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輛牛車其實并沒有專遠,拐了個彎兒就在路邊停了下不。※
車子剛一熄火,就聽車門“咔”的輕響了一聲,貌似車里有人想推開車門下車。
想要下車的是個女人。她身上穿得很多,一件厚厚的紫色羽絨大衣,下身也同樣是一條厚厚的黑色絲綿褲。看不出身材咋樣,但臉蛋兒卻是長得格外好看。
兩道彎彎似新月的柳眉,明眸皓齒,粉腮紅潤,年紀看上去也就二十四、五歲的樣子,但眉眼間卻很詭異的流露出一股淡淡的成熟一女人的風韻來。
車里另外還坐著的一位穿著皮草的中年貴婦,她一見那女人想開門下車,立刻就扯住了對方坤包的肩帶,皺眉道:“小妹,你想干什么去?。
“二姐,我下車透透氣兒
那漂亮女人只能把手停住,回頭解釋了一下,接著不等那被她喚做二姐的貴婦回答,就馬上又說道”“二姐,待會兒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一個小人在街上走走。對了,你別擔心我,一會兒我會自己打車回家的
“大半夜的你一個人走什么走!?你真把你姐當傻子了是不?。
貴婦忍不住出言呵斥了她一聲,眉毛都快擰做一團了。邊說邊蠻橫的把那女人拉拽回了座位上。
然后又惱火不已的朝窗外瞥了一眼。別說,她們這車停靠的位置很講究,剛好露出半截身位,能看到拐角再過去點,那十字路口的地方。
十字路口里車來車往,但人沒幾個,就一個穿著淺灰色風衣的青年男人在路口左顧右盼著,密切注意著來往的車輛。
“我說你怎么大半夜的想到南城去吃火鍋呢,你呀,真想氣死你姐我是不?。
貴婦人有點惱火的調侃了一拜
那漂亮女人的心思被人揭穿,臉上頓時就是一熱,但還是不依的撇嘴回道:“姐,你胡說些什么呀,我哪知道那人會被他老婆扔在大街上
“真的?我看你是故意讓我領你來盯著那沒良心的混蛋的吧”。
貴婦明顯不信。
漂亮女人聞言臉蛋兒更紅,羞赧的低下頭,輕拍了一下她二姐的手,嗔怪道:,“姐,你再這么說,我就立刻下車了啊!”
說完。卻又忍不住,抬眼看向了遠處那個在風雪中候車的男人。目光一旦鎖定住了那男人之后,便再也挪不開了。而臉上表情卻很是奇怪,也不知該怎么樣形容,惱恨,郁悶等等夾雜在一起,總之是復雜到了極點。
看到自己妹妹這副凄慘模樣,那貴婦皺眉哀嘆了一聲,心中就跟被什么東西堵了似地,本想不再說什么了的。可這時實在是憋不住了,憤憤不平的把小妹的說道:“我說小妹你原來也是挺聰明的一姑娘怎么就執迷不悟,就是想不明白呢?你前面也親眼看到了,這混蛋到處勾三搭四的不說,而且還一點君子風度都沒有。
前面說他是看到葉家小子仗勢欺人,那他站出來幫幫忙也就罷了,可到后面為了個也不知哪兒冒出來的女人。居然把葉家老大都敢打了,真不怕人回頭找他家老爺子算賬么?哼,我看啊,這次他死定了!真當人葉家這么好欺負么!”
那漂亮女人幾次想出言打斷,可不知是不是她二姐把話說得太快,還是她二姐說得在理,她愣是半天說不冉話來。
頓了頓,那貴婦冷笑一聲,繼續說道:小妹,我跟你直說吧,剛才那個穿軍裝的女人我見過,好像就是那混蛋的老婆,呵呵,他可到好,居然還敢當街打老婆。若不是之前見過,我差點都還以為這是個流氓頭子呢
她喋喋不休的自顧自的說著小絲毫沒注意到自己小妹的臉色已經變得異常難看了。也許,她小妹也想到了某些不好的回憶吧。
“你呀,我真不知道他究竟給你灌了什么迷湯了,你說他身上有哪點好的呀?你就這么死心眼的,就跟吃錯藥了一樣都到份上了還舍不得他?照我說,你把他當寶貝,人家可是連正眼都不瞅你一眼!你還傻不愣登的幫人懷著個孩子,唉要我說。現在去拿掉還來得及,小妹,你這么年輕漂亮,將來還怕找不著更好的么
漂亮女人終于忍不住了,脖子一梗,就坐直起來,“姐,我求你別再說了行不行,我煩都快被你煩死了!你是不是非得讓我死掉你才高興啊!”
