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官場風流

第十五章 郊游(三)

么淺場,槍聲就是命令。但現在可是和平年代,更何州世北在風景怡人的風景區里。

那么,在這種地方,聽到槍聲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有人在山上打獵。

可靈山這地方方圓幾十公里的地塊范圍內,早十幾年前就已經被園林局規戈成了森林公園,哪還有地方讓人打獵啊?

因此,猝然間聽到山上傳來槍聲,陳揚還是不由自主的大吃了一驚。

跟陳若男對視了一眼后,兩人都不再多言,趕緊發足往山頂奔去。

可十多分鐘后,等他倆氣喘吁吁的好不容易跑到山頂上之后,卻發現嘛事沒有。

山頂上除了自己班上那幾十號學員們在教官的安排下,正三三兩兩的分片進行休整外,另外也就還有為數不多的十來個散客在峰頂駐足觀看著山底下的美景。

而且看這些學員們的臉色,沒見有誰是滿頭大汗的樣子,顯然已經抵達峰頂多時了。

教官們也一直都在等陳揚上來安排下一步的工作,其中戰士小張眼尖,一眼就看到從山道上奔過來的陳揚二人,忙快步迎上來喊了一聲:“首長!”

陳揚顧不得寒暄,直接問道“小張,剛才哪來的槍聲?”

“哦,沒什么,幾個游客用氣槍在峰頂上打鳥玩呢,被我們哄走了

打烏?

陳揚愣了一下,想想這倒也算正常,雖然景區管理處明令禁止。但這種地方畢竟不比市區,有錢有勢的公子哥想玩玩槍也沒什么大不了。甚至這半山腰上住著的農戶家里,也都是有租賃獵槍供游人玩耍這項業務的。當然了,這些都是私底下進行見不得光的。

這時,學員們也發現陳班主任大駕總算到了。但不管是普通學員還是班干部,盡皆都是一臉麻木不仁的表情,不喜不悲,每個人經過這段時間的鍛煉。似乎都修煉成八風不動的老江湖了。

班長葉偉現在的悔意有如治滔江水連綿不絕,他的本意是希望能說動陳揚把班上學風調動起來,然后跟這個曾經在辛莊創造奇跡的陳老師好好的學習一些先進的經濟理論知識,即便不能全部吸收,哪怕吸收到了一部分,他相信等到自己畢業回到寧北。也會有一番大作為的。

可最終陳老師倒是被自己說動了,誰曾想卻是嘛事不干,搞起了軍。而本來還以為最多一周也差不多了,誰知道陳辦主任牛逼啊,白天黑夜的整整軍了一個月,貌似還沒打算停下去。現在這人都快被那幾個如狼似虎的教官成傻逼了,以后還學個毛啊?真要是想鍛煉身體的。有必要來黨校這地方嗎?再說了。自己二十多歲的都差點扛不住了,其他那些老胳膊老腿的,誰經得起這樣折磨啊?

據保守估計,這一個月來,全班人均體重至少下降了五公斤以上。要是現在立馬拍一張照片寄回家里,家里絕對沒人認識。

可不是嗎?剛進來報道時候這些干部學員們大多都是白白胖胖的頗具富態,現在卻是又黑又瘦,就跟他們地方上棚戶區的下崗工人差不多了,家里頭人能認出來才見鬼了呢。

唉算了,不想這么多嘍”

葉偉嘆口氣,搖搖頭從石椅上起了身,他累得不想動了,可沒轍啊,陳老師又開始在那邊叫排隊集中了。

正要以身作則,第一個帶頭過去集中時,旁邊傳來了一個滿口京腔的男人聲音:

小葉,大家伙晚上有點重要事商量,你來不來?”

