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官場風流

第三十四章 耳環

不一會,照顧首長身體健康的保健醫生敲開門,送了點藥進來。老爺子血壓有點偏高,但平日里又喜歡吃點紅燒肉,老戒不掉,為此醫生都頭疼壞了。

老爺子借吃藥的工夫,把在外面早等得不耐煩了的陳若男單獨叫了進來。

時間不長,陳揚在外面只等了五分鐘左右,陳若男就一臉暈紅的從里面出來了,在沙發上拾起包包,也不跟陳揚說話,自顧自的快速出了套院。

陳揚心中狐疑,卻不好多問,皺皺眉頭跟了出去。

這處僻靜的院子很深,也很安靜。樹木很多,讓人有種置身公園的感覺。

兩人并排走在一塊塊青石砌成的石板路上,很有默契的誰也沒開口說話。因為彼此都能猜出來老爺子究竟對他倆說了些什么。

這條青石路上每隔五六十米遠的地方才立有一盞路燈,燈光很昏暗,很環保。

陳揚側過頭看了一眼低著頭量步子的陳若男,心中唏噓不已,沒想到重活一世,非但沒能擺脫命運的束縛,反而還加快了歷史的腳步。

不是嗎?

自己本來得在兩年后的1998年4月才跟陳若男結婚的,可現在卻無端端的提前好幾年。而顏玥也同樣,自己認識顏玥得到2002年以后了,現在不也提前了五六年了嗎?

當然,改變也不少,最起碼自己走上了一條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終點是未知的,但自己可以很肯定的說,上輩子那些悲劇都不會再重演了。

除了陳若男!

隨著項瑾的離開,陳揚現在已經把她深藏在了心底里。

生活還要繼續,幸福的定義不僅僅是“愛情”兩個字就能涵蓋得了的。

親情也很重要,至少對陳揚來說,就是如此。

陳若男就是他的親人,一直都是。

上輩子是,這輩子也注定了......

陳若男背著雙手,低著頭不疾不徐的走著,昏黃的燈光幫她掩飾了不少內心的慌亂。

這不是她頭一次跟陳揚單獨在一塊散步,可之前沒有哪次她會像現在這樣忐忑不安的。

自從年三十那天從陳揚口中知道了那個讓她不敢相信的消息后,要說她心里頭沒有抵觸那肯定是假的,一個在自己心里早視為親人的弟弟忽然間成為了自己的老公,換了是誰恐怕也很難立刻接受。

這段時間以來,她一直在審視著自己跟陳揚之間的關系,一點一滴的回憶著兩人共同生活的那些片段。

說實話,從陳揚五歲那年被陳耀華從龍門帶回來的那天起,她就很不喜歡這個小男孩。

她不喜歡陳揚眼里那永遠都充滿警惕戒備的眼神,不喜歡他整天一副臟兮兮的模樣,不喜歡他不聽自己的話乖乖的叫姐姐,不喜歡他跟自己一塊聽母親講童話故事。當然,直到現在她都未必知道,小陳揚當時一聽到那些童話故事就反胃,只是懾服于李端玉的高壓政策才逼于無奈勉強為之的,當時的他更喜歡到院子里那顆老槐樹上面掏鳥蛋。

尤其是看到爸媽都對這個小男孩格外疼愛之后,她的這種厭惡感就更加的深了。她生怕原本只屬于她一個人的父愛母愛被陳揚瓜分了。而事實也的確如此,至少她是這么認為的。

等再長大了一點,原本就不怎么喜歡講話的陳揚變得更沉默了,而且還喜歡上了打架這種時髦玩意。她心里有個秘密一直沒敢說,就是在陳揚十三歲前,幾乎每回看到陳揚在院子里跟別人打架,她心里頭都樂滋滋的。嗯,是的,她很喜歡看到別人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雖然她自己也是個小屁孩。

不過在十三歲那年,有一回陳揚被人揍得很慘,渾身淤青的回到家里非但沒有立刻上藥休息,反而還被父親叫到書房里教訓了三個多鐘頭。出來時,躲在房間里的她偷偷的瞧見,陳揚兩只手的手心都已經被父親用鋼尺抽得通紅,腫得跟饅頭一樣,就連開門都是用下巴去頂開門栓的。當陳揚艱難的把門推開的那一刻,她哭了,哭得一塌糊涂,很沒有來由。她很想過去看看陳揚,幫這個弟弟上點傷藥,可剛在樓底下跟父親大吵一架的母親卻已經飛快的上到了樓上。她咬了咬牙,因為驕傲矜持的關系,就沒跟著母親一塊進屋去。

