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的看了手機半晌,陳揚才猛的想起來,今天已經是年二十九了,趕緊用內線撥通了秘書小董的電話。
“小董,我待會馬上要去省城,過年放假的這段時間如果縣委里有什么事,你就直接打我的手機好了。對了,如果我過兩天趕不回來,你就通知蕭書記來替我值班吧。”
陳揚飛快的交代完就直接把電話掛了,搞得另間辦公室的小董莫名其妙,不過這倒是個好消息,縣委大院里早就人心浮動,只不過礙于大領導還在辦公室里上班,誰也不敢提前溜號,陳揚這一走,大伙哪還有理由不趁機放假回家的。
出到縣委大院門口,陳揚直接攔了一輛出租回了榆樹小區。
項瑾這時候正忙著給大門貼春聯呢,看到陳揚時明顯一愣,不過她很快就扔下手里的東西迎了上來,接過陳揚的公文包,展顏笑道:“你怎么回來了?不是說今天還得上一天班么?”
“我......”陳揚有些難以啟齒,原先答應得別人好好的,現在卻又要變卦了。
“別在這磨蹭了,外面都冷死了呢。”項瑾不疑有他,邊把他往屋里推邊呵著熱氣說道。
“項瑾,你先等等。”陳揚拉住了項瑾。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么?”項瑾不解的看向了陳揚。
“對不起,項瑾,我家里來了電話,叫我馬上回燕京一趟,怕是不能陪你一塊過年了。”陳揚低聲說道,同時不忘觀察下項瑾的表情。
項瑾怔了一下,看著陳揚半晌才回過神來,擠出了一絲笑容:“那你先等我一下,我這就去幫你收拾東西。”跟著,她不再多說什么,轉身進了屋,一言不發的開始幫陳揚整理起了出行的物品。
......
下午四點鐘左右,陳揚和項瑾出現在了江南航空公司的檢票閘口。
“瞧你累的,說了讓你別送,你偏不聽。”陳揚伸手幫項瑾輕擦了擦額上的汗水。
項瑾兩只手溫柔的環在了陳揚的腰上,臉枕在陳揚的胸膛,整個身子都倚靠在陳揚身上,卻沒說話。
“別不高興了,我去兩三天就回了的。”陳揚柔聲撫慰道。
項瑾還是沉默不語。
“我看要不這樣,你干脆跟我一塊去燕京過年得了。”陳揚提出了建議,事實上他還真就是這么想的,只是考慮到項瑾爸媽也只是兩個老人在家過年才一直沒說。
“真的么?”項瑾眼睛一亮,忽的仰起臉來,可很快她就自我否定的搖了搖頭,“哎呀,煩死啦,如果這幾天不是過年該多好。”
項瑾這一驚一乍讓陳揚莞爾不已,笑著輕拍了下項瑾臉蛋:“好了,我該登機了,你乖乖在家里等我回來,聽到沒?”
“那你盡量早點回來。”項瑾眼睛里亮晶晶的。
“嗯,你放心好了,我跟你說實話吧,我這心里頭可還裝著咱東山縣五十多萬老百姓呢,沉甸甸的,你說我能不早點回來么?”
“去你的!”項瑾破涕為笑,嗔怪的拍了一下陳揚,又小聲道,“不許你裝這么多人,就裝著我一個人就行了,知道不?”
“呵呵,就裝你一人還不簡單么!”
陳揚大笑了一聲,跟著又把嘴湊近項瑾的耳朵,低聲說了幾句話。
不知道他都說了些什么,項瑾臉蛋刷的一紅,不由分說的把陳揚推進了閘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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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整,A7765號航班準時抵達了燕京國際機場。
陳揚拎著一個中號皮箱緩緩步出了旅客通道,門口有很多等客的出租車,他招手攔下一輛,開門正要上車時,身后突然有人叫了一聲他的名字,剛一回頭,便看到了遠處有一輛高頭大馬的吉普很霸道的停在了路中央,旁邊還站著一個身材高挑留著齊耳短發的美女,宛如暗夜里的一盞明燈,霎時就點亮了整個夜空,雖然她臉上沒任何表情,但還是吸引了眾多過路旅客的目光。
陳揚跟的哥說了聲不好意思,然后硬著頭皮朝吉普車走去,在眾人羨慕中夾雜著無限嫉妒的目光,拉開車門上了車。
吉普車沒系安全帶這一說,車門一關,短發美女一轟油門,吉普立時便如野馬般箭射了出去,留給了一眾旅客一屁股的煙塵......
