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321人間煙火322各自分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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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珍失魂落魄了好幾天之后,似是終于回魂過來了,不過她卻有些怕千秋的,便找了馮矣問道:“夫人當真如此為我著想嗎?”
“那還假的不成?”馮矣聳了聳肩膀,“難不成以為我那么好心救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我才沒有那么空閑呢。(下.載.樓)”
景珍低頭略一沉思,又道:“那我以后又該怎么辦呢?”
馮矣“切”了一聲,這又關他什么事情,所以說他最討厭撿人回來了。小黛見二人說著話,便走過來道:“我們小姐既然答應了那女人照顧你,你要是樂意跟著我們小姐,倒是也可以的。”
景珍偷偷瞧了一眼千秋的房間,低聲道:“你們小姐······”
小黛好笑道:“我們小姐是一個說話算話的人,要么不答應,要是應下了一件事情定然會遵守諾言。”
這時候千秋推門出來,腦袋上還纏著一圈白色的紗布,用手碰到的時候還有些痛,不過平常已經沒有什么大礙了。千秋計劃著過了今夜就回去京奔喪,心中對于盧象形和盧音稀也很是擔心,好在馮冉不同馮矣的性子,還有樓碧在,應該不會出什么大事。
事實上這個時候定慧公主早已考慮到了此事,兩小的安全得很。
冷月如鉤,千秋負著手從房中出來,馮矣遠遠地跟著,一路上都冷清清的,巷尾連接著一條已經浮著積冰的小河,千秋登上橋頭,靜寂空曠的天幕下,風中傳來幽幽的笛聲。
有人正坐在不遠處的屋頂上吹笛子,背著月光·留下黑色的剪影。
“噗通”一聲,不知道誰家的小孩朝著河中丟了一塊大石頭,砸破了冰層,又跑得沒有了蹤影。笛聲并未被打亂·如歌如慕,如泣如訴,千秋瞇著眼睛靜靜聽著,這聲音竟是勾起了內心脆弱的一面。
千秋其實是有些畏懼將自己脆弱的一面裸露在人前的人,因而總是將那些東西深深地埋葬在心底。
笛聲消散了,千秋抬眸,那人也已經不見·過了一會兒,天空中“砰砰砰”地綻放起絢爛的煙火,千秋一愣,馮矣遙遙道:“竟是忘記了今晚上應該是元宵,若是往年應該更熱鬧一些吧。”
千秋出神地看著漫天的煙火,幽幽道:“其實日子還是一樣熱鬧,只是人已經不是當初的人而已。”
馮矣一頓,聽得出千秋話中的寂寥之意·笑笑道:“你是在懷念小郡王還是在懷念那位負心的世子?”
“都有。”
馮矣不曾想千秋竟會如此老實地回答,撇了撇唇,從地上撿起一塊石子丟入河中·冰層先是“咔咔咔”地作響,不一會兒全部碎裂成了一塊塊,千秋微微吃驚,馮矣這一手還真是令人驚嘆。
他手中拿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折成了一只小船兒,將那艘小船兒放入碎裂的冰河中,道:“不知道這里的人有沒有放燈的習俗,我出生的地方倒是有呢,雖然已經快不記得那地方到底在哪里了,可是這些細細碎碎的事情總是不期然躍入我的腦海·以為早已經忘記的時候卻是會想起來,很有趣吧?”
千秋笑笑:“有你這么糟蹋銀票的嗎,你是嫌錢多是不是?”
馮矣“嘻嘻”一笑,道:“東家你還心疼這么一百兩的銀票不曾?”
說到這里千秋無奈搖了搖頭,一回眸,卻是發現遠處兩個身影相擁在一處·而后一人似是說了什么,將另一人一托,帶上了屋頂,夜風中隨之傳來一陣清脆的女子笑聲。
馮矣揉了揉眼睛,“咦”了一聲,千秋奮力跑上前去,跑到了半路卻是停了下來往后退了兩步,重新往回走。
馮矣看著千秋的臉,想說“為什么不跑上前去了”,可話到了嘴邊還是沒有問出口。
又是一陣煙火的聲音,屋頂上的男人似是看見了河岸邊的女子,恍惚間想起了什么,那是整一條河的蓮花燈順流而下的其妙-景致。
寧春嬋挽著葉惜京的手,問道:“世子哥哥,你在想什么?”
葉惜京搖了搖頭,道:“沒什么。”
他瞇起眼睛看著在空中綻放開的煙火,牽著寧春嬋的手不自覺地捏緊,寧春嬋略帶詫異地問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不開心的事情?”
她凝視著葉惜京的側臉,葉惜京回過神來,嘴上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道:“以前你在衡山書院的時候,怎么就將我那一箭給射回來了呢?”