轉過頭一看,原來是班上的劉文強同學貓腰朝他走了過來。

這劉文強跟他這個從邊遠山區來的小科級干部不一樣,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京官,才剛三十歲年紀,就在燕京市規劃局當了實職正科長了,聽說家里背景很深,牛逼著吶。不然也不會在開刮那日。他也不敢牛逼哄哄的跳出來當出頭鳥了。

雖說最后校黨委不知道發什么神經竟然默認了陳揚的做法,讓小劉科長及麾下一些京城干部吃了癟,而且貌似陳揚后來請到的這幾個狗屁教官很神秘的樣子。

但不管你怎么說,有點軍隊背景怎么了?這點小關小系的還嚇不著人出身名門的小劉科長,在這皇城根下,咱還就是不怕,人小劉科長要是想的話,一個電話能招來個加強連的部隊。這個場子無論如何要找回來。

葉偉其實也知道這幫人想干嘛,無非就是商量下怎么把陳老師搬開罷了。這些同學可不是屁事不懂的大中小學生,個個都是在官場上混過的人精。不少人還是小有建襯的老同志了,想兵不血刃的搬開一個小普通的黨校教師,在他們看來。毛毛雨罷了。

按道理,他應該是把自己所掌握的同學們的思想動態及時向班主任匯報的,但現在,他開始猶豫了。也許,換個班主任會好點吧。

其實這也難怪,隨著軍的逐步深入,他對陳老師諸多做法不敢芶同。而這也導致他這個班長跟陳老師也漸行漸遠,從剛開始的大事小情都及時匯報到位,到現在除非陳揚點名叫到,他才會跟陳揚聊幾句,但言語間也早沒了當初的那份熱情好學的勁頭……文強,你們是想”。葉偉還在猶豫。

劉文強擺手止住了葉班長的問話,目光嘩的一轉,看向峰頂西面幾個竊竊私語著的男女同學,然后才回過頭,面色一冷,劈手做了斬首的手勢。

葉偉看到乖邊,貌似除了自己這個漸漸被孤立的班長外,其他班干部和幾年在班上號召力比較高的學員訴面么塊。有種!前在單個里開碰頭會的盛況重讓世湖“吃驚的是,后面才插班進來的那個叫做顏明的女孩子也在其中。

雖然這個女孩子平素沉默寡言,來歷不明,大家只知道她是從華海來的,畢業后直接被家里送這里培來了。想必應該是家里有點關系吧,不然一個大學生怎么可能到黨校進修班里學習?

但話說回來,這么一個長得傾國傾城的女孩子,哪怕扔到山溝溝里頭也是十分搶手的。更別說在干修班這些都滄海桑田過了的中青年男人眼里了。

說心里話,就連他自己,對這個女孩也隱隱生出了愛慕之心。

深吸了一口氣后,他堅定了決心,朝劉文強點了點頭。

劉文強滿意的咧嘴笑了笑,很哥們的拍拍他的肩膀就走開了。

陳揚并不知道一場要使他倒臺的計劃正在緊鑼密鼓的張羅當中。此刻他興致勃勃的大手一揮,喝斷了正竊竊私語著班干部和幾個鳥人們。

“都別在下面開小會了,過來集中!”

“好嘞,陳老師

班干部很有默契的齊聲應道,中斷會議,紛紛起身走向了中間的一塊空地里。

“立正!”

小張高喊了一聲。

全班學員令行禁止,啪的同時立正。

“報數!”

一連串短促有力的報數聲噼里啪啦響起。

一時間,引得旁邊的游客紛紛側目不已,也不知這幫穿迷彩服的傻大個都是些什么人,說是軍人吧。又不大像,這里面男男女女都有,而且年齡層次也差得也太遠了吧?可若說這些人不是,他們的動作還做得似模似樣的,尤其是負責點名的那幾個教官,更是眼神如刀,站姿威武,聲如洪鐘。不是軍人才怪。

把隊伍整理完畢小張才轉身提臂跑到陳揚面前兩米處停下,“啪。的給陳揚敬了個標準的軍禮,報告道:“首長,乃期干修班軍學員集合完畢,應到刀人,實到刀人,請您指示”。

陳揚點點頭,擺手示意小張退下。然后大步走到隊列前面,手里還拿著一個泊開的小冊子,翻開后,上面密密麻麻的列有一些人名和數字,是剛才負重徒步登山的學員成績表。

隨便掃了一眼,看到沒有被紅字圈出來的人名,陳揚對此感到很滿意。咳了兩聲,才侃侃說道:“第一個練項目,大家的成績都很不錯,已經初步體現了我們前一階段的練效果。當然,成績是次要的,我感到最滿意的還是大家在這次登山過程中,充分發揚了團結互助的集體主義精神,沒有讓任何一個同組組員掉隊,對這點。我很欣慰。”

“靠,你丫的弄出了個連坐制度出來,誰他媽敢讓組里有人掉隊啊!”

