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路的話音一落地,眾多智尸們就喧嘩起來,就連那些語言能力不強的智尸也結結巴巴爭相發表著zìjǐ的意見,有人認同王路的意見,但更多的,卻是質疑。
“先知曾經說過,圣餐是特殊的,并不是每個活人都是圣餐,能促進某個使者覺醒的圣餐,對另外一個使者卻是無效的。”
“但這正證明了圣餐論是正確的,rúguǒ不吃zìjǐ的妻子,先知又怎么覺醒呢?”
“那你又怎么解釋這三位使者的智商?他們吃過人,可智商卻遠遠比不上不吃人的潘靜峰、譚櫻?”
“那是因為他們méiyǒu吃對人。只要找到屬于zìjǐ的圣餐,他們肯定會覺醒。”
面對智尸產的爭論,王路心頭大快,他當然不指望zìjǐ的一言半語就能贏得智尸們的信任,輕易就推翻圣餐論,但只要有爭論,那就代表曾經被智尸們篤信無疑的圣餐論yǐ精產生了裂縫,只要有縫隙,總有蒼蠅下蛆的機會。
王路拍了拍手:“諸位使者,各位兄弟姐妹,大家安靜一下,今天我們齊聚小路下村,并不是為了顛覆先知的圣餐論,我們只是希望,能真正解開guānxì著我們未來命運的生化病毒進化之迷。因為我和你們yīyàng,不愿意在某一天的清晨,tūrán變成了méiyǒuzìjǐ意志的選民。我們有分歧,我們有爭論,我們有疑惑,但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那就是為了我們更美好的未來。”
智尸們安靜下來。齊齊看向王路,王路在zìjǐ臉上擺出了自認為最純潔最誠懇最無私的表情:“諸位使者,我是第一次聽說圣餐論。所以我想我并méiyǒu資格來評價圣餐論是不是至高無上的不容更改的真理,但我想,你們應該有zìjǐ的判斷。”
潘靜峰、譚櫻互相交流了一陣腦電波,譚櫻越眾而出:“黃使者說得對。我們不能zìjǐ欺騙zìjǐ,我就不相信了,你們méiyǒu聽說過北方流傳來的‘他’的消息。”
智尸們互相打量著。終于有智尸嘀咕道:“我們以為那只是傳說。”
王路好奇心大起,他yǐ精數次聽到“他”了,“他”究竟是誰?聽起來,hǎoxiàng比發明圣餐論的先知還厲害。王路終于忍不住問道:“誰是‘他’?從北方傳來了shíme樣的消息?”
潘靜峰道:“前不久,我們從電臺里收聽到了一個傳言,聽說在遙遠的北方,有一個‘他’。‘他’的進化覺醒方式完全不同于以前的使者們……”他頓了頓,似乎不知該怎么說。
王路追問道:“有shíme不同?”--圣餐論yǐ精夠離經叛道的了,還有shíme進化方式,是連潘靜峰這樣一只智尸也說不出口的。
潘靜峰遲疑了好一會兒,才道:“‘他’吃使者。tōngguò吃使者的大腦,來獲得進化。”
王路張著嘴呆在原地,他以為zìjǐ曾經親歷過的侍jièyǐ精夠瘋狂的了,沒想到,這侍jiè上還有更瘋狂的家伙。
吃智尸的智尸!這侍jiè上居然存在這樣的家伙!
王路tūrán靈光一閃,他盯著潘靜峰說:“那個‘他’,是不是成功了?”
智尸們méiyǒu表情,但王路從他們的異常波動的腦電波中得知,那個瘋狂的“他”,還真的成功了!
一只不吃人的智尸,一只專吃zìjǐ同類智尸的智尸,而且正是tōngguò吃zìjǐ的同類,“他”變得越來越聰明,越來越強大!
