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說,我說,別打。”張金鐘雙手護著腹部,忙叫道,給這一拳打下來簡直就是收買人命,他只是收錢辦事而已,不是來賣命的。
宋輝收住拳,等著他說。“我沒有跟著你們,我是跟著那位林小姐。”張金鐘看他放下拳頭才安心點,這些都是什么人啊?簡直跟黑社會沒兩樣。
嚴灝聽他說竟是沖著林宜安來的,心里有點詫異,林宜安的生活單純,應該不會得罪人才對,“說清楚,誰讓你跟蹤她,有什么目的。”
“我哪有什么目的,其實我是記者,知道林小姐有個很大的果園,所以想跟她做個采訪而已。”張金鐘記得林宜安的資料,就隨便糊編了一個理由想脫身。
“哦,原來是記者,哪個雜志報社的,有沒證件?”宋輝才不鳥他,他看人準的很,他那手腳著裝,這家伙肯定不是什么記者,說著搜身,從褲兜搜出個錢包,打開里面果然有身份證,“張金鐘,哦,年紀不小了,家住江東區啊,不過倒沒有記者證。”
“我這是小報,哪有什么記者證,大哥,你放我一馬吧,我保證不再騷擾你們。”張金鐘陪著笑臉說道,心里卻是一抽一驚的。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流淚的。”宋輝懶得再聽他糊編,開打了再說。
“別,我說,這次說真的,別打。”看宋輝的拳頭又下來,張金鐘知道糊弄不過去,不說真話不行,心里很是猶豫,心中暗暗計量,那位周女士不過就是想認個親,又不是什么壞事,說出來應該沒什么吧,雖然有違職業操守,但還是小命要緊。“這回說真的,我是私家偵探,是一位周女士顧用我調查林小姐的,因為林小姐很可能是她失散的女兒。”
嚴灝愣住了,坐在車內的林宜安也愣住了,她沒有聽錯吧,失散多年的女兒,這是上演哪部肥皂劇?“上車,我們到別處再慢慢談,如果給我發現你又胡說,今晚就留下跟宋輝練練拳。”嚴灝看這不是說事情的地方,而且他所說的可不是小事,就果斷換地方再說。
宋輝一把把張金鐘塞進車里,張金鐘還嚷著:“那我的車怎么辦?”宋輝一掌抽過去,“一會自然有人拖走,你擔心什么鬼勁兒。”張金鐘被鎮壓下來,只能暗討自己走霉運了。
林宜安看著坐在面前的張金鐘,心里思量張金鐘話中的可信度,但他說到認親,那就是他真調查過自己,知道她是孤兒,那就是….,嚴灝握握她的手,給予支持,轉頭眼神凌厲的看著張金鐘說道:“把剛才的事說清楚。”
張金鐘別過頭,他有點不敢看嚴灝那凌厲的眼神兒,慢吞吞的說道:“就是我剛才說的那樣,那位周女士已經顧用我五年了,都是要我幫她找她失散的女兒,可是事情一直都沒有進展的。就在前幾天她在電視新聞上看到林小姐,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她就認為林小姐是她女兒,要我調查你的資料。”張金鐘抬頭看著林宜安繼續說道:“我所調查得到關于林小姐的資料的確是很吻合,周女士想進一步確認,所以想要你的DNA樣本,我跟著你就是想……。”就是想根頭發什么的,剛才在餐廳本想混進廚房偷個她用過的碗筷什么的,但那個鬼餐廳,對廚房管理嚴得很,他還沒靠近幾步,就給人請回去了,“我真的沒惡意的,請你相信我。”張金鐘誠懇的說道。
林宜安忍不住開口問道:“那位周女士是什么人?”她直覺覺得張金鐘說的應該是真的。
“詳細的我就不太清楚,只知道她是海外華僑,每年都會回來一次,就是為找你來的。”張金鐘沒說謊,雖然他受顧于周潔容五年,但對她的背景并不了解。
“可以帶我去見她嗎?”林宜安覺得這事實在有點荒唐,也來得太突然了,但心里卻有個聲音隱隱說著如果是真的呢,如果那個什么周女士跟自己真的有什么關系呢,她想問個明白。