場子里雖然一片寂靜。但學員們肚子里早罵開了,而且大多都是批判陳揚的評審制度的。

陳揚的官腔也沒打多久。表揚完眾人之后,立刻宣布開始下一個練項目一一五公里越野跑。

別看聽著挺滲人的,但其實陳揚的要求并不高,跑到半山腰上的一處密林里就伙了,真嚴格算起來也許連兩公里都不到。事前他讓小張來踩過點,半山腰那里有一處密林,叫“老樹坡”正適合安營扎塞,晚上才會是真正考驗大家的時候。

而且,等跑完五公里后,大家可以自由活動一段時間了,也算是不虛此行。

雖然憋著氣,但聽到能自由活動,眾學員還是奮起余勇,很快。教官哨子一響,一大幫人呼啦啦的朝半山腰的宿營目的地沖去。

陳揚滿意的看著眾個學員爭先恐后的沖下山去,直到最后一名學員離開。這才轉身把在涼亭里歇腳的陳若男叫了過來。當然,這時候他的心情也恢復過來了,幫陳若男照了幾張相。最后又在陳若男的要求下,請旁邊的游客幫忙照了幾張合影,才信步下了山。

靈山雖然海拔也有兩千多米小但不至于像華山這么徒峭,半山腰上不僅有天然的古樹密林,還有一些景區管理處撈錢的卡拉狄、歌舞廳、等娛樂場所。另外。一些農舍也建在那半山坡上,當然,也是為了撈錢。要知道這兒可沒有旅館之類的地方,想玩得盡興,那就只能是租住農戶家的小房子了。

大約過了二十多分鐘。陳揚磨磨蹭蹭的也到了半山腰的游人聚集地上。卻意外的看到干修班大部隊全都在此停了下來,并沒有按照原計劃向“老樹坡”接進。

“怎么回事?。

陳揚有些詫異。叫過小張來問。

“首長,老樹坡那邊是臨時禁區,不允許游客進去。”

陳揚大奇,昨兒踩點的時候還是暢行無阻的,怎么今天就改禁區了?難不成是有什么達官貴人在“老樹坡。過去點的森林里打獵嗎?

“首長,我看他們好像是凹師的人。”

小張突然壓低聲音悄悄說了句。

陳揚頓時愣住。凹師隸屬于中央衛戍區。專司保護中央重要領導,當然,說通俗點,他們只是在外圍看場子的。真正貼身保護中央首長的還是那些冷酷的中南海保鏢們。

陳揚沒興趣也不可能知道究竟是哪個重要人物到靈山來游玩了,反正都是他惹不起的硬角色。

原本他還打算在那邊密林里搞些活動呢,可現在既然“老樹坡”那塊地被人臨時征用了。他們的宿營地都沒了,想不取消計劃都不成了。

沉吟片拜,他叮,二江興的擺擺手道!“算了。那咱們今晚的原定計劃加刊懈你去跟大伙說一下,先原地休息,待會兒我再聯系一下,看看還能租到房子不,實在不行,咱們就打道回府吧。

小張是特種兵大隊的,也知道衛戍區那幫牛人不好惹,見陳揚這么說,便趕緊按吩咐做事去了。

小張前腳一走,陳若男便走過來,也是一臉好奇的問道:“怎么了?不是說要去“森林,里過夜的嗎?”

