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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無限風光在險峰第六十一節不樹招兵旗,哪來吃糧人?
童云松也有些作難,陸為民這樣突然發難讓他也沒有做好思想準備,但是看見徐忠志被陸為民擠兌得臉色猶如豬肝,青一陣紅一陣,他心里也是舒暢無比,沉吟了一陣之后才發話。
“黃市長說得沒錯,如果工作中有不妥之處可以糾正,不宜隨便改變制度,但是我們宋州目前的情況的確很特殊,據我所知,財政困難到這種程度的城市不多,對財政支出的確需要細致周密的考慮,加強財政資金的監督很有必要,但這需要一個周全的調研,尚書記,黃市長,我看是不是讓市人堊大財經委那邊的同志搞一次調研,針對我們目前的特殊情況,就如何加強財政資金使用的事前審核監督拿出一個意見來,再來提交市委常堊委會研究?”
“我看可以,尚書記,市財政情況不佳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老徐也算是精打細算了,只是饃饃只有這么大,大家都盯著,有時候難免顧此失彼,大家都得相互理解一下。”楊永貴立即插上話表示支持。
尚權智也很滿意,童云松不愧是老手,來了一招太極推手中的如封似閉,沒有直接贊同陸為民的觀點,否則黃俊青和徐忠志就要跳腳翻臉了,但是卻把皮球踢到了市人堊大那邊。
市人堊大里邊那些老家伙基本上都是梅九齡時代被梅九齡他們給打堊壓冷藏下來的角色,一個個早就牢騷滿腹,對自己來了宋州之后也沒有太大動作相當不滿,現在給了他們這樣一個出頭露臉的機會,那還不拿起雞毛當令箭,正好可以發揮他們的“余熱”既不至于讓雙方關系推到懸崖邊緣,又可以讓人堊大這幫老家伙好好給徐忠志上上眼藥。
“嗯,云松書記和永貴書記說得都很有道理,當前我們宋州局面很困難,面臨的問題很多,我們更應當同心協力做好各項工作,有問題不能藏著掖著,在會上說出來我看很好,比會上不說,會下亂說要好得多,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嘛,俊青市長,忠志市長,市財政情況不佳,市政堊府要想辦法開源節流,周密細致規劃,如何把錢花到刀刃上,這一點為民的話語雖然直接了一點,但是也是為了工作。”尚權智語氣嚴肅,一錘定音,“成立財經審核小組這件事情,我看市委也不要大包大攬,就像云松說的,交給市人堊大財經委的同志去調研,拿出一個切實可行的辦法來,在此之前,市財政那邊要精打細算,像廣電大廈這樣的非必要的開支一律暫停撥付。”
對于這個決定,各方都能接受,交給市人堊大那幫老家伙去調研也沒啥大不了,這幫家伙也就是眼高手低,能調研出一個什么來?就算是調研拿出一個意見來,那又怎么樣?還是要提交到市委常堊委會上來研究,真要到那時再說也不遲。
“俊青市長,忠志市長,我這個人年輕嘴巴也臭,說話有時候不注意,得罪人都不知道,剛才有冒犯的地方,還請多諒解,我也是一時情急,哎,就像是尚書記說的,都是為了工作,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陸為民笑嘻嘻的站起身來,抱拳做了一個揖。
黃俊青面無表情,只是淡淡的點點頭,“沒關系,言者無罪,聞者足戒嘛。”
徐忠志卻是冷冷的橫了陸為民一眼,鼻腔里哼了一聲。
走出常堊委會議室,陸為民也是一搖三晃準備離開,卻被陳昌俊拉住:“為民,你小子是不聲不響放大炮啊,老徐可被你氣得不輕。”
“不至于吧,我都道了歉了,這點胸襟都沒有?”陸為民也微笑道,“我只是實事求是的就事論事而已,不針對任何人,這大家做事兒也得一碗水端平,至少得在我分管這條線上我要做到,我不能眼睜睜看到文化局這些單位連飯都吃不飽,門都開不了,市財政卻還把大把銀子往廣電大廈這樣大而無當的窟窿里扔,現在市財政這么困難,保基本運轉是底線,至于其他,我都想建議市里能擱下都擱下了。包括這慶七一文藝匯演和九月的慶典活動,我不敢說這是勞民傷財,但是對于我們宋州目前的情況來說,這樣花大錢辦這系列慶典活動,不太適合。”
拍了拍陸為民肩膀,陳昌俊也嘆了一口氣,和陸為民并肩而行,“為民,有些事情你不清楚,今年是宋州建市四十周年,意義非比尋常,省里非常重視,有幾位宋州籍的老領堊導老將軍都會在建市四十周年的時候回來,田書記、邵省長和汪書記以及花部堊長都很重視,為了辦好這次慶典活動,省里還專門成立了一個指導小組,汪書記擔任組長,花部堊長擔任副組長,一個市慶卻由省里領堊導來掛帥擔任慶典活動的指導小組,你想想,有這個先例么?”
