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井忠次剛剛離開沒過多久,山內一豐便愁眉苦臉的走了進來,就在刺客從這武士宅邸中離開之后不久,他便率領足輕將西尾城全面進行封鎖,而且還將此城翻了個遍,就連酒井忠次和其所率足輕居住的地方也沒有放過,不過,即使是這樣,也沒有發現那名刺客的身影
只見他快步來到氏宗身前,跪在地上慚愧的說道:“主公,屬下無能,并未抓到刺客,還請主公治罪”
氏宗聽完后的表現,沒有像在場家臣們想的那樣,暴跳如雷,反而顯得很是平靜,氏宗還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甚至連頭都沒有抬起,淡淡的說道:“知道了,你們都退下,我想靜一靜”
三名家臣怕主公再出意外,而且又見主公行為異常,哪里敢走,他們相互對視一眼后,都呆在原地沒有動彈的意思
氏宗見眾人不動,不由大吼道:“都給我退下,今晚任何人不要在我面前出現”現在,氏宗只想安靜的單獨呆一會,和這個救過自己三次性命的女孩呆一會
三名家臣見主公動怒,已知再勸說也是徒勞,所以只好輕輕的離開內室,不過他們卻并沒有離開武士宅邸,而是全都安靜的坐在大廳之中,等待主公的召喚,同時也防備有人再對主公進行刺殺
待三名家臣離開之后,只聽氏宗自言自語的說道:“初音,雖然你不在了,不過,你會永遠活在我的心中,你放心,這件事不會就這么算了的,我會繼續查下去,等我查到真兇之后,定要將他千刀萬剮,碎尸萬段,以報你在天之靈”說完,氏宗將那枚射入初音體內的里劍挖出,他目光冰冷的盯著這枚里劍看了一會后,也不擦掉上面的血跡,直接將其揣入懷中
第二日,氏宗親將初音埋葬之后,雖然心懷悲憤,但卻并沒有拖沓,直接與酒井忠次進行西尾城防務交接,酒井忠次見對方不但沒有拖沓,反而非常痛快的將西尾城交給了松平家后,不由大松了一口氣,他心中暗想,這高山氏宗看起來到也并不像石川數正說的那樣,至少在此事上,其作為還是很值得讓人敬佩的
雖然城防已經交給了松平家負責,但氏宗還沒有接到信長讓自己回軍的命令,所以在和酒井忠次商議一番之后,便在此多留兩日,酒井忠次見氏宗那么痛快,所以就算他巴不得氏宗趕緊滾蛋,但也不能做的太過分,反正現在西尾城已經到,他也不怕氏宗在耍什么花樣,所以還是很痛快的答應了這個要求,畢竟現在兩家還正處在蜜月期,他也不能讓織田家找到任何借口//
在氏宗埋葬初音的同時,岡崎城天守閣內,松平元康面色陰沉的坐在起居室內,而在他身前還跪著一人,他便是執行刺殺高山氏宗任務失敗的服部半藏只見他右臂纏著厚厚的白布,而這白布大部分已經被溵出的血跡染紅了由于他在失敗之后,并未有時間對傷口進行處理,導致失血過多,所以現在他臉色蒼白
“失敗了?”松平元康平淡的問道
“屬下無能,就在屬下將要對高山氏宗進行刺殺之際,不過卻發現暗中潛伏另外一名上忍若不是其出阻攔的話,屬下必能成功,而在屬下逃離時,里劍已射入其要害,此人以無生還希望,屬下愿再前往進行刺殺,還請主公批準”
松平元康不禁想到,這高山氏宗麾下,除了蜂須賀正勝這名忍者外,居然還有忍者能傷到服部半藏,現在那蜂須賀正勝又已返回,且其已經有了準備,看來還是不能去冒險了,想到這里,只見他擺了擺說道:“好了,此事不用在提,你退下養傷”
沒過兩日,氏宗派去尾張向織田信長匯報的足輕還沒有回來,不過卻迎來了織田信長派來的長谷川秀一只見長谷川秀一風塵仆仆的來到氏宗面前,大笑著說道:“哈哈,高山大人,這次在下先恭喜大人了,等您回到尾張之后,得到晉升身份是跑不了了”
說完,他又走到氏宗面前,貼著氏宗的耳朵,小聲說道:“高山大人,在下可是冒著主公責罰偷偷告訴您,當主公得知到您在三河的所作所為之后,現在每天的心情都十分愉悅,有時候,甚至還會不由自主的笑出聲來哈哈”
氏宗聽完,心情略微好了一些,但也絕對算不上什么心情愉快,只聽他無精采的說道:“哦,多謝長谷川大人了,氏宗定不忘報答之事”
長谷川秀一見氏宗神情不對,不由開口問道:“高山大人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難事,若是在下能幫上忙的話,還請大人不要客氣、”
氏宗搖了搖頭,從那僵硬的面容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呵呵,多謝長谷川大人了,在下只是遇到些煩心事,哦對了,主公可曾提起回軍之事?”