陳揚有些無奈的回道:“有什么辦法,今兒個好像院里有大領導也到這兒來玩了。現在衛戍區的人把那片地方都劃成禁區了。”

陳若男聽陳揚這么一說也明白過來了,“哦”了一聲,便不再多說什么了。

“若男,一會兒我得去看看附近還能不能租房子,你在這兒到處逛是”

陳揚話還沒說完,幾十米遠外的地方突然有個人急匆匆的朝“老樹坡”的地方跑了過去,他一愣,立時便停住了話頭。

“難怪呢。原來是葉城的爺爺來了。”

陳若男顯然也知道是誰來了小撇撤嘴說了句。

葉家老爺子大半輩子都是在馬背上度過的。尤其喜好打獵,這在圈子里也不是什么秘聞了。之前她就聽老爺子提起過好幾次。

沒錯,跑過去這人就是前面陳揚曾經碰到過的葉城,看他急匆匆的樣子,估計他肯定也沒有料到,自己家的老爺子今天興致這么好,居然也會跑到這里來玩。

葉城步履如飛的邊疾步走著小邊問向旁邊一個夾著公文包戴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黃秘書,怎么老爺子今天會過來玩的?”

“呵呵,這我就不知道了。”中年男人一臉苦笑,“總之前面首長在山底下看到你的車,就讓我過來叫你了。”

兩人邊走邊聊。約摸走了將近十來分鐘,才抵達森林的入口。

而這時候,他倆也隱約能從里面聽到幾聲槍響了,不是那種軟趴趴的氣槍聲,而是那種正宗英國獵槍的響聲。

聽到槍聲,兩人行得更急。

越往里走,森林里的樹木就越是茂盛,地面上也鋪著一層厚厚的腐殖質,人腳踩上去,沙沙作響。

葉城有些心疼他這雙剛請名師訂制的皮鞋,早知道爺爺會過來狩獵,自己就應該換身行頭才過來的。

又過了小二十分鐘,他倆才在密林里頭遇到一個穿黑西裝戴無線耳麥的魁梧男人。

這個酷哥如一尊冷面佛一樣定定站在兩株參天古樹中間,看到兩人快步朝自己走來,依然不動聲色,只是擺了擺手道:“首長只讓小葉進去。”

黃秘書馬上剎車停下,而葉城則朝他點點頭,眼神中難掩一絲得色。

果然,葉老爺子就在古樹后面二十多米遠的地方,姿勢標準的扛著一桿英國獵槍,正在聚精會神的瞄準著一個獵物。

撲!撲!撲!

一陣山鳥扇動翅膀的聲音從密林深處傳來,葉老無奈的搖頭笑了笑,緩緩把獵槍收了回來。

葉城這才加快腳步,一路小跑到了葉老身旁,不好意思的笑笑說道:“對不起。爺爺。我把您的獵物給嚇跑了。”

其實他剛才已經盡量把腳步放得很輕了。奈何山里的野物可不比電線桿上的麻雀,稍有點風吹草動就會被驚走飛掉。

葉老搖搖頭,看著闊步走來的孫子,慈愛的笑笑說道:“該跑的總歸是會跑掉的。”

跟著也不多言,提著獵槍繼續往密林深處走去,而葉城則趕緊跟上。

葉老屬于那種天賦過人者,現年雖已七十有三,但各器官的功能沒有任何下降的表現,這在平素既能看出:他的眼珠無時無刻不在轉,說話時不停打著手勢,總之一切充滿活力。

“我到底是農民的兒子,雙腳一踩上泥土,渾身就來了勁。”

葉老健步如飛。

葉城卻氣喘吁吁的跟在后面。

“瞧你這副敗兵模樣。”葉老放慢步子,刮斥孫子,“不過三十出頭,就喘得和風箱似地。”

“誰叫我不是農民的兒子,而是您的孫子呢!”

