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八章河東已過
京都町外,細川藤孝與氏宗面對而站,他先是將氏宗細細的打量一番之后,不由又將目光從高山氏宗的身上移開,轉而頭向了他身后的那百名足輕。,,。請收藏書迷群2
若是換做別人,恐怕只會注意到這些足輕身上所穿戴的裝備,手中的武器是多么多么的精良,可細川藤孝和他們不同,他除了注意到這些足輕身上說穿戴的盔甲,武器之外,還注意到了這些足輕身上,由內而外散發出的那股磅礴的殺氣。
而且,看他們那堅毅的眼神,也和其他武士麾下那些混飯吃的足輕不同,這才成的上是精銳中的精銳,恐怕就算是武田信玄麾下,那讓人聞風喪膽的赤備軍團也不過如此吧。
這又不得不讓細川藤孝對高山氏宗高看一眼,而且,在他的眼神中,多少還帶出些羨慕的神情。
這高山氏宗比自己差不多年輕十歲,卻闖出了如今的威名,前途不可限量,反過來在看看自己,如今已經三十有二,才剛剛結束了近侍生涯,被任命為了微不足道的足輕頭,可以說是沒有任何名聲,造成今天的這種局面,他絕不承認是自己能力的問題,自始至終,細川藤孝自信的認為,自己的能力決不輸給任何人,而唯一缺少的只是契機。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自己等了,盼了,努力了這么多年,機會終于來了,如今足利家復興有望,憑借主公對自己的信任,自己日后的成就,也應該不比這高山氏宗差才對。
可是,他又立刻想到,主公的性格實在是有些太過急躁了,也不知是好是壞,看來以后還是多全群主公為妙。
兩人在對視之后,只聽氏宗率先開口說道:“在下高山氏宗,不知細川大人此次前來有何見教?”
細川藤孝也連忙收攏了心神,他并沒有像主公交代的那樣,擺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而是十分客氣的說道:“在下雖然久居京城,不過,高山大人的威名,在下也是如雷貫耳,和大人一比,在下虛度三十余載,是在慚愧。”
不過,剛想到此處,氏宗又轉念一想,這細川藤孝可是對和歌之類的文雅之事十分精通的,說話文雅些,到也可以理解。
開始時,氏宗本以為他一上來便會擺出一副不近人情的面孔,畢竟他此次找到自己應該是代表公家,但氏宗卻沒有想到,對方說話居然這么客氣,竟然會恭維自己這樣的臣下臣,不有心里十分舒服。
而且,雖然他并沒有說明此來的目的,不過,氏宗卻已經猜出了公家是有事相求與織田家才對。
想到這里,只聽氏宗開口說道:“細川大人客氣了,別人不知,但在下卻是曉得,大人雖然名聲不顯,不過,這能力……”說道這里,氏宗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大人的能力,以在下看來,天下間,勝之者不過十人,而在下更是遠遠不如。”
細川藤孝雖然自認能力出眾,不過,卻也不敢如此狂妄,他知道這是高山氏宗在恭維自己,所以并沒太往心里去,只是笑著自嘲道:“高山大人此言太過了,若是在下真如大人所說,恐怕在下早就名動天下了。”
氏宗剛才所說,可不是什么恭維之語,在他看來,這細川藤孝在智謀上,絕對是可以排進前十的,就憑他那三次保住假名的謀斷,就絕對名副其實。
氏宗見其如此,不由又開口說道:“在下之道一句話,叫做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在下以為,用在大人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哦?此話是和意思?還請高山大人指教。”這句話,讓細川藤孝感到很是陌生,他是在想不明白這話的意思,剛才還在說著自己,怎么又拐到河岸去了?