長谷川秀一聽完,也覺得氏宗沒出什么大事,所以頓時放心不少,他那緊張的神情立刻又被笑容所取代,只聽他開口說道:“哈哈,高山大人不說,我到是忘記了,主公已下達讓大人回軍的命令,而那堀秀政和鎬直政已經在小牧山城為大人準備好洗塵的酒宴,到時還請大人一定要賞臉參加才是”
“讓諸位大人費心了,待面見完主公之后,在下一定前往”
“好了,既然已經傳達完主公命令,那在下就先行一步,先返回尾張向主公匯報了,告辭”長谷川秀一說完,沖氏宗一抱拳,策馬便朝尾張方向飛馳而去
就在氏宗準備回軍尾張的同時,甲斐躑躅崎館城天守閣評定室中,這里坐滿了家臣,不過和三年前相比,很多熟悉的面孔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很多年輕且又陌生的身影
之所以會這樣,這完全歸罪于本年年初之時,武田家與上杉家爆發的第四次川中島合戰,而這次合戰最后的結果雖然以武田家獲勝而告終,不過武田家卻在此次合戰中損失了十數名得力家臣,就連武田信玄的弟弟,一直深受信任的武田信繁也在這次合戰中陣亡了,所以說,看似是武田家獲得了勝利,不過,其損失要比上杉家大的多的多
而武田信玄為了彌補本家在第四次川中島合戰中的損失,所以只得把目光放在了已經是冢中枯骨的今川家身上,若是能將遠江與駿河吞并的話,用不了多久,武田家就能緩過勁來
而不只武田信玄清楚,基本上現在東海道與東山道稍微消息靈通的一些大名心中都清楚,今川義元自從在桶狹間合戰之時,被討取之后,今川家便從此一蹶不振,開始走起下坡路來
至于今川家的現任家督今川氏真,在今川義元活著的時候,武田信玄便已看出其的軟弱無能今川氏真剛一繼位,松平家就宣布獨立,不但占領了西三河,而且還與仇敵織田家同盟
當時,武田信玄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后,便派遣使者前往駿府城與今川氏真商議,若是今川家有意進攻松平氏的話,他則愿意出軍相助,以盡同盟之義,可誰想到,今川氏真不但不出軍討伐,反而還允許松平元康將留在駿府城為質的家人接回岡崎城,武田信玄在得到今川氏真如此無能的消息后,除了心生憤怒之余,也不禁有了吞并其領地的想法
而且自從第四次川中島合戰之后,這種想法便越發的強烈起來,今天,他將家臣們召集起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討論該如何開展今川攻略
武田信玄穩坐主位之上,只聽他悠悠開口說道:“諸位,目前武田家北有上杉,東有北條,這兩家的實力與本家相差無幾,并不能輕易取勝,而西面飛驒土地貧瘠,對本家來說也并無大用,所以若本家再想有所發展的話,也就只有向西南擴充勢力了
而那今川氏真無能之輩,如今雖丟掉三河一國,但卻還有兩國富庶之地,這與嬰兒拿著金塊無異,此正是我武田氏奪取駿河,遠江的大好時機,所以決不能錯過
不知諸位對本家即將要開展的今川攻略有何異議,不妨名言”
武田信玄話音剛落,只見其子武田義信上前一步,焦急的說道:“父親大人,此事萬萬不可為之啊,本家與今川家,北條家同盟已經多年,若父親出軍駿河的話,便是背叛盟約,想我武田一族,乃是名門大族,要是做出這等見利忘義之事,豈不被天下人所恥?還請父親大人三思”
武田義信這番話雖然說得大義凜然,不過這番話卻是他出于私心,可以說,在本家武士之中,他是最不愿意見到今川家滅亡的,畢竟他的正室夫人"嶺松院,正是今川義元之女,雖然這樁婚事完全是為了兩家利益才達成的,不過和其他的政治婚姻不同,嶺松院不但貌美如花,而且還通情達理,溫柔體貼
自從武田義信與嶺松院結婚之后,就算到了現在,兩人依然恩愛如初,倘若本家與今川家果真開戰的話,今川家被滅無疑,嶺松院又豈能不傷心難過,想到愛妻會因此郁郁寡歡,所以武田義信才會不顧一切的說出剛才的那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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