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猜測
“是啊，我也很好奇呢！”看著呆住的唐婉，汪玉珍心里不但沒有半點為她解圍的念頭，反倒配合著胡夫人問話，好吧，她確實也很好奇，如果說趙士程的態度頗值得玩味的話，那么唐婉的異樣就可以深思了——是什么樣的交情讓他們會有如此的表現呢？難道……汪玉珍甩甩頭，將腦子里不該有的念頭甩開。
“這個……那個……”唐婉腦子里一片空白，她真的不知道應該怎樣和胡夫人解釋她和趙士程的關系，她記得，她在嫁給趙士程之前，不過是在陸家見過他幾面，與他說過幾句話，但男女有別，自然談不上熟稔，不過是認識罷了！
事實上，她也不明白趙士程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為了她做這樣的事情，上一世她與他在成親之前只見過幾次面，而那還是在兩人的親事確定之后，而在兩人的親事確定之前，他們并沒有什么交集，難道這一世又發生了不一樣的變化了嗎？
“嗯？”胡夫人看著唐婉，心里的疑惑越發的深了，她相信自己養大的女兒不會和外男有什么糾纏，可是女兒明顯心虛的樣子卻讓她疑竇叢生——難道女兒和趙士程……
不，不會的！要是惠仙真的和趙士程真的有什么首尾的話，她也不會被陸務觀蠱惑，收了陸家的休書卻不回家，更不會在聽說陸務觀又訂下親事之后輕生……想到這里，胡夫人立刻打消了心頭不該有的懷疑，她看著不知道該怎么解釋的唐婉，帶了三分提醒，三分試探的問道：“三娘，你和趙士程見過幾次面？見面的時候是不是在一起談詩論詞了？”
“沒見過幾次。”唐婉努力的回憶著她和趙士程成為夫妻之前的事情，原本以為定然已經忘記的差不多了，沒成想卻那般的清晰，她輕聲道：“他和陸家有點親戚關系，和陸務觀算是遠方的姑表兄弟，兩人年紀相差不大，又都是愛書之人，也算是頗為談得來。我在陸家的時候，他上過陸家三五次，有時是應邀前來，有時卻是主動上門找陸務觀聊天的，每次來的時候我都會在一旁作陪，倒也說得起來。”
“就這樣？”胡夫人不是很相信的看著唐婉，這樣聽起來，趙士程和陸游交情還很不錯，這就更讓人想不通他為什么會為唐婉出頭了！
“嗯！”唐婉肯定的點點頭，但是她自己心里卻很明白，事實必然不像自己說的那么單純。或許早在那個時候，趙士程對她就已經是十分的欣賞，甚至有了淡淡的愛慕之心，只是自己不但是陸務觀的妻子，和陸務觀看起來還是一對恩愛夫妻，所以他就將這份感情深深地埋在了心底。直到陸務觀再娶并喜得貴子，父親母親為了爭一口，也為了自己的終生考慮，不顧自己的反對，要自己再嫁的時候，他才按耐不住的出現。不顧他人的異樣眼神，不顧家人的反對，更不在乎自己的再嫁之身，迎娶自己進門。當然，也有可能這都是她一廂情愿的認為，可是，除了這個意外，她卻沒有合理的猜測了。
“那你說他為什么要為你出頭？”胡夫人總覺得沒有那么簡單，但是卻不知道應該怎樣解釋才合理，她看著唐婉道：“要知道這件事情之所以鬧得人盡皆知，是因為唐夫人在背后作祟，為的就是壞了你的名聲，讓你成為千夫所指，那樣的話就不會有人再同情你無故被休，更不會有人再娶指責她了。現在，趙士程為你出頭，不但會和陸家生隙，還可能給自己惹麻煩上身……三娘，你應該明白，唐夫人那人有的時候做事情有些不擇手段的。”