“呃…..。”張金鐘為難了,把人帶到周潔容面前不就等于告訴她,自己把事情搞砸了,他還想在這行混下去呢。
“你不是說她想跟我驗DNA嗎?我現在自愿跟你去,順便省了你很多時間。”林宜安說道。
“叫你帶路就趕緊的,別吱吱歪歪。”坐在前座的宋輝回頭喝道。
張金鐘下意識往前靠去,他對于宋輝的暴力行為還記憶猶新,實在不敢再領教了,于是就指著路帶著林宜安他們到周潔容住的酒店。
嚴灝途中一直緊握著林宜安的手,回想他讓人調查林宜安的資料里完全沒提過關于她親生父母的情況,只說是棄嬰,現在這個情況他實在不知要表示什么,能做的就是一旁支持林宜安的決定。
來到酒店后,林宜安他們一行四人上到周潔容的房間門前,林宜安站在房間門前,心里莫明緊張,她曾經想過無數次的答案可能就在里面,深呼吸一口氣舉手敲門。
周潔容聽到敲門聲,想著可能是張金鐘來報告消息,興沖沖的打開門,看到外面的人驚愕得瞠目結舌,她怎么會在這兒了,驚愕之之余也細細打量林宜安,真人跟偷拍的照片沒法比,看著她那清秀的眉目,跟自己年輕時確有幾分相似,心中更是肯定這回可能真的找對了。
林宜安同樣打量著眼前這個女人,細妝淡雅柳眉如畫,一副十足女強人的架勢,心中對她倒沒什么特別感覺和印象,“請問你就是周女士?”林宜安先開口道。
“是,先進來再說吧。”周潔容反映過來忙回道,眼角弊見張金鐘也跟著一起,心里也猜到幾分情況了。
一行四人進到房間,周潔容住的商務套房,連帶著有客廳的,各自在沙發坐下,“咳,你憑什么認為我會是你失散的女兒?”林宜安被她那熱切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
“我,我是不是嚇著你了?”周潔容現在完全失去一慣的強勢,所有假裝的冷然鎮靜,都在見林宜安時土崩瓦解,放軟聲音說道,“我沒惡意的。”
“沒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憑什么認定我呢?”林宜安逼切的追問。
周潔容凝望著林宜安好一會,起身從抽屜里拿出一張照片遞給林宜安看,林宜安疑惑的接過,這張明顯是舊照片了,還是黑白的,泛著微黃的陳舊,上面是一個年輕女人抱著一個嬰兒,看背景應該是病房之類的地方,再細看之下,林宜安臉色沉了一下,那個女人頸上戴著的正是與她一樣的玉墜。
“這樣不代表什么,我相信世界上有很多相同的玉墜。”林宜安淡然說道,但她心里卻是凌亂成一團。嚴灝接過手中的照片細看了一下,確實與林宜安的玉墜一模一樣。
“或者吧!但我找了這么多年,卻還沒有見過有兩個相同的。”周潔容想起那玉墜是她當年唯一留給孩子的東西,幽幽說道:“而且你的年齡,被送入福利院的時間都很吻合,我想…..。”
“夠了,我想你肯定找錯人了,請你以后別再來騷擾我,我們有事先走了。”林宜安怒吼著打斷她的話,該死的!她說得太對了,世界上確實應該沒第二顆相同的玉墜,她對誰都更清楚這一點,就是清楚了更無法冷靜了。說完,拉著嚴灝就走了。
周潔容想留,但又沒留的立場,她憑什么去要求林宜安,張金鐘看周潔容這樣,也不好出聲說話,他才是最沒立場的那個,嘆了口氣,走過去誠懇的說道:“周女士,這事非常抱歉,是我搞砸了。”
周潔容此刻再精致的妝容也掩飾不住滿心的疲憊,撫著額頭說道:“不關你的事,錢我會打到你帳戶上,你任務完成了。”其實周潔容還有點感激張金鐘的,如果不是這樣,即使他們順利拿到林宜安的樣本驗了DNA,那又如何,她想她可能這輩子也拿不出勇氣去見林宜安一面,現在這樣倒好,至少見了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