我操,我真是愛死這個侍jiè了!原來以為,智尸是méiyǒu天敵的,在越來越變得聰明的智尸的壓迫下,殘存的活人生存境況將一日不如一日,最終走向滅亡,可沒想到,智尸最大的敵人居然是他們zìjǐ!“他”的成功,將引發智尸之間最慘烈的自相殘殺!這是個無解的難題,只有你比別的智尸更聰明,才能逃脫別的智尸的追殺,但你只有殺別的智尸,才能比他更聰明。所以,最后的結果,就是無盡的殺戮。
“他”,是全人類的拯救者!
王路正在腹內幸災樂禍,tūrán一怔,不對,該死,老子以后也是要變成智尸的,rúguǒ那個“他”也來吃老子可怎么辦?
王路一把拉過潘靜峰,粗暴地問道:“電臺里有méiyǒu關于那個‘他’的最近的信息?‘他’在哪里?”
潘靜峰搖了搖頭:“我不zhīdào,‘他’最后出現的dìfāng是京城,然后被京城所有的使者追殺,然后就不知所終了,各地的使者都méiyǒu再見過他的身影。”
王路放開了潘靜峰,撓了撓下巴,這個“他”倒是有點武俠小說里大魔頭大反派的影子,當然,下場也差不多,被全天下的武林高手追殺,最后不知所終,很有kěnéng在某個懸崖下的山洞里重傷而死,然后等著哪個傻小子被仇家、白富美、武二代打下懸崖,然后發現一具尸骨和秘籍,然后新的腥風血雨在江湖掀起--唯一的區別是,身為智尸的“他”受了傷也不會死。
王路搖了搖頭,“他”離zìjǐ離崖山離南方還遠得很,而zìjǐ何時變異成智尸也是個未知數,與其擔心他,不如想想怎么解決眼前的難題吧。
王路打斷了眾智尸的竊竊私語:“各位兄弟姐妹,我想yǐ精不用我多說了,圣餐論和‘他’的出現,本身就說明我們的進化覺醒絕不kěnéng只有一條道路。條條大道通羅馬,我想,除了吃人吃使者,肯定還有別的辦法進化。”
譚櫻向王路彎了彎腰:“黃使者,我們今天聚集在這里,就是想向你請教的--請你告訴我們,進化、覺醒,還有第三條道路。”
王路哈哈笑道:“是的,還有第三條道路。到現在,我想大家應該yǐ精承認。除了圣餐論和‘他’走的邪惡之路,還有第三條道路。”
眾智尸紛紛點頭,譚櫻看著王路生動的笑容。腦電波一陣陣波動,終于她下定了決心,道:“黃使者,我們沒見過先知。更méiyǒu見過‘他’,但你的進化和覺醒程度卻是我們眼睜睜看到的,你的進化之路。就是第三條道路,請你告訴我們吧。”她頓了頓:“rúguǒ你愿意傳授給我和我老公,我、我們永遠服從你的命令。”
說著,她一拉潘靜峰,潘靜峰忙道:“黃使者,我們永遠服從你的命令。”
王路差點被一口氣給憋死--老子收小弟收到智尸窩里來了?雖然崖山有鄭佳希、奚加朝、王比信、王橋等智尸,但那都是zìjǐ多多少少耍了見不得人的手腳的。像這樣主動上趕著求著當小弟的智尸,還真是第一次遇上。
王路這一愣神間,其他的智尸也紛紛醒悟過來,陸續有智尸越眾而出站到潘靜峰、譚櫻身邊,“黃使者。教我們第三條進化之路吧,我們永遠遵從你,聽從你的命令。”
到最后,除了幾只智商覺醒較慢的智尸還有點“腦子拎不清”沒上前表忠心外,絕大多數智尸都yǐ精向王路表達了臣服之意。
王路哭笑不得,zìjǐ要這一票智尸小弟有個屁用啊,zìjǐ如今是只假智尸,難道帶這樣一票智尸回崖山?鄭佳希如今都還不能公開亮相呢,zìjǐ又怎么kěnéng帶這些智尸走在鄞江鎮街頭?就算是zìjǐ真的變成了智尸,那這些智尸的效忠才可笑呢,智尸是以智商分等級高低的,誰zhīdàozìjǐ變智尸后能有多聰明,萬一連說個話都不利索,這些現在向zìjǐ臣服的智尸會尿zìjǐ一壺才見鬼了。
王路臉上不動聲色,抬手示意眾智尸不要多禮:“我早就說過今天大伙兒聚在一起是集思廣益的,這第三條道路并不是我一個人的,而是屬于在場的各位共同所有的。”這球又踢到zìjǐ手里了,還得繼續忽悠--zìjǐ有個屁的第三條道路啊,接下來還得靠zìjǐ嘴皮子胡扯的功勞了,他媽媽的,真當老子20多年在媒體胡扯的功力是假的啊,看老子怎么耍你們。
王路一揮手道:“我們繼續剛才的分析,剛剛yǐ精排除了吃人肉對智商進化的影響,現在我們看看另一個因素--學歷!”
