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日至,當手中靈石,只剩不到千枚。(.)宗守便果斷的把時光加停下,收起了那宙極命世書。
囊袋里的靈石確已不多,而此時體內積蓄的神靈之力,也是全數無存。
對劍道靈法的參悟,更到了一個瓶頸。再參悟下去,也無益處。
除非別有機緣,又或本身境界提升,否則再難進半步。
此時他渾身上下肌膚,都是泛著一層肉眼不見的玉黃光華。
而在肌膚之下,更出現了一絲絲靈紋,就仿佛那些晶獸的表皮一般。
當那些神力徹底消化之后,他的肉身確實又強了不少。不過到差不多七成之時,肉身就到了極限。
而后其余的那些神靈之力,就被轉化成了這種紋路。
“都說人是上古晶獸中的一種,果然有些道理!”
這些靈紋,也只有修為足夠,將靈力聚于雙眼時才能看見。
望之優美別致,透著尊貴華麗之感。
不過宗守卻知,這些靈紋,可不僅僅只是好看而已。
不久之前,宗守曾經試過,一旦以真力催運,可使他的肌膚皮表,抗力激增,更加堅韌。力量也是保漲,強了一倍有余!
宗守又探手一招,將一雙只剩到手臂部分的甲胄,取在身前。
正是從武軒手中,搶來的那對鈞天拳甲。
他把武軒的頭顱換回,這對拳甲卻留了下來,天魔穹境,也未向他索取。
只是因此物,受純正魔氣浸染,宗守一直便不曾使用。只日日帶在身邊,只有每日有空,都會以吞凈二符凈化。又讓晗曦,時不時的以圣焰燃燒。
而此時加上宙極命世書,已歷時已十數年。
只是這拳甲之中。依然是有著一絲絲的魔氣纏繞,未能徹底驅除。
也不知天魔穹境,到底是使了什么樣的手段。把這好好的一套戰甲,徹底染成了魔器,已污及本源。
沒有四五十年的時光,根本無法完成轉化。
宗守稍稍猶豫,卻還是伸出手,將雙手探入這雙拳甲之內。
立時可覺。那甲胄之內。彈出了大片的倒鉤尖刺。意圖刺入他血肉之內,卻被他的肌膚抵抗,牢牢的阻擋在外。
更有一絲絲戾念。同時在宗守腦海中騰起。
意念波動,宗守的雙目泛紅。
一時間無數兇厲可怖的念頭,不斷的自意念中掠過。宗守只覺胸中。是莫名的憎恨。
只想殺人,殺!殺!殺!把眼前所有一切,都盡數摧毀。
還有他這拳甲,也可以更強。只需把乾天山下,那所有的血肉,都全吞噬掉!那時他可以舉世無敵!
足足片刻,宗守的神情,才回復了平靜,毫無波動。
“倒是有些小看了那武軒!”
能夠壓制這鈞天拳甲內的魔氣。不被其所控。至少心志方面,就很是了得。
盡管那家伙,也明顯是有些神智不清了。
接著下一刻,宗守的唇角,就又斜斜的挑起。
“果然,我這具身軀,如今是萬邪不侵。萬魔不入!話說回來,我宗守怎么可能會是圣王?這圣王之氣,到底是哪來的。”
自己也是疑惑不已,如他這樣的憊懶之人,一年到晚連政務都沒處理過幾件。居然也能成圣王?也未免太掉價了些。那么又是因何緣故?
搖了搖頭,宗守收回了雜念。重回眼前。
那些侵入的魔念,大半皆被他身軀里,那莫名其妙的圣王白氣給沖潰凈化。
剩余的部分,已是龜縮回鈞天拳甲內潛藏,再不見蹤影。
宗守的意念,也毫無阻礙,伸展到甲內的核心。
直到這時,才將這對拳甲,牢牢掌握!那些倒鉤銳刺,都瞬間收起。
而那甲片,也由原本的墨黑,轉為赤紅!緊帖著他的肌膚,就仿佛是身體的一部分。毫無半分不適之感。
宗守也試著一揮拳,整個靜室,頓時扭曲震蕩。
不過就在瀕臨崩塌的剎那,這間二十丈寬的房屋,又恢復如初,毫無傷。
而宗守的眸中,也閃過了一絲精芒。
“兩倍之力!真力魂力,還有這力量,都整整提升了兩倍!此物在那武軒手中,當真是暴殄天物!”
不是如以前他所使用的那些靈器一般,只增加某種特定靈法的威能,又或者只增加一些氣力。而是全方面的提升!
實力等同于翻了兩倍!
而在他而言,其實又何止是兩倍而已——
自然,他借取的一國之勢,也不可能隨之翻番。
不過此時戰力,也差不多增添了兩成!
一雙拳甲就能如此,不知全套的鈞天甲湊齊,威能又將如何?