“靠,燕京人牛逼什么啊?”一旅客剛才為了欣賞美女,站得太近,吃了一嘴的灰塵,忿忿不平的嚷嚷道。
“可不是嗎,不就是臉蛋長得好看點,腰細點,腿長點,奶+子大點么,牛逼個卵子!”另一個戴著粗金項鏈的暴發戶附和道。
“哥幾個,這就是你們沒見識了,瞧見人剛才那輛吉普的車牌沒?那可是正兒八經京城萬歲軍的車,操,哥們我在燕京城里混了三十多年也沒機會見著幾回,今兒算是飽了眼福了。嘿,別說是坐上去開了,就是讓咱摸一下那車蓋咱這輩子也沒白活了。”一個估計是剛從外地返京的本地人遙遙的看著吉普遠去,嘖嘖說道。
“那兄弟你剛才怎么不上去摸一把?”粗金鏈調侃道。
“哥們這不是見了美女腿打飄了嘛!”
這哥們看來挺有自娛精神,話音一落,周圍響起一片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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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中的牛叉吉普車里,陳揚低著頭在車里面翻箱倒柜著,不一會,還真讓他翻出了一個精致的筒裝煙盒。這筒煙是開過封的,他想也沒想就取出一支點上了,美美的吸了起來。
一旁專心開車的短發美女頓時不悅的皺了皺鼻子,拉開了她這一側的車窗,任憑呼嘯的冷風灌了進來,目不斜視的說道:“真是個鄉巴佬,藏哪兒都能讓你找著!”
陳揚對短發美女的譏諷不以為意,他知道這女人就這個德行,婚前婚后都一樣,從小到大都習慣了。往她臉上徐徐的噴了口煙霧:“陳若男,我說你都二十大幾了,還剪個學生頭,裝嫩是不?嗬,也不知道害臊!”
短發美女氣得幾乎當場噴血,也不看路了,轉過頭來對著陳揚就是一通怒吼:“我愛剪什么發型你管得著么!別忘了,我是你姐姐!你竟然敢這么跟我說話?”
陳揚對此習以為常,正要反唇相譏時,轉而一想,自己現在大小也是個處級干部了,居然還跟陳若男斗嘴,真是沒勁。想到此,他不由得搖頭哂笑一聲,瞇起眼睛享受起將軍特供煙來。過得半響,他忽然想起一事,轉過頭好奇問道:“咦,陳若男,你什么時候學會開車了?”
這的確是件新鮮事,在陳揚記憶里面,當年他都不知道勸了多少回了,可他這個老婆死活就是不想學,強逼自己當她司機,難不成她也穿越了?
陳若男斜睨了一眼陳揚,“我喜歡,你管得著么!”話還是剛才那話,不過聲音倒是降下來不少。
“這車我記得好像是傅叔叔他們家的吧?”
“嗯,我才剛學會開車沒幾天,也就這車開著不怕撞!對了,你還記得院里那棵老榕樹不?”
“記得啊,怎么了?”陳揚記得那棵樹很大,樹干起碼得十多個人才能環抱住。
“呵呵,昨天我練車時,不小心撞那樹上了,這車倒沒事,不過樹卻被我撞開了個大口子。算你走運,我人沒事,要不今天你就得自己打車回家了,你是不知道,爸到現在還在生你的氣呢。”陳若男難得的笑了笑。
“你說什么?你才剛學的開車?”陳揚猛的從靠椅上坐直了起來。
“嗯。”
“這么說你還沒領到車本咯?”陳揚的手開始四處摸索了起來,看看能不能找到安全帶。
“要車本干嘛?”
“......”
陳揚驚出一身冷汗,有種想扒開陳若男,然后親自駕駛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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