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官場風流

第四十六章 瑞雪兆豐年

東山縣今年的天氣有點反常,眼瞅著這立冬才剛過,就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場大雪。

東山人喜雪,雪天里趕大集,結婚的特別多。

這不,今兒個縣瑪鋼廠大門口鑼鼓喧天,十幾輛掛滿紅綢的小轎車杵在馬路中央,四五支舞獅舞龍的隊伍在人堆中起勁的舞著,一派喜氣洋洋的熱鬧景象。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伙兒娶媳婦,排場倒是整得挺大的。

挨著廠門口西頭不遠處的一棵老槐樹下,六七個四十歲左右年紀的漢子圍坐在樹根底下聊得正熱火。中間的是一個戴眼鏡,留一掛山羊胡的老頭,基本上都是他在閑侃,其他人偶然插科打諢一下。

“樊老師,上回那魯書記調走也快小半年了吧,怎么還沒見上面派人下來啊?”一漢子問老頭道。

樊老頭撫了一下胡子,搖頭嘆道:“勿談國事,勿談國事啊。”

這漢子沒理會樊老頭的話茬,嘆口氣說道:“唉,魯書記這么一走,現在咱們東山怕是連個敢幫咱們老百姓說話的干部都沒有嘍。”

另外一馬臉漢子就著土面敲了瞧旱煙袋,接過話茬道:“那魯書記在又能頂個屁用,聽我家那口子說,有回縣里開大會,那魯書記當著縣里老多人的面,被孟縣長他們幾個說得連屁都不敢放一個。還一把手呢,我看他啊,他媽就是一軟蛋,來了才小一年,就灰溜溜讓人給整走了。”

“喲,老五,我記著你家婆娘不是在縣委掃地的嗎,怎么著,還混到人政府里頭開會去了?”一穿短棉褂的瘦子打趣道。

余下眾人哄笑不已,就連那一本正經的樊老頭也不禁莞爾笑了一下,擺擺手說:“其實咱們縣里現在弄成這副模樣也怨不得人魯書記,照我看啊,魯書記還是想為咱們老百姓做點實事的,只是他一外鄉人,哪斗得過......”說到這里,他搖搖頭,“唉,不說了,不說了。”

幾個漢子正想聽些秘聞呢,哪曉得樊老頭說話說半截,頓時大為掃興,那馬臉漢子接話道:“樊老師,你在縣中教了一輩子書,路子廣,你就給大伙透露透露嘛,說說看市里面這回給咱們縣派了個什么樣的縣太爺下來?”

樊老頭經不起拍,撥了撥鏡框,干咳一聲道:“我也是聽我一學生說的,不知道做不做得準。”

“快說,快說。”幾個漢子湊得更近了。

“聽說這回下來的書記是省里頭直接下來的,來頭好像還不小,至于叫啥名我一時沒記清,不過聽我那學生說他年紀不大,是團系統的干部,搞經濟的高材生。”頓了頓,樊老頭又再嘆口氣,“唉,一個學生娃子頂啥用哦,連魯書記這個老革命也才待了一年不到,這年輕書記怕是熬不過半年嘍。”

眾人一聽心里頭都涼了半截,齊齊的噓了一聲。

這時候,趕巧有一輛銀色的捷達從他們面前緩緩駛過,幾個漢子的眼光頓時都被開車的一個漂亮女人吸引了過去,紛紛咂舌道:“喲,這娘們誰啊?”,“該不會是周扒皮在市里養的姘頭吧?嘿,今兒個他兒子結婚,待會兒可有好戲瞧了。”,“操,老五,你眼睛長歪了,沒瞧見那娘們旁邊還坐著一男的嗎?周扒皮那狗模樣要是能姘了那娘們,可真就是老天不長眼咯。”,“他娘的,咱東山天頂上,老天爺什么時候開過眼了,稀奇個卵子!”

