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妻當關

233 餌食

一妻當關正文233餌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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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瑯世子側身,他高大的身軀將屋外射進來的陽光遮住,耳廓的銀飾閃過一絲寒芒,如同狼一般的眼睛看著葉惜京森冷的臉,道:“你們父子兩個都一樣幼稚可笑。”

葉惜京竭力壓制住怒氣,道:“你說什么?”

“我永遠也不會將那東西交出來的,她生是我呼延一族的人,死了也是呼延一族的鬼,想要找她的尸體在哪里?可以啊,只要大光明王將他的項上人頭交給我。”

“世子!”勞方上前,深怕葉惜京一沖動真的在這個時候和瑯世子動起手來,錯手殺掉了瑯世子。

然而葉惜京卻是意外地平靜,坐在位子上并未起身,低垂著目光說道:“我和他不一樣。”像是怕瑯世子并未聽清楚似的,一字一句地重復道:“我和他不一樣。”

“明日我便回浮云城了,世子,你要保重啊。”瑯世子低聲一笑,像是已經預見了葉惜京的結局。

等瑯世子的身影徹底消失,無顏從里間現身,掩著春、宮扇子媚笑道:“看來他還真是知道啊,世子殿下要準備溫和一點的手段呢還是殘酷一點的手段?”

“隨便你。”

無顏看著葉惜京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搖了搖頭有些可惜,其實他倒是非常認同瑯世子剛才所言,所以說父子之血一脈相承,鉆起牛角尖來簡直一模一樣,說什么“我和他不一樣”,在外人眼中卻是一模一樣。

無顏如此想著,便點了點頭坐下,順便計劃著等瑯世子出城之后怎么去找他的麻煩。

不過最近他還真是有些閑得無聊,要不要做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呢?

“有一件事情啊,其實我想了很久了。”無顏打了一聲哈欠,說道,“若是我去找小貓咪你不會真的同我翻臉吧?”他的目光在四周轉了一圈,定定落在葉惜京的臉上。

無顏扭著腰肢上前,在葉惜京面前用春、宮扇晃了晃,葉惜京厭惡地說道:“別碰我,若是你用左手碰了千秋,我剁了你的左手你用右手碰了千秋,我剁了你的右手。”

無顏作出一副被嚇到了的表情,說道:“那我要是用嘴呢?”

“要了你的腦袋!”

“啊哈哈哈······”無顏笑得花枝亂顫,對著勞方說道,“你聽一聽,他剛才是不是說了很有意思的話?”

勞方一臉漠然,沒有理會無顏。無顏覺得勞方這人有些無趣,道:“明明就很好笑啊,你們怎么不笑?世子啊你爹以前也和我說過同樣的話啊,我當年······啊,牽了沁芳妹妹的手,結果他在我胸前留下了好長一道口子。”

他說著挑起自己的領口,露出胸前一道傷大概已經過了很長時間了,傷口早已痊愈,然而傷疤卻依舊如此明顯。

他將傷口露出來給葉惜京看,道:“你是不是也想在我身上砍一刀?你行不行啊?你是不是和你老子一樣有能耐啊?”

無顏張著嘴看著落在地上的布料挑了挑眉,微微一笑整了整衣服即便胸前少了一塊衣料。

“你最好不要辦砸了事情。”葉惜京將刀扔到了無顏的腳邊,“咣當”一聲無顏退后了半步,剛才這小子還真是想砍了他嘛,很有種嘛。

無顏舔了舔唇,目光中有些欣賞之意,左手食指圈著自己的發絲,道:“那我暫時安分一點好了。”

當夕陽收盡了最后一絲余暉,華燈初上,宮內和宮外不同,即便是年節也沒有那一分味道。阮胥飛換了一身朝服,他有許多年不曾穿著這一身郡王的行頭進宮,就算是年初一的時候,也不過是做了常服打扮。

發髻被一根翡翠固定住,套上了高高的銀灰色的紗帽,雪白的飄帶隨著他的步調起起落落,他轉身,便見一襲黑色世子朝服的葉惜京正好站在臺階之下。

“看來我們都想到一塊兒去了。”阮胥飛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看著今日里穿得正經肅穆的葉惜京,目光落在了他右手小指上的一枚精細的翡翠戒指上,他沒有記錯的話,他應該在哪里見過,但絕不是在葉惜京身上。

葉惜京順著阮胥飛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右手小指上,清冷的眉目微微一愣,道:“只是陛下不想在那個時候說而已,不過是早一日晚一日。”

腰際那一枚紅色的暖玉晃,葉惜京步上臺階,天雖未全暗,不過兩旁宮女倒是都提了燈籠。

阮胥飛斂著眸子似乎在想什么,好一會兒沒有開口說話,見著葉惜京從最底下緩緩走上來站在了他面前,他終于想起來了,說道:“我記起來在哪里見饅了。”

“這個?”葉惜京伸出右手,那一枚翡翠戒指透著一股子逼人的冷艷之氣,葉惜京倒是適當地想起千秋。

“郡王,世子,這邊請。”福如海親自出來相迎,英帝此刻正在未央宮正殿同玉屏公主說笑。玉屏公主正是英帝同呼延昭儀的女兒,眉目生得極為精致,是個美人胚子,剛剛滿了四歲,眼睛閃亮亮的,趴在榻上畫畫。

英帝對于玉屏公主似是十分鐘愛,將之抱過來摟在懷里,一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道:“瞧著怎么將墨汁沾上了鼻子?”