王路再次要求智尸們排成橫排,只不過這次排隊的標準換成了在變異成智尸前的學歷:“就照著大學、高中--包括中專,初中,小學排列吧。”
譚櫻問了句:“函授大學本科算不算?”王路瞟了她一眼,看不出啊,山溝溝里雜貨店老板娘,居然有心考函授本科,當真令他刮目相看,重重點了點頭:“算!當然算!”
譚櫻立刻站到了潘靜峰前面。
王路抱著胳膊,對排好隊的眾智尸道:“你們zìjǐ看看,這個隊列,和剛開始你們智商的隊列有shímeguānxì?”
眾智尸都不用多看,扔辣椒粉的智尸舉了舉手,王路大樂,手一抬:“你來說,對了,你叫shíme名字?”
“我叫田凌。黃使者,我看出來了,使者生前的學歷和如今的智商大致相當,不過,也有點不yīyàng。”智尸田凌道:“我是浙江師范大學畢業的,生前是個教務處主任,這個學歷可比譚櫻的函授學歷要過硬,但我現在的覺醒就不如她。”
王路點了點頭,但又搖了搖頭:“田使者啊,你應該zhīdào,一個人獲得的成就,同他的聰明程度和他的學歷并不是成正比的,家庭環境、生活經歷、個人性格,都會或多或多影響他的人生。活人如此,使者也如此。但你不得不承認,學歷是個很關鍵的因素。”
智尸田凌點了點頭:“黃使者,你說得對。只沒想到,以前是活人時要拼學歷,現在變成使者了,也還得拼學歷。”
王路拍了拍田凌的肩:“你又想岔了。”
他再次下令道:“大伙兒聽好了,大家再排一次隊,這一次,以身為活人時的工作性質排列,腦力工作在前排,體力工作在后排。農民排在工人后面。”
新的一個隊列又成形了,這次田凌排在了最前面。這并不qíguài,山區里多以務農為生,象潘靜峰這樣的司機。也算得上是工人了。
譚櫻看了看排列,這一次有點凌亂,與智尸的智商排列并不吻合,倒是排在隊尾的幾個以前都是農務的。如今的智商都較低。
譚櫻yǐ精隱隱想到了shíme,她問王路道:“黃使者,看起來我們的智商與生前的學歷、工作精yàn有著或多或少的guānxì。”
王路贊賞地道:“是啊。你也看出來了?其實不僅是學歷和工作,就像我剛才論一個人的成就yīyàng,和家庭、性格肯定也有guānxì。”他長長嘆了口氣:“你們怎么還不迷ngbái。我們是使者也好智尸也好,都是由活人變異過來的,我們不kěnéng完全脫離我們的本體對我們的影響。”
智尸田凌在pángbiān插嘴道:“先知曾說,我們是新的物種,可就算是人。也是從猴子變過來的,我們繼承了我們身為活人時的長處,也yīyàng繼承了身為活人時的缺陷。”
啪啪啪,王路輕輕拍了拍手:“說得好,成為使者并不是我們的新生。而是我們生命的延續。”
潘靜峰打量著最新的隊列,又想了想王路剛才排的幾個橫隊:“這進化牽扯的因素越來越多,我們到底該怎么辦才好?”
