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煌

第七二八章 接孤一劍(第二更求月票求推薦)

在虛空深處,五人安然端坐的那處時空裂痕之內。葉子悠悠

血衣是略略有些錯愕的轉過頭,看了那笑靨如‘花’的敖坤一眼。

“啊哈,這一戰還真是如敖兄所言,道家未必能勝。是果不其然,輸的好慘——”

言語間,是滿含著調侃譏笑。只是那眼眸間,卻也微含著幾分異色。

那禹嵐山的情形,直到半息之前。他才有清晰的感應,不知那宗守,具體是如此辦到。

使道靈穹境,在禹嵐山慘敗。

不過,能斬滅三具神明化身,擒殺足足二十余位靈境修者。

這宗守今日,就是徹底坐實了劍道第一,云界無敵之名。

僅憑今日這一壯舉,就已可與上古那四人齊名于世。

這天地之間,有多了一位縱橫無敵的霸者。

重光此刻,卻是面色鐵青,是難看無比。另一道人,也同樣是神情陰沉似水“明玉道友,今日爾蒼生道,真要與這敖坤,同進退?護住那孽障?”

明玉此時,已經是把懸起的心,安落肚里。目中是異澤閃動,真不愧是魏旭師弟選中之人,實讓人驚喜不絕。

這樣的絕境,居然也都能被他翻轉了過來。

只是為何,魏旭卻要讓其拜入到師娘座下?

雖也是師弟,可到底有些不同。

此時聞言,不禁是下意識的蹙眉,看了那青衫道人一眼。

孽障?這人說誰呢?

懶得理會。明玉手握著劍,閉目靜坐。一股劍意,卻勃然欲發。

那道人似也沒指望這些許威脅之言,就會使明玉退縮。并不糾纏。

“不知紅衣道友,是何心意?”

知曉這是此番道門,最后的機會。

雖是不爽,卻知這次道靈穹境,能否挽回些顏面,全在此人一念之間。那重光的語氣,也不由放低了幾分。

若此人同意相助,那么哪怕拼著身受重創。[]他也要將那宗守擊殺在禹嵐山。

紅衣則一笑:“本尊還是置身事外的為好,禹嵐山之事,與本尊無關,莫來問我。”

即便要改變心意。也不在此時。

那重光氣息一窒,冷哼了一聲,直接起身,拂袖離去。

不能插手云界,那么今日這禹嵐山之戰。就已經是收官。

道靈穹境慘敗之局已定,再不能逆轉。

再留此間,已然無益!

才走數步,重光忽然想起了什么。轉過頭又看向敖坤,一聲冷笑。滿含著譏諷之意。

“對了!本道這里還有一事,忘記與敖兄說起。只需再有旬月時間。我那師弟弟妹,就可返回云界。據說碧兒她,曾是敖兄的道侶?故人相見,必定是有許多話說。本道對此,是期待之至!”

說完之后,卻是長聲大笑,狂意滿含,步空而去。

那血衣此時亦是似笑非笑,滿含深意的看了敖坤一眼。

“敖兄!本尊曾聽聞,那位華云真人,如今已將要突破圣境后期。以一枚因果龍丹,煉制出一口龍靈劍。這些年闖蕩四域,鮮有對手。還有那敖碧,也是圣境中期,名傳諸界,實力亦極其了得。敖兄定要小心為上——”

話音落下,同樣是踏破了虛空,直接離去。

敖坤全身骨骼,卻是不自禁的一陣‘咔嚓嚓’的震響,渾身氣勁爆裂。

因果龍丹?敖碧?果然——

心中是陣陣刺痛,幾欲滴血。片刻之后,那起伏的心潮,就又再恢復平靜。

神情淡淡,敖坤握住了雙拳。也好,當初的錯,就由這雙手,來親手解決。

恰好感覺一道略含憂色的目光,在遙空望來。

敖坤抬頭望,只見正是明玉。于是淡淡的一笑,表示自己無妨。

這一刻,心中對那個正在禹嵐山,肆意屠戮的小子,是說不出的感激。葉子悠悠

若非是宗守,提前把他從龍壁中釋出,若非是毀滅龍丹,若非是這開天辟地的‘存亡’大道。

他真不知自己,面對那敖碧,那對賤人之時,自己將是何等的無力——

這因果,卻是越欠越多了。還不了,也償不清——

此時在禹嵐山,已經再無多少聲息。人數近兩萬的六宗弟子,都被六只圣火銀蟻與小金聯手,屠戮一空。

只余山巔之上,那太易玄坤陣還在運轉。晗曦是悠閑自在的,渡著雷劫。

而高達十七人的靈境修者,還有那二十一名真武劍士,則都被分列在宗守兩側。

或是陷入昏迷,或是目光狠戾,又帶著幾分絕望的,看著眼前這懸空而立少年。

本就重創,此刻在劍壓凌迫之下,都是動彈不能。

而此時若是注意望,可見整個禹嵐山,那滿山的血液,都在紛紛流淌。

卻非是往山下淌落,而是往山巔匯聚。在宗守身下,聚出了一個巨大的血潭。

一絲絲陰魂之力,也被抽取,從無名劍的劍尖涌入。

使宗守的氣機,不斷往高處攀登,那劍勢亦是以瘋狂之勢,不停的增長。

只是那太易玄坤陣,直到此刻,都是毫無反應。唯獨只靈陣,還在運轉之中。

——道靈穹境那邊,并未將對應的靈陣停下。

宗守微微抬目,再看了此陣一眼。心內是殺機充溢,卻強自壓抑。仍舊斜提長劍,再一次出聲。

“有請無墟宮主,接孤一劍!”