宗守不禁是再次失神遙想,而后是微微搖頭。
他與云荒時代末期,那幾位霸王,差距果然還是不能以道理計。
再意念一動,那拳甲就化入到他肌膚之中,不見了蹤跡。
宗守也走出了這間靜室,只見室外,軒轅依人與弱水師若蘭幾人,還有任博這些個乾天山的老臣。都在靜靜等著他,多是眼含憂色。
宗守朝著這些人一笑,又遞給依人弱水,一個安心的眼神。便直接遁空而起,往西南遁去。
此時說什么都沒用,唯有真正渡完劫,踏入靈境,次可使這些人安心。
依人弱水卻知宗守底細,并無多少憂容。
不過當宗守,踏入空中之時,軒轅依人卻仍是忍不住開口:“雷劫兇險!夫君武道高絕此世,又乃一國之君。劫雷必定不是凡等。還請小心!”
說完又將三枚紅色丹丸,打入半空:“此是依人所煉消劫渡厄丹,或能助夫君一臂之力!”
宗守隨手一招,就丹丸收入袖中。意念一動,回想這消劫渡厄丹的資料,就知此物之能。
居然是九階的靈丹,此物之用,正是專為渡劫嗎,據說可消減劫力。
也不知軒轅依人,從哪弄來的單方。居然還真被她煉成了。
此物宗守雖沒打算用,也用不上。卻仍覺欣喜,小心翼翼的,放入到乾坤袋中。
心中微暖,果然還是自己愛妻,曉得心疼人。
往東南那登天臺的方向一步百丈,離開了乾天山。
宗守一路踏空而行,把意念遙遙散開。覆蓋二百里地域。
“呵。還真是群魔亂舞!”
靈念覆及的這個范圍,他能感應的靈境,就有近五十之數。
有對他好奇的。也有惡意深藏的,更多的卻是還未曾察覺。
宗守眼微微一瞇,本是懶得去理會。可須臾之后。卻又目透銳芒,看向了南面。
卻是東面一條馳道之上,一個靈境修為的修者,立于其上。
面色慘白,一身黑衣。周圍是數十損毀的翻云車,還有四百余具尸體。
那些血液,正是汩汩的流動。形成了一個血祭之真,而那修者的目中,也泛著絲絲紅光。渾身上下。更籠罩著一層血霧。
“元始魔宗?血河祭!敢在乾天境內,取孤子民之血,你好大的狗膽!”
宗守的目光一厲,也不動劍,直接一拳,轟向了百二十里外。
那百里時空,都被這浩瀚巨力。強行折疊。然后那壁障,也轟然粉碎。
魄境巔峰的劍意,蘊藏于拳中,猛地擊落。
遠處那人,正專心汲取著那絲絲血霧。全不曾防范。覺這突兀而來的一擊時,已然避之不及。面色霎時慘白一片。眼含駭色。
不過在這時,他身后另一方虛空,也同樣被破開。
一只巨大的魔掌,也同樣擊至。一個雄渾之聲,遙遙傳至。
“君上何必如此激怒?此是我元始魔宗在外域的弟子,不知君上的規矩。其實為這些性命一文不值的平民,又是何必——”
話音卻未說完,當拳掌交擊。那百丈魔掌,僅僅只抵擋了不到半息,就徹底的潰散瓦解。
拳力轟下,直接將這位魔道修士,砸成了粉碎!
這一剎那,數百里內,所有的修士,都把意念遙遙灌注而來。
即便修為再低,這般劇烈的靈能波動,也能感應。
而那人聲音,明顯是既驚又怒。
“好一個乾天妖王,血劍妖君!你這豎子,當真是不將我元始魔宗,放在眼中!爾如今劫期將臨,老夫倒要看看,你如何從此劫中生還。三日之后,我元始魔宗,必要將你那乾天城滿城屠絕——”
宗守卻懶得說話,難道方才留手。這元始魔宗,就會手下留情?
此人已被他意念牢牢的鎖定,借著說話,把陣陣魔音,灌入過來。試圖引他對這次生死之劫的恐懼。
氣息身形,皆不斷的變化。虛虛實實,閃爍不定,往遠處逃脫。
宗守意念一展,使那無名劍從袖中飛旋而處。握在手中,而后驀地一劍。由上至下,斬入身前空中。
而后眼前這片空間,就仿佛一塊巨大的畫布,被從中撕開。氣沖萬丈,劍寒千里!
遠處百里之外,也傳來了一陣凄厲慘嘶。可僅僅只是響了一聲,就恢復了寂靜。
宗守劍光,一收一帶。就把一個老者的人頭,帶回到了自己的身旁。
卻是一個七旬左右的老者,眉心之上,有著一個魔蝠印記。
頓時了然的一挑眉,原來是魔蝠老人。這家伙萬載之后,在神皇游戲中,還是一個小波ss來著。
不意今日,卻被他一劍斬了。
而此時數百里,幾乎所有靈境,都是噤若寒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