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朝華一直琢磨不透那日肖睿與她提起何元吉究竟目的啊在?是提醒她記得現在的處境身份?還是只是試探一下她的反應?可再細想,又覺得肖睿根本沒有必要如此做,她早就在他掌控之下了不是嗎?
京都巍峨的城門已在眼前,從很遠就可以看見城墻上掛著的黑白雙色的帷幔,令整座城透著一股蕭索死亡的氣息。
城門口駐守著比往日多幾倍的守兵,進出城門的車馬行人都被攔下嚴格盤杏才被放行,這樣的異常令得原本十分喧鬧的城門口變得十分沉默,只有過往行人與馬車發出的腳步聲…………
自棄丹登岸后,肖睿收起了之前的華麗排場,一行十數人,輕車簡從行置京都北門口。毫無意外在入城的時候,他們一行被守兵攔了下來,“從哪里來,到京都來干什么?”
謝朝華坐在車里,將窗簾略微挑開往外看去,只見為首的副官也不作聲,只從腰間掏出一塊牌子樣子的東西遞給守衛,那守衛便立刻收了手里的兵器,連檢杏都免了就放他們一行人進了城。想來守兵早就是得了吩咐,謝朝華思付著,謝家怕是不久也就能得知肖睿入京的消息了,那會不會派人來找她呢?
她到現在都猜不透當日謝老夫人將她留在肖睿身旁,究竟打得什么算盤。謝家內堂,謝老夫人側躺在榻上,看似在閉目養神,嘴里卻好像不經意隨口說了句,“中山王府的人今兒入京了。”
堂下謝琰端坐一邊,看了眼謝老夫人,輕聲問了句,“那朝華她?”他至今也不明白當日母親為何會司意肖睿的請求,將女兒朝華留在中山王府,畢竟按照謝老夫人一貫處事風格,眼下這樣的局勢,不是應該盡量避開肖家人這樣的麻煩不是嗎?
只是謝琰從未選擇開口直接詢問”他們母子之間一向親情淡漠”尤其休妻再娶之后,母子的關系更加只剩了規矩,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就先這么著吧。”謝老夫人淡淡地說了句就算做了交待,“賈家那邊應該也得到消息了,你這幾日多注意一下他們有什么新的舉動。”
“是。”
“天色也不早了,你下去歇著吧。”謝老夫人說完又補了一句,“公主那邊你好些日子沒過去了,今晚去吧。”
“是,兒子知道了。”謝琰十分恭敬地回道。
等謝琰轉身出了內堂后”謝老夫人這才睜開雙目,看著兒子遠去的背影,眸光閃爍,她知道這個一向聽話的小兒子其實一直有許多秘密………
不管朝堂更替是如何的暗潮洶涌,風云莫測,可在老百姓眼里看見的也只是新皇登基,而他們所關心的無非是改朝換代之后,賦稅能減免多少罷了。
謝朝華對于肖顯的登基一點都不感到訝異,令她意外的卻是因為謝家竟然一直沒有露面,而唯一來找她卻是由于宮里下了旨意”讓謝朝華入宮面圣。
宮里的驕子平穩舒適依日,還散發著特有的淡淡檀香”令謝朝華憶起曾經時不時就被宮轎接到賈皇后那里,跟著一群宮嬪貴婦們,圍繞在皇后身邊說笑的情景。
那其實不過才多久的事情,卻已仿如隔世。
皇宮依山而建,凌空拔勢,巍峨非常。
沿著山勢蜿蜒而下的宮殿樓宇上的琉璃瓦在陽光下熠熠閃耀,遠遠看去,整個皇宮就如同隱在水晶光芒之下,殉爛而不真實。
過了宣化門”謝朝華下了驕,按宮里的規矩,沒有品階是不能乘驕而行的。才剛走了幾步,就有一位看著頗有地位的公公笑臉迎了上來,一揮拂,道:“謝小姐,皇上等您多時了”快請進吧。”
謝朝華也不驚異,皇上自然是知道她要前來,只是眼下此刻肖歲才剛剛登基,應該有太多事情需要處理”為何卻巴巴地召她一個小女子入宮呢?