陸為民也回過味來,宋州出干部,中顧委里邊都還有宋州籍的兩名老同志,而軍堊隊中宋州籍的將軍也有好幾個有些已經去世了,但是他們的子女還在中堊央或者軍堊隊中有不小的影響力,有的則還健在,對宋州的發展也很關注,加上宋州這兩年發展情況不盡人意,只怕省里也有些心思。
如果老同志和他們的家屬家眷回來看了之后不滿意,對省里主要領堊導的印象只怕也有影響,尤其是他們有些還能中堊央說得起話,還有的子女都在有些重要崗位上,這份印象不能簡單的以金錢來計算,這大概也是從省里到市里在許多問題上都有忌諱的原因。
只怕把馬德明拉下馬都非省里所愿意見到的,而現在尚權智依然求穩是不是也有這種心態在里邊?
想到這里,陸為民也突然名表了陳昌俊把自己拉到一起邊走邊說的含義,這大概也是尚權智給自己的一個提醒吧。
見陸為民臉上露堊出若有所悟的表情,陳昌俊心中也是暗贊這家伙果然心思敏銳,悟性高,難怪夏力行和安德健都對他青眼有加,響鼓不用重錘,有些話點到即止。
“尚書記也不是不想改變,但是要找準時機,找準機會。”陳昌俊輕輕嘆了一口氣,“站在那個位置,需要考慮的問題太多,有時候也很難。”
“陳部堊長,我明白了,但有時候你越是想躲事兒,越是不想出事兒,那事兒就得要跟著你走,所謂越怕越來就是這個說法,真的到了避不過去的時候,我想也就沒有必要再避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坦然面對就行了。”陸為民背負雙手站定,“有些膿包早擠早好。”
陳昌俊腳步停下,默然不語,似乎是在思考陸為民這個提議,良久之后才道:“九月建市四十慶典是一個因素,還有其他一些原因,尚書記覺得還不太成熟。”
“陳部堊長,世上從來就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也沒有瓜熟蒂落那種好事,誰愿意自動退出歷史舞臺?你不主動出擊,哪能尋找到戰機?你不樹招兵旗,哪來吃糧人?這么面和心不合的推來擋去,我們心里有數,下邊人誰能明白?就算是明白,也許人家就覺得我們這是在搞平衡求妥協,馬德明翻了船,他是有問題,栽了也沒錯,但是在很多人堊心目中那就是一個示威,如果不反擊,你怎么來穩定人堊心,怎么敢讓別人相信你有這個決心?”
陸為民語氣變得強堊硬起來,他知道陳昌俊是尚權智的智囊,自己直接和所權智說,尚權智未必聽得進去,而陳昌俊卻又缺了一點膽魄果決,如果能夠把陳昌俊說服,很多事情就要簡單許多。
陳昌俊果然有些意動,看到陸為民眼眸中熠熠閃動的精芒,陳昌俊深深吸了一口氣,“為民,稍安勿躁,茲事體大,還需要慎重考慮一下,不過已經有方向了么?”
陸為民心中暗笑,看來陳昌俊也被自己的話打動了,“昌俊部堊長,我只是妄傳部堊長,不是紀委書記,也不是政法委書記,輿論上這一塊我可以做主,但是其他,難道這兩年尚書記就沒有一點收獲?”
陳昌俊瞪著陸為民看了一眼,卻不言語,顯然這個問題太重了,他還不敢亂表態。
“我覺得其實問題并沒有想象的那么復雜,只要尚書記下了決心,擺出一個姿態,其他事情都要好辦得多,你信不信,只要開了一個頭,那么就會有源源不斷的問題冒出來,到時候可供選擇的余地就要大得多。”陸為民很篤定的道。
陳昌俊細細的琢磨著,越來越覺得陸為民所說的有一定道理,這一兩年應該說強本固基的工作做了不少,但是就缺挑開最后一層面紗,結果卻被對方來了一個回馬槍,反而把馬德明斬于馬下了,弄得這邊相當被動,現在都還沒有脫干系,如果把火燒到對方身上,也許這邊就要輕松許多。
“為民,我會和尚書記說一說,到時候我們再議。”陳昌俊終于下定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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