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鄭之我是鄭克臧

664.插手波斯

“中樞的意思,幾位大人都知道了吧。”代替回京的麻英主持蘇祿戰事的蘇祿水師提督衛芳看了看若有所思的幾名內藩代表。“如果覺得用土奴抵償軍費的辦法不好,不要緊,方丈拓殖公司倒是愿意出錢購買這批奴隸。”

代表世襲長島岳國都總管出席會議的岳鐘琪笑了笑:“提督大人說笑了,方丈缺人力不假,新冊各藩缺人力也是事實,但我等諸藩不也一樣缺勞力嗎。”

岳鐘琪的話代表了長島三藩和北勃泥七藩的共同心聲,以拓殖近十年的長島岳國都總管治地為例,盡管拼死拼活從國內招攬百姓開拓,但卻因為金蘭行省和南方各都護府也爭奪國內移民的原因,到如今也不過只擁有二千余戶在籍百姓和十五萬畝田土而已,還大有擴張的余地。然而可惜的是華夏朝冊封的內藩越來越多,各家內藩都在搶奪國內人口,甚至連神策軍退下來的傷殘老兵及國內礦山中掙扎出來的朝鮮勞工也有人搶著要,在這種情況下,以降將身份分茅的長島三藩和北勃泥七藩根本競爭不過那些新設立的伯國、侯國,更不要說宗室子弟即將成立的公國。既然正經的戶籍百姓斷了來路,那么奴隸貿易自然就大盛起來,但在各處都把目光轉到奴隸貿易上的時候,只能從真臘、暹羅、金洲(蘇門答臘)等地少量采買的奴隸也變得不那么容易就能買到了。正在躊躇無計,朝廷卻因為財計的問題用蘇祿之戰的戰俘來抵充各藩墊付的軍費,這雖然未必就出入相抵了,但對于缺少勞動力的各藩來說卻是一個合理的交換,傻瓜才會把好不容易弄到手的奴隸出賣給他人。

“就是,就是,我等還指望汶萊算端能把名下奴隸發賣給我等呢,又豈會拒絕朝廷的好意。”代表北勃泥李國都總管治地參加會議的李允也附和道,還別說,為了緩和北勃泥各藩的蠶食,汶萊算端倒真有可能將對其來說用處不大的蘇祿人奴隸轉賣給他們。

“大人,不知道宿務島、內格羅斯島的土人需不需要肅清。”林賢之孫,代表北勃泥林國都總管治地與會的林國泰有些意猶未盡的問道。“我等各藩為報效朝廷可以增兵”

“好了。”對這種見好就搶著要的舉動,衛芳很是有些不悅。“各島土人如何處置,朝廷自有主張,各位大人不必強求了,且安排派人隨船前往保和諸島通知一線指揮官吧。”

看到衛芳似乎動怒,一眾內藩代表只好灰溜溜退下,此時等候在門外的參謀這才進屋通報道:“大人,呂宋都護林志達大人派人送來書信。”

衛芳接過信件一看,不由得冷笑道:“西班牙夷準備移交(棉蘭老島的)桑托斯將軍城了,真是好算盤,指望著我們跟蘇祿人死掐呢,好了,通知畢方號準備出航”

衛芳這邊正在準備掩護龍驤軍某部登陸棉蘭老島,牛明理正坐在福龍號上看著印度海岸線在其視線內漸行漸遠。不要誤會了,牛明理此番并非是隨著聞到腥味的國內商賈前往東非海岸線開辟商路,而是前往波斯灣看看有什么機會。當然嘍,在樞密院職方司任事的牛明理并不是總督衙門的人,并不能代表華夏朝廷行駛外交權力,因此他只能借用商賈的名義,好在這個時代的海商都是無法無天的人物,因此引出什么紕漏來,也影響不了日后華夏與波斯王國及鄂圖曼土耳其帝國的聯系。

經過十天的航行,福龍號抵達了阿曼沿岸,隨后掉頭北上,沿著海岸線來到著名的馬斯喀特港,這里是活躍在中東、東非的馬斯喀特商人集團的大本營,同樣也是葡萄牙、荷蘭、英格蘭、法蘭西等國在中東地區一個十分重要的貿易據點。

盡管福龍號是一個新來者,但是華夏復合帆船的特征還是很明顯的,以至于港口的守衛者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一條中國船。鑒于華夏在與荷蘭聯合東印度公司的戰爭中表現出強大的實力,馬斯喀特商人以異常熱情的態度歡迎了牛明理一行,甚至愿意包銷福龍號上的所有商品,并希圖藉此與牛明理所在的商號建立長久的貿易關系。

“我們可以用金砂、象牙、羊毛地毯、馬匹、女奴來支付貨價。”負責招待牛明理的阿拉伯商人用炫耀的語氣說道。“如果您需要其他的什么,只要我們能辦到,一切都不是問題。”

“我這次一共帶來二十位大炮,五百挺燧發火銃,三千把彎刀。”牛明理慢吞吞的說道。“至于絲綢、瓷器、珍珠、白糖、茶葉什么帶的比較少,這沒有問題吧,是的,關于絲綢、瓷器之類的商品,華夏都有大的商號經營,就我們這些小商人而言,拿來的貨價并不便宜。”

