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錯:、
書名:
陳薇嘆了口氣道:“謝玲,你不要沖動,到現在為止,基地的那幾個人雖然囂張霸道,可好歹沒沖我們下毒手,先讓王路和他們周旋,走一步看一步再說。”
周春雨沉聲道:“謝玲,你放心,我們也并不是束手待斃,昨兒晚上,王哥在殺喪尸時,我們已經做好了準備。”
“準備?什么準備?”謝玲昨晚帶著王比安和陳瓊緊急避險,藏身的小樓并不是和封海齊、周春雨等人在一處,所以并不曉得他們暗底里的小動作。
周春雨壓低聲音道:“封所長和我找了幾個絕對信得過的人……”
旁邊的陳薇立刻知道他們準備干什么了,她搖了搖頭:“不行,他們有槍。”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周春雨石破天驚一般道:“我們也有槍。”
“什么?!”不僅陳薇,連謝玲陳薇也被這個消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槍,一把類似于鋸短了槍管的半長不短的槍。
李波將槍遞給陳薇道:“我以前從來沒造過槍,只能聽封部長的介紹和參照那把小手槍,摸索著造。這樣的槍,機械部前前后后造了8枝,可是射擊時氣體泄漏的問題,自動上膛的問題,以及撞針強度不夠的問題,一直沒能解決,有時候打一槍就會卡殼,而且只能打一槍手動上一次膛。”
謝玲埋怨道:“這簡直和老土火藥槍一樣不經用嘛。”
李波臉一紅:“那個。因為我們用的是上次上繳的步槍子彈,所以這槍后座力特別大,而且在一次試射時,還炸過膛。”
謝玲氣得說不出話來,半晌指著周春雨的鼻子道:“你就想拿這樣的燒火棍去救我哥?你到底是想害人還是救人啊!”
周春雨道:“我倒覺得我們還是有機會的,先把基地派來的這一批人給滅了,繳獲了槍支后,再打他們后續部隊的伏擊,一步步壯大我們自己……”
謝玲怒急而笑:“好啊,這是不是就是沒有槍沒有炮自有那敵人送上門?周春雨。我看你是腦殘抗日劇看多了吧?下一步是不是想拿彈弓打裝甲車啊?”
周春雨對謝玲可不敢發火,她可是梨頭正經的小阿姨,除了陳薇就屬她和梨頭最親了,忙道:“這只是我們的后備方案,不是王哥死到臨頭--啊,錯了,不到危急關頭,我們不會輕易行動。”
陳薇嘆了口氣:“我知道大家都在為王路著急。只不過到現在為止,這些基地來的人,除了大吃大喝,倒沒什么惡行惡狀,而且他們既然宣布崖山已經歸基地所有,看起來。倒也不像要對我們趕盡殺絕。這樣吧,大伙兒還是象原本一樣上班,機械部和電力部的同志要辛苦一點,趕緊把損壞的圍墻和電網修補上……”
鄞江鎮街頭漸漸又有了生氣,人人紛紛走出小樓。自行到各單位忙碌起來,只是在經過食堂時,沒有一個人向里面看,倒是躲瘟疫一樣,側身而行。
斷腿男一行人終于吃飽喝足,蹺著腿。剔著牙,邊打量著窗外的人群,邊含糊地對王路道:“我說,姓王的,你收羅的都是什么人啊,老的老,小的小,媽的。都是垃圾貨,除了浪費糧食,屁用都沒有。在我們基地,這種老貨早他媽掃地出門了。”
王路聲調不變的道:“這些老人孩子殺喪尸不行,不過種種田養養豬雞還是沒問題的。”
斷腿男和同來的伙伴擠眉弄眼地笑道:“哈哈哈,鄉巴佬就是鄉巴佬,一門心思只知道扒拉黃土,你種田種得再好,還不是全落到我們基地手里。老子只是放了幾槍,你這沒卵子的貨就嚇得屁滾尿流了,你的手下號稱有百多號人,還有幾個異能者,結果全都當縮頭烏龜躲在樓里,只剩下你孤家寡人。嘿嘿,喂,鄉巴佬,為他人做嫁衣裳的感覺怎么樣?”