葉城不動聲色的拍了個馬屁,若是讓他平日里那些下屬看到他現在這副樣子,估計都能把眼珠子驚乍來。

“我看你是酒色過度。過去的皇帝為什么活不長?原因就是荒淫無度。”

葉城苦著臉跟著,不敢說半個不是。心中卻是暗驚,自己之前一直潔身自好,直到前段時間受了陳揚的刺激,才咬牙讓人安排了個長相酷似閱柔的女孩子。倒不是說他不敢動閏柔。只是因為他現在在團委里跟于強斗得很厲害,還騰不出手來把閃柔這個已經被他視作禁商的女人弄到手,只好先找個替代品發泄一下。當然了。瓚品也是個大美人,把他迷得足足顛鸞倒鳳了好幾個月,現在也算是有二奶的人了。

可他自問這事做得滴水不漏小可誰知道這才幾天,難道就被爺爺發現了?

“度,這個東西很重要,一個人如果豁出去了,古書便稱之為“置之度外”葉老繼續教誨,希望孫子能有所領會。

突然,他豎起耳朵,然后槍口一抬。打出一團鼻彈。

葉城一驚,問:“什么東西?”

“山雞。”

抬眼一看,果然是山雞。血淋淋的掛在樹枝上。

“爺爺,好槍法!”

葉城喝彩加拍馬道。”盡會說些不豐用的。”

老爺子斥了一句,但眼里…斗二令笑意,顯然對孫午的奉承環是很受用……

“干什么事都必須時刻準備著,比如打獵時不能背著槍,而要端著槍,這樣才能隨時開火。山雞這東西,起飛特別慢,必須助跑好幾步,這時開槍最好。”

葉老說罷盯住孫子,希望他能領悟這番話的含義。

葉城點點頭,若有所悟。

穿過這片襯林市一片平地,平地中央有十數座孤墳,再往前走卻是一座破敗的古廟。

“爺爺,歇會兒?”葉城問。

“不。”葉老端著槍往前走。

“狐貍!”葉城突然間一聲驚呼。

葉老本能的端起槍,瞄了一下卻又放下了。

“爺爺,為什么不打?狐貍皮值些錢呢。”

“我從來不打狐貍。以前在游擊隊當指導員時,我們隊長打了只火紅的狐貍,大伙飽餐了一頓狐貍肉,第二天所有吃肉的人都在戰斗中犧牲了。”

葉城倒吸一口冷氣,看向老爺子。

老爺子笑笑,淡淡說道:“我嫌腥味濃,沒吃。”

“我們隊長之前大小幾十仗,連皮都沒蹭破過。可這回,一顆子彈正中心窩,血噴出去有一丈遠。”

“那只狐貍應該是日本人轉世。”

葉城曬吧著嘴說道。

葉老笑笑,沒說話。

往前又行得一陣,他突然收住腳,等孫子跟上來后,頭也沒回,淡淡問了句:“陳家那小子現在在做什么,你知道嗎?”

“他?”葉城臉色不變,眼神卻陰沉下來,“不是在黨樓當老師嗎?”

“你呀,目光短淺”

葉老搖了搖頭,溫言責備道。

葉城知道老爺子的意思,頓時心有戚戚。雖然陳揚被踢出團委了,但他仍然密切關注著陳揚的一舉一動,可貌似陳揚現在安分守己的在黨校里頭屁顛屁顛的當著老師,好像沒干出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啊?

但這個廢人老是杵在自己眼前晃悠也不是個事,真是如顛在喉啊,最好還是發配得遠遠的才能消自己心頭之恨。

想到此,他便沉聲問道:“爺爺,您搬他不動?”

葉老臉色倏地一冷,端起槍。抬手往前面方向就又是一槍。

獵槍槍口處噴出一股濃煙。

葉城抬眼一看。又是一只血淋淋的山雞掛在樹技上,距離很近,那子彈貌似把山雞的嘴巴噴了個稀巴爛。

他的心臟突然間猛的一跳。背心處冷汗都飆了出來。

“走吧。”