“牛先生,您真是一個誠實的人,不過,能帶來大炮和燧發槍的可不是一個小商人能做到的。”阿拉伯商人用調侃的語氣揭穿了牛明理的本來面目。“不過您放心,現在波斯正在內亂,您帶來的軍械完全可以賣出一個好價錢。”

“您說的不錯,我正是聽人說薩法維王國出現了內亂,才特意花大力氣籌集了這批軍械的。”牛明理避而不談自己的身份,只是順著對方的話說道。“不過閣下,如果我全部賣給您了,就沒有貨物到波斯去談路了。”

“您既然對我說了實話,那我也不妨告訴您,本地的雅魯卜王朝正準備與波斯作戰,因此在已經知道您帶著大宗軍械的情況下,我們是不可能放您離開此地的。”看著變色的牛明理,商人急忙安撫道。“請您放心,我們是不會強行奪取您的船只和貨物的,相反,我們會給您一個合理的高價,希望您今后還能帶著更多的武器來到馬斯喀特交易。”

牛明理貌似憤然的跌足道:“貴方既然如此說了,就是不想賣也只能賣了。”

阿拉伯人笑道:“請您放心,我剛才已經說了,一定會給您一個合理的高價,確保您的利益,甚至為了賠罪,我會贈送您幾名美麗的波斯處女,希望您能在馬斯喀特過的愉快。”

“處女什么也就算了,老夫還想多活幾年。”牛明理也五十出頭了,自然不在乎什么女色,相反,一心想獲得世爵,進而成為內藩的他更關注的是自己的仕途,因此他借機問道。“你們總不可能永遠攔住他人向波斯出售武器的,不如請將波斯現在的情況告訴我,免得我什么都不知道,日后吃了虧。”

商人思索了一會,或許是覺得牛明理說的有些道理,亦或是為了在中國商人中留下好印象吸引更多的人來馬斯喀特貿易,他終于緩緩解說道:“波斯現在的情況很糟糕,之前數代君王揮霍無度,把國庫消耗一空,以至于如今侯賽因國王當政后連禁衛軍的馬匹都無法保證,國王出巡時禁衛軍只能騎著驢子護衛。王權既然缺乏威懾力,地方上自然離心離德,再加上政府為了籌措資金多次加稅,導致阿富汗人、庫爾德人、俾路支人紛紛起義,王庭已然是政令不通了。更可怕的是,內患之外,還有外患,北方的哥薩克人、烏茲別克人相繼入侵,薩法維王朝的覆滅也許就在眼前了。”

“所以,貴國也準備趁火打劫,在其國滅亡之時撈一票好處。”牛明理的語氣中帶有一絲嘲諷之意,不過他還的自己現在扮演的角色,因此某些話只是一語帶過,甚至為了打消對方的懷疑,他還故意仔細問道。“阿富汗在哪?庫爾德人又是何等人?”待對方一一仔細講述了薩法維王朝內外之敵的由來位置之后,牛明理假意冒失的問道。“那波斯地方諸侯中可有強大者,我的意思是,有財力購買大宗軍械的?”

馬斯喀特商人已經懷疑了牛明理的身份,支支吾吾道:“這個不太好說,這些諸侯此起彼伏,交替過快,委實無法說誰人強大,誰人財力充裕。”

牛明理知道自己露出破綻了,于是不再追問波斯的情況,轉移話題道:“若是我去鄂圖曼國交易的話,可否有足夠的保障?”

“奧斯曼土耳其帝國在阿巴丹有貿易的港口。”馬斯喀特已經從奧斯曼人手中獨立了一百多年了,因此對該國的忌諱遠不如近在海峽對岸的波斯人那么大。“閣下只要順著海岸線向西而去在轉折之處便可看到這座海港。不過奧斯曼帝國前幾年擊敗俄國簽訂《帕薩羅維茨條約》后偃武休兵,只怕閣下的軍械在該國賣不出好價錢。”

“鄂圖曼國曾擊敗過俄國?”為了掩飾自己的驚訝,牛明理只好把話題再度扯到波斯頭上。“區區哥薩克就能讓波斯無法支應,而哥薩克的宗主居然被鄂圖曼國擊敗過,那鄂圖曼國豈不是遠遠強于波斯嗎?”

“那是自然。”這一時期全體阿拉伯國家中也就摩洛哥的柏柏爾人和阿曼馬斯喀特人沒有被土耳其帝國征服,因此說奧斯曼人強大,更能顯示馬斯喀特的實力。“奧斯曼國橫跨三大洲,幾乎直搗奧地利的維也納,是再強大不過的帝國了,只是新任蘇丹艾哈邁德三世不喜刀兵,所以才沒有趁機攻取波斯。”

“天授不取反受其咎。”牛明理聽罷卻用中文感嘆了一句,隨即換了笑容繼續用南天竺通用語道。“既然不需要軍械,下一回我就不準備去鄂圖曼國試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