寧春嬋的臉瞬間白了一下,好在煙火的顏色染上了她的面頰,她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呢,是下意識的動作吧。”
“我好像記起了一些什么,我們是不是以前去放過蓮花燈?”葉惜京說得緩慢,極力想要將那個畫面給定格住。
寧春嬋將腦袋靠在葉惜京的胸口,柔聲道:“你還記得嗎?那個時候我還掉進了水里,是世子哥哥你救我的,世子哥哥你救了我很多次呢。”然而話音轉黯,她闔上眼眸,腦海中想起千秋的模樣,一滴眼淚滑落臉頰,就算說一千句對不起,可不可以換回她的原諒?
她一定不會的,她知道千秋不是說原諒就能原諒的人,她對于背叛過她的人就是如此。
葉惜京似是察覺了什么,將她的臉抬了起來,替她拭去眼淚,道:“哭什么?”
寧春嬋露出笑容,答道:“沒有,只是想到世子哥哥能夠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了,真好。”
煙火還在繼續綻放,千秋好長時間維持著佇立著的姿勢,抬頭看著屋頂上那兩個人,眼淚止不住落下來,無聲凝噎。
然而自己又有什么資格可以爭辯和埋怨呢?是自己先退出的,這之后不管葉惜京遭遇了什么事情,忘了她了也好,不愛他了也好,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
然而就算是理智如此·嫉妒是人的本能,她心中依舊嘶吼著不甘。
“若是你在此刻上前去告訴她,你和他曾經有怎么樣的過去,他曾經如何珍惜你·也許結果就不是這樣了。”馮矣一改平日里的說話語氣,對著千秋道。但是千秋心中卻是畏懼的,也許葉惜京什么也沒有忘記,只是不再喜歡她了而已,人心本就善變,更何況她一次一次傷害過他。
“東家你骨子里其實是個懦弱的人啊。”
千秋猛地回頭,狠狠看了馮矣一眼既不想被馮矣所激,可心中卻又對于馮矣的話有些心動。人在某些時候總是會腦子充血做一些清醒時候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會做的事情的。她不是圣人,該愛的愛,該恨的恨,癡嗔怨妒本就潛伏在她的心中,只等著在恰當的時候蘇醒過來。
就好像當年那個男人抱著另外一個女人在他面前親熱,即便那些人的臉已經模糊了,可那感覺卻是如此灼熱地燃燒著像是有一雙手在推著她向前,向前。
“葉惜京——”她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力氣,也許將對于他的所有的力氣都濃縮在這一聲的呼喚中天空突然明亮起來,又是一輪煙火綻放,卻無法掩蓋她的聲音。
她就站在河岸邊,離他在肉眼可見的距離,其實根本不知道這一聲能帶來什么,也許什么都沒有。
葉惜京只覺得心口一顫,向著聲音的源頭看過來,在煙火全部熄滅的一瞬間,看見那一張臉,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只停留在腦海中一瞬間的臉,然后如煙火一樣消失無蹤。
寧春嬋顫抖了一下,懷疑自己是聽錯了,她向下張望著,卻沒有看見任何人的身影,而煙火也已經在這個時候結束了。
“世子哥哥我們還是回去吧,風有些大,我有些冷了。”
葉惜京機械地將自己的披風披在寧春嬋的身上,這個動作之后,卻是有些無措,總覺得他像是錯失了什么。
他一個人從屋頂上下來,匆忙間四下里尋找著,卻沒有尋找到那個一瞬間凝結在視線中的身影,四周圍黑漆漆的,只有遠處還有點點燈火,河岸邊吹來一陣冷風,一艘用銀票折成的小船跌跌撞撞地卡在了碎冰中。
他腳尖一點,以碎冰借力了一下,身子輕輕掠過水面,手一抄,將那折成小船的銀票撿起來。
寧春嬋在屋頂上喊道:“世子哥哥,快帶我下去啊。”
葉惜京回頭,清冷的月光下,寧春嬋正有些焦急地呼喚他,他下意識地將那小船兒收了起來,躍上屋頂將寧春嬋帶了下來。
千秋貼著冰冷的墻壁,看著兩人緩緩離開,馮矣似是能夠感受到她的身子輕輕的顫抖。
為什么叫喊了卻又離開了呢?
為什么寧可隱忍也不愿意面對呢?
馮矣冷眼看了葉惜京一眼,道:“已經走遠了。”
“我知道。”千秋淡淡地說道,瞥了馮矣一眼,道,“我們明日一早就走,我的傷已經好了。”
“真的好了?”馮矣似笑非笑地問了一句。
千秋沒有理會,有些逃也似的回了房間,小黛略帶詫異,之前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回來有些不對勁了?
小黛用疑惑地目光看了看馮矣,馮矣揉了揉肚子,道:“我又餓了啊。”
小黛“哼”了一聲,道:“你之前不是才吃了一堆東西?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明明只這么一點點大,怎么著就這么能吃呢,這吃下去的東西都到哪里去了?”