也就是從那天開始,她就再也不想看到有人欺負她弟弟了。當然,到了那個階段,陳揚已經在院子里威名遠播,基本上也沒她啥事了。

雖然她從此認可了這個親人,但是她還是不怎么喜歡這個莫名其妙的弟弟。當時的她已經長成了一個美麗的少女,喜歡幻想,希望自己也能向其他的女同學那樣收到一抽屜的情書。可結果卻是,從小學到高中,她壓根就沒收到過一封情書,這讓她很有點失落。事實上,院子里那一幫同齡人中的,幾乎就沒有不暗戀過她的。偏不巧的是,這幫人幾乎都跟自己這個弟弟干過架,因此從來沒人敢向她表白,而她也由此覺得是陳揚毀掉了她本該擁有的一段朦朦朧朧的初戀。

這種情況一直到大學階段才發生改變。但很遺憾,這時候的她同樣高興不起來。因為在整個大學階段,她幾乎快被那堆成小山的情書和沒完沒了死皮賴臉的邀請給逼瘋了。而這時,她才頭一次覺得原來有個弟弟可真好啊。她甚至后悔當初為什么不跟陳揚報同一所大學同一個專業了。如果倆人還是同班的話,這種悲劇應該可以避免。

大學四年,兩人都是住校的。而陳若男最喜歡的就是周末了。因為每個周末,陳揚都會按照父母親的要求,硬著頭皮來到她們學校門口,等她一塊放學回家。而這個時候,她就可以對那些八卦舍友們驕傲的介紹,這個在學校門口等我的帥哥是我弟弟。從舍友們盯向陳揚的那種母狼一樣的眼神中,她獲得了一種可以稱之為變態的快感。她自己也搞不清楚這究竟是為什么,總之每個周末下午六點鐘是她這一周里面最快樂的時候了。

畢業后,她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她本以為陳揚也會一塊就讀的,誰知道陳揚只是在黨校進修了半年,就主動要求到地方工作了。她覺得陳揚就是一徹頭徹尾的土包子,從小就是。多讀點書不好嗎?去那種山旮旯里頭干什么?想當官在京里不有的是大把機會嗎?為此,她還生了一個多月的悶氣。

而陳揚在外頭工作的兩年里,她雖然沒怎么聯系陳揚,但每回只要碰到陳揚過節回家,她都忍不住一陣高興。雖然這種興奮勁很快就會被陳揚那一臉拒人千里之外的清高模樣給消滅掉。

兩個人在一起生活得太久了,感情不用說,肯定有,而且很深,但應該是那種親人間的感情。

至少,她就是這么認為的。

現在,這個弟弟忽然間成了自己的丈夫,她的心里面真的很亂......

今早在出租車上,陳揚問她是不是同意了的時候,她沒有回答。

可如果陳揚現在再問同樣一個問題的話,她可以回答了。因為剛才在老爺子的房間里,她已經表了態。

但很可惜,陳揚問的是另外一個問題:“對了,你們學校是不讓戴耳環的嗎?”

陳揚的眼睛盯著陳若男的右邊耳垂,沒話找話的問了句廢話。

陳若男從小到大就挨過兩頓揍,一次已經說過了,是那年參加院里一牛人的生日Party,另外一次則是她在上初中時,跟同學偷偷跑去街邊穿了個耳洞,回來后被老陳抽了幾鋼尺,哭了整整一個禮拜。但即便是這樣,陳若男還是會趁大人都不在家時,偷偷把在街上買的一些便宜貨戴在耳朵上自娛自樂。這種小偷小摸的行為,陳揚看見過至少不下十次。

果然,一聽到陳揚提起這種丟臉事,陳若男就不高興了,冷著臉子哼道:“你問這種廢話干嘛?你見過哪所軍校是讓戴耳環的嗎?”

陳揚剛才覺得氣氛有點凝重才隨便找了個話頭,誰知道不小心點中了陳若男的死穴,這下就只好當自己沒說,干咳兩聲糊弄過去了。

陳若男心里糾結,就加快步伐往前趕去,把陳揚甩在了身后。

“陳若男,你走這么快干嘛?”

“你管我!”

“其實這趟回來,我給你帶了樣東西的。”

陳若男一怔,咦,難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死人會送東西給我?下意識的就停住了腳步,回過頭,把手攤開伸到陳揚面前:“是什么?快點拿來!”

陳揚笑了笑,掏出錢夾,從夾層里取出了一對閃閃發亮的白金耳環,放到了陳若男攤開的手心里面。

吊墜是兩粒晶瑩剔透的水晶,水滴型的。

在皎潔的月光下,這對耳環顯得格外的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