只聽氏宗開口說道:“大人前三十年,默默無聞,如今三十年已經過去,大人的機會恐怕就要來臨了。此乃一東一西,看似很遠,不過卻總有到達的時候。”
氏宗所指的是他日后轉仕織田家,而從那以后,細川藤孝也的的確開始順風順水,逆流直上。
可這話聽到細川藤孝耳朵里,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細川藤孝還以為氏宗說的是公家復興有望,所以自己也才會跟著水漲船高呢。
不過,當他聽完這話之后,并沒有感到高興,反而感到驚恐萬分,本家準備復興之事,難道都已經傳到遠在濃尾的織田家去了?那近在咫尺的三好家又怎能不知?這…這可如何是好,萬一要是在主公還未準備妥當之前,對方先出軍發難,那公家…想到這里,細川藤孝已經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
現在唯一要確定的就是,這高山氏宗到底知道多少本家要集合天下之力,掃除不臣的事情,又有多少消息走漏了出去
細川藤孝不敢再有遲疑,只聽他直接開口說道:“高山大人,主公這次派在下前來,是有大事希望大人能代為傳達給尾張守大人。”
氏宗見他面色突然大變,便知道正題開始了,而且應該還不是小事,所以并沒有借口,而是向四走看了看,才開口說道:“細川大人,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大人若是方便,請隨在下一往麻雀屋中敘談。”
細川藤孝也意識到剛才自己有些太過急躁了,這里的確不適合說話,只見他點了點頭,開口說道:“如此便勞煩高山大人安排了。”
時間不長,一行人又回到了京都麻雀屋,靜室之內,除了氏宗與細川藤孝之外,再無旁人。
待二人坐定之后,只聽細川藤孝深沉的說道:“聽剛才大人之話,應該是已經知道在下的來意了。”
氏宗聽完,到時被他給搞糊涂了,自己剛才說什么了,好像除了恭維之外,別的什么都沒說啊,難道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句話?
對,好像當自己解釋完,他才變的臉色,難道是他現在就打算投靠織田家了?這怎么可能,現在足利義輝還沒死呢,而那足利義昭還在大乘寺當和尚呢,這細川藤孝又怎么可能突然跑過來轉仕織田家呢。
想到這里,只聽氏宗疑惑的問到:“不知大人所指……”
細川藤孝也不知是氏宗裝傻,還是真的不知,只聽他誠懇的開口說道:“高山大人,主公讓在下前來,其實是為了本家復興之事,還要仰仗織田家多多出力,待日后,我家主公定然不會忘記織田家的功勞。
而如今,道路不靖,宵小猖獗,又恰逢高山大人到此,所以,還希望大人能將我家主公之心意代為轉達給尾張守大人,不知高山大人以為如何?”
作為幕臣,細川藤孝完全可以用趾高氣揚的語氣將這番話說出口,不過他確并沒有這么做,而是將態度擺到最低,雖然自己并不了解高山氏宗的脾氣秉性,只是聽說過他的事跡而已,不過,他卻知道,有能力的人,多少都有些傲氣,這高山氏宗正是極有能力的人,又怎能沒些傲氣呢。
如今幕府又有求與織田家,若是在語言上得罪了他,他在見到織田信長后,不肯出力還是小事,萬一要是從中挑唆,那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而相反,若是高山氏宗肯為本家說些好話的話,那么成功的把我就會大大提高了。
在氏宗看來,這件事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信長本就有意扶持足利家,達到挾天子以令諸侯的目的,不過,那是在一五六八年足利義輝通過明智光秀,找到織田信長以后,才定下的戰略方針,而現在才一五六五年,足足提前……啊,現在是一五六五年?
若是歷史沒有改變的話,今年將會發生一件讓天下為之震動的大事,那就是松永久秀終于說服三好三人眾,糾集兩千大軍,進攻幕府將軍的居城二條城。
由于松永久秀等人行事隱秘,足利義輝又自大的認為,在天下間還沒有人膽敢來進攻自己,再加上雙方實力太過懸殊,所以,直到松永久秀所率大軍進入足利家領地后,足利家才發現有叛亂發生,不過就算發現也已經為時過晚,足利家僅有的三百名足輕散落在十萬石領土之內,想要將他們全部調往二條城進行防御,已然是來不及了。
而二條城中的足輕僅有一百名,且城池有年久失修,多處城墻皆已損壞,所以松永久秀以及三好三人眾所說率領的兩千大軍,只用了不到半天的時間,就將此城占領,除了個別守城之人沖出,還有在外辦事的家臣外,無一幸免。
想到這里,氏宗不有倒吸了口涼氣,看來足利家已經離大難不遠,那足利義輝是死是活到是無所謂,而這細川藤孝畢竟是自己想要收的家臣之一,雖然歷史上他逃過了一劫,不過現在因為自己的出現,歷史有了一些改變,看來還是提醒一下為好,免得日后自己損失一名能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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