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樓下客廳的諸人都是一怔,原本熱鬧的寒暄場面頓時凝靜得有些尷尬。
花千媚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激動的騰地站起來,不安的直嘀咕:“哎呀,不會吧,顏兒妹妹不會再做這種事吧?不好,陳學長可不是那些低賤的獸人呀,他、他是C大有名的才子呀,萬一……”
說道這里,花千媚仿佛忽然看到眾人投向她的目光,不自然的訕笑兩聲,對凱夫人解釋道:“呵呵,凱夫人,沒什么大事,我一個學長幫顏兒妹妹補習功課,可能是傭人不小心,打擾了他們,所以,這才——”
什么叫欲蓋彌彰?什么叫此地無銀三百兩?
在座的幾個女人都不是蠢笨的,如果連花千媚這么明顯的提示都聽不懂,她們也甭在豪門里混了。
尤其是二夫人,聽到這話,用刀子般凌厲的雙眼狠狠的剜了花千媚一眼,心里不停的咒罵著——該死的小賤人,竟然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玩兒這種花樣。
這時,二夫人終于示意到她們二房又被大房算計了。凱夫人的到來恐怕也不是單純來做客的吧?!
果然,還不等二夫人開口解釋什么,凱夫人陰著一張臉,冷然道:“補習?恐怕不是吧。我早就聽說府上的二小姐思想開放,男女關系上也很能放得開,只是這白日宣淫就有些太不像話了吧?!”
凱夫人早就看花千顏不順眼,若不是老公不停的勸她,說什么兒子娶花千顏,為得只是她純正的血統,并不是真的想娶她做凱家的少夫人。等生了血統純正的嫡孫,花千顏的任務也就完成了,是死是病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但,這個花千顏的行為也太放蕩了。自己的兒子是什么樣出色的人,怎么能跟一個如此不堪的女子結婚?!
特別是聽到花家的人在核驗花千顏的DNA,凱夫人又有些意動了。本來嘛,他們家肯接納花千顏,為得就是她的血統,如果她的DNA有問題,那么凱家也就沒有必要娶這個敗家女了呀。
這時,更有流言傳來,說是花千顏離家出走的時候出了意外,花長安為了安慰(或者蒙蔽)老爺子,便從外地弄了個西貝貨回來,據說這個假花千顏血統亂得一塌糊涂,根本不是純正的花家子孫,而是不知什么聚集區出來的野種。
凱夫人聽到這個消息,更坐不住了,連忙讓人收買了花家的下人打聽消息,這一打聽不打緊呀,當她聽了下人的回稟后,整個人都要怒了,花家也欺人太甚了吧,本來讓出色的兒子取個敗家女已經夠委屈了,沒想到弄到最后還弄出個野種來。
不行,她決不允許,她決不會讓兒子受這種侮辱。
所以,凱夫人得到確鑿消息的第二天便殺到了花家。來之前呢,凱夫人還想著,不管怎么說,兩家還有合作關系,有些話心里明白就好,但絕不能放到明面上說,否則,兩家立馬就能變成仇敵。
為此,凱夫人還特意想了一番委婉的說辭,還從自己的私房錢里拿出一部分送給花千顏做賠償。
可誰承想呀,自己一進門還不等說上兩句話呢,花千顏就大白天的弄出這么個丑事來,真是惡心,讓人氣憤。
其實吧,若是同樣的事發生在別人身上,凱夫人肯定不會提前下這種結論,至少也要親眼看到、親自核實后,才會確定。但花千顏不同,她的記錄實在太不好了,光說出名字來的情人就能組隊踢場足球比賽,至于那些不知名的就更不好說了。
凱夫人越想越覺得氣憤,說出的話自然也不好聽。只是她漏掉了一點,那便是,她既然認定現在花家的這個花千顏是個假的,那又怎么可以用老的眼光來看待?!
二夫人一聽這話,臉色更加難看,板著臉問道:“凱夫人說這話是什么意思?您親眼看到我女兒跟男人廝混了嗎?僅憑傭人的一句胡話就定了我女兒的罪名?這是不是有些太武斷了?”
凱夫人鼻子里哼了一記,仰起下巴,似有不屑的說道:“這還用親眼看?二夫人難道不知道花二小姐風流的名聲有多么響亮?哼,教出這樣的女兒,你也好意思質問別人?”