在基地眾人的哄笑聲中,王路淡然道:“這世道,也沒什么好多求的,能活著,就算不錯了。”
斷腿男收住了笑聲,上上下下打量了王路幾眼:“行啊,算你小子識相,擺得準自己的位置,嘿嘿,老子也碰上過不識相的人,只不過,反正這世道人命不值錢,死幾個人真是毛毛雨。”
斷腿男打了個大大的飽嗝:“行了,不扯蛋了,說正事。”
王路恭敬地道:“請吩咐。”
斷腿男道:“我知道皎口水庫和電站在你手里,當然,現在歸老大所有了,一星期內,電站要向基地供電。”
王路一怔,他雖然是理工小白,可也知道,從鄞江向市區供電,一路上要經過一級級變電站,可不是一按開關就能送電的,清理各級變電站的喪尸,修復可能損壞的設備,一星期,實在太匆促了。
王路硬著頭皮道:“送電自然是應該的,可我們人手不足,電力部實際上只有10來個人,有的還是半工半學,修復送電線路的活兒,一星期恐怕……”
斷腿男地二話不說,舉起桌子上的半盆雞汁嘩一下就向王路潑了過去,那雞湯還有點溫熱,淋在王路臉上,又油膩又有些燙,臉上的皮膚也燙紅了,王路卻連躲也不敢躲一下,心里只是念叨著:“忍,忍,忍,就算是兒子打老子,要保住全家的命,一定要忍。”
斷腿男看到王路逆來順受,這才消了點氣,點著王路的鼻子訓道:“什么玩意兒!老大下的命令,有你頂嘴質疑的資格嗎?給你一星期,就他媽的在7天里把活兒干玩,干不完,老子就送你一顆子彈!”
他罵罵咧咧了半天。才道:“早知道你這窮鄉下沒什么人才,等到施工時,基地自然會派專家下來,人家可是正經甬港市供電局出身的高級工程師,修復一條供電線路,還不是玩兒一樣。媽的,你以為就你們鄉下小地方,真有人能干得好這活兒?給你一點面子,還真順桿往上爬了!”
王路忙道:“歡迎上級領導蒞臨基層指導工作。”
這句話倒是有幾分末世前的風味,斷腿男哈哈一笑。這才放過了王路。
接下來,斷腿男一行獅子大開口,要崖山上繳所有的物資,言明基地屆時會專門派車輛來拉。
斷腿男對崖山情況似乎很了解,似笑非笑地對王路道:“聽說你們原本搞的是供給制,所有繳獲都歸公,這歸公歸得好,只不過。現在全是咱們基地老大的了。我可警告你,等一會兒,我可是要封存所有倉庫的,嘿嘿,如果市區車輛來搬動前,倉庫里少了一粒米……”
王路忙道:“在下以身家性命做保。絕對做到顆粒歸公。”
這“在下”兩字用得不倫不類,可卻引得斷腿男哈哈大笑:“媽的,你當自己是唱戲文嗎?什么在下,在上的。”
自打斷腿男下車起,王路就一直在認真觀察他。非常非常的認真。
他發現,斷腿男的角色,很尷尬。
從始致終,一直是他出面發話和自己打交道,表面上看起來,他似乎是這次任務的領導者。