“我也不明白他為什么會這樣做。”唐婉死死的掐著自己的手心，疼痛讓她能夠保持冷靜，她搖頭道：“我和他也就見過那么幾次面，交談的次數也不多，真的不明白他這樣做的目的何在。不過，我倒是聽陸務觀說過，說他這個人急公好義，最是熱心不過，還說他這個人頗有幾分俠氣，或許是看不過眼，所以才為女兒打抱不平吧！”
思索再三，唐婉還是決定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她心里很感激趙士程為她所做的一切，也真的被他的真誠和真心給打動了，但是，她卻不能和他再牽扯在一起，她是陸家的棄婦，她不配！但如果母親知道趙士程對自己的心意的話，她一定會像前世一樣想法設法的把自己嫁進趙家，她只能選擇隱瞞。
“哦？”胡夫人一點都不相信唐婉的說辭，但是她也沒有更合理的解釋——或許有，但是她卻刻意的忽略了過去，不敢再深思下去。她看著目光閃爍的唐婉，心里微微嘆了一口氣，道：“那就這樣吧！我和你大嫂還有事情要談，你先回去做事去吧！”
“嗯！”唐婉知道胡夫人一定會懷疑自己的話，但是她卻沒有更好的解釋，她只能點點頭，故作平靜的離開。
“玉珍，你是怎么看的？”胡夫人嘆了一口氣，問一直在一旁思索的汪玉珍。
“娘，我覺得三娘有事情瞞著我們。”汪玉珍不諱言的道：“三娘那么稱呼實在是太自然了，還帶著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親昵，仿佛曾經那么叫過無數次一般，這很讓人奇怪。另外，三娘對趙士程似乎很了解，知道他的性格，知道他和陸務觀的關系，還知道尹媽媽是他的奶娘……娘，這些不能不讓人生疑啊！”
“我也覺得三娘的話不盡其實，但是……”胡夫人苦笑著搖搖頭，道：“我真的不想懷疑三娘什么，可是她的反應卻很值得懷疑。”
“娘，您說有沒有可能是趙士程對三娘有意，對此，三娘心知肚明卻不愿意和他有什么牽扯？”汪玉珍大膽的猜測道：“要是我沒有記錯的話，趙士程是去年年底舉行冠禮的，當時大郎也去祝賀了，還隨了一份禮。可是他卻到現在都還沒有娶妻，這其中會不會是……”
“你別胡說！”胡夫人雖然心里也覺得趙世臣為唐婉出頭定然別有用意，但是還是被汪玉珍大膽的話語給嚇了一跳，她輕叱一聲，然后嘆氣道：“趙士程可是宗室子弟，在山陰還真的是找不出一個身份地位比他更高的來了。這人相貌堂堂，雖然沒有什么才名在外，但是相信也不會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草包。要是三娘還是云英未嫁之身的話，與他倒也算般配，但是現在，就算他不嫌棄三娘嫁過人，三娘自己恐怕也會有些不自在。”
“就是您說的這個！娘，您說會不會是這樣！”汪玉珍靈光一閃，看著胡夫人道：“尹媽媽不是說了嗎？當初陸務觀安置三娘的院子是趙家的別院，是陸務觀找趙士程借來的。三娘住那里的時候，陸務觀不過是偶爾過去看看她，而趙士程卻因為是自家的產業，所以會不時地過去，一來二去的，就對三娘起了愛慕之心，甚至對三娘吐露過自己的心意。只是，雖然他不嫌棄三娘的再嫁之身，但是三娘自己卻過不去這道坎，再加上趙士程和陸家七扯八扯的親戚關系，三娘的忌諱就更多了，所以才會出現現在這樣的狀況。”
這樣的猜測好像有點道理！胡夫人沉吟了片刻，卻道：“這件事情暫時就這樣吧，等陸家鬧得這些煩心事平息之后再從長計議。”
“嗯！”汪玉珍點點頭，她知道，自己的猜測胡夫人認同了……