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沒有預謀的落水
“其實,王爺待王妃也不見得不好。”碧柳和螺兒互相感慨了一句,便保持了沉默。
車轅上,清風如洗,天色卻漸次昏暗。醞釀了半日,竟是飄起了雨滴。兩人共披一件油衣,聽著嚴真真清脆的笑聲,還是覺得心情大好。以至于天空里飄下的蒙蒙細雨,也絲毫不覺得大煞風景。
“若是王爺待王妃一直如此,興許還能······”碧柳滿懷希望。
“不過一時而已,王妃要的是永遠。”螺兒毫不客氣地反駁了她的話,目光不經意地朝后瞄去,正好又一聲嚴真真的笑聲鉆入耳朵,又嘆了口氣,“其實,王爺倒也不是那等完全不解風情之人,對王妃······有時候還好。”
碧柳很高興自己的觀點得到了認同,笑瞇瞇地甚至把油衣往螺兒那里,又移了移。
這樣的氣氛,一直維持到了傍晚上船之時。齊紅鸞僵硬著一臉的笑容,捧著已經“顯懷”的肚子,做出步履維艱的模樣。
嚴真真見狀,急忙后退了兩步。無論如何,一路之上她要打酷十二分的精神,撐過了這路上的十束日,回京以后便躲進自己的聽風軒。
齊紅鸞的事,一概不管,眼不見為凈。一應事務,安容雅也算接過了大半,繼續找個由頭讓她管著。
“姐姐今兒個氣色有些不好··…··”齊紅鸞一手握住孟子惆的胳膊,偏過頭的那一瞬間,當真可稱得上是艷若桃花。看來,她在車上,補了不少妝啊!
“天氣不好。”嚴真真淡淡地抬眸看了看天。天空很爭氣,依然飄著小雨,正應和了她的理由。
“妹妹還當是姐姐被王爺吵著了呢!王爺有時候,話兒可有些多呢·····齊紅鸞掩口而笑。嚴真真忍不住惡意地想,是不是她的牙齒長得不堪見人,是以才笑不露齒?
嚴真真展顏一笑;“怎么會?王爺說的笑話兒可讓我笑口常開。幸好我的聲音還不算見不得人,不然一準兒要被人笑話。饒是如此,紅鸞妹妹還在這兒笑話我了呢!”
“好了,有什么話,上了船再說。路上有十來天時間,有的你們兩個說話兒的。”孟子惆順手挽住齊紅鸞把她帶離了嚴真真一米之外的距離。
“是。”齊紅鸞急忙緊緊地挨著孟子惆,渾身上下論沒有一根骨頭似的,比小鳥依人還要依人,看得嚴真真不住地惡寒。她看向孟子惆,卻見后者的表情,跟滔滔的江水一樣,完全看不出深處。她有些替他難受,有知道臂彎里的那個枕邊人心懷不軌,卻仍要溫言安撫這日子,換她來過,連一天都過不下去。為了那個所謂的大業,真值得作出如此大的犧牲么?
男人心,她是捉摸不透的尤其是避一類心懷大志的男人。所以,她還是選擇像龍淵這類,只求一夫一妻終老的男人,比較實在一些。即使別有所戀,也不至于還讓她保持著不切實際的幻想。
嚴真真微微搖頭,幅度卻小得讓人看不出來。唇角的微笑,還保持著得體的形狀。這點表面功夫,誰不會做啊!
齊紅鸞因為“纏”在孟子惆的身上因此走在了嚴真真之前。孟子惆似乎覺得不妥伸出另一只手臂;“王妃小心
“放心,我可沒有身孕自個兒走就是。”嚴真真話一出口,自己也覺得有幾分酸味,忙又加了一句·“這道兒可不能三個人并行,況且齊側妃一個等同于兩個人呢!我跟在王爺身后,也很安全。”
孟子惆目光微黯,只得收回手臂;“碧柳,螺兒,你兩個好好扶著王妃。”
“我有這么弱么?”嚴真真咕噥了一聲。
碧柳和螺兒早一左一右地上來扶住她的胳膊,讓嚴真真覺得這會兒倒更像是被劫持綁架。
這兩個丫頭,恐怕還沒自己走得穩罷?
“姐姐身子弱,可莫要掉下了河。王爺雖有心想救,可身份在呢,是萬不會下水去的。”齊紅鸞的眼風,朝后脧了一下。
挑釁的意味,可是十足啊!嚴真真好笑地想著,扭逐頭·只當沒瞧見。碧柳卻被惹得火了,卻礙于身份不同,無法出聲,只恨恨地朝著齊紅鸞剜了兩眼。
“不用跟她一般見識,無非是想惹咱們的事,可以借機污陷罷了。”嚴真真不在意地說道,低頭看著自己的路往前走。
對于嚴真真不接自己的這個茬,齊紅鸞再度恨得牙齒癢癢。她不明白的是,以嚴真真的年齡,怎么能對自己的挑釁無動于衷呢?果然如太妃所言,城府深不見底,可得好好兒地應付,務求一擊必中。
“怎么了?”孟子惆的眉頭微微地皺起·曹著不再動腳的齊紅鸞問。盡管語聲還是一貫的溫和,其中的不耐煩,連在他身后的嚴真真都聽得一清二楚。
她哀嘆一聲,不會在這當口惹是生非罷?便是想找個眾目睽睽的地方頂風作案,也不用連帶著壞了她和孟子惆的名聲
齊紅鸞忽地臉色一變,低頭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王爺,我肚子······好痛,該不會是要生了罷?”
