們不認幾個字,可也明白知恩圖報的道理。這事情就包在我們幾個身上了。”鐵頭拍著胸脯保證。
“對”梁子這時候才回過神,“貴人您既然信得過我們哥幾個,我們哥幾個也拿命來報答你。”其余幾個也都跟著拼命點頭。
這幾個孩子,如果真的是非不分,剛才就不會哭鼻子,可見天性還是純良的,謝朝華笑,“事成之后找我嗎?”無錯不跳字。
梁子眼珠一轉,“那是,中山王府嘛,當然。”
“不,果然機靈。”謝朝華不吝嗇地夸了一下,思忖了一下,“別去新樂,事成之后,估摸著我們應還在京都,你們就來京都尋我。”
謝朝華說完,輕笑著離開,最后沒忘了補上一句,“可記清楚了,我叫謝朝華。”
舟車勞頓,路上的日子總是辛苦的,謝朝華幾乎是晨昏顛倒,晚上到了歇息處,挑燈夜書,將前世的關于這段日子前后的記憶巨細靡遺地寫下來,再尋思著如何應變,如何布局幫助肖睿的同時也為謀劃布局。
前世的,這個時候根本一心只在謝家內宅,而關于各方面勢力的記憶,也遠遠不夠此刻處在漩渦中心的她斟酌。
她將郗道函留給的一本小冊子打開,密密麻麻的蠅頭小楷卻是寫滿了她此刻最需要的信息……
將此與記憶相比照,當然也將與記憶中不同的部分考慮在內,這才大致理出思路來。
擱下筆,她又攬紙細細琢磨推敲了一番,應該是差不多了吧?無不少字即便有變化,還有肖睿,她一向他深謀遠慮的,決定入京前,她肖睿絕對不會想得比她少。
抬眼外面天快亮了,謝朝華起身出去透透氣,大家也差不多都該起來了……
起程后,謝朝華依舊在倒在車廂里補眠,天氣漸漸冷了,翠兒給她的懷里放了個小暖爐,“聽說晌午就到楓淩渡口了,走水路就不會這么顛簸,還吃得消嗎?”無錯不跳字。
謝朝華此刻累極,眼睛都懶得睜開,迷迷糊糊地應著,過了會兒,朦朧中仿佛聽見一聲輕嘆,便沒了聲音,謝朝華實在撐不開眼皮,很快就睡著了。
晌午時分,謝朝華睡夢中被搖醒,睜眼一看,已到了楓淩渡口。
下了車,抬頭只見碧空如洗,眼前江面開闊,日光照射其上上,泛著粼粼波光。望不到的遼闊江面頓時讓謝朝華覺得心曠神怡。她站在江邊,不禁深深吸了口氣。
中山王府果然是氣派,所坐之船也大的離譜。
謝朝華立在船的欄桿邊,若不是看見眼前整齊劃一的槳深入江面,翻攪著陣陣白浪,她幾乎感覺不到是在船上。
翠兒大概是生平第一次坐那么大的船,顯得有些興奮,東看看,西瞅瞅,“咦?,帆呢?這船沒掛帆?”
謝朝華抬頭看著光光的桅桿,搖搖頭,表示她也不。
“這是要等轉入運河之后才懸起來的。”身后傳來蔣和方的笑語。
謝朝華回頭看去,蔣和方此時也上到甲板,身側還有一人,何元吉。
五一出門了,本來沒想過斷更,結果去的地方竟然沒有上網,帶得網卡也用不上,這……這是文明社會咩?
無語……
所以,堯淚奔了,不過就當五一給放個假了。
剛剛到家,果然幾天沒寫,感覺生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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