然而。同車的另幾個槍手和異能者,對他卻并不怎么恭敬,吃飯時,有好吃的總是搶在他前頭,并沒有通常禮讓的動作。
更重要的是,這個斷腿男身有殘疾。
殘疾人,無論是在以前還是末世,都是為人輕視的。而同樣,殘疾人有著極度的自尊,這種自尊,在握有權利時,就表現得更為突出,利用手中的權利折辱他人。
基地一行人,只有斷腿男一直在惡意的污辱王路,而其他幾人,看王路時,眼神都異常冷漠,真如雞犬一般。王路知道,這幾個人,只要一言不合,真會動手殺自己。
只有這斷腿男,似乎更以污辱自己為快事,實際倒并沒有多少殺意。
這因為如此,王路刻意巴結斷腿男,伏小做低,化解他對崖山的疑慮。雖然說不上扮豬吃老虎,但讓別人輕視自己,總好過對自己如臨大敵。
斷腿男終于站起身:“走吧,帶爺們看看崖山。”
王路忙在前面引路,一行人上了運鈔車,在王路指點下,先在鄞江鎮轉了一圈,又前往鳴鳳山莊、開墾的田地,最后在皎口水庫兜了一圈,這才返回鄞江鎮。
一路上雖然遇上喪尸,但在車內基地異能者的呵斥下,都老老實實避讓到一邊,這一圈兜下來,倒是春游踏青一樣輕松。
看得出,斷腿男對此行的收獲較為滿意,他要求王路在春耕前開墾更多的土地,以供日益龐大的基地人口所用,王路小心翼翼地道:“土地開墾倒是沒問題,這左近荒地多的是,我們也有幾輛農用機械,很快就能平整好土地。只是這種子有點不夠,還有化肥、農藥,我們至今多用的還是人肥……”
一句話沒說完,斷腿男一腳把站在田埂上的王路踢了下去,不等他從田里爬起來,趕上去又是一頓亂腳,嘴里罵著:“你們是死人啊,種子化肥農藥不會自己出去搜集?居然還有臉向基地要!媽的,基地是你們的保姆嗎?樣樣都要基地幫你們搞好,還要你們這些王八蛋做什么用?”
王路抱著頭,不敢躲閃,只得連聲道:“在下一定抓緊時間搞齊物資。”
斷腿男踢了半天,似乎有些累了,這才收住了腳:“姓王的,別給臉不要臉,記住,從今兒起,你崖山上下,全是咱們基地老大的奴才!”
斷腿男折辱了一陣王路,見他像條瘌皮狗一樣,打得再重,也只是吭吭兩聲,自己也感到興趣缺乏,手一揮:“回鎮里,到衛生院去。”
運鈔車在衛生院前停下后,斷腿男邊往里走邊四下張望著,看到各項醫療設備時,情不自禁道:“媽的,你們這些鄉巴佬倒好運氣。這樣一個小地方,居然有這樣闊氣的醫院。老子當年這腿受傷的時候……”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讓他不快的事,斷腿男突然住了嘴,臉上浮上一層陰影。
一行人走到手術室時,正好碰上茅麗拎著一桶醫療垃圾匆匆從里面出來,斷腿男呵斥道:“慌慌張張的干什么呢?”