“別在這背后嚼人舌根子了。”樊老頭揮揮手打斷了眾人的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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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達車里,剛被人議論完的漂亮女人一臉笑意的問向身邊的男人道:“陳大人,您瞧,您今兒個才剛到我們東山,老天爺就下了場雪來歡迎您,這可絕對是個好兆頭哦。”

男人聽到這話,苦笑了一聲,撇嘴回道:“我說項大經理,你就別拿這些話來逗我窮開心了,你們東山我調查過了,整個就像一到處亂搞的蕩婦,又潑又辣。”

漂亮女人嗤的一笑,抽空給了男人一拳頭,“陳大人,您是我們的父母官,我可不準你罵我們東山,好賴也是我的家鄉呢。”

男人把目光瞟向了車窗外,笑說:“你家鄉有一樣最美。”

“是啥?”

“你猜猜?”

漂亮女人想了想,眼睛突然一亮,說:“呵呵,我知道了,東山在你眼里,準是姑娘最美,不然你咋會看上我哩?”

男人哈哈一笑,看著車窗外的雪景,半晌才道:“你們東山的雪最美。”

漂亮女人一愣,情不自禁往外看,白雪皚皚的一片,銀光素裹的,煞是好看,嘴角禁不住勾起一絲笑意,暗啐道:“陳揚你真是個大壞蛋。”心中卻已經服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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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捷達車上坐著的,正是陳揚和項瑾兩人。

陳揚剛剛參加完省委黨校里為期一個半月的干部班培訓,立刻就趕到東山縣走馬上任了。

因為前面有人在辦喜事兒,捷達快駛近到瑪鋼廠大門時,已經完全走不動道了,周圍到處是人,鞭炮鑼鼓聲震耳欲聾。

陳揚瞧了眼外面熱鬧的景象,好奇的問道:“項瑾,這誰家在辦喜事啊,挺有錢的吧,我看接親的那十幾輛車,加起來怕是有兩三百萬了吧。”

“怎么著,嫌我這車給您這位縣太爺丟人啦?”項瑾答非所問,今天她是瞞著陳揚跑到省城去的,為此還被陳揚批評了老半天呢。

“呵呵,還生氣吶,我不是怕你累著嘛。”陳揚笑著捏了捏項瑾的臉蛋,示意她把火熄掉了,接著又說,“項瑾,你在車里等我一會,我下去叫他們讓條道出來,這一大幫人堵在路上,像什么樣子。”

項瑾撲哧一笑道:“陳老爺,您官威可真不小啊,剛一來就要給人下馬威瞧啊。”

“回頭我再收拾你!”陳揚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項瑾,拉開了車門

“好啊,奴家可一直盼著相公您好好收拾哩。”項瑾嘻嘻一笑道。

陳揚徹底無語,下了車后,徑直往杵在路中央那十幾輛接親車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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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陳揚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擠開了人群,走到頭車的位置,輕敲了兩下車窗。

對方搖下車窗,斜著眼打量了一下陳揚,不悅的嘟噥道:“你誰啊,敲個卵子你敲!”

陳揚不以為意地朝司機笑笑,“同志,我的車被你們堵住了,你看你是不是先讓讓,往前面開一小截路。”

這司機留著一頭時下流行的城城哥發型,年紀瞧著比陳揚還小個一兩歲,不過脾氣倒是不小,一聽陳揚要他讓路,臉子立馬就黑了下來,怒道:“你+他+媽長沒長眼睛,知道今兒個是誰娶媳婦不?”

陳揚可不是什么順毛驢脾氣,一聽這小青年滿口臟話,登時就火了,指著小青年沉聲喝道:“我不管你們今兒個是誰娶媳婦,我限你們兩分鐘內從這條道上消失,否則......”

“哈哈!”小青年大笑兩聲,“否則怎么的?叫交警來?你個土包子給老子好好瞧清楚了,”說著他手往后一指,“喏,瞧見沒?跟我后面這臺車就是縣交警隊的,有本事你就過去叫咯。”

小青年說完還輕佻的沖陳揚吹了聲口哨,摁下關窗鍵,把車窗重新關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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