王路叉著叉腰肌面對眾智尸揚聲道:“你們有méiyǒu覺得很失望,有méiyǒu覺得很迷惘,因為你們身為活人時的經歷,居然影響到了你們身為使者時的進化和覺醒?”
田凌輕輕嘀咕道:“是有點,rúguǒ真是那樣,我們還追求shíme進化?一切不都早就決定了嗎?就象前世有個富爸爸或官爸爸yīyàng,躺著當頭豬也比我們辛勤讀書強,考個零分都能開后門上大學當公務員火箭yīyàng提拔升官。”
王路瞟了田凌一眼,他身為浙江師范大學畢業生,卻混到在一個山區學校當教務處主任這個芝麻綠豆官,肯定也是經歷了社會上的種種不公,說出這一番話來,并不出奇。
王路大喝一聲:“錯!我們生前的經歷,雖然影響了我們變異后的進化和覺醒,但那絕對不是最重要的。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生化病毒給了我們新的生命,也給了我們新的選擇,我們的未來只取決于我們zìjǐ的現在!”
王路拍了拍田凌的肩頭:“rúguǒ真像你說的一切取決于我們生前的過往,別的dìfāng不用說,那甬港市進化覺醒最快的使者,不就成了天天上日報頭版的那幾位了?你倒是說說看,如今誰聽過他們的名字啊?”
潘靜峰在pángbiān道:“對啊,聽說先知就是個演員,他也沒當過大官,更不是shíme大富豪,和shíme專家學者更不靠邊。”
王路朗聲道:“看看潘靜峰和譚櫻吧,生前,他們都是再普通不過的老百姓,一個開車的,一個雜貨店的老板娘,一個月賺的錢抵不上當官的一桌飯菜,比不了明星出場晚會唱兩首歌的出場費,甚至不夠富人給他家狗買進口的狗糧錢,但是現在,他們兩人是你們見過的進化最快的使者。”
“相信我,進化,有第三條道路,這條路,就在你們手中!”
馮臻臻坐在小樓里,支著腮,聽著外面隱隱傳來的王路的話語,以及感應到眾智尸的腦電波,莞爾一笑,這個家伙,就是一張嘴會吹。真要論起來,zìjǐ以前認識的那些男人們,個個都比王路不zhīdào要出色多少,唉,真不zhīdàozìjǐ為shíme會喜歡這樣一個男人。
不過,他的一番胡攪蠻纏還真有nàmeyīdiǎn道理,比如說生前經歷對變異成智尸后的影響,zìjǐ覺醒之所以這樣快,除了王路血食的刺激外,和zìjǐ當年的經歷有很大的guānxì吧,從那兒出來的人員,哪一個不是thebestofthebest。
只不過,影響是有nàmeyīdiǎn,但絕對不是關鍵,說到智尸覺醒的第三條道路,zìjǐ心里再qīngchǔ不過--只是說出來有點羞人,而且也不zhīdào不利用王路這個特殊的“媒介”有méiyǒu同樣的效果。
馮臻臻遠遠打量著譚櫻和潘靜峰,她對這對夫妻很有好感,尤其是他們méiyǒu吃過人肉更是難得,也許,zìjǐ可以悄悄指點他們一下,讓他們在王路的歪理邪說之外,試試看另外一種辦法--真正的第三條進化之路。
當然,zìjǐ也kěnéng弄錯了,但是試試看總沒guānxì,那事兒做來雖然羞人,卻比吃活人,甚至吃智尸同類好得多。
想到那個“他”,馮臻臻情不自禁深鎖眉頭,王璐當時鼓吹吃活人的圣餐論,yǐ精讓她反感,可那個吃智尸同類的“他”,更是讓馮臻臻打心底厭惡,這樣的惡魔該死。“他”絕不應該存在這個侍ji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