茅麗心里真想一口咬住這個殘廢的脖子,等他變成喪尸后,好好折騰折騰他,可這時卻不得不裝出怯怯的模樣道:“我們剛動完一床手術。”她頓了頓,瞟了旁邊的一個槍手一眼:“是槍傷。”
原來。昨晚唯一被擊中的倒霉鬼連夜送到衛生院,由錢正昂做手術后,雖然里面的子彈取了出來,但體內的出血一直沒止住,到了白天時,錢正昂不得不冒著急大的風險,再次打開腹腔進行處理。
這樣的大型手術,原本作為錢正昂最得力的助手。該馮臻臻輔助手術的,然而馮臻臻突發急病,在家休息,所以只好讓茅麗相助。--馮臻臻當然沒生病,只是她因為生怕與斷腿男碰上面,不得不臨時找了個借口。崖山如今上下人心惶惶。倒也沒有人注意她。茅麗雖然心存疑慮,可畏懼于馮臻臻的智商比自己高,不敢當面揭穿。
斷腿男粗魯地推開茅麗,向手術室走去:“媽的,算這小子命大。挨了一槍都沒死。”
手術室內,滿臉疲憊的錢正昂正在給傷員輸液,聽到斷腿男等人的吵鬧聲,他甚至沒有回頭,在他眼里,傷員才是最重要的。
斷男腿走進手術室。冷眼看著忙碌的錢正昂,心里暗暗點了點頭,這個醫生,倒也有兩把刷子,這樣重的槍傷居然也被他從生死線上搶了回來,這年頭,一個好醫生可是到哪里都吃香的,他倒并不想對醫生動粗。
錢正昂也不搭理這幾個入侵者。對茅麗道:“把垃圾倒了后,快去藥房拿我剛才開的藥,雖然說傷員現在已經穩定了,但還需要后續治療。”
茅麗應了聲剛要走,斷腿男發話了:“唉,慢著!”他斜著眼對錢正昂說:“誰他媽讓你開藥給這個好死不死的貨用了?這崖山上上下下所有的東西都歸基地所有了,你他媽倒有狗膽亂開藥!”
錢正昂看到王路在斷腿男等人背后拼命向自己打手勢,他昨晚一心救人,所以沒有看到防線上的慘烈一幕,但也知道,這些入侵者可不是好相與的,但他還是忍不住道:“救人要緊……”
斷腿男一個耳光打過去,錢正昂閃了一下,只是打落了他的帽子,斷腿男倒也并不追打,罵道:“操,居然還頂嘴。”他撥出腰里的槍,頂在一動不動躺在手術床上的傷員頭上:“老子殺了他,就用不著用藥了。”
錢正昂動了動嘴,想說什么,畢竟還是忍住了,這時王路忙趕上前來,賠笑道:“一個廢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可別浪費你的子彈了。”他扭頭道:“茅麗,趕緊的,把病人推到旁邊的病房里。”
茅麗應了聲,上前推動了手術床,斷腿男哼了一聲,這才收起了槍,他盯著茅麗的背影看了看,突然道:“喂,那個長腿的妞,等會兒把藥房的藥全搬我們車上,聽見沒?”
不等茅麗回答,王路忙道:“你一句話的事兒,馬上搬,馬上搬。”
斷腿男冷冷地道:“不僅是藥,等過幾天運輸車隊來了后,所有的醫療設備也都要搬到市區里。”
這是要把崖山搬成一個空殼啊。王路卻絲毫不敢出聲怨言,面對這次基地的入侵,崖山只有一個傷者,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自己受的侮辱,也根本不算什么,只要人活著,那就好。
斷腿男對藥品的搬運極為重視,這些東西在基地可是最高等級的供應品,不經老大親自簽字同意,任何人得不得動用。斷腿男倒沒想到過崖山小小一個衛生院藥房存貨居然不少,不禁喜笑顏開,這在老大面前又能討得不少功勞,所以親自站在藥房門口,看著王路、錢正昂、茅麗搬運。
斷腿男懶洋洋倚在門邊,情不自禁打了個飽嗝,中午飯吃得太多了,難得這樣胡吃海塞,俗話說得好飽暖思淫欲,斷腿男看著進進出出的茅麗,越看,越有味道。
茅麗全身都裹在護士服里,還戴著大口罩,只露出一雙妙目,這倒也罷了,偏偏白大褂下露出一雙半高跟的白皮鞋,腳上穿的是黑絲,透過黑色絲襪隱約露出的膚色,格外誘人。她是模特兒出身,這身段、臺步早已經深深烙入本能之中,行動之時,自別有一番韻味。
斷腿男看著看著,不知不覺腹下涌起一股熱流,興趣高漲。他沖著茅麗勾了勾手指:“喂,那個誰,過來。”
茅麗一怔,她經驗老到,立刻從斷腿男眼里,看到了熟悉的男人的,她又好氣又好笑--不知死活的家伙,居然把主意打到老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