葉老淡淡說了一句,大步往來路走回去。

葉城悄悄擦把冷汗,趕緊跟上了。

半山腰上,陳揚跑東跑西的忙得滿頭大汗,在這忙了一個多鐘頭也沒找到合適落腳的地方。

今天真是不知走的什么霉運,先是碰上了葉城,然后自己選定的宿營地又被臨時劃為禁區,現在想找地方投宿,卻又被告知今天周末游人甚多。客滿了。

倒不是這里沒其他地方宿營了,可其他地方都不怎么合適,太靠近森林里面,怕真碰上什么危險,而山腳底下倒也有一大片開闊地,可這么一大幫人露天杵著,那不跟傻逼一樣,而且也達不到陳揚想要的效果,他還想著半夜搞幾次緊急集合呢。

“看情況,咱們只有先回去再說了。”

陳揚臉色難看的從一家農戶家中走了出來搖頭無奈道。

跟在他身旁的陳若男也是悶悶不樂,滿臉的掃興。

然而,等他回到大部隊暫時落腳的地方時,卻正好又看到一輛連車牌都沒掛的越野吉普從“老樹坡”方向緩緩駛了出來。

“這么快就走人了?”

陳揚訝異的自語了一聲。當然。也是問向旁邊的陳若男的。

“誰知道呢,走了最好,咱們不是可以按原計劃繼續在“老樹坡。宿營了嗎。”陳若男撇撇嘴說道,然后挽住陳揚,“走,咱們過去瞧瞧。”

陳揚明顯有些不大樂意,但陳若男根本就不想這么乘興而來敗興而歸,這時見有了轉機,當然得過去看看。

吉普車開得很慢,剛從林子里冒頭出來就“嗤”的一聲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葉城從里面跳了下來,沖后座里的葉老恭敬道:“爺爺,您慢走。”然后又對司機道小劉,山路不好走,你開車慢點。”

“去吧。

葉老點點頭,相信經過今天他的點撥,以孫子的聰明。應該能懂得其中深意。

“好的。”

葉城剛要順手關上門時,眼角的余光正好看到了正往這邊趕過來的陳揚夫妻二人。

他嘴角一勾,露出了一絲笑容。回頭看向葉老:“爺爺,可真是巧了呢,陳若男夫婦也在這兒。”他現在甚至連陳揚的名字都不愿意提起了。

葉老往窗外掃過一眼,莞爾一笑,但沒說話。事實上他早在上止前就聽手底下人匯報過了靈山周遭的情況,這也是他把孫子叫過來教誨一番的原因所在。而他手下的人可不是吃屎的,首長的安全可是半點也馬虎不得,這么一大幫假冒軍人也在山上游玩,又是軍車,又是迷彩的,他們早調查得一清二楚的了,知道沒什么威脅之后才沒去攆走陳揚他們。

事實上像這種小輩間的爭斗,葉老這種級別的首長是不會過問的。上次如果不是陳揚再得實在太出格了,他也不會落下老臉去向陳家施加壓力,這種事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很沒有意思,還容易讓陳家瞧不

而且雖說陳揚已經引起了他的注意,但還遠未到他需要重視的程度。

更何況他現在已經算是幫了孫子一把,把陳揚踢出了團委,葉城現在若是連小小的黨校教師都擺不平,那就不配做他葉震天的孫子了。

“開車。”

葉老吩咐了前面一聲。

“是,首長”

司機應了一聲。趕緊發動車子,緩緩向山下駛了出去。這趟出來。雖然看似很尋常的一次休閑活動,其實像他們這些當下屬的,心可一直提在嗓子眼里,就怕中途出現什么意外狀況。

首長倒是體恤下屬,不想勞師動眾的,可他們哪敢聽啊,硬是瞞著首長緊急抽調了衛戍區的一個特勤營過來把獵場周圍五公里內的路給封鎖了。現在真正能走了,總算是松了半口氣。

而車里邊,葉老似乎有些疲憊,剛要閉上眼瞇一小會兒,可突然間從后視鏡上看到一個穿著迷彩的女孩子似乎挺眼熟的,細細打量了一會兒,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如刀鋒般凌厲。可很快就又恢復了常態,靠向椅背,緩緩閉上了眼睛。

葉城吃著防爆吉普的尾氣,目送著老爺子離開。再回過頭時,陳揚夫婦已經走到附近了,他就很大方的主動打了聲招呼:“若男這么巧?”