玉屏公主皺了皺鼻子道,疑惑道:“有嗎?”

阮胥飛和葉惜京一同進了正殿,見到這樣一幅畫面,都有些意外。誠然英帝并非一個面目可怕的帝王,不過他們也甚少見到他一臉笑意地抱著一個小女孩兒逗弄。

“來了?”早已料到二人會在這個時候過來的英帝,見著兩人并不意外,昨晚上就聽葉惜京說明日再奏。他拍了拍玉屏公主的背脊,道:“坐一邊去。”

玉屏公主有些不樂意,目光瞅著阮胥飛和葉惜京,阮胥飛對她微微一笑,葉惜京卻是冷眼相對,一絲笑意也無。

玉屏公主目光在二人身上轉了一圈,心中高下立判,便對于葉惜京吐了吐舌頭,表示她對于葉惜京這冷淡臉色的抗議。

葉惜京一點也不鳥玉屏公主,目光也不看她。

玉屏公主撅著嘴巴,英帝看在眼里,對著葉惜京道:“惜京,似是從來不見著你笑啊。”

“并沒有什么好笑的事情而已。”葉惜京從容而答,對于自己冷淡地對玉屏公主無絲毫歉意,就算是英帝明說也不打算給玉屏公主一個笑臉。

阮胥飛道:“你真是一個無趣的人。”

“若朕所料不差,惜京你是為了……元昌而來?”

葉惜京跪下道:“臣想要娶盧千秋為妻。”

英帝目光轉向阮胥飛,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說。阮胥飛和葉惜京同樣動作,道:“胥飛求娶元昌縣主。”

英帝笑了起來,目光一變,他早就知道葉惜京在昨晚上要說的就是這個。他之所以想要用千秋這等柔和的法子留住葉惜京,也是想著若是能夠避免同室操戈就好了。

英帝想著千秋的模樣,京中貌美女子不知凡幾,這而讓人今日卻是為著同一人而來,看來她還真是用心了。

“朕不允。”英帝直接開口拒絕,不過并非嚴肅的語氣,道,“若你們二人都是為了元昌而來,朕不能直接允了你們中任何一人。”

阮胥飛早已料想到了英帝的這個答案,事實上英帝絕對不會希望千秋嫁給葉惜京,怎么說千秋身上都帶著少司命的那一句話,而大光明王和葉惜京的動作,讓他怎么安心?千秋只是英帝下的餌食,卻不會讓葉惜京在上鉤之前吃到。

葉惜京低著頭,沉聲道:“陛下不會干涉她同臣的婚事嗎?”

好直接地問了啊,阮胥飛想到,果然是葉惜京的作風,居然面對英帝也如此說了。阮胥飛倒并不是真的想要來求親的,而是為了阻止葉惜京而來,他絕對不會讓千秋嫁給葉惜京。

阮胥飛只能抬頭道:“臣二人既然同為一女子所請,然千秋只有一個。臣幼時便同千秋立下婚約,然葉惜京糾纏不休,臣若是沒有容人之量四下與之動手,便有所體面,因而今日在此同陛下示意。”

阮胥飛一干話說下來直接利落,并無磕磕絆絆,葉惜京信中憤憤不甘,然而父母之命是阮胥飛最大的倚仗,誰都知道盧縝和定慧公主關系交好,雙方立下婚約也并不稀奇。

英帝沉吟片刻,他不管阮胥飛話語中有幾分真假,但是只要阮胥飛將話說出來,他就要將話語坐實。原本的話,誰娶誰嫁他也不會主動插手去管,然今次是定慧公主直接降至湊上來讓他看清楚,并且要求他站在一邊了。

“既有婚約,惜京你也無話可說了吧?”英帝說道,便是讓葉惜京打消主意。

“那若是千秋不同意呢?”葉惜京問道。

阮胥飛心中嘆了一口氣,即便知道是英帝一手設下的局,也不得不按著他的心思一步一步走。雖然說英帝不想要讓千秋嫁給葉惜京,卻也從未希望千秋嫁給她過。對于英帝來說,千秋的存在是最好的導火線,她似是能牽扯到許多利益關系,就像是大光明王期望的一樣,能打破許許多多已經平衡了太多年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