二夫人挺起身子,目光直直的看向凱夫人,道:“凱夫人,你到底什么意思?我想你來花家也不像是來做客的吧?”
凱夫人撇撇嘴,從手拿包里掏出一塊花朵狀的白玉佩,放在茶幾上,道:“既然二夫人問了,那我就直說了,你家二小姐這樣的閨秀,我們凱家要不起,這婚事還是算了吧。花家定親的信物我也帶來了,勞煩二夫人將凱家的信物還給我吧。”
二夫人怒極反笑,緩聲道:“凱老爺子和凱先生也都同意?”
凱夫人心虛的抿抿嘴唇,一梗脖子,道:“那是自然。放心,我兒子的婚事,我這個做母親的還能做主。”
“好,我同意退婚,花家的信物我收回,凱家的信物,等我丈夫回來后,定會親自給府上送過去。”二夫人暗自咬牙,冷笑著將那塊刻有女兒生日、名字的玉佩小心的收回來,道:“希望凱夫人不要反悔。”還是老公想得周到,沒有將女兒異能蘇醒的事公布出來,否則,她還不知道凱家已經跟大房勾結在一起了呢。
“放心,我說出的話絕不會反悔。”
凱夫人沒想到二夫人如此干脆的答應了,短暫的怔楞后,她又揚起下巴,頗有氣勢的說道。
“哎呀,凱夫人,二嬸兒,這件事事關重大,兩位不要輕易做出決斷呀,我看還是再商量商量吧,畢竟,樓上到底發生了什么,咱們誰也沒看見。或許,凱夫人誤會顏兒妹妹了呢。”
花千媚見目標已經達成,心里頓時笑開了花,但臉上卻露出一副擔心不已的模樣,小聲的做著和事老,兩頭勸說著。
“嘁,我這里發生了什么,難道你不知道?!”
花千顏突兀的嘲諷聲從樓梯口傳來,話音未落,就見她衣著整齊,眼中帶著幾分寒意的走了過來,陳亞文也落落大方的跟著她身后,全然不見剛才的靦腆。
“顏兒,你、你們沒、沒事吧。”
二夫人見到女兒忽然出現,儀表正常,臉上也沒有任何不妥,眼中閃過一抹疑惑,關切的問道。
“沒事呀,我和陳老師在里面好生補課,結果劉大嫂卻冷不丁的闖了進去,嚇了陳老師一大跳,我見客人受了驚嚇,便低聲訓斥了劉大嫂兩句,沒想到她卻像神智錯亂一般,咋咋呼呼的亂說話,沒辦法,我擔心你們誤會,只好停下補習,跟陳老師一起出來露個面咯。對不對,陳老師?”
花千顏扭過頭,笑著問向陳亞文。
花千媚一聽這話,也忙跑到陳亞文身邊,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許久,最后拉住他的隔壁,別有深意的說道:“陳學長,你沒事吧?剛才到底發生什么事了?你只管說,我二嬸不是不講理的人,如果真的是顏兒得罪了你,還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諒她好不好?”
花千顏聞言,嗤嗤笑道:“你這話真奇怪,不知道的人聽了還以為你盼著我跟陳老師發生點兒什么事呢。嘶不是吧,難道這場戲是堂姐你導演的?難怪呀,我說那個劉大嫂怎么睜著眼睛胡亂說話呢,平時就看你挺關照她的,原來這都是堂姐的手筆呀。怎么,既然排了戲,觀眾可不能少呀,哦,還別說,這兒還真來了個觀眾,呵呵,估計這位夫人也是堂姐請來的吧,嘖嘖嘖,好手段呀。”
花千媚聽了這話,小臉漲得通紅,也不知道是因為被花千顏道破了心思,還是因為一時氣急,她眼中泛著淚花,委屈的說道:“妹妹,你、你怎么可以這么說呢。過去我對你怎么樣,難道你都忘了嗎?你——”
“不好意思,我還真都忘了,”花千顏痞痞的一笑,攤開雙手做了個無奈的動作,隨即又沖著陳亞文揚揚下巴,道:“陳老師,為了讓堂姐節省點兒眼淚,還是由你來說吧,剛才咱們在樓上都做什么了?”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陳亞文身上,只見他微微一笑,道:“當然是補習呀,還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