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妻當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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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一群俊俏的兒郎走來，是八歲到十歲的一批，千秋一眼望去居然看見了幾個眼熟的，那人看過來，不禁也是一愣，正是康城伯家的大公子趙明初，也就是當初在晉國公府落水的那位。

那少年見到千秋不禁面色一紅，眼中閃過惱怒之意，大抵是想起當初的窘相，自認為在一個四歲棄女面前落了面子，半大的小子最是計較這些，瞬間轉過頭去。

千秋抽了抽嘴角沒有說什么，一邊陳教習正在訓話，幾個不愿意學的都去暖閣里面呆著了，千秋覺得學點弓箭不錯，就陪著寧春嬋在這里。陳魚被陳教習勒令在這兒，倒不是為了學弓箭什么的，而是更為了親近百川院的一干。

千秋對此不置可否，看寧春嬋見到弓箭兩眼放光，不禁莞爾。她一回頭，便對上一道友善的目光。千秋隱約記得在除夕夜的晉國公府見過他，正是自己的異母庶出的哥哥司馬重華。少年長得和她三分相似，眉目清雋，神色柔和，嘴角帶著笑意向著她點了點頭。

千秋想著她和他沒有什么沖突，看樣子那少年倒是對她表現善意，并沒有對她這個棄女冷嘲熱諷，便也淡淡點了點頭。

司馬重華身邊站著一個身形相仿的少年，乃是小他一歲的司馬舜華，同樣是千秋的異母庶出哥哥，卻是微微抿了抿唇，眼中并無和善之意，只一瞥就轉過了視線。

千秋倒是不稀罕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認親，便也不計較，如果上前發作，倒是顯得自己低下了。他們自去過著國公少爺的日子，她是自個兒愿意不認晉國公這個父親的，并不覺得有什么。

有幾個少年對千秋投來好奇的目光，顯然也聽過了關于她國公棄女的身份，千秋八風不動地任他們看，她又沒有做錯什么事情。

不過一群小姑娘以為那些百川院的公子們看上了千秋什么，不禁對千秋又多了一層惱恨。千秋本著和這小小孩子計較什么的心理，對于這些統統無視。

百川院的那些公子們自然是已經會射箭的，也不過是本著冬天活動身子的勁兒，對于那些四五歲的小姑娘四不像的射箭方法嗤之以鼻，不過寧春嬋漂亮的幾次射箭倒是引來了一些公子的驚嘆目光，讓知味院的幾個姑娘也倍兒有面子。

寧春嬋屬這時候最高興，一定要教千秋射箭，還手把手的，估計是想要平衡一下千秋教她習字的那事。

于亮見千秋是個面生的，不禁過來多說了幾句，可余光卻是不時地瞟向一邊的陳教習。千秋這種人精一看就知于亮肯定是對于陳教習有幾分心思的，不過看起來陳教習似乎對于他并不怎么上心。

“拿得真丑。”悠悠地一個聲音飄進千秋的耳朵，趙明初投來鄙視的眼光。

寧春嬋對于這個突然越界的百川院公子本來驚訝，一聽是來奚落千秋，頓時鼓著臉說道，“千秋是剛學呢，她可聰明著。”

千秋雖然不覺得有什么，倒是感激寧春嬋幫她說話。然趙明初面色有些古怪地看了看千秋，喃喃道：“原來你叫做千秋。”

寧春嬋小朋友眨了眨眼，說道：“你們以前見過？”

千秋淡淡道：“不認識。”

趙明初不禁瞪眼，說道：“胡說，那晚上明明就見過，你還把我推……”他的“推”字哽在喉嚨里，面色一紅，想起自己被她給逃脫而他自己又掉進寒潭的事情覺得沒面子，頓時改口道：“那日在晉國公府，我就見過你來著。”

千秋不想和這少年牽扯過多，省得這位吃過虧的不甘心又沒事找事，便說道：“不記得了。”

趙明初不禁更加紅臉，氣惱道：“你可是不記得了，我可是記著你這張可惡的臉，讓我在月妹妹面前沒臉了。”

寧春嬋卻是吃驚地說道：“千秋，你是晉國公府的？那可是好大的官兒。”她也不知道具體有多大，不過眼下也在京城住了一段時間了，對于國公這樣的名銜也還是聽過的，不禁盯著千秋有些局促。

千秋解釋道：“我不是晉國公府的，我不姓司馬，我姓盧。”

趙明初有些糊涂，他并不太清楚晉國公府的一些事情，他家的女人們也不會再他耳邊嚼舌頭。寧春嬋卻是松了一口氣，說道：“還好還好，不然我真不知道我要怎么和國公府的小姐說話呢，我爹爹說那些人的小姐少爺都很難相處。”她說得認真，卻把千秋逗笑：“國公小姐不也是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嗎？”。

“哪能一樣呢。”寧春嬋辯解了一句。

可不遠處的陳魚聽見千秋的話，卻是微微點了點頭。

“當然不一樣。”不知道何時一身寶藍色緊身衣服的司馬舜華接口，對于千秋之前說她不姓司馬那句話就顯得很看不慣。

寧春嬋被他一搶白有些無措，倒是趙明初回過味來，一見是司馬舜華，卻是微微皺了眉頭，說道：“你來干什么，你和她們也熟？”

千秋不禁想，你趙明初和我們也不熟，也愛站哪里站哪里去。

司馬舜華道：“我才不會和她們熟呢。”像是和千秋多待在一起就會沾染到晦氣似的，轉身便走開，不遠處司馬重華微微搖了搖頭，似是不太認同司馬舜華的所作所為。

“你箭射得那么難看，連弓也拉不開，看我的。”趙明初拉滿弓，對著靶子一射，正中紅心，那姿勢叫一氣呵成，千秋也不得不承認這少年做得漂亮，比之現代那些偽娘、娘娘腔的少年不知要好多少，這才是真正的兒郎本色啊。

周圍頓時有不少女孩子圍上來，眼睛閃閃發亮地看著趙明初，趙明初自己也對自己很滿意，洋洋得意地看向千秋，本是想趁此來教千秋射箭，卻見千秋正在發呆，不禁心中氣悶。

千秋卻不理會趙明初，看陳魚端著一張小包子臉有些厭煩地拿著弓箭，微微嘆了一口氣，千秋轉身對著寧春嬋說道：“來，你看著我再試試，多練幾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