嚴真真瞠目結舌,這古代的女人,難道連一點懷孕的知識都沒有嗎?她雖然在現代并沒有這樣的生活經歷,十月懷胎的普通常識,還是知道的。滿打滿算,齊紅鸞肚子里的這個,頂多也不過五個來月吧?離生產,還有著好幾個月呢!
“是么?疼得厲害?”孟子惆眸光一閃,語聲越發的溫和,“王妃,去請個太醫來把把脈······”
“不用!”不待嚴真真應聲,齊紅鸞已再度勃然色變,“我只是疼了一會兒,想必是孩子太調皮了。王爺小時候,怕也是這般罷?”
嚴真真聽得差點內傷,忍著笑道;“齊側妃懷的,可是咱們府里的頭一個孩子,千萬輕慢不得。紅鸞妹妹且稍待,我這就去請太醫。”
“不······不用,現下兒已經不痛。”齊紅鸞訕訕地收了口,“多謝王爺擔心,還是別吵到皇貴妃那里了。”
嚴真真這才停止了作勢欲行的腳步。和皇貴妃打交道,她也不是想為的。況且,齊紅鸞的身份畢竟只是側妃,雖是懷有身孕,還得不到這樣的待遇。
孟子惆隱約浮過一抹笑意,卻在剎那之間又換上了平靜的容色;“真不用?”
“真不用。”齊紅鸞老老實實地回答。
“那好,若有不適,再讓王妃去請太醫。隨行的雖只有兩名太醫,但本王親自去求,總能讓皇貴妃分出一個來的。前幾日,皇上還垂詢,是否要派太醫給王妃看脈呢!”孟子惆不經意的語調,卻令齊紅鸞更是滿腹怨恨。正側妃之間的待遇,經緯分明。
“是,謝王爺。”她不甘地微微福身,然后揚起一張明媚的臉,“王爺待紅鸞,實在是太好了。,,
嚴真真只覺得雞皮疙瘩,頓時浮了三層。
“趕緊走罷,后面的人還等著呢!”孟子惆沒有表示出什么表情,只是拍了拍齊紅鸞的手臂。
“是。”齊紅鸞高興地點了點頭,然后舉步往前走。
“真是··…··那也太······對,這叫厚顏無恥!”碧柳重重地點了點頭,嘴巴差點撇到鬢角去。
“人生如戲,何況這場戲還是免費的呢!盡管演戲不怎么樣,但還算差強人意,橫豎不要銀子嘛!人家名角兒,便是提前去訂票,還訂不著好位置,咱們可是看的現場版。”嚴真真笑謔了一句,頓時逗笑了碧柳,再看向齊紅鸞的目光,便顯得有些不屑。
齊紅鸞雖然不知嚴真真說了什么,看碧柳的神色,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話,恨恨地瞪了一眼過來;“王妃說什么了?”
“我只說是人生如戲而。”嚴真真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卻見孟子惆的臉上顯出一種欲笑不笑的神氣,便猜到了也原話里的大致意思。
嚴真真眉眼彎彎,輕輕頷首。有時候,冷笑話也得有人捧場·才會覺得有點兒意思。
這一幕瞧在齊紅鸞的眼里,那火兒,可就不聽使喚地“蹭蹭蹭”地往上躥。不及細想,便張牙舞爪地朝著嚴真真撲過來;“你一定是在說我的壞話,我就知道,你見不得王爺待我的好。一路上霸著王爺不放,這還不夠。王爺稍加何恤,便從中挑梭!”
“你要做什么?”碧柳忙跨前一步,擋在嚴真真的面前。
“我要撕了你這個賤婢的嘴!”齊紅鸞惡向膽邊生,兩只手朝著碧柳推過去。碧柳原還顧忌著她已經鼓起來的肚子,可齊紅鸞的氣力,并不比她小多少,一推之下,竟是站立不穩地朝河邊歪過去。嚴真真和螺兒忙用手拉住,誰知齊紅鸞的目標,本就是嚴真真,借機朝她身上撲過束······
“撲咚!”
嚴真真主亻卜三人,便華麗麗地跌進江中。而碧柳手里捏著齊紅鸞的腰帶,也把立足不穩的始作俑者,也給一塊兒拉進了江水。
“咳咳!”嚴真真奮力劃了兩下水,卻因久不游泳,居然嗆了兩口。幸好身上穿的是夏衣,饒是如此,灌了水也覺得沉重,有些劃不開來。她正要努力撕開宮裝的裙擺,忽然撞進一個寬厚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