百萬子民之亡,皆由此人而起。若不將這始作俑者斬落,他宗守怎能心甘?

那太易玄坤陣,卻仍舊是一陣寂靜。還在運轉之中,未有停頓。

宗守皺了皺眉,意念一動,血色劍光微旋。就將旁邊,一個靈境修者的頭顱瞬間斬下,隨手丟入到那陣中。

那太易玄坤陣運轉,只一眨眼,那頭顱就不見了蹤影,已是飛傳至數萬里外的穹境內。

宗守口中,也再次淡淡出言。

“有請無墟宮主,接孤一劍!”

聲音震蕩四野。響徹十萬丈地域。待回聲終落,這禹嵐山巔,又一次陷入死寂。

宗守手提著劍,再次開始了等待。

秋華的是瞳孔一縮。望見那血潭內的血,竟是一滴滴的飛起,被汲取入那劍身之中。

而此刻宗守的氣機,也是愈發的酷烈浩大!那劍意是無比的強橫,無比的霸道。也無比的瘋狂!

此刻他腦內,已只有一個意念。

——不能過來!絕對不能!會死!

劍意橫壓之下,卻無法開口。也知這心意,不可能傳入到無墟耳中。秋華只能在心中。默默的乞求,祈禱。

此時在道靈穹境。萬魂燈室之中,那十余位道人。同樣默然無語。

“有請無墟宮主,接孤一劍!”

這清冷之聲,第三次響徹穹境,所有人,都是齊齊透空望去,看向那座把聲音傳過來的太易玄坤陣。

恰好一顆人頭,從陣中滾落了進來。

諸人靈念,都可通過這靈陣,往數萬里外的禹嵐山巔,探查過去。

面色都是慘白一片,知曉那邊能丟過來的人頭,絕不止是一顆。

無墟卻兀自是一言不發,如泥雕木塑般,坐在上首,仿佛全然不曾聽聞。

而其余十幾人,雖是不滿,目透怨憤之色,卻亦不曾出語相逼。

禹嵐山已然慘敗,再無法挽回。那宗守雖以數十靈境修士的性命要挾相逼,可此刻即便無墟過去了,怕也是于事無補。反而可能平白,搭上這無墟的性命——

宮主身隕,道靈穹境,就更無面皮見人。

僅僅十息,那座太易玄坤陣中,又是一顆人頭,滾落了出來。

這一次,卻是一名真武劍士的頭顱。

宗守那清冽的聲音,也第四次響徹穹境。

“有請無墟宮主,接孤一劍!一劍不死,孤可饒此間狗輩性命——”

聽得‘狗輩’二字,諸人的目內,都是一陣暴怒。

可當這句話落下,多數人的目中,都是不自禁的透出幾分期冀之色,齊齊看向了無墟。

若說先前,是知曉逼迫這位即將退位的宮主,并無益處。

那么此刻,卻都是胸中滿含急迫之意。

道靈穹境諸脈之間盤根錯節,此間這十數位道人,誰都有一二親近之人,在此刻那禹嵐山之巔。

或是師兄弟,或是子侄。

——只是一劍而已,定能接下!試試無妨!

那無墟睜開目,悠悠一嘆。他能不顧念秋華弟子之情,知曉即便接此一劍,也于大局無補,更不懼別人,說他畏敵如虎。卻不能犯這眾怒——

一個踏步,就已經至陣前。手執長劍,踏入陣中。

而此時在禹嵐山巔,宗守也目光一凝,望見那太易玄坤陣中,出現了一個道人的身影。出現之時,就是一劍刺來。

不用分辨,就知此人,正是穹境宮主——無墟真人。

這是歲月劍意!

毫不猶豫,宗守一劍斬出。而在其身后,也驀地一個黑點炸開。

然后轟然膨脹,仿佛一個巨大的世界,正在生成。無數的法則,無數的能量,伸展開來。

元一劍之太初!

一聲尖鳴,雙劍交擊,動靜卻是出乎意料的小。

只宗守的身下,大半個禹嵐山體,都在這須臾間,化作風沙散去。

而無墟腳下,那座太易玄坤陣,是隨之崩滅。無墟整個人,也一陣扭曲,消失在這片空際。

宗守一聲冷笑,任由此人的身軀,借那法陣殘余之力,返回道靈穹境。

血色的劍光卷動,此地數十顆人頭,都紛紛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