步入宮門,踏上還有些微潮濕的青石板路”清晨的露水尚未干透,隨著謝朝華行過,留下一串淺淺的腳印,隨即在陽光下,卻轉眼間就不復蹤跡。謝朝華拖著裙裾蹬上雕著龍和古獸的漢白玉階梯,隨著帶路的公公轉過一間間雕梁畫棟的殿宇樓閣,穿過煙波浩淼的曲橋,來到幽靜的軒吟閣,皇上日常起居之處。
這個地方對于謝朝華其實并不陌生,陌生的卻是已經改變身份的閣中之人。
前面帶路的公公拂塵一揮,示意謝朝華入殿,自己卻并沒有進去的意思。謝朝華定了定神,也不再多想,反正立馬就能知道答案了,舉步而入。
屋里并未見肖歲的影子,也沒有宮人,整個閣內空蕩蕩,燈也只零星地點了幾盞,熏籠里裊裊的香估計也是昨日的,宮人應該是被支開了,只是卻也不見正主的影子,謝朝華正在納悶,突然隱約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婉轉的簫聲,那樣熟悉調子,她聞聲尋去。
轉過檐廊便看見肖歲獨自一人坐暖閣里,雙手握蕭,斷斷續續地吹著,透著一股慵懶疲憊,又帶著沉沉的鈍痛之意。
清晨水氣氤氳,謝朝華隱約只覺眼前之人好似酣睡初醒般有些懵懂且乏力,早就知曉眼前的圣上尤其擅于簫韻,可如今看他那有些生澀的架勢,估計這幾年是疏遺了簫技了。
謝朝華走到近前跪了下來,肖顯放下手中的簫,轉過臉看著她,波瀾無驚地說了句,“是朝華啊。”平淡的口吻好像他們這些年時常見面那樣。
謝朝華抬眼看他,肖歲的臉隱沒在光彩陰暗之中,顯得有些消瘦。
想起之前曾聽中山王府的人提起過,宮里有派人來討要新樂特有的紅參,說是皇上的身子一入秋就有些不適,如今看他樣子,怕的卻是落下病根了。
謝朝華不敢盯看太久,垂下眼,卻看到榻上還堆著一摞折子,看樣子肖歲的身體是真的不適,政務都放在在這后宮起居的暖閣中處置,只是賈家難道會放任肖歲獨攬朝政?
靜默片刻”肖歲好似輕嘆了口,“天冷了,起來坐著說話吧。”
話音剛落,不知從哪里走出來宮女扶著謝朝華起來坐下。
出神間,宮女又退了下去,一時間暖閣里又只剩下他們兩個。
舁顯輕輕咳了幾聲,說:“去把案上那長木盒子拿過來。
謝朝華依言而行,轉身看見不遠的案上一方古樸的木盒正靜靜躺在那里。
“打開吧。”
里面是一把古琴,琴身弧線優美,如璞玉般躺在明黃的錦布中。謝朝華忍不住朝肖顯看去,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彈一曲吧。”
“皇上想聽什么?”
“隨你。”
謝朝華微微一揖”坐下隨手一撥,散音渾厚,泛音清越,果然是把好琴,垂首凝神片刻,抬手而奏,琴聲時而激昂透徹,時而又低吟宛轉,高音處如千里高空游龍翱翔,低音沉似潭淵深處翻涌噴濺。
突然之間”過往日事翻涌而出,只記得那時一直伴隨琴聲的簫音溫柔如微風”輕輕吹緩她如秋葉飄零般的蒼涼之心。
琴聲繚繞半晌,最終只余一聲嘆息罷了。
肖歲修長的手把弄著管簫,謝朝華平靜如鏡的表面下,心上也被自己剛剛所奏的琴曲激起細碎卻是接連不斷的波紋。
良久,肖毖才淡淡一笑,笑意卻未達眼底,“你的琴藝倒似乎又精進了。”
謝朝華抬頭看他,覺得肖歲有些變了,先不說消瘦的臉頰”曾經柔和的臉龐如今卻感覺那樣遙遠而陌生,想看到底有兩三年未見面,何況以前那個肖毖是她的親人,此時眼前的他則已經是萬人之上的九五之尊。身份的改變讓他毫無懸念地變得不司以往了。
一旁的炭火燒得旺,謝朝華卻陡然覺得有些寒意。
肖歲淡淡地說:“聯若是沒記錯,今年你就要滿十八了。”
謝朝華心跳快了一拍,接上的口氣卻也只是淡淡地”“皇上好記性,正是。”
肖歲沉吟片刻,緩慢開口:“聯有一事想和你商量。”
謝朝華心想到底是開口了,恭敬地俯身回道:“不敢”皇上請講。”
半晌才聽見頭頂上肖歲的聲音再次響起,“前不久”濮陽郡公曾跟聯提起當年求娶謝家未果。”似乎是有些尷尬,他停了一會兒才又說,“太后司我提過數次,說到郡公他去年正妻難產而死,想給他找個名當戶對又和他心意的女子。”他起身緩步走到窗前,背對著謝朝華,手指輕輕扣著案幾,好半天才又接著說:
“濮陽郡公日事重提,太后此次卻極力想促成此事,她在聯面前不止一次提起你來。你怎么說?”
這話什么意思,謝朝華當然明白。
她沒有答話,覺得有些無力與難受,卻也知道事情并沒有表面看上去這么簡單。
短暫的沉默,只聽見廊下寒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然后她起身跪了下來,道:“濮陽郡公軍功顯赫,朝華承蒙太后皇上看得起,這樣天高地厚的恩澤,朝華惶恐。”
她這番欲拒還迎的話是一次豪賭。
肖歲轉過身,深深地看著跪在下面的謝朝華。
青石板冰冷的溫度滲過衣服傳來,謝朝華只覺得背脊一陣寒意,不禁一顫,握緊拳頭。
我想說,這不是坑。作者木有棄坑。
多日沒有更新,因為工作出差、之后又去了趟中東、回來又生病各種原因,不想說太多,感覺就像解釋,但是真的是沒有時間碼字。
一個月來從未登陸過起點,開始是沒有時間,后來漸漸變得有些膽怯,一種很矛盾的心情,很難說明白。
也一直沒有親自上來說明請假,我想一切說明不如直接更新來得實際。
讓大家久等了。不過堯現在回歸了。
中東的照片堯整理好會放在羽群,歡迎大家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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