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陳揚還在熟睡當中,房門就被人嘭嘭嘭的敲響了。
“陳兄,是我,快開門啊,有好消息,好消息啊!”
這聲音聽起來很像是縣報的王主席,可他激動啥啊?
兩人都嚇了一大跳,項瑾趕緊扯過薄被單遮住身子,翻身趴了下去,而陳揚則手忙腳亂的套上長褲,襯衫一披就沖過去開了門。
王仲和剛要進屋,就被陳揚連拉帶拽的擠了出去。
“怎么了,陳兄,我看你眼睛紅通通的,是昨晚上沒睡好么?”王仲和有些奇怪。
當了一晚上開荒牛能睡得好么?這老王還真沒眼力價。
陳揚腹誹了一句,站在門外邊扣著襯衣邊問:“老王,有什么好消息你給我打個傳呼不就完了,用得著親自跑一趟嗎?”
王仲和這才想起正事,趕忙把手里正拿著的一份報紙打開來,指著頭版一篇占了四分之一版面的頭條文章,興奮不已的說道:“陳兄,你看,昨天咱倆還想破腦袋都沒轍呢,今兒的大學生青年報上就已經有人幫了我們的大忙了。”
“幫我們的忙?”陳揚一奇,接過報紙飛快的閱讀起來。
這篇頭條文章的題目是《期待最美,文章的主要觀點是引導廣大青年學生們在改革開放大潮中,應該更進一步的解放思想,開拓思路,要勇于接受新鮮事物,展現出當代大學生們嶄新的精神風貌等等。
該篇文章引用了多個選秀實例進行分析,并且重點把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龍門縣選秀比賽做為剖析對象。與其他那些注重八卦和落井下石的媒體不同,這篇文章實事求是的從比賽本質出發,深入探討了這種類型的活動比賽的意義。文章的作者通過各項數據對比,認為這類活動對豐富人民群眾的業余生活有著很積極向上的意義。另外,在該篇文章里,作者還隱晦的表達了他對江州市各大小媒體以偏概全,全面否定比賽的不同意見。同時還呼吁,像這種比賽不僅不能中途夭折,反而應該堅持舉辦下去,為精神文明建設添磚加瓦。
看完后,陳揚驚愕不已,“老王,這該不會是你寫吧?”
王仲和一臉苦笑,“我倒是想,可我沒本事投稿到青年報上啊。”
也是,以老王在文化圈內的人際關系,能在市報上發一篇豆腐塊就不錯了,大學生青年報?這怎么可能!
要說到影響力,打個形象點的比方就是,大學生青年報起碼等于一百個江南省青年報,或許還不止。
陳揚不知道是不是昨晚見了紅給自己帶來了好運,咋今早上一起床就碰到這種好事?
的確,青年報上發表了這篇相當于新華社社論的重量級文章后,稍微有點政治敏感性的報社頭頭們都會嗅到這里面隱藏著的深意,相信習慣了見風使舵的他們,接下來的口徑很快就會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尤其是像江州日報、晚報這類媒體。當然了,以娛樂八卦為己任的媒體估計估計短時間內還是會擺出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誰的姿態,但起碼也應該會收斂不少。
聽到老王否認,陳揚便好奇的回過頭又瞥了一眼文章的作者署名,暗暗皺了皺眉頭,忖道:“我失驕楊?這個作者的筆名起得這么古怪?”
在心里默默的念了幾遍這個名字,突然間靈光一閃,脫口而出道:“啊,我知道了。”
“陳兄,你知道什么了?”王仲和奇怪道。
“我失驕楊君失柳,楊柳輕煬直上重霄九。”陳揚朗聲念誦了一遍毛主席的著名詞牌《蝶戀花·答李淑一。
“好詩,好詩!”王仲和在一旁贊道。
“啊對了,老王,毛主席這詞后面接下來的是什么來著?”陳揚一時沒想起來。
王仲和老臉一紅,摸摸后腦訥訥道:“我還以為是你即興創作的呢。”
陳揚巨汗,驚愕不已的問道:“老王,你有沒有搞錯,怎么說你也算是個文化人,連毛主席這么著名的一首詞你都沒聽說過?”
王仲和老臉更紅了,干咳兩聲,小聲辯解了一句:“我,我原來是寫通俗小說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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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老王送走后,陳揚回房時,項瑾已經起來了,原本狼藉一片的大床上已經煥然一新,能換的全換了個干凈,甚至連空氣中都充滿了清新的茉莉花香味,讓人聞之神清氣爽。
“陳揚,換洗的衣服我幫你擱在衛生間了,你快去洗漱吧,待會兒我們還得去縣委呢。”項瑾已經洗了個澡,坐在梳妝臺前,歪著腦袋用吹風筒吹著濕漉漉的頭發。身上穿得清涼無比,只一件大號的T恤衫,露出了兩截白生生的長腿,瞧得陳揚一陣眼暈,如果不是心疼她昨晚上才破了身子,陳揚恐怕又得變身淫魔了,應了一聲趕緊進了衛生間。
去縣委的事是兩人昨晚上就商量好了的,項瑾跟譚書記的關系不錯,先去探探口風。如果譚書記一意孤行要中止比賽,那么陳揚無論如何也得逼于老師幫自己這個忙了。有道是朝里有人好做官,他才不會故作清高的放著關系不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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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生間的洗漱臺上,口杯牙刷褲衩背心都擺放得整整齊齊的,甚至連牙膏項瑾都幫陳揚擠好了。
看著這些成雙成對的毛巾牙刷拖鞋,再一聯想到房間里那張莫名其妙出現的梳妝臺以及項瑾的化妝品,陳揚這才醒悟過來,敢情項瑾昨晚上壓根就不打算再出去了。
哼著輕快的小曲,陳揚十分鐘不到就洗完了澡,出來換好衣服后,項瑾也鼓搗清楚了。
項瑾換上了一身比較正式的藍色職業套裙,臉上描了淡妝,幫著陳揚打理了一下襯衫后,便很自然的挽住了陳揚的胳膊,一臉幸福的朝陳揚展顏一笑,說道:“走吧,夫君大人。”
陳揚被叫得尷尬不已,心說這項瑾怎么老忘不了那戲詞兒呢?這要是讓外人聽到,自己的臉往哪兒擱啊。而且現在這么手挽手的大搖大擺走出去,他總感覺有點怪怪的。
“項瑾,咱倆這個樣子出去,讓飯店的職工瞧見了好像不大好吧,你就不怕他們在背后說你的閑話么?”
“哼!”項瑾不屑的撇撇嘴,“我看怕人說閑話的是你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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