翌日一早,一行人坐了馬車離開,千秋懷中緊緊抱著木盒子,閉著眼睛小憩,馮矣在外面趕車,小黛和景珍在里頭有些無聊,不過看千秋的模樣似是很不愿意說話想要清靜的模樣,便也乖乖地緘口。
剛出城,卻是有瑯的隨從過來,道:“縣主請留步,我們王爺找了您好久了,終于找到了您,既然您人在錦煙城,應該稍作休息才是。”
千秋煩躁地睜開眼睛,并未出馬車,直接道:“怎么你們王爺還想要將我困在這里不曾?還是讓他專注于與朗懼的博弈才是正經吧。”
那隨從聽著這話有些不舒服,但因為被告誡過這位少女雖然只是一介笑笑的縣主,卻是未來的南承郡王妃,而南承郡王阮胥飛是太子殿下最為信任的人因而不得不耐著性子道:“我們王爺也是因為得知縣主受了傷,還是多調養幾日才好。”
景珍面上蒼白,不自覺地貼著馬車壁,一言不發。
千秋瞟了一眼景珍,扯開簾子走出來,道:“你們王爺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想必你們也是知道陛下大喪我還要趕回去呢。”
“縣主難道不曾收到消息,因為陛下駕崩之前留下遺詔說是改換二皇子得承大統,朝堂一時間亂作一團,而太子殿下和二皇子已經兵戎相見了嗎?”
“這我當然知道······”千秋表面上裝作鎮定,可心中卻是一驚,之前算是料想過阮胥飛急匆匆趕回去勢必還收到了什么別的消息,不過因為她人在外而消息閉塞,因而這消息她還不曾得知。
若是果真如此瑯是在打著什么主意呢?莫不是想要扣留他?千秋瞬間想過不少可能,可瑯并非二皇子的人,扣留她應該是沒有必要
千秋蹙眉道:“這我當然知道我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他日要事有機會再來錦煙城做客吧。”
那隨從余光掠過馬車,商量著道:“縣主見諒,事實上我們王爺是想要討回一個丫鬟。”
千秋嗤笑起來,鄙夷道:“呼延王什么時候這么寒酸,還要來同我搶一個丫鬟?我的人是他可以覬覦的嗎?”
千秋厲聲一喝,那隨從心中一驚,不知道這少女如此有如此氣勢,果然不愧是未來的南城郡王妃。
“呼延王對我客客氣氣我也回報以客客氣氣,本都是為陛下效勞之人,無過節不傷和氣,然要是敢小瞧了我,便也讓他知道我盧千秋是什么人。據聞他呼延瑯也算是一個潔身自好的人,怎么對女人的心思動到了我的身側?回去告訴你們王爺若是真的想要人,就讓人送聘禮來奉昌城吧。
那隨從被千秋呼喝地一驚一乍的,以往見自家王府中女眷也有教訓人的時候吧,可多是溫柔如水的,如今見面前女子身量不大,卻是說話有讓人不容置疑的氣勢。
千秋挑眉,道:“怎么,你還沒有聽見?”
“小的······小的聽見了。”隨從暗恨,道,“我們王爺并非想要納縣主的丫鬟做妾。
千秋朗聲一笑,道:“別找什么理由了,我不想給你們難道還要搶奪不成?他呼延瑯難道還喜歡做強盜的買賣?”
隨從面色一黑,道:“縣主說話有些····`·”
千秋遞了個眼色給馮矣,道:“要是想要強行動手的話,那就輕便吧,知道我這邊都是女人孩子,你們帶了二十個人來,還真是吃定我們了啊。”
隨從又有些汗顏,瑯交代過他不可過多得罪元昌縣主,倒是將他推入了兩難的局面。隨從只好如實相告,道:“小的知道紅葉夫人那位丫鬟在縣主身邊,就在那一輛馬車中,還請縣主留下此人。”
千秋微微瞇起眼睛,緩緩道:“憑什么?”
“景珍乃是我們呼延王府的人,若是縣主缺丫鬟,想要幾個都行。”
千秋慍怒道:“你們當我盧千秋是什么人?虧得你說出這種話來。”
“縣主息怒,紅葉夫人乃是呼延王府的叛徒,那丫頭自然也不能就此放過。”
千秋冷哼一聲,道:“我不管以前如何,不過今日里你們將人白白要了去,我還有何臉面回奉昌,讓我盧千秋三個字怎么寫?”
隨從聽著千秋如此霸道的話,一時間卻也不知道要怎么反駁,她是不管你什么理由,反正人就是在她手中,但是我就是不給你,你能拿我怎么樣?
隨從咬牙,懇切道:“縣主你這么說,是如論如何都不肯將人留下了?”
