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炸彈
二東揚和寧陵的一大幫干部斟到時,不由都是愣。…※
一個十歲的小女孩用一把亮閃閃的薄刃匕首抵住了一個十二、三歲的初一學生后脖頸。
場面很詭異。甚至有幾分滑稽。
小女孩一臉的冷漠,而陳成則是滿臉驚慌和不知所措。其實他這都算膽子大了,換了其他人恐怕早尿了。
陳揚一眼就認出了這個牛叉無極限的小女孩,可不就是外面那薛叔叔的女兒嗎?
對越反擊戰時,薛叔叔曾經是陳揚養父的直屬領導,因此兩家關系一直不錯。不過等打完仗之后,薛叔叔就進了國安,從此就變得越來越神秘起來。剛開始時。兩家人還經常聯系,陳耀華時常會領著陳揚和陳若男一雙小兒女到老領導家做客,后來漸漸發展到過年時才聚一聚,到前兩年,干脆連面前不見了。而這次也是碰巧聽養父提起,薛將軍要到寧陵來參觀新落成的主題公園,讓他幫忙接待一下,才碰上了的。
至于這小女孩,她叫薛青卓,從小脾氣就很怪異,見了誰都是一副愛搭不理的表情,算起來,陳揚也快兩三年沒見過她了。
當然,無論怎么樣,做為一個領導干部,陳揚是絕不允許一樁離奇慘案發生在自己眼前的。
他干咳一聲,慢慢的往前挪近了兩步,把手伸向了女孩,好言勸道:“那個”青卓,咱有話好好說,先把刀子給叔叔成不?”
薛青卓回過頭冷冷的瞥了一眼陳揚這個不稱職的怪叔叔,非但沒有乖乖就范,反而把手里的匕首攥得更緊了。
陳揚心里一急,大罵那薛叔叔真是個怪胎,自己的寶貝女兒都快殺人了,他居然還能留在哪兒悠閑的看風景。趕忙給旁邊的一小干部使了個眼色,“快,去把薛將軍叫過來。”
那小干部其實根本不知道誰是薛將軍。不過他倒也機靈,暗想肯定是陳處長剛才迎接的那位,忙轉身跑去叫人了。
“那個小妹妹,不是,大姐,我叫你大姐了。成不?我,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先把刀子放下來,行嗎?。陳成看來從小沒少看港臺錄像,都被刀子逼住了,居然還能口無遮攔的說出一通廢話來。
果然,薛青卓一聽這話怒意更勘臉色刷的一沉,喝道:“你還敢說”。跟著腕上稍一使勁,嚇得旁人全都驚呼起來。那陳成更是差點直接暈過去。
幸好,薛青卓只是嚇唬了他一下。畢竟是個女孩子”腸總歸會比較軟。
當然,更有可能是她看到父親走過來了。才住了手。
看到薛叔叔過來了,陳揚松了口氣,趕緊迎上去瞎掰道:“薛叔叔,那小孩是烈士家屬
薛將軍哦了一聲,看向了陳成,跟著大步走上去,再無表情的對女兒道:“小卓,把匕首給我
薛青卓冷哼了一聲,不為所動。
陳揚等觀眾都驚訝不已,現在這些小孩都是怎么了,連自己老爸的話都不聽?
“執行命令!”薛將軍再次說道,聲音沉了下來。
薛青卓終于轉頭看向了父親,把匕首緩緩的從陳成后頸處挪開了。
撲通!
大難不死的陳成直接摔倒在了草坪上。陳揚見狀,趕忙上去把他和薛青卓給隔開了。
“走吧,小卓薛將軍說完,轉身就先離開了。
陳揚等觀眾再次掉了一地眼鏡。
薛青卓也不再多話,跟在父集身后,往林子外面走去。
“這位同學,人都走了。沒事了,可以起來了吧
陳揚拍了拍地上那位的肩膀,莞爾笑道。
躺的陳成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飛快的爬了起來,心有余悸的看向了小女孩的背影。
誰知這時,那已經快走出竹林的薛青卓突然間回過頭來,冷冷的瞪了陳成一眼。
瞪個屁啊你瞪!
別讓我再看到你,否則哥輕饒不了你!
小陳成一旦沒了脅迫,骨子里那股傲氣立刻涌了上來,不甘示弱的回瞪了對方一眼。
佛說,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
兩個小屁孩恐怕誰也不會想到,若干年后,兩人不再擦肩而過。
兩人間的緣分,在這個夏天,在這片竹林,也許就已經注定了,
“這位小同學,能告訴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嗎?”陳揚笑著問道,才短短的一兩次接觸,他對這個卜同學就有點好奇起來。
“我爸爸叫陳姊,是個戰斗英雄,我叫陳成,以后我也要像我爸爸那樣,當個了不起的英雄。”小陳成一臉自豪的介紹道。
“呵呵,等你長大了,咱們國家可沒仗打咯。”陳揚一副過來人的表情。
“那,那我就去當個警察。”小陳成猶豫片刻后,才說道,跟著又突然間興奮起來,仿佛一下子找到了自己的奮斗目標,很用力的揮拳道,“嗯,沒錯,等我長大了,我一定要當個除暴安良的警察!”