“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啊!”
那貴婦頓時嚇得臉色一白,忙討好的摟住她小妹簌簌發抖的肩膀,溫言勸慰道:“好了,好了!小妹你先別急,姐不說了,再也不說了叭
那漂亮女人這才稍微消了點氣兒,但胸膛仍是不住起伏著,同時再次瞥向車窗外,死死的咬著嘴唇,目光里也明顯全是濃得化不開的恨意”
十字路口。
吹了十多分鐘的冷風,陳揚好歹算是等到了一輛沒載著客人的出租車。
他趕緊上前揮手把車攔了下來:“哎。師傅,等等!”
出租車應聲緩緩停靠在路邊。
陳揚打開后車廂的門,鉆進了車里,坐下后,直接開口吩咐道:“師傅,麻煩去趟地壇。”
他平時也不怎么喜歡去大酒店消費,反倒是挺喜歡去一些有些年頭的老字號飯館吃飯。而地壇屬于老城區,那里沒拆遷前有很多老字號的飯館,像烤鴨什么的都有。
那司機大哥不知怎么回事,卻沒開車。反到是回過頭道:“這位同志,不好意思,地壇那兒太遠了,我這不順路,正趕著下班呢,您還是等其他車吧。”
操,有沒有搞錯,等半天等來一拒載的牛人!
陳揚肚里暗罵了一句,卻也奈何不了對方,只能再次開口說道:“師傅,你看這樣行不,我給你三百塊,你就多辛苦點拉我跑一趟吧。”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年頭人民幣還算值錢,那司機大哥立馬轉變了態度,點點頭道:“那好吧。不過不打表的話,你得先給錢。”“好。”
陳揚點點頭,對他來說,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他除了前面搞丟的那個經常用的手包之外,另外還有個精致的牛皮小錢包。這個錢包是民國時期的民間匠人純手工制作的,很有些年頭了,屬于古董一類的玩意,是陳若男從老爺子那要來的,后來轉手當生日禮物送給了他。因為時間太久,具體是在哪一年他都不大記得了,反正好像是他剛念小學沒多久,他平時都是隨身帶著這個錢包,里面到也放著些零碎散錢,千兒八百的吧。
可是,剛摸到半時,他的手突然間一滯。
是的,他兜里空空如也,別說錢包了,連個鋼蹦都沒有。
“怎么了,同志?”
的士司機似乎也瞧出了陳揚的尷尬,有些不耐煩的撇撇嘴說道。
陳揚長這么大,還真沒碰到過這樣的尷尬事兒,但他現在身上確實沒錢,只能尷尬道:“嗯,師傅,我今天剛巧沒帶錢,這樣,你一會先”
“行了,沒錢就別跟我廢話,趕緊下車,我還得去交班呢。
的士司機很不耐煩的打斷了陳揚的話。接著又撇撇嘴,自言自語道,“真是的,瞧你這人也穿得人模狗樣的,連個幾百塊錢車錢都想有,切!”
陳揚一聽就火了:“哎,你這個同志怎么說話的?”
“怎么說話不行啊?”的士司機沒好氣道,接著又道,“行了,別耽誤我下班,趕緊給我下車!”
“你!”
陳揚真是頭一回體會到了什么叫做“閻王好磨,小鬼難纏。”的道理了。
恰在這時,駕駛位的車窗被人輕輕敲響,的士司機不耐煩的打下車窗,沖外面吼了一聲:“沒見這里正說著”
“師傅,這些錢夠了么?”
他話沒說完,就被一個天籍般的女聲給打斷了。
“夠了,夠了!”
的士司機看著眼前那一疊花花綠綠的鈔票,忙不迭點頭道。
車門打開,卻不是外面那給錢的人進來,而是陳揚推開門,下了車。
趁著司機點錢的空兒,陳揚已經把外面幫他付錢的那個女人扯到了一旁,皺眉問道:“林語,你怎么在這兒?”
沒錯,車外這人正是林語。只是因為她戴著墨鏡和帽子,的士司機才沒能認出來給錢這人就是現在紅遍東南亞的大明星林小姐。
“我,
林語抬頭看了看陳揚,可只說了個我字就又低下了頭。
“你不是在開演唱會么?”
陳揚又問。
“開完了。”
林語小聲回道。
“你一直跟著我?”陳揚眉頭更皺。
“嗯,我,
林語點了點頭,突然間抬起頭來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陳揚道,“陳書記,我,我一直都在”
邊說著,她鼓起勇氣,把陳揚的手拉住了,“陳書記,您就讓我幫您一次好么?求您了。”
陳揚一下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