馬車中的景珍縮著身子,緊緊抱著包袱,無聲哭泣。
千秋算是默認,馮矣早知道千秋一定是這個態度的,手中碎銀子“啪啪啪”彈出,射到了前面幾匹馬的馬屁股上,那幾匹馬頓時騷動起來·馮矣再如法炮制一次,那馬匹回頭沖向后面的人,一群人撞在一起,而千秋早已上了馬車·馮矣一抽馬鞭,揚長而去。
隨從吐出口中的碎雪,從地上爬起來,道:“快快稟告王爺,元昌縣主帶著景珍走了。”
“那我們······追不追?”一群人嗚呼哀哉地從地上爬起來,隨從怒地將馬鞭子擲向問話人的臉,道:“當然要追·一部分人跟著我去追,一部分人去回稟王爺。”
馮矣道:“馬車到底比不過他們騎馬追過來,怎么辦,要我在這里等著他們將那些人都解決掉嗎?”
千秋心道之前和朗懼搶東西的時候怎么那么不積極,現在一說到殺人他就精神奕奕了?
“殺了人就是我不對了,到時候與瑯交惡也不好,瑯是北方的一道屏障,他的人不能就這么殺了。”
馮矣有些遺憾地說道:“看你剛才說話如此囂張·還以為你決定將那二十來個人都直接滅口了呢?”
千秋之前倒是還真的想過,不過她對于馮矣一口氣殺掉二十個人不讓一個人逃跑有些懷疑,更何況她這邊還有三個不會功夫的女人·只要讓那二十個男人中的一兩個男人多活一會兒,那么事情就會往糟糕的方向發展。
“我們進山。”千秋冷靜地說道,馮矣卻是一愣,如今是隆冬,山里頭大雪擋路,要怎么走啊?
千秋讓馮矣不要廢話,馮矣見千秋胸有成竹的模樣,便依著她的話做事。一路上艱難地到達了半山腰,千秋從馬車上下來看了看地勢,估計那些人以為他們會走官道·這時節進山純粹是浪費力氣又浪費時間的事情。
不過在官道上沒有追到千秋的話,那些人很快會反應過來,就算是不可思議還是會進山的。而千秋所要的正是這個時間差,從馬車上下來觀望地勢,道:“這里就可以了吧。”
馮矣疑惑地問千秋,道:“什么可以不可以?”
千秋指著那輛馬車道:“將馬車拆了。”
馬車里頭的小黛飛速探出腦袋·瞪大眼睛看著千秋,道:“小姐你說什么?”
馮矣也是一愣一愣的,可見千秋一派理所當然的模樣,不禁吞咽了口水道:“拆了馬車,我們怎么走?”
千秋微微一笑,將制作簡易雪橇的計劃同眾人一說,三人都是張大嘴巴不可思議。
千秋拍了一下馮矣的腦袋,道:“愣著做什么,你真以為你是十歲小孩子啊?”她是從來沒有將他當做小孩子來使喚的,那可是十足的勞動力,她說了個大概,便讓馮矣付諸于行動。
好在馮矣還算是聰明,照著千秋的話刷刷刷將馬車拆了,很快搭出了一個雪橇的雛形,摸了摸下巴,覺得千秋說的也不無道理。這里最大的就是積雪,用千秋所說的東西來趕路的話可能真的會很快也說不定。
“東家你是怎么想出來的?”馮矣拍了拍手,已經按著千秋的話做完了。
千秋圍著馮矣做出來的東西轉了一圈,試了試結識的程度,心道應該是差不多了,將原本馬的韁繩給繼續教到了馮矣手中,就算馮矣沒有駕駛過雪橇吧,但是馮矣有武功底子,反應靈活,應該是沒有什么問題
她對馮矣交代了一番,馮矣覺得有趣,躍躍欲試,小黛和景珍卻是黑著臉,從這么高的山腰上沖下去,真的沒事嗎?
千秋翻了一個白眼,道:“怕什么,幾時你的膽子這么小了?”
景珍因為之前千秋竭力護著她沒有將她交出去的事情對千秋感恩戴德,發現這位主子其實比表面上來得要隨和許多,相比起小黛反而對千秋更多信心,嘗試著坐上了雪橇。
千秋推了小黛一把,小黛哆嗦著坐了上去,緊緊抓著旁邊的東西,閉上眼睛不敢看。千秋哈哈一笑,讓馮矣準備。
風在耳邊呼嘯而過,兩旁雪沫飛濺,能夠劃破千秋飛揚起來的衣袂。但是這樣子飛速的感覺又讓人有些沉迷,在這一刻似是可以將腦袋放空,身子變輕,能夠飛起來似的。
小黛“啊啊啊”地叫聲回蕩在山間,千秋抿唇一笑,像是將什么東西輕輕放下了。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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