兩人本想直接往林子里走的小但現在也只能停了下來。

“是啊,葉書記。”

陳若男也笑著回道。

陳揚面色不改,甚至浮上了一絲很假的笑容。朝葉城輕點了下頭。算是招呼過了。

葉城也是同樣動作及表情。

看上去,兩人間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一絲一毫的不愉快似的。不得不說,到了這種層次,都他媽假的要死。人人都是戴著面具活著。

“都是你的學生?”葉城看向遠處三五成群的迷彩男女,莞爾問道。

“嗯,還行吧。”陳揚模棱兩可的答道。

葉城貌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小問道:“哦,對了,你現在的人事關系還沒轉到中央黨校去吧?”

陳揚看向他,沒開口說話,只是等他自己把后面的話說出來。

葉城不以為忤,繼續說道:“需要我幫忙嗎?呵呵,別誤會,黨校可是個好地方,我就是太忙沒時間,不然真想去學校里好好沉淀一下。”

葉城說話間,那張英俊的臉龐上展現了一副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估計女人見了立刻就會投懷送抱”

但很可惜,陳揚不為所動,剛要開口,陳若男卻是臉色刷的冷了下來,輕叱道:“葉城,你到底想說什么!”

“若男。”

陳揚皺眉道,同時稍稍使力,夾緊了陳若男挽在他胳膊里的手臂。

葉城一笑。剛要再寒暄幾句。不想這時,遠處有人在喊他。

“葉書記!”

他循聲遠遠看過去,是陪同自己到靈山游玩的幾個團委同事。就朝陳揚二人點點頭:“失陪。”

說完便轉身走人。

可沒走出幾步。他便又停住腳,轉回頭道:“哦,這個月底開十四大,到時候你的關系沒轉出去的話,也應該到會參加吧。”

“當然。”

陳揚點點頭,表情十分淡定。

葉城笑了笑,這次總算是走人了。

陳揚用目光歡送他離開,臉色卻是漸漸的沉了下來。

這個月底共青團中央第十四屆全國代表大會將在人民大會堂隆重召開,這不是什么秘密,陳揚做為團委曾經高管中的一員,在組織關系還沒有轉走的情況下。當然會做為代表參加。當然,現在他的身份已經沒資格坐在主席臺了,去了也就是成為一個投票機器人,投出他那無足輕重的一票罷了。

前幾天于強就給過電話給他了,說是這次團代會,不出意外的話,葉城將正式進入書記處,級別也會相應的調為副部級,成為共和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部級高官。

再想想自己,陳揚有些憋得透不過氣來,雖然副廳級沒被拿掉,但轉正看來是遙遙無期了,而且他一個副廳級別的黨校老師說出去也只會讓人恥笑。也難怪別人剛才會耀武揚威的在自己面前顯擺了。

而于老師還有些話沒說透,但陳揚已經聽出來了,于老師最多再熬滿一屆,到下屆團代會肯定要卸任第一書記的職務,到地方走馬上任了。而到那個時候,才真正是讓陳揚惡心的時刻,一路順風順水的葉城將極有可能接過于強的班,越過前面幾個相對來說沒什么前途的書記,登上第一書記的寶座。

他的腦子有些混亂。深吸了一口氣,才轉頭對陳若男道:“走吧。”

陳若男沒說什么,點點頭,跟陳揚一塊進去踩點去了。

殊不知,剛才這里演的這一幕活劇剛巧讓不遠處那個穿迷彩服的美女看在眼里,笑在心頭。

當然,是冷笑了。

而葉老爺子這一離開,“老村坡”自然便空了出來,陳揚他們也得以按原計劃在此安營扎寨下來。

不巧的是,他剛安頓下來,劉正國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說是有緊急任務要執行,要調爆破尖子小張回去。

陳揚知道劉正國他們任務的重要性,想也沒想的干脆就把小張等六個教官一氣全給放走了。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倉促之下做出的這個決定,差點釀成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