目送著小陳成離開后,陳揚不禁有些悵然,人家這么半大點的小孩子都有了自己的理想,可自己呢?自己的理想又是什么?
自嘲的笑了笑,他才回身領著那十多個陪同干部
出到外面,又在附近轉了轉之后,劉縣長就提議去縣招待所吃個工作餐。陳揚卻搖頭示意不必麻煩了,只是提議大家堅持一會,他想在這里開個現場會。
在劉縣長等人看來,省里下來的工作組都是找茬來的,巴不得能早點把工作組送走,紛紛表示同意。
很快,尋了一處陰涼場所,就地開了個簡短的會議。
劉縣長等當地政府的干部們都先后談了自己對這個紅色旅游項目的認識和看法,以及項目實施后所總結出來的一些經驗和教刮。談到了不少困難,但都沒有說到點子上。
不過陳揚一直在認真聽著這些同志的發言,沒有插話。
等到所有人都發言完畢后,他才開了腔:“寧陵是個革命老區,這要是放在以前,大家聽到“老區。這兩個字都會覺得光榮。覺得自豪,但現在,老區已經成了落后的代名詞了。很可悲啊,同志們!”
劉縣長等人聞言,皆是老臉一紅。尤其是劉縣長,暗想,怎么說咱倆也是平級。你這小年輕有必要當著面的貶低我們寧陵的干部嗎?
當然。這話他也只能在心里頭嘮叨一下就算了,人家怎么說都從省委下來檢查工作的,而且還是計委稽查處一把手,每年由計委立項批下來的工程項目多不勝數,想整人那是分分鐘的。得罪不起啊!
陳揚頓了頓之后,才繼續道:“大家都很清楚,在這個主題公園項目里,省里各部門撥付了萬力萬羌資金,其余還有練要由地方配套。項目失敗了,國家的錢打水漂了,你們地方政府同樣也背上了一個大包袱,這是大家都不希望看到的。當然,我必須要承認,我們稽查處也同樣要負一部分責任。我們沒能按照政策規定對項目實施進行嚴格的把控,不然一期工程也不會超出預算這么多,從而導致二期西河片的工程無以為繼了。”
陳揚說完,現場都沉默了下來,寧陵的干部都開始坐立不安起來。
他這話聽上去像是自責,其實真正的意思是要向當地政府問責。要說工程里沒有貓膩誰都不信,但起碼也得有個度,國家和老百姓的錢不是像當地政府這么胡花的。
陳揚停了一會,看向劉縣長道:“劉縣長,在這里我也不怕跟你們明說。我這次親自帶工作組下來,本來是想查查這個項目的承建單位的。我不知道你們出于什么考慮。愣是把飯館建成了賓館,舊址變成了新址。博物館里還登出個咖啡廳來?甚至原本好好的一片果林愣是被你們全都砍光,轉而鋪上了草皮,堆起了果嶺,難道那些草皮不花錢?還是你們準備弄個高爾夫球場體驗一把貴族運動?”
面對陳揚的連聲質問,劉縣長等人更是尷尬不已,無言以對,紛紛低下頭來。
陳揚嘆了口氣,才接著道:“無論怎么樣,現在一期工程已經完工,拆掉重建是不可能的了,現在大家應該把目光放到怎么樣才能讓公園盈利上來,爭取早點卸掉這個包袱。”頓了頓,又道,“就比如說,我看你們這次搞的文化節就挺不錯的,還有那個讓學生來這搞夏令營活動的想法也都挺好的,像這種實實在在的點子就要多想,多用。”
劉縣長聽陳揚的口氣,似乎并不真打算拿他們來開刀,只是敲打一下他們,一直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忙不迭點頭稱是。
陳揚接著又道:“至于二期工程的籌建工作,劉縣長,回頭你最好抓緊時間再組織一次實地調研。把項目資金申請報告盡快報到省計委來,我會盡量想辦法幫你們通過的。但千萬記住,一定要吸取這次的教刮,把工作落到實處。”
陳揚這話一說,眾人皆是目瞪口呆,直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陳處長非但沒有把他們的老底都翻出來,反而還大方的表示要幫忙申請資金。這簡直是天上掉了塊大餡餅啊!
尤其是劉縣長,這可是平白無故撿到的一個政績啊。而且聽陳處長的口氣,通過報告就像喝白開水一樣簡單。
難道最近我鴻運當頭嗎?
劉縣長摸摸自己的老臉,仍然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實的。
把話說完后,陳揚就側頭對在旁邊做記錄的稽查處處辦的小吳簡單交代了幾句,然后就從樹墩上站起身來。
劉縣長回過神來,忙不迭的也跟著起了身,信誓旦旦的代表寧陵縣政府表態,一定會盡力配合好上級工作,堅決杜絕陳揚上述所提出來的存在問題。末了還多次對陳揚表示了感謝。
陳揚聽了后微笑點了點頭,卻沒說話,只是把目光看向了不遠處的那半截紀念碑。
他之所以答應幫忙,卻不是為了寧陵的這些干部撈什么政績。
甚至,即便是省委不通過寧陵縣政府追加資金的申請,他也會自掏腰包把這個公園建起來。
一切只是為了他的父親。親生父親。
前面在那塊半截的紀念碑上,他看到了他父親的名陳遠航!
是的,以父親的名義(看小說請上俠客中文網,地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