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血的家族為了保持自身的血統,一般來說都是家族內部聯姻,而越是血統高貴的吸血鬼就越難生育,而相對來說,女性的吸血鬼就更是少見也更為珍稀。
玖蘭家新出生的小公主玖蘭樹里是這一代玖蘭家唯一的女孩,而她一出生,玖蘭夫婦就迫不及待地將她和玖蘭悠的婚約宣布,顯然已經確定玖蘭悠為玖蘭家的繼承人,而真正的正統繼承人玖蘭李土卻被莫名其妙地剝奪了資格。
這張請柬,完全是示威的,一條麻遠自然可以想象自己的命運,不外乎是被憤怒的純血給打成小餅餅,更凄慘的話是在實驗室生不如死……
“你叫一條麻遠?一條這個姓氏我好像沒有聽過啊!”明夕玦打量跪在地上的一條麻遠,觀察這個日后連玖蘭始祖玖蘭樞都要給幾分面子的貴族,他漫不經心地把玩這請柬,問,“你得罪了什么人,才接到這個差事?”
由于成為玄霄的時候斬妖除魔已經成了習慣,在成為吸血鬼的時候,對這種以人血為生的種族他自然而然地充滿了反感和排斥,從他一出生就開始改造身體拒絕引用人血就可以看出他的態度,所以對明夕玦來說,殺多少個吸血鬼都是正常的,都是完全沒有心理負擔的。而且那些吞噬了吸血鬼本命精血,身體素質被改造過的吸血鬼獵人在他眼中也照樣是怪物,殺起來他也不會有感覺。但這種情況落在旁人眼中就十分驚駭了,所以對他完全是敬而遠之。
一條麻遠正在思考自己的N種死法,聽到明夕玦的問題頓時打了一個激靈,他也覺得奇怪,他們一條家完全是貴族中一個中下的家族,怎么可能被如此惦記?
明夕玦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便笑了:“你起來吧,我已經在這里呆了近千年,對現在的局勢完全不知道,你幫我解說解說。”
然后,明夕玦隨手扔了一枚血色的小珠子去,輕描淡寫:“這東西是我隨手弄出來的,挺好用,你刺破自己的心臟滴一滴血進去,它就會認你為主,就算是純血對付你都會很費功夫。”
一條麻遠知道眼前這個長相美艷氣質高貴的純血之君可以隨意滅掉自己,根本不會在這種小事上有什么欺騙,所以就毫不猶豫地用隨身攜帶的匕首刺破心臟,滴了血,讓那顆血珠認主,心中卻涌起了一股熊熊的火焰。
就因為沒有實力,所以他連自己為什么出這個任務都不知道……
一條麻遠不是傻子,他當然明白,元老院的斗爭也涉及到了純血之君之間的博弈,貴族是他們利益的執行者和代言人,所以才沒有任何純血之君會直接動手滅了元老院,而想不被所以犧牲,只能有兩條路。
擁有強大無比的實力,或者擁有讓任何人不敢妄動的勢力。
貴族壽命只有兩千年,而且大部分都無法活到這個時間,論實力與純血比起來更是天差地別,所以自己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不擇手段地向上爬,直到掌控整個元老院!
如果說以前的一條麻遠從來沒有妄想過自己可以達到這個高度,但眼前的男子卻給了他一線希望。
玖蘭李土,強大到整個元老院不敢對他有半絲不恭的純血之君!雖然那些純血都不怎么相信玖蘭李土會擁有那么強大的實力,畢竟純血的實力都差不多,只能以年齡來判斷強弱,但不知為什么,一條麻遠就是有這個信心。
能夠制作出讓純血都難以攻破的防御法器,而且還如此隨意地給自己這個才見過一面的貴族,將近一千年都在一個地方苦修,從不去享受生活……若說他沒有強大到可以凌駕于所有吸血鬼之上的實力,一條麻遠是怎么都不會相信的。
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遇!
一條麻遠頓時更加恭敬起來,謙卑地問:“不知玖蘭大人想知道什么?”
“姓玖蘭的可不止我一個。”明夕玦漫不經心地說,“叫我李土。”
一條麻遠頓時愕然,純血之君對于自己的名字無比看重,就算是已經掌握了大部分實權的元老院的掌權者都不敢直呼純血的名字,只會尊稱,這已經是傳承了不知道多年的習慣了,可眼前這一位還真是如同傳言一般,性格莫測。
他不知道,明夕玦對“玖蘭李土”這個名字完全沒有歸屬感,反而是對玄霄這個名字很是喜歡,所以讓人直呼李土他完全沒有感到被冒犯,也就不會介意這點小事。
一條麻遠雖然知道這不合規矩,但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讓明夕玦有半點不滿,所以立刻改口:“李土大人。”
明夕玦滿意點頭,心想這個一條麻遠還真是個聰明人,難怪后來可以爬的那么高,就不知道原著里的玖蘭李土到底是與一條麻遠相互利用呢,還是直接命令他,但這對明夕玦來說完全不是任何困擾,對明夕玦來說,他既然是來扮演反派BOSS,那就要有氣場一點,自己只要用一點小手段就能讓一條麻遠無法擺脫自己的控制,不是更符合反派的作風嗎?
所以他隨意地指了指一張椅子,說:“你坐在那兒吧!”
可憐的一條麻遠今天飽受驚嚇,又不敢違抗明夕玦,只好戰戰兢兢坐下,但其實只挨到椅子的邊沿,只要明夕玦有一個不滿,他就能夠立即站起來,明夕玦看著他那個若坐針墊的樣子只覺得好笑,但也沒有太過在意,而是饒有興趣地說:“你呢,就先說說我那個弟弟玖蘭悠吧!”
一條麻遠頓時頭上掛滿了冷汗。
我哪知道你到底是什么心思?如果我說玖蘭悠好,你生氣了怎么辦?如果我說玖蘭悠不好,你覺得這是玖蘭家內部的事情我一個外人妄加評論,所以直接把我干掉了怎么辦?
可憐的一條麻遠還是個新手,根本沒有遇到過這么危險的場合,但現在情況是自己走在懸崖的獨木橋上,只要說錯了那就是個死,而且還是被折磨死……
在這種性命攸關的時候,一條麻遠調動了他所有的智慧,希望從一開始的對話中找到明夕玦對玖蘭家到底是什么態度。但他很快就悲哀地發現,明夕玦似乎對玖蘭家的事情像在看戲一般,只是覺得好玩而已,只有在自己稱呼他玖蘭大人的時候反駁了……等等,為什么要自己一個小貴族直呼他的名字而不是姓氏?
一條麻遠的心劇烈地